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殺紅了的眼睛

要說魔界的大將軍魔欒是誰，但凡是在天界混的人就沒有不知道的。

就算你是剛飛升上天界的小仙，也會立刻就被同行惡補天界歷史。

簡單來說，當年魔君帶著魔欒縱橫四海，憑藉著超級厲害的功法，一度將天界的領域蠶食一多半了。

最終失敗退回魔域，還是因為他們的手段過於血腥殘忍，犯了天怒被天道降下罪罰。

從此以後魔界元氣大傷，和天界的幾次大戰下來，連連敗退最終退居自己的魔界。

天道將人神魔三界聯通的道路斬斷，這才換來了這千百年來的太平盛世。

當然了，這雖然是真實情況，但也僅限於天界眾人私下口口相傳，正經天界史書上寫的，那是天君帶領天神打敗了魔君。

對此，楚悠悠一直嗤之以鼻。

自古以來，無論凡間還是天界，史書永遠都是勝利一方的讚詞，而真正的真相，從來都是淹沒在時間的洪流里。

能做到，在史書上書寫事件真相的勝者，才是真正的勝者。

「我去！如果真的是他的話，我們不是死定了？」孟婆驚駭的說。

相比她的惶恐，旋子非就顯得鎮定多了。

他看向楚悠悠，帶著一絲僥倖的味道詢問：「你確定，他是沖著你來的？」

「又或者說……你倆以前有仇？」

說到這個話題，孟婆也來了興緻，當年神魔大戰楚悠悠作為天界的女將軍，那魔界的人可是沒少斬殺的。

要說兩人之間沒打過照面，她肯定不信。

如果打過照面，那八成也就交了手了……

「你倆是不是交過手？誰贏了？你贏了么？」孟婆雙眼放光的看著她問。

楚悠悠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這個問題怎麼說呢……

有些說來話長……

「當年……他追求過我來著……」楚悠悠憶往昔崢嶸歲月的說。

八卦！八卦的味道！

孟婆和旋子非直接忘記了現下緊張的局勢，恨不得自己手裡有一包薯片，兩個人滿是期待的看著她，無聲的催促她接著往下說。

「我倆第一次交手，打了個平手，他說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善戰的女人，然後就對我心生愛慕，追了一段時間來著……」

楚悠悠回憶的說，具體多久她還真忘了，好像有個幾百年？

「然後呢？」旋子非迫不及待的追問。

「後來我喜歡顧衍啊，他就放棄追我了，然後我們第二次交手，我重傷……」

「靠！這人不行！一點都沒有紳士風度……」

孟婆話還沒說完，就被楚悠悠打斷了：「他好像在床榻上躺了幾十年……」

一時語噎，孟婆知道當年楚悠悠很勇猛，但著實沒想到能勇猛成這個樣子……

「你能嫁給顧衍，還真是行善積德了啊……」孟婆訕訕的笑著說。

這下子，孟婆和旋子非心裡更是憂愁了。

按著楚悠悠當年全盛時期的法力，也就和那魔欒打了個平手的程度。

現在楚悠悠只有三四分法力，就算是加上孟婆和旋子非的，也無法與之匹敵啊。

「現在你打算怎麼做？」旋子非滿是不安的問她。

他想好了，無論她作出什麼決定，他都會拼盡全力去做到的。

楚悠悠正了正神色，鄭重的開口說：「魔欒那邊我來應付，但這個地方是音樂節，人是在是太多了，我怕……」

「我知道。」孟婆有些感動，朝她走進了幾步，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沒想到她在這個時候還能顧及到自己，連忙說：「你放心吧，為了你我就算是加班熬湯，也是心甘情願的。」

楚悠悠無情的打落了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繼續說：「我是想讓你們倆合力護住這裡的人。」

這就出乎孟婆的意料了，她甚至覺著有些離譜。

她走到楚悠悠的正面，伸手用力的摁住了她的肩膀，詫異的問她：「你知道我是誰不？」

「孟婆啊。」

「你知道我是孟婆，還讓我去護住凡人？」

這次，楚悠悠沒有打落她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反倒是語重心長的說：「你知道，你除了給入了地府的魂魄熬湯還有個身份是什麼么？」

「什，什麼？」

「神明。」

「啊？」孟婆有些不明所以。

「包括子非，你們倆存在的最根本的身份，是神明，是護佑人間的神明。」

楚悠悠若有所思的說：「當年魔族入侵天界貪圖的不光是天界的地域，他們最想要的是凡間的人，因為他們是天地初開時的產物，對於魔族來說他們就是最上等的滋補品。」

也正是因為這樣，但凡哪個修仙走了歪路的人，都是吸食凡人來增長功力。

因為凡人身上的靈氣是混沌的，可化作戾氣滋補魔族，卻不可以化作靈氣幫助天界。

所以，很久以前人族的長老帶領民眾投靠天界，他們以香火和信仰作為供奉，換取天界的護佑。

「我不想這人間，再次變成煉獄，更不想這凡人變成魔族的補品……」

莫名的，旋子非又想起了自己剛剛的僥倖，他下意識的又提了一嘴。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不是為了和你打仗才來的？」

楚悠悠惆悵的朝著遠處的天空看了一眼，意有所指的說：「我也希望是這樣。」

如果她沒有看到魔欒那已經殺紅了的眼睛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