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通靈少年-李赫茲

李赫茲坐在寢室的床上，複習著功課，徐剛一屁股坐到李赫茲旁邊，一手摟住了他的脖子。

「李赫茲同學！我看你怎麼都不和我們講話啊，你是有自閉症嗎，不過你和沐洋老師倒是走的很近啊！怎麼？這麼快像賄賂新老師了？還是說你和高老師講了臉盆的事情了？」

「我什麼都沒說！」

「哦~~~那就好！抽煙嗎？」說完徐剛從口袋裡拿出香煙。

「我們是高中生，怎麼可以抽煙！」

徐剛卻充滿嘲諷的語氣說道：「呦呦呦~~~教育起我們來了！」

寢室里的另外兩個小跟班，蘇子文和李俊痞里痞氣地走了過來，踢了下李赫茲的床鋪說道：「李赫茲同學，不要太把自己當一回，只要跟著我們剛哥，保證你以後不愁吃不愁穿！」

從目前的情況看來，這間寢室，可能曾經真的發生過不為人知的校園霸凌事件，李赫茲下定決心，必須調查清楚。這時班主任曹老師來到404寢室點人數，看到徐高手上的香煙，立馬奪過來。

「徐剛，不要太過分！不要以為學校不敢開除你！」

徐剛假裝毫不在乎，翻著白眼。一個連班主任都不放在眼裡的學生，這所學校為何不留校察看，是徐剛有什麼後台嗎？

鈴聲想起，寢室熄燈，李赫茲再次做起了清醒夢，他又從床上起來，走出宿舍。他看了下走廊，不見那個男孩蹤影，於是四處遊盪起來。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個男孩的聲音。「幫幫我！」

李赫茲回頭，就是轉校頭一天夜晚的那個男同學，他臉色蒼白，神情悲傷。

「你叫什麼名字，我有什麼可以幫你？」李赫茲問道。

「我叫謝子明。」亡靈男孩謝子明在李赫茲手上比劃了自己的名字。

這個名字對於李赫茲再熟悉不過，他就是李赫茲童年的玩伴。

「你是子明！我是你的鄰居哥哥李赫茲，你是死了嗎？是怎麼死的？是不是徐剛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謝子明的情緒越發悲傷，他撩起手上的袖子，上面全是被毆打的淤青。

李赫茲的憤怒已經達到了極點，隨後謝子明拉上李赫茲，要帶他去一個地方，就在這時隨著一聲公雞的打鳴聲，李赫茲從床上醒來，原來是天亮了。

白天上數學課的時候，李赫茲幾乎是神不在焉，唐禮傑看出了異樣，結束后把李赫茲叫到了辦公室。

「赫茲同學，是昨晚沒睡好，還是有什麼心事？」

「我沒事！唐老師，謝謝唐老師關心！」

「如果是睡不習慣，或是生病了，一定要告訴老師，你是轉校生，又要考大學了，要是沒考過，就要留校重讀了！」

「謝謝老師關心！」

「唐老師！唐老師！」由於班主任曹老師的喊叫，問話被打斷了。

原來曹老師的寢室要搬進新的實習老師，這個新老師原本要比高沐洋早的，後來家裡有事情就耽誤了，所以位置要留給這位新老師，高沐洋要搬去跟唐禮傑同住。而唐老師那時因為寢室雜亂，說先在曹老師的寢室暫住一下。

李赫茲在回教室路上，開始回想起童年時期，和謝子明那段天真無邪的童年時光，那個時候，他們是住左右的鄰居，但謝子明身為男孩子，卻喜歡女孩子的玩具，喜歡粉色的芭比娃娃，想到這裡，李赫茲才恍然大悟，謝子明很有可能因為性格柔弱，遭到徐剛的霸凌，這樣就沒錯了，每年發生的校園霸凌現象還少嗎？

「李赫茲！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原來是同班的班花——李星月。

李星月其實在李赫茲轉來的那天，就對這個男生一見鍾情了！畢竟李赫茲長了一張偶像劇男主的臉。

李赫茲見到李星月對自己好像有好感，也刻意接近李星月，或許可以在李星月身上，調查到一些關於謝子明的信息。李星月性格大大咧咧，有什麼事情藏不住。

「你天天在教室發獃，下課也不走動，還沒去過樓下的小賣鋪吧！」李星月說完，拉著李赫茲來到學校的小賣鋪。

李赫茲默默心想，這就是社交牛逼症吧！

「張阿姨，來根火腿腸！」

張阿姨40歲，丈夫死後一直獨居，因為和學生們相處的非常融洽，很多學生願意叫他張媽。

這時唐禮傑老師也來到小賣鋪，買了碗速食麵。

「一共6元！」張阿姨明顯紅了臉，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張阿姨此時非常緊張，手微微顫抖，是啊，唐老師這麼帥，估計是個女的，都會緊張！

「張阿姨，你緊張了，你該不會喜歡我們唐老師吧！」李星月口無遮攔地說道。

「咳！你這孩子，別瞎說！我都一把年紀了！」張阿姨嘟著嘴，掩飾尷尬。

李星月似乎是來勁了：「一把年紀怎麼了，張阿姨雖然年長，但是風韻猶存！」

張阿姨翻了個白眼，隨後笑了......

「唐老師，你怎麼可以吃速食麵，你應該吃精緻的便當呀！」李星月看了下唐老師。

唐老師露出燦爛的微笑：「好久沒吃速食麵了，懷念這味道了！」

由於李星月說的比較大聲，在小賣鋪所有當時在賣零食的同學都知道了，至此張阿姨喜歡唐老師的傳言，在學生之間迅速傳開。

李赫茲和李星月坐在操場的台階上，李星月性格比較直爽，可這時卻說不出話，他好像在運糧什麼。

「李赫茲同學！我們！我們！要不交往試試！」

李赫茲差點沒把嘴裡的香腸吐出來，這突如其來的告白又是哪一出？

「可是高中生是不允許談戀愛的！」

「我們都成年了！嗯~~~那我給你考慮的時間吧，給你一周時間！」

「星月！我其實不是一個普通人，我！我！」

「你該不會要說，你是來自阿爾法星球的外星人，明天就要離開地球的謊話來拒絕我吧，天哪！李赫茲你也太單純，太可愛了吧！」

李赫茲原本想告訴星月，自己的通靈能力，但是知道的人越多，自己的處境可能就更加的危險，所以又咽了回去。

「是啊！我是來自遙遠的宇宙之外的宇宙之子，擁有超能力！」

李星月已經笑的合不攏嘴，自己隨口的話，李赫茲居然接的這麼順。

兩人的親密行為，早就被教學樓上的徐剛看的一清二楚，身為班花的李星月，是多少班級男生追求的對象，包括校霸徐剛，此時他握緊了拳頭。

高沐洋收拾完，搬到了唐禮傑的宿舍，打開門后，唐老師正在裡面備課。

「是高老師吧！來來來我幫你！」

唐禮傑對這個新室友非常的熱情，一起擦床鋪，鋪被子。

「謝謝你啊！唐老師，還打擾你備課了！」

「客氣了，高老師，哎~~~我一個人住這裡都悶死了，巴不得有個室友呢。」

「唐老師不但顏高，人也熱情！」

「你啊！真的是捧殺我了！」

「唐老師今年幾歲了!」

「我今年28了」

「高老師呢？」

「我比你大！今年三十一了！」

從唐老師宿舍的整潔程度看出，唐老師的素養非常高，說的不好聽，有點潔癖，但也好，總比和一些不愛衛生的老師住一起強百倍。

晚自習開始，按照高三慣例，是要上主題課程相關內容，高沐洋在投影儀上播放了關於油畫的電影《梵高：畫語人生》，自己則來到陽台上，今夜暴雨，除了教室外，沒有任何人，下雨的聲音，高沐洋回想起和林樹還有曉蝶在一起的無數個下雨的夜晚。不知道現在他們如何，林樹是不是生了好多孩子了，曉蝶應該是一個職場女魔頭了吧，想到這裡高沐洋笑了。

高沐洋雖然不是高洋也不是葉琅，但他卻是一個完整的人格，擁有兩個人的所有記憶。

正想的入迷，他看到小賣鋪的張阿姨已經關了小賣部的門，今天居然這麼早關門，估計是下雨的原因。只見張阿姨撐起雨傘，然後來到這所教學樓下的桂花樹下，站了許久，起初高沐洋以為，難不成是在等唐老師，結果讓高沐洋失望，張阿姨盯了桂花樹一會之後，就走了。

高沐洋心想：「奇怪，難道被唐老師放鴿子了？」

晚自習結束后，高沐洋回到宿舍，發現唐老師不在宿舍，該不會真的開始姐弟戀了吧。

「高老師！」背後傳來了李赫茲的聲音。

「赫茲啊！找我什麼事情？」

「方便我進來了，我有事情和你講！」

高沐洋看到李赫茲神情嚴肅，立馬讓他走進來。

「你說吧，赫茲！」

「我那晚嘗試和他通靈溝通，我才知道，他是我童年的玩伴，叫謝子明，如果我猜測的沒錯，謝子明很有可能遭到同寢室徐剛他們的霸凌，導致的死亡！」

「他們為什麼要害謝子明？」

「謝子明雖然是男孩子，可是從小他的行為偏向女生，我在想應該是徐剛他們故意為難他，或是毆打他了！當然這些也只是我的猜測，沒有足夠的證據。在我第一天來到寢室的時候，徐剛就給我來了個下馬威。」

「他怎麼對你的？」高沐洋問道。

「這都不重要了，這個徐剛肯定滿了什麼秘密！」

高沐洋拍了拍李赫茲的肩膀說道：「行！赫茲啊，至少現在的線索越來越多了，我相信不久之後，我們就可以掌握足夠的證據！」

「我現在好奇的是，要是這所學校真的出過命案，網上居然搜不到任何信息！」

高沐洋想了想回答道：「這種毀壞學校名譽的事情，一般都會封閉起來！」

「沐洋老師！你有辦法查到謝子明的家庭住址嗎？」

「應該可以，學校的官網上可以查到歷屆所有學生的信息。我這就打開！」

高沐洋立馬打開電腦，但奇怪的是，居然沒有謝子明的資料！難道夢裡的一切，只不過是李赫茲的幻想？或是因為李赫茲過度想念這個童年玩伴。

所有的猜測隨著唐老師的到來只能戛然而止。

「呦！這不是李赫茲同學嗎？」唐禮傑問道。

「唐老師好！我有點功課上的東西在問高老師！差不多要洗漱熄燈了，我要趕快回寢室了，高老師，唐老師再見！」

等李赫茲走出門外后，唐禮傑無奈的說道：「哎！李赫茲這孩子，最近老是心不在焉，真怕他重讀！」

「唐老師很關心自己的學生啊！」

「是啊高老師，畢竟自己的學生！」

李赫茲回到寢室，發現自己的被子翻地亂七八糟，上面還有很多類似橡皮屑的東西，他彷彿看到謝子明當年被霸凌是所遭遇的一切，現在自己也同意在遭遇。

「是誰幹的？」李赫茲氣氛的說道。

徐剛一伙人沒有回答，眼睛瞥了一眼李赫茲，就自己干自己的事情了。

看這個樣子，晚上是睡不了啦，他立馬跑到一樓的教師宿舍，喊了高沐洋，說明了原因。

高沐洋來到404寢室，看到李赫茲的被子，面向徐剛問道：「李赫茲的被子誰幹的？」

「高老師，我們也不知道啊，我們來到寢室的時候，就已經這個樣子了！」蘇子文看了一眼徐剛，目中無人地回答道。

徐剛拿起臉盆打算洗漱去，來到高沐洋耳邊說道：「高老師，你只不過是一個實習老師，不要管這麼多閑事，不然轉正不了，會被學校開除的！」

高沐洋只能忍住，畢竟任務還沒完成，李赫茲今晚只能和高沐洋一起擠一張床，來到教師寢室，唐老師也聽說此事，氣氛地說是要反饋給曹老師。

深夜，唐老師和李赫茲已經呼呼大睡，高沐洋拿起叢林局專用手機，撥通了卓文熙電話。

「卓局長，幫我查兩個人！」

就在高沐洋打電話期間，李赫茲再次進入到清醒夢裡，這次一睜眼，不是在床上，不是在夜晚，是白天的教室。李赫茲就像是在看全息投影一樣，觀察著這些學生的一舉一動。突然從教室里進來一個男生，正是謝子明，只見他坐在座位上后，班級里的很多女生圍了上來，讓他綁很多好看的麻花辮。正輪到第二位女生的時候，徐剛走了進來，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女生們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徐剛一腳踹倒了謝子明的桌子，桌子里零零散散掉出了很多彩色的橡皮筋和一些關於美妝書刊。看得出謝子明已經嚇得不輕，然後徐剛一把抓起謝子明的領子，狠狠地摔在地上，這時曹老師趕到阻止這一切。

兩人被叫到辦事問話。

「徐剛！你為什麼要欺負謝子明，我警告你多少次了！」

「我就看他噁心啊，看他不順眼怎麼了！搞什麼橡皮筋美妝，噁心死了！」

曹老師拍了下桌子：「這不是你可以欺負謝子明的理由，強者應該是保護弱者，不是成為霸凌的理由！」

徐剛用嘲笑的語氣說道：「我爸說了，這個社會就是弱肉強食，優勝劣汰，弱者永遠都要被強者踩在腳底下！這個世界，強者說了算！」說完眼睛白了一眼謝子明，謝子明在一旁低著頭，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哎，我不希望以後這樣的事情發生了！你先回去吧！徐剛！」曹老師也已經對他無話可說了，只能嘆了口氣。

「曹老師，我~~~我可以回去了嗎？」謝子明小心翼翼的問道。

「子明啊，以後專心學習，不要看這些什麼美妝教程書了，好好學習畫畫！」

這些過往，似乎是謝子明放給李赫茲看的，讓謝子明知道自己曾經的遭受過的罪，天亮了，隨著一聲公雞的打鳴，李赫茲從床上醒來，還有半小時就要起床，看到身邊的高沐洋已經在刷手機了。

「高老師很早啊！」

「是啊！」

「兩個人是不是很擠，睡不好！」

「當然不會了，以前剛畢業的時候，老師有兩個很好的知己，我們租在同一間屋子裡，我和一個叫林樹的兄弟，就睡一張床的！」

「看樣子關係不錯，那你們現在還有聯繫嗎？」

「沒了，他已經成家立業，過上正常人的人生了！」

「正常人的人生？沐洋老師難道現在的生活不正常？」

高沐洋沒回答，只是笑了下。

上午的第四節課是自由活動的體育課，李星月從小賣鋪買了冰淇淋，遞給了李赫茲，李赫茲接過手，說了聲：「謝謝！」

「你還和我客氣啊，一周的時間越來越近了，想好了和我~~~交往了嗎！」

李赫茲現在沒有心情談戀愛，但腦海里浮現出一個不道德的想法。

「我願意和你交往，星月！」

李星月的眼睛一下子明亮起來：「真的！願意和我談戀愛了！」

「對！俗話說女追男隔層紗，這層紗不能太厚是吧！」

「太棒了，赫茲！我覺得我是全世界最最幸福的女孩子了！」

見李星月正興頭上，一看是個好機會，於是趁熱打鐵問道：「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但是不能和其他同學提起我問過你這個問題！」

「行~~~現在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說吧！」

「你們班級里，有沒有叫一個謝子明的同學？」

李星月的神情凝固了：「你怎麼知道謝子明的，誰告訴你的，這件事情校方不讓我們提起的！」

「謝子明是以前我童年的玩伴，後來我搬家了，就再也沒找過他，我轉到這所學校也是聽說他在這裡？」

李星月猶豫了一會：「好~~~我可以告訴你關於謝子明的事情，但你要保證，聽過之後就忘記！」

「好的，我答應！」

李星月舔了一口冰淇淋說道：「謝子明吧！他性格是真的很好！很好！他和女生玩的比較好，和男生很少玩在一起，唯獨有個叫吳佑的男生，和謝子明關係比較密切，後來高二畢業後轉學了。剩下的就是徐剛，蘇子文和李俊，受盡了他們的欺負，謝子明有一個我們班所有女生羨慕的技能，他綁麻花辮特別還看，各種麻花形狀，他一學就會，因此受了徐剛他們不少的欺負。還有啊！徐剛這兩年都對班級的女生圖謀不軌的，有時候在他身邊路過，他會用手去蹭女生的大腿，咦~~~噁心死啦了，猥瑣男，我呸！」

「那學校制服不了他嗎？」

「我小道消息聽說，徐剛的父親是德馬賽的大股東呢！在台灣投了很多房地產項目，當然只是聽說，具體的我也沒打聽。還有啊，徐剛每月的生活費就是其他學生半年的零花錢呢，所以他會把錢發給蘇子文和李俊，作為辦事的報酬！」

「真的是無法無天！那謝子明呢？後來怎麼樣了！」

「就在去年高二快結束前的前兩個星期，謝子明因為突發心臟病，死在男廁所里，學校發了郵件，說是為了確保學校不引起恐慌，以及影響下一屆的招生，把消息封鎖了起來！而且要求學生不得提起這件事情，其實就在謝子明死前的……」

正講到這裡，體育老師喊了集合，李星月的話被打斷，李赫茲覺得這些消息，足以說明，徐剛極有可能殺害或者接間導致謝子明的死亡。

當天，高沐洋也收到了組織查得到消息，謝子明的住處以及徐剛的消息。

晚自習，李赫茲將李星月和他提到的關於謝子明生前遭遇的事情告訴了高沐洋，這起塵封的案件漸漸地明朗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