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前夕

第九十九章 前夕

似乎能理解,又似乎不能理解。顧蘊冥看向夢魚,眼神中滿是困惑。

「段氏想要做什麼?奇怪,他們是怎麼知道並且找了過去的?」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我猜段氏的財富積累便是由那時開始。」齊闕冷不丁冒出來的這句,讓顧蘊冥似乎明白了一點。

「你的意思是說,南海的確有寶藏?」

「傳聞南海有一處秘寶,是昔日被滅國的一個小國留下的寶藏,試圖未來可以藉此東山再起,冼氏一族便是被守護這處秘寶的知情者。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復國也變得無望,慢慢他們定居於此成為了當地人,做了大祭司,還有了鮫人的傳說。」

「這你都知道!」

顧蘊冥驚艷的眼神不加掩飾看向齊闕,目光似乎過於赤裸,齊闕垂下了眼,避開了顧蘊冥的眼光,但卻還是能感覺到兩道熾熱的視線凝在他的身上,耳根已經不自覺地變紅,對於這個局面束手無策。

「郡主也不想想我們昭翎閣是做什麼的,這些都不在話下的。」蕭煥得意洋洋地吹噓,尤其是在雙鯉面前,他更想要顯得自己無所不能。

「齊公子知道,你也知道嗎?」雙鯉不吃這一套,直接無情戳破。蕭煥頓時想打了霜的茄子,癟了癟嘴。

「公子聰慧超群,博覽群書,知道天下人都不知道的事,豈是我能與之相比。」

「先別說這個,之後又發生了什麼?」顧蘊冥一收手結束這個話題,又回到了幾人一開始的討論。「那就是說段氏他發現了這件事,於是想要吞掉冼氏守護的寶藏。那先宮主是不是就是當時唯一的遺孤?難怪她當時竟然要對段氏山莊下如此毒手。」

夢魚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似乎要把心中的鬱結散掉,轉過頭,看向窗外的風景。

「當初······段氏家主利用了先宮主的母親。先宮主離世前彌留之際,一直在說什麼。斷斷續續聽了個大概,那時我才知曉,原來當年先宮主的母親一心想要帶領冼氏走出那個地方,段家花言巧語欺騙了她,本以為是合作,卻沒想到引狼入室,害死了自己的族人。先宮主命大,她的心臟位置與常人不同,這才僥倖撿回一命。」

「段氏還真不要臉啊,貪圖別人的寶藏竟然還如此趕盡殺絕。剛才齊闕說財富的積累是這樣來的,這個意思豈不是說寶藏已經被段家偷走?」

「不然他們怎麼能那麼快短時間發家。段家人無辜,冼氏不無辜嗎?全莊上下二百餘口人,吃穿用度所有的一切,全都是踩在了冼氏的累累白骨上。」

「沒想到竟然還有如此隱情······」顧蘊冥不免唏噓,想想這真是要非凡的魄力和毅力,長時間懷著仇恨準備復仇,自己琢磨破解之法,也沒有藉助什麼外來的助力,一個人單挑解決了所有,甚至還建立了一個殺手組織。

「對了,那當時的住在那裡的村民誰的就沒有出手相助嗎?」

「他們?哼,知道了原來冼氏守護著寶藏,他們也想分一杯羹。」夢魚臉上帶著微微的恨意,卻還有些對人性的茫然。「他們才是被冼氏一族守護的人,蒙受庇護受盡恩惠,可一旦到了利益面前,全都可以捨棄掉。不過報應不爽,接著便來了。或許是老天也看不下去,一場洪水,徹徹底底讓他們消失在這世界上。」

「也對,若是冼氏一族還在,那勢必能觀測到異常,早做通知撤離。那些人實在是自己害死了自己。」

顧蘊冥不免唏噓,因果或許便是如此,那有什麼報應,只是自己當時埋下的因,遲早有一天會結果,他們自己為自己掘了墳墓,那裡是報應,怨不得別人。

眾人皆陷入了沉默,大家一時都沒有開口。甚至連雙鯉心中也是感慨頗多,沒再吃下什麼飯。

喊來了小二收拾了桌子,齊闕和蕭煥也不便多留,起身告辭回了自己的房間。雙鯉還在想著剛才的顧蘊冥說的因果,神色鬱郁。

「怎麼了?一副這表情。」顧蘊冥站到她的身邊,歪著頭看向雙鯉,她甚至可以看清雙鯉臉上的小小絨毛,陽光透過來泛著金黃色。

「想去寺廟看看。」雙鯉喃喃開口,眼神愣愣地看著地板。

「去寺廟做什麼?」顧蘊冥從小到大幾乎就沒進過寺廟幾次。小時候調皮,母親擔心她在如此尊嚴場合闖禍,便很少帶她去上香禮佛,長大后她有些內心不安想去寺廟靜靜,卻覺得自己身上殺孽太重,衝撞了佛祖。

雙鯉終於抬起了頭,卻沒有說話,只是望著顧蘊冥的眼睛,甚至在她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她要做什麼······她只有一件想要做的事,她想去祈求。顧蘊冥做得許多事都是憑心而為,很難正義還是邪惡去界定。因果也好,報應也罷。她想祈求佛祖。

祈求佛祖,祈求他庇佑顧蘊冥。她願付出所有,換得顧蘊冥的平安,不惜一切代價。只求她平安喜樂。

「你怎麼了?」伸出手,顧蘊冥在雙鯉眼前晃了晃,「在想什麼?」

雙鯉微微一笑,臉上的梨渦漸深,「沒事,以前經常去寺廟給小姐你求姻緣,我擔心出來這麼久,我一直沒去,佛祖萬一再忘記了我的心愿可怎麼辦。」

「哇,去一趟你竟然只想著這些,我看你還是向佛祖祈禱多吃點好吃的來得更實在些。」

顧蘊冥惡作劇般快速捏住了雙鯉的鼻子,得逞的壞笑。雙鯉氣得哇哇大叫卻掙脫不開顧蘊冥的桎梏。

吵鬧聲太大,以至於夢魚都走了過來,手覆上顧蘊冥捏著雙鯉的鼻子交界處,幫她掙開,「再捏下去雙鯉姑娘的鼻子可就紅了。」

雙鯉連忙坐在夢魚的身後,忿忿地看著對面的顧蘊冥,嘴都抿成了一條直線,氣呼呼的不想同她說話。

「雙鯉姑娘想去寺廟的話,這不遠倒是有一處,我記得以前出任務之前,我還會去那裡坐一坐。」

「哦?」雙鯉頓時來了興緻,「夢魚姑娘信佛嗎?」

「這倒不是,只是去坐一坐。寺廟很奇怪,進了他的那道門,彷彿是兩個世界。」

「那這時候夢魚姑娘在想什麼?怎麼計劃殺人嗎?」很快腦海中浮現一個詭異的畫面,明明端坐在佛前,可想的卻是快速的處理屍體。雙鯉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這更沒有,」夢魚屈起手指忍不住敲了敲雙鯉的腦袋,忍俊不禁,「你這腦袋裡在想些什麼。只是去坐一坐,什麼都不想,···我······」

夢魚的話突然頓住,蹙起了眉頭。

「怎麼不繼續說了?」身後的雙鯉察覺的夢魚身體的僵硬。對面的顧蘊冥自然已經發現了問題,快步靠近過來。

「你是不是又想起了什麼?」

聲音帶了一絲焦急,可面前人卻沒有回答。這次與過去不同,同時有了聲音。紛亂嘈雜在腦海中嗡嗡作響,

「我求的不過只有那一個罷了···」

「不要告訴他······」

夢魚在諸多的聲音中找到了自己的片段,卻茫然困惑,這是什麼時候說過的話,。

她在求什麼?

那個人又是誰······

下一秒,彷彿有人在瘋狂捶打自己的頭,疼痛欲裂。她的眼前閃過一幅幅畫面,她熟悉的不熟悉的紛擁而上。

隨即突然出現了一陣空白,夢魚猶如墜入了深不見底的洞穴,再也沒有了意識。

「小姐,我們這該怎麼辦?」雙鯉站在夢魚的身後,堪堪的托住她,剛才的一切發生的突然,剛才還在說笑,突然正在說這話的夢魚便直勾勾地倒了下來,還好雙鯉就在她的身後,手疾眼快的抱住了她。

「你儘力把她移到床上,我去找齊闕。」

上一次便是齊闕的香喚醒了她,顧蘊冥敲了兩聲門,便直接踹開走了進去。說清來由之後,齊闕立馬拿上隨著顧蘊冥來到了房間中。

「脈搏上看沒什麼大事,」齊闕細心地將夢魚的胳膊放回到床上,轉而拿出那根香,轉頭叮囑其他幾人,「你們捂住口鼻。」

想起上次那直衝腦門的香氣,顧蘊冥將嘴巴和鼻子堵得嚴嚴實實,勉強能進一點氣。

但這次卻事與願違,鼻尖下好久,夢魚的眼皮連動都沒有動,站在一邊的顧蘊冥幾乎快要支撐不住。。

「怎麼這次,沒有反應了?」因為憋得難受,聲音已經變得瓮聲瓮氣,不像是從嘴巴出來的聲音,像是從鼻子中說出來的話。

齊闕沒有回答,用手撐了下夢魚的眼皮,收起了手中的香。「沒用的,她已經陷入了昏睡之中。這是沒法叫醒的。」

顧蘊冥瞬間急了起來,有些無措,原本是想夢魚照顧雙鯉,這下可好,他昏了過去,雙鯉自保都難還要想法子保護她。

「今夜之前她能醒嗎?」

「不好說,我也不是這方面的專家,有個大夫在是最好的。」

「她······」顧蘊冥懊惱的捶了捶腦袋,「我當時就不應該聽她的話,就應該直接找個大夫,前兩日你們還未來時,夢魚姑娘昏倒了一次,等她再醒來時,眼睛已經看不清事了。這次······這次你說她該不會有什麼事三長兩短吧。」

「別自己嚇自己,我還有一點葯,待會給她服下,等今晚過去了,明日我們一早上街去醫館找個大夫。」

事到如今只能如此,顧蘊冥點點頭贊同了齊闕的建議。

「你在這照看她,我去與齊闕一起拿葯。」

顧蘊冥特地將雙鯉和蕭煥留在了房間內,與齊闕一同走了出來。她關上門確定沒有人在後面之後,才轉過身,憂愁再也遮擋不住,在空氣中瀰漫。

「我心中總是不安,總覺得可能要出事,這次事或許沒有辦法像之前那樣輕鬆解決。」

齊闕伸出手想要撫平她眉宇之間的憂傷,剛剛抬起卻又黯然落下。現在的他還沒有一個真正的光明正大可以做這一切的理由。

「不要緊張,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在戰場那麼兇險的地方都熬過來了,這裡又何足為懼?」

「這不一樣,那時候我身邊沒有雙鯉,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畏首畏尾。」

齊闕的手最終落在了顧蘊冥的肩頭,輕緩卻有力量,「不要害怕,這次你亦不是一人在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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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要出現,也不要出聲。」顧蘊冥早早地便將雙鯉和夢魚安置好,她本想將兩人送出去,卻又擔心四面早已經埋伏了左英的人,於是便將兩人放置在了一處櫥子之中。櫥子很大,還帶著暗格,一打眼望過去,只要不深究邊發現不了裡面的一層。

「小姐,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顧蘊冥揉了揉雙鯉的小臉,「記住到時候如果是我,三長一短,記住,一定是三長一短,否則,誰來你都不要帶著夢魚出來。」

「好,我記下了。」安頓好夢魚,顧蘊冥抽身準備離開,卻見袖上緊緊攥著一隻小手。顧蘊冥安慰的拍了拍,終將袖子抽走。

四面八方的門和窗已經打開,顧蘊冥與齊闕二人坐在桌邊,桌上擺了一壺茶和兩碟糕點,顧蘊冥拿起了一塊細細地看著。

四面寂靜無聲,今夜甚至連蟲鳴聲都銷聲匿跡。一切的聲響,被無限的放大。

「怎麼,來都來了,還遮遮掩掩不願露出真面目嗎?」顧蘊冥清脆的聲音兀然響起,在空蕩的大堂之上,嗡嗡作響。

黑影之中,緩緩做走出幾個人。

「不愧是寧安郡主,左某一直自詡輕功一流,卻沒想竟被郡主發現了蹤跡。」

「看出來的確是自詡。」

顧蘊民微微一笑,繼續火上澆油。

男人倒也沒惱,但卻也沒再上前,就站在月光下的陰影之中,看不清臉龐。

「郡主對左某的到來似乎一點都不意外。」

「你大搖大擺就在街口,現在只怕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若是再意外,豈不是就像你們家的主子一般。」

打架有一項內容非常重要,便是要會放狠話。即便是最後可能會輸,但嘴上,能沾一點是一點。尤其萬一起了作用,讓對方方寸大亂,那簡直就是不戰而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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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郡主被首輔之子逼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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