第九十七章 眾人商議
「暫時沒有見到。」
蕭煥搖了搖頭,見到左英時,第一反應,蕭煥去尋找齊喬書的身影,但意外的是卻沒有發現。
「難道這一次他沒有來?」
「不對,他一定來了。」顧蘊冥心中惴惴不安,她的直覺提醒她這一次的事沒有這麼簡單。這次外出目的只有一個,帶回瓏秋公主。如今齊喬書派人來殺他們其實便能代表太子一方已經知道了他們此行的目的,威脅到自己的位置,於是選擇派來了人斬草除根。
如此重要之事,不可能只是派來下屬來執行。若是此刻顧蘊冥換成了齊喬書和太子的位置,那她此刻不出現,也一定會躲在暗處,將所有的一切落實,確定已經塵埃落定不能更改之後才會離開。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做?」
「如果說齊喬書已經來了,現在他們看似在明,可實則在暗。局勢不明,我們動手反擊都難。」
「你說的這個左英,武功如何?」
「十字槍法天下第一。」
「這麼厲害?」雙鯉不禁瞪大了眼睛,面色慌亂。
蕭煥沉重地點點頭,「早些年一起交過手,他身手不凡,槍法更是出神入化。後來才知道,原來這人原是段氏山莊的小公子,原名段左英。」
「是他?」
「郡主可是認識?」
顧蘊冥搖頭,她倒是不認識,但卻聽說過,段氏山莊的人最善槍法,好像說是老莊主寫了本秘籍,將畢生所學和槍法其中的精妙記載了上面,一代代傳給了下一任。只是······這個段氏山莊有一夜,上上下下慘遭血洗,無一人生還,從此消失匿跡,除了成為江湖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其餘的早就已經隨著時間消失在歷史之中。
「並不認識,只是知道段氏山莊一點過去。我記得段氏山莊當年被人屠庄,連下面的僕人都沒有放過,沒想到竟然他能活下來。」
「這消息還是用了好久才一點點摸到的,大公子做得滴水不漏,左英的身份保護的很好,一直沒有被外面的人知道,還是我家公子足智多謀,一點點硬是給查到的。」
雖然情況有些危機,但是蕭煥還是還是忍不住吹噓自家公子一番,雙鯉一見,頓時不甘示弱,也要吹自家小姐。
「我家小姐博聞強記,這都多少年的消息,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眼看話題越跑越偏,顧蘊冥連忙打住。「好好好,知道了,大家都很厲害,但是我們是不是應該想想我們現在面臨的困境。」
眾人頓時安靜下來,鴉雀無聲。
站在一邊沉默寡言的齊闕總算是開了口,抱著劍走到顧蘊冥的身邊。「石陵府是個小地方,他們查到這不過是早晚的事。但這畢竟是齊國的地界,離開了上高國。他們定不會白天動手,晚上是他們是他們最好的出手機會。」
顧蘊冥很快認可了齊闕的話,今晚註定不會是個安穩夜。
齊闕和蕭煥離開了房間之後,顧蘊冥這才有時間來想自己的事。夢魚和雙鯉一個失明,一個三腳貓功夫,她這邊的壓力明顯要大於齊闕那邊。離開前蕭煥欲言又止的眼神,其實顧蘊冥已經知道所為何事,但她心中微微有些不舒服,便裝作沒有看到的樣子可以忽略了。
實在是太快了,快到她還沒有給自己心理建設被迫的接受。從小到大她一直都是雙鯉的保護者,現在突然有人來爭奪這個位置,心中不知是什麼感受,像是有口氣梗在喉間,心中說不出來的哪裡不舒服。
但除去這個原因,還有一件事,那便是今夜應敵的分配問題。原本這裡能打的有四個人,現在變成了三個人,夢魚還未恢復但是至少還有武功傍身。若是她帶著雙鯉躲起來,沒發現姿勢很好,但萬一被發現,至少能有一點戰鬥力。若是換成蕭煥去做這件事,實在是浪費。
「雙鯉,夢魚姑娘,你們過來一下,我有事同你們說。」
顧蘊冥招了招手示意兩人過來。「今夜定會有不平的事發生,你們早早地躲起來,千萬不要出來,若是我們還活著,就去哪裡找你們,若是我們······你們不可輕舉妄動,等到第二日,看看情況再出來。」
她輕輕握住夢魚和雙鯉的手,將左手的雙鯉放與右手的夢魚握在一起。「若是我真的出了什麼意外,夢魚姑娘,煩請你幫我多照顧照顧雙鯉。」
「你在說什麼!」雙鯉使勁掙脫出了手,臉已經急得變成了紅色,連小姐都沒喊,而是直接質問顧蘊冥。每次一到關鍵時候,她總是想留下自己,一個人去面對。
為什麼!
為什麼自己還不能與她站在一起,共同面對,成為她堅實的後盾呢?
「你聽我說,」顧蘊冥一反常態,沒有像以往那麼暴躁,而是耐心的解釋著自己的所做作為究竟是為何。「我沒有想拋下你。剛才的事你聽到了,今晚我們有一場硬仗要打,夢魚身體還沒有恢復,你的武功只是之前學的一些護身的三腳貓功夫。你們兩人在這裡,萬一他們直接劫持了你,到時候你叫我與齊闕怎麼辦?」
「我寧肯死,也不想一個人躲到一邊,看到你出事。」
「你那是一個人,這不是夢魚在陪著你。」
「不準打岔。」雙鯉已經漲紅了臉,急得張牙舞爪要撲上來。從小她與顧蘊冥相見的第一刻,她便知道自己的命運便同他緊緊地糾纏在一起,再也不可分開。如今顧蘊冥要做危險的事,她既然沒辦法攔住,那麼便要一起來。顧蘊冥生,她生,顧蘊冥死,她也不會在這世上多留一秒。
「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雙鯉氣呼呼的看著顧蘊冥,雙唇緊抿,眼神堅決而又認真。
顧蘊冥臉上的笑漸漸僵住,她沒有辦法回應雙鯉,內心第無數次後悔,就不應該帶她出來,自己當年孤身一人跑去了戰場是對的,當然,如果後面沒有發生那些事的話。
她調整好表情,努力擠出一個笑,卻彆扭至極。「呸呸呸,你個烏鴉嘴,你怎麼就不想我能贏呢,本來我跟齊闕蕭煥打贏了,結果你倆被人抓走威脅我我怎麼辦,這不是給我添亂嗎?」
顧蘊冥直接捏住雙鯉的鼻子,故作輕鬆的語氣說道,「你一天不添亂是不是難受。你說,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哎哎哎,」雙鯉使勁掙扎,掙脫顧蘊冥的桎梏。「我都要喘不上來氣了。」
「你好好地跟著夢魚,別給我添亂。你要是敢不聽我的話,到時候我什麼好吃的都不給你買。」
「小姐你欺負人!」或許是顧蘊冥輕鬆的語氣,雙鯉再次被顧蘊冥迷惑,以前總是這樣,顧蘊冥在她的心目中,就如同神明一般的存在,對於承諾她的話從來沒有食言過,這一次小姐說能打得過,那一定能打得過。
「我就欺負你!」顧蘊冥嬉笑著,故意去撓她。雙鯉顯然不如顧蘊冥靈活,沒幾下就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直揮手,「不行了,我實在躲不動了。」
顧蘊冥也沒再繼續多鬧她,適時收了手。「是不是餓了?」
「還真是,」今天出門買燒鵝的興奮,直接變成了後面遇見左英的驚魂,顧蘊冥一問,雙模這才意識到自己餓癟了的肚子。
「我們仨等了你和蕭煥一中午,到現在也是一口未吃。你下去叫點菜,就記在我們賬上。」
雙鯉離開的腳步噠噠噠遠離,在一邊遲遲沒有說話閉目養神彷彿空氣人的夢魚突然睜開了眼睛。「她很信任你。」
顧蘊冥垂下眼,淡淡地嗯了一聲。她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轉過身,大步走到夢魚面前,輕撩下擺,直直跪了下去。
「你這是做什麼?」夢魚驚到,緩過神連忙抓住顧蘊冥的胳膊想叫她起身。
力氣對抗,顧蘊冥顯然更勝一籌,巍然不動。雙手合起對夢魚行禮。
「夢魚姑娘,我只有一個請求,保護雙鯉。」
「保護她,是小事,只是······你有把握嗎?」
把握······
顧蘊冥哪敢說什麼把握,面對著雙鯉她不能說實話,但面對著夢魚,顧蘊冥決定告知實情。她實在擔心擔心,萬一到時候,真的成了最壞的結果,她還未來得及說,還沒來得及交代該怎麼辦。
「未真正交手過現在沒法說什麼,但是對齊喬書我卻明白。當你有把柄在人手上,最好的做法就是趕盡殺絕,斷絕一切把柄被用到的可能。他們這次定是找了最可靠的親信而來。」
顧蘊冥深深嘆了一口氣,心中無比的後悔,剛才她苦苦思索,一瞬間茅塞頓開想清了為什麼。白城時,她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報了來處,但凡她再多堅持一會,說不定身份還能瞞得久一點。
現在她更是擔心,太子齊喬書已經動手,不知上京戰況如何,會不會出現了什麼變動。
「其實······」夢魚神情猶豫,鴉睫微微垂下,卻還是定下心,開口說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事。「其實如果單是左英,顧姑娘無須擔心,我有個法子。」
「莫非你與他交手過?」
「顧姑娘,先起身,姑娘放心便可,這一路上,我收到的照拂不少,苦苦追尋的線索,許多生死攸關的時刻,全都與你們有關,這次即便你不開口,我亦會豁出性命保護雙鯉姑娘。」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顧蘊冥也沒再推辭緩緩站起了身。「剛才的法子是什麼意思?」
「破解之法。」
「什麼?」
下意識顧蘊冥便搖頭,這怎麼可能。
這不是一段光鮮的歷史,夢魚有些不知如何開口。「對於無恨宮,顧姑娘您了解多少?」
「無恨宮?」雖然不解為何與無恨宮有何聯繫,但顧蘊冥還是仔細思考回答這個問題,她對無恨宮的印象的確不多,當初齊闕告訴自己時倒是多提了一些,但是時間有些遠她現在也只是簡單記個大概。
「有些忘了,我只記得無恨宮多為女性,收養的是棄嬰,一個殺手組織,再多的其實沒什麼印象了。」
「那段氏山莊呢?」
「段氏啊······」顧蘊冥一頭霧水,不明白為何會連在一起問,難道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繫嗎?「段氏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出生時他就已經被滅門,只不過是段江湖傳聞罷了。我記得說是槍法天下第一絕,只不過滅門之後,秘籍從此失傳,再無人會使。若不是今日蕭煥說左英是段家後人,我還以為段家早已無人」
「那場滅門,便是先宮主而為。」
「啊?」
「啊!」
顧蘊冥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心中翻湧著無數想法,最後塵埃落定卻是一片空白。一時之間她甚至都不知如何開口。
「那個······是你們乾的?」
「嗯,先宮主一人,入夜之後敲響段氏山莊的門,殺盡二百五十三口人。」
「這······這······」抓耳撓腮,像是坐了熱板凳,此刻的顧蘊冥坐立不安。誇沒法誇,罵現在這個立場似乎也沒發罵,顧蘊冥後悔為何沒喊來齊闕一起聽聽。
「為什麼要屠盡滿門?」
能有這等深仇大恨的事,絕不是什麼小事,顧蘊冥更迫切的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能讓無恨宮的先宮主下此狠手。
「事情很簡單,沒什麼太大的曲折,一報還一報而已,只是把段氏當年做過的手段加倍報復了回去。段氏哪是什麼乾乾淨淨之人,背後的骯髒是我們所不能想象。無恨宮到現在用的錢有的還是當年從段氏拿來的。」
「說不定是人家清清白白掙得,你們這樣與······強盜何異。」顧蘊冥還是無法違拗自己的內心,講心底話說了出來。
夢魚似乎預計到了她的反應,倒沒有反駁什麼,目光拉得悠遠,想起了什麼。「我記得以前師姐好像提到過,段氏有一半的錢是來自---」
後面的話被夢魚咽了回去、
「我說這件事的意思其實是說左英。他的槍法雖好,但是並不是沒有破綻。先宮主研究了一輩子,終於找到克制之法,你若是想學,我可以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