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稀里糊塗的回家

我回去的時候，母親似乎很驚訝，她當時正在家裡拖地，父親最近沒有安排散活給她，她就在家裡做做衛生，有時候回去外面的街道接一些縫紉的業務，她暫停了手中的任務，朝著我一臉驚訝的問：「你不是一大早就回去了嗎」，我按照剛才在路上想的借口跟她說，我今天在出門之後，碰見了班裡的一個同學，和他一起探討了一下如何練習籃球，他說他最近都要在學校操場上練籃球，因為元旦放假了，人很少，場地比較空，然後我跟他一起去操場玩了一會，然後發現錯過了回家的班車，但是我也不準備回去了，我打算元旦就在這，如果他要去打籃球的話，我就和他一起去。媽媽聽了這些話，想都沒有想，直接開始說我：「你要去就去，沒人攔你，搞了半天又不去了，不去了就在家好好獃著不行嗎，打什麼籃球，就你這個成績還要打籃球，你自己看看，我一天多麼辛苦，起早貪黑的伺候你們父子，而你們正事不幹，就只是在外面走街串巷瞎逛……」，還好我已經習慣了，在母親持續抱怨的背景音下，我從容淡定的走向了自己的房間，弟弟不在家，也去外面找同學玩去了，所以這是我一個人的天地，今天一天感覺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我躺在床上，倍感疲憊，沉沉的進入夢想。

嘭嘭嘭，嘭嘭嘭，一陣敲門聲把我從夢中拉回了現實，我聽見母親在門外叫我，我含糊的應了一聲，聽見她在門外自言自語的說著：「我說你們幾爺子真的是命好，有我一天當牛做馬的伺候你們，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還在睡覺，老的不著家，小的不著調，我的這個命啊，是真的慘……」，我沒有過多理會，對於母親這種抱怨，我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在每一次面對著她的時候，我總是想躲避，我不想和她單獨的處在一個空間里，因為一旦面對著能夠跟她講話的人，她就會像傾瀉的河堤一樣，把她這些年為這個家做過的一點一滴都拿出來細細的闡述，把父親的惡劣，把孩子的頑劣一一訴說成一個又一個案例分析，今晚，父親又沒有回來吃完飯，我去到廚房的時候，看見弟弟搬著小板凳，坐在飯桌前埋頭吃飯，沒有抬頭看我，我和他一樣，馬上也拿著小板凳坐在家裡那個極矮的四方桌前開始吃飯，我也沒有和弟弟搭話，我們倆之間似乎有一種默契，在應對母親的無休止抱怨的時候，那就是沉默，沒有盡頭的沉默，母親自己說累了，自然也就停止了。而我們，只要專註自己的肚子就好了，其他的事情與我們無關，很快，母親發現我和弟弟並不打算對她的一番話接茬，她往往就會以一聲嘆氣結尾然後端起碗吃飯了，每天都是簡單的飯菜，對於母親來說，吃飯只是為了繼續生存，跟享受這些東西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什麼好吃不好吃的，完全是多此一舉，所以在吃飯上，我們家格外的不在意，但是我完全沒有什麼意見，有時候其實我試圖去做一些飯菜，在母親要和父親一起外出工作的一段時間，加上我那會學業沒有很緊張，晚上上晚自習的時間也不是很早，所以我在那一段時間充當過家庭的廚師，放學之後回來為家人烹飪一些我在網上學到的美食，但是母親似乎並不喜歡，因為她覺得做菜除了油鹽和醬油以外的東西最好都不要放，在我做的菜里，加了一些雞精和一些調味料，這對於母親來說，都是一些化學品，對身體危害很大，特別傷胃，所以我之後就沒有怎麼嘗試了，加上上了高中以後，每天早晚自習，其實基本沒有什麼時間在家裡，所以就沒怎麼訓練廚藝，哪怕我覺得味道並不好吃，但是母親做飯已經挺辛苦的了，我沒有任何理由去說她，不管擺的什麼飯菜，我都坦然的端起碗吃，並且我和弟弟放假在家的時候對於一些家務有分工，雖然弟弟年級還很小，但是他很聽話也很懂事，甚至在他的同年齡段的小孩來看，似乎有一些早熟，吃完飯以後我會負責洗碗，而弟弟則會幫忙收拾一下餐桌，有時候還要幫著把廚房的地也掃了，但是他太小了，我一般不讓他干，媽媽晚上吃完晚飯之後，有時候天氣好的話，她會自己出去散散步，如果天氣不好，吃完晚飯後就上樓了，去到自己的房間里，在她那一台縫紉機上，繼續一天的工作，弟弟在幫完忙以後，會到客廳里去看電視，他很喜歡海綿寶寶，我把剩的飯菜放到冰箱里，把門窗關好，跟弟弟招呼一聲，我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我覺得只有在自己的房間里，才有一份家的歸屬感，我開始重新和那個精神領域的自己建立連接。

不知道這個時候許家琪到哪裡了，她說她要坐火車去廣州，要坐十幾個小車，廣州對於我來說只是一個名詞，代表著大城市，鎮子上我有一些同學的爸媽都在廣州打工，至於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我只在電視上見過，只是一個陌生的地點而已，沒有什麼好稀罕的，但是現在不同了，這是許家琪放假將要去往的地方，我對廣州開始有了一輪新的好奇，那裡的人門飲食習慣如何？那裡的天氣如何？許家琪去了那裡應該能習慣吧，她親戚應該能按點接她吧，我頓時腦子裡產生了很多對許家琪的擔憂，我打開手機，發了一條微信給許家琪，問她現在情況咋樣了，跟親戚聯繫好了嗎？過了十幾分鐘后她回復我說，現在還在車上，信號不是太好，讓我不要擔心，跟親戚已經把到站時間說好了，親戚會提前在車站等她。知道這些消息后，我稍稍安心了許多，然後打開自己的微信qq這兩個通訊軟體，看看還有沒有什麼人找我或者有沒有什麼群消息是我錯過的，嗯，群消息還真有一個，在我與周圍住的近一點的幾個同你年齡小孩的那個群里，有一個小夥伴肖寒在兩個小時前在群里問有沒有人去網吧組隊，已經有三個人回復他並且越好了時間了，我看肖寒已經有隊友了我也就沒有再去參合，打開手機一些其他網站隨意瀏覽一番后沒有我感興趣的，我很快就困了，立馬去洗漱刷牙之後就睡覺了，在睡之前，我還提醒了一下弟弟待會記得關電視，平常的話，弟弟是不能晚睡覺的，一般到了晚上九點半，母親就要催促弟弟睡覺了，但是今天是放假，所以弟弟好不容易有一個稍微可以任性看電視的時間，就不管他看，讓他繼續看吧，我自行回到我的房間，關了大燈，留了一盞小夜燈之後準備進入夢鄉，這會兒已經十點了，但是父親還沒有回家，在晚飯前母親的抱怨中隱約聽到了父親向她說了今晚有工友過生日，一起去吃個飯要晚點回來，但是母親基本上把這理解成為父親又要出去和自己的狐朋狗友喝酒的信號然後以此為依據開始絮絮叨叨，至於父親真去幹什麼去了我們誰也不知道，並且他也不是偶爾晚回來，管他呢，我已經要駛向夢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