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
軟軟要跟她們減少見面?不跟她親了?
到底怎麼回事!
蘇蓉卿正想詢問軟軟,軟軟禮貌的掛了電話。
-「奶奶,外公外婆媽媽還在等我包粽子,我去忙啦。」
-「祝奶奶和爺爺端午節快樂。」
小軟軟懂事又明事理,說完后便掛了電話。
蘇蓉卿眉頭捏著發出「嘟嘟嘟」聲音的話筒陷入沉思,旁邊的江藺在一旁催促。
「發什麼呆,電話打完了嗎。」
蘇蓉卿說:「打完是打完了。」
但還不如不打。
她可愛的寶貝孫女要跟她不親了!!
蘇蓉卿轉眼換了怒容,將手機點亮翻微博:「我們不在的這段期間,江別幹了什麼破事?怎麼就將阿鳶惹到離婚的地步?連我的乖孫女軟軟都知道了!」
她倒要看看在此期間發生了什麼!
蘇蓉卿憤怒的登錄微博,上去最近的熱搜。
#江鳶一未婚生女
#江鳶一金主是誰
#誰是渣父
蘇蓉卿隨意的點開一個最近,點進去才知道江鳶一曾經因為接軟軟回家被拍,網路上大面積的黑她。什麼「未婚生子」、「拉低影后格調」、「難怪資源這麼好原來是有金主」、「為了上位還給金主生孩子」之類的污言穢語層出不窮。
讓人不忍直視!
再看看時間,分明是一周之前!
蘇蓉卿快速瀏覽了前三個關於兒媳的最近熱搜,看見一個#貓咪親子綜藝#點進去,就看見一群網友說江鳶一是故意爆出未婚生子,引來外界關注后,上綜藝就自帶熱度,再加上這是新的綜藝所以幫著節目組炒熱度。
網友:呵呵。
網友:我怎麼覺得我被影后利用了。
網友:影后真的是好心機啊!
有病吧!
憑阿鳶的能力,在娛樂圈的地位還需要借著自黑炒熱度?
蘇蓉卿一個不關注娛樂圈的都知道阿鳶的地位,出來旅遊的時候還能看見阿鳶演的電視劇呢,老外都覺得阿鳶人美演技好,這些網友懂什麼!
還有貓咪親子綜藝做了什麼,讓阿鳶被罵成這樣。
要是說沒有節目組在中間做手腳,她絕對不相信。
蘇蓉卿搜索關鍵字「貓咪親子綜藝」,一下子彈出更多的詞條。一眼看見的就是關於對阿鳶和寶貝孫女的無腦黑。
網友:江鳶一360天有350天都在劇組拍戲,她知道怎麼帶娃嗎?知道怎麼做手工嗎,能做飯嗎?呵。
網友:去綜藝也是做對照組的。
網友:我倒要看看她怎麼跟宋雅嫻比。
網友:我會準時看影后怎麼出醜的,幾年前比不過宋雅嫻,現在也比不過,註定是墊腳石的料。
宋雅嫻?
蘇蓉卿眉頭皺得死死的,宋雅嫻不就是從江別讀書時就死纏著他不放的女生嗎,如果只是單純的愛慕也就算了,偏偏宋雅嫻小小年紀心思深沉,早上借著纏著兒子問題目一起走,放學還用同樣的借口一路回家,然後讓外界以為她們是一對,但是宋雅嫻只是愛慕虛榮喜歡被別人羨慕而已。
她是怎麼知道的?
哦,江別高中開家長會的時候,她親耳聽見宋雅嫻得意洋洋的告訴小姐妹的。
你說巧不巧,就跟冥冥之中註定似的。
然後她出現在宋雅嫻的面前,她和她的小姐妹都愣住了。
後來宋雅嫻就轉學了。
從小就心術不正,利用他人來博取關注的丫頭,哪裡比得上她漂亮的兒媳婦?
江藺在一邊問:「你說什麼?阿鳶要和江別離婚?」
「發生什麼事了!」
什麼大事要鬧得離婚啊。
和江別有7分相似的老年版·江藺面露不解:江鳶一在娛樂圈出了名的0緋聞,0炒作,連親密戲都是讓替身借位。他對江鳶一是一千個一萬二放心。
總不能是江別吧?!
江藺表情複雜的算了算,不可能是阿鳶,那算來算去不就只有江別了?
「……江別真出軌了啊?」
「出軌都是另算!」蘇蓉卿將手機給江藺看:「你看看,阿鳶上綜藝之前被罵這麼慘?誰說軟軟是私生女了?那是我的寶貝疙瘩!」
說到後面直接一個暴怒。
聲音也拔高几個度。
「江別到底在做什麼!他的妻女被網曝,被網友和別的男人湊對,他死哪裡去了?!最重要的是我的乖孫女受委屈了!!!!」
蘇蓉卿暴怒輸入,全然沒有了貴婦優雅的形象。
換做平時江藺還會在旁邊小聲逼逼,讓老婆注意一點形象,別一激動就沒有了顧慮。但是在看見內容后也沒忍住:「事情爆出來到現在也有九天,十天了,江別一點沒有回應?」
蘇蓉卿將手機搶過來,撥打了江別的電話過去:「如果他有回應,就不會鬧到離婚了。」
話音剛落,電話接通。
-「媽?」
-「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意外和隱隱的疲憊倦怠。
蘇蓉卿可顧不上那麼多,單刀直入的問;「你跟阿鳶是怎麼回事?我剛才打電話給軟軟說端午安康,軟軟告訴我你們要離婚了!」
江別因為女主白瑩瑩拖累,熬了一個通宵,接起電話的時候正是準備回劇組搭的小房子眯一會。冷不丁的被質問,他的腦子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隔了幾秒后,他狹長的眼眸幽深一片。
江鳶一將事情鬧到父母那裡了?
她真是鐵了心要為了那個誰跟他離婚?!
江別想到之前網友說的「翡涼」、「言商」,還有一直打不通的電話,換了別人的手機打過去還得到了TD的回復,他搜索了好一陣子,還以為是江鳶一玩什麼把戲。
後來他假裝若無其事的詢問林志,才知道這是收到垃圾簡訊後退訂的意思。
——江鳶一竟然把他的信息當成垃圾信息!
江別頓時氣的臉上一片黑,打定主意絕不主動找江鳶一了。沒想到江鳶一不但沒有主動找他,甚至在昨天直播的時候,還由軟軟主動帶來一個警察上節目。
軟軟還主動邀請警察跟他們坐在一起。
彈幕上都是誇警察長得帥氣,還有說他們像一家三口的,還有彈幕甚至將懷疑警察也是渣男前夫的可能性!
氣的江別登錄微博查看「究竟誰是軟軟的爸爸,影后的丈夫」的超話,果不其然,就連僅僅出現過三次的警察都能夠成為渣男的候選之一,憑什麼沒有他!
現在被蘇蓉卿打電話過來質問,正憋了好幾天悶氣的江別聲音發冷。
「我馬上回來。」
蘇蓉卿愣了一下,她雖然氣頭上但還知道兒子在國外拍戲,又是主角,哪兒有那麼容易請假。「你真要回來?」
「嗯,」江別坐起身來,眸色銳利幽深:「趁著端午節請假回去,用一天的時間將這件事解決,然後安心的回來拍戲。」
否則別說拍戲,他氣的都要吃不下睡不著了!
蘇蓉卿看見兒子這般態度總算放下心來:「那就好,你好好的跟阿鳶說清楚,解釋解釋。」
-「嗯。」
蘇蓉卿滿意的掛斷電話,旁邊的江藺看見妻子的神色,便大致猜到了。
江藺:「兒子準備解決問題了?」
「嗯,」蘇蓉卿收起手機才想起:「剛才忘記罵他了,早幹嘛去了?妻子和女兒被這麼多人詆毀,身為丈夫也不知道站出來。還記著什麼破隱婚協議?兒子跟你一樣,就是以破面子至上!」
蘇蓉卿罵道:「早晚把阿鳶惹得真離婚了,他後悔都晚了。一個個都死德行。」
哎,你罵兒子就罵兒子。
怎麼把他也給罵上了。
江藺知道妻子正在氣頭上,摸了摸鼻子果斷的轉移話題:「說起來兒子的舉動有點奇怪。先打電話和阿鳶說清楚,先解釋是不是更快。」
說的也是。
蘇蓉卿也後知後覺的感覺到不對勁,以她對兒子的了解只會採取最簡單有效的辦法,而且他在娛樂圈也是以敬業、專業、一絲不苟出名的,正常的情況下都是採取打電話說明這樣直接的方式。
「嗯。」蘇蓉卿托著下巴想了想:「總不能是兒子被阿鳶拉黑了,用別人的電話打也被拉黑了,他低不下頭告訴我們,所以主動回家吧。兒子一定是想要讓阿鳶看見他的誠意,所以才會主動回去的!」
「…………」
不,以我對兒子死要面子的了解。
你認為不可能的事情絕對是真的。
*
江別一家人正準備求和,但江鳶一家裡全是全然相反的情況。
軟軟掛掉電話回到茶几邊,拉開椅子小屁股就坐在印著熊貓花紋的凳子上,拿起籃子里的兩片粽子葉,軟白的小手別成小漏斗,怎麼做中間還是有討厭的小孔。
沒辦法,小糰子只能找媽媽求救啦。
軟軟黑漉漉的眼睛看向媽媽:「媽媽,能幫我壓著嗎?」
「好。」
江鳶一拿過女兒手上的粽子,輕輕鬆鬆壓成小漏斗的形狀。軟軟從裝有糯米的小碗里舀了一些糯米,加上一顆板栗,又加上一個鹹蛋黃,然後扯過一片粽葉開始封口。
大人都注意到,軟軟包粽子的手法越來越熟練了。
只不過現在他們沒有心思誇獎軟軟了。
外公、外婆、江鳶一都有著同樣的疑問:軟軟怎麼會知道爸爸媽媽要離婚了?
之前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出現過失,詢問過軟軟,但當時她只是想到童言無忌沒有往深處去想,如今聽見軟軟準確的將「爸爸媽媽要離婚了」這句話告訴了爺爺奶奶。
還告訴爺爺奶奶以後要少聯繫。
證明軟軟是明白離婚的含義的。
江鳶一沒忍住,輕聲問正拿著繩子纏粽子的軟軟:「軟軟怎麼知道爸爸媽媽要離婚了?」
軟軟黑白分明的黑眸低垂著,和江鳶一一樣又卷又翹的眼睫毛,擋住眼眶的輪廓。她理所當然的說:「上綜藝之前,媽媽跟經紀人打電話說給離婚協議的時候,軟軟做夢醒了。所以就聽見啦。」
竟然那麼早。
江鳶一咬了咬唇瓣,眼裡出現懊惱的神色:她本來還想離婚後瞞著軟軟的,沒想到早在上綜藝之前軟軟就已經知道了。
她早該注意一點的。
江鳶一懊惱的同時,眼前忽然閃過軟軟在綜藝的時候說過的話。
-「媽媽,軟軟做了一個決定哦。」
-「媽媽,軟軟長大啦,可以保護媽媽啦。」
-「媽媽,小美人魚的故事告訴我們,不能戀愛腦要做自己才不會變成泡沫!」
-「媽媽,軟軟要賺錢養媽媽。」
…………
那麼多,那麼多天真又稚嫩的話,不是單純的童言無忌,而是滿滿的都是對媽媽的維護和愛啊。
都怪她,現在才明白過來。
江鳶一明媚的眼霎時間紅了一片,眼前又開始出現薄霧。她一向是堅強的,倔強的,強勢冷漠的,不明白為什麼最近總是被女兒和父母弄得紅眼眶,哭鼻子。
「軟軟……」
咦。
軟軟的注意力本來全部在手裡的粽子上,聽見媽媽的聲音裡帶著顫音,抬起頭過來看見媽媽漂亮的眼睛里出現了霧氣,眼圈更是透著輕紅。
媽媽的皮膚像是瓷器一般的白,眼尾微紅的模樣也好漂亮好漂亮。
但是軟軟不想要媽媽哭噠。
哎,媽媽真的好愛哭哦。
軟軟小大人似的放下纏到一半的粽子,張開短短的手臂,將媽媽抱住。小手想要拍媽媽的背,就像外婆拍她似的安慰媽媽,可是她的手手太短啦,只好改為拍媽媽的腰。
一個本該是安慰人的動作,
莫名的讓人感覺到忍俊不禁。
偏偏正在安慰人的小大人沒有覺察到這一點,還在認真的拍媽媽纖細得不盈一握的腰肢,奶聲奶氣的安慰媽媽。
軟軟:「媽媽不要哭,這又不是什麼大事。我們只要不和小美人魚一樣,只想著戀愛,以後可以做好多好多的事情的。軟軟也會陪著媽媽的。」
一本正經的小模樣又可愛又好笑。卻讓人打從心底里感覺到暖洋洋的。
像是開在心裡的太陽花。
江鳶一點了點頭,「好。」
將女兒緊緊地抱住懷裡,眼淚悄悄地決堤。
她怎麼沒有早一點想明白,錯過了那麼多年,就為了和江別置氣。真的太傻太傻了。
軟軟抱了抱媽媽,用軟乎乎的臉臉貼貼媽媽。
冷不丁的感覺到一滴滾燙的淚水落在後頸,軟軟才發現媽媽還是落淚了。
軟軟不明白,明明她已經安慰媽媽,說會保護媽媽了,為什麼媽媽還會哭呀。
小糰子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都是疑惑,想了想,恍然大悟:媽媽一定是以為軟軟年紀小,沒有錢,養不了媽媽!
她得給媽媽證明自己的實力呀。
軟軟退出媽媽的懷抱,「媽媽,你等我一下。」
江鳶一和外公外婆不明所以,小糰子急著證明自己也來不及解釋,「噠噠噠」的跑上樓,不知道在樓上拿了什麼東西,又「噠噠噠」的跑下來,急急忙忙的,挺翹的小鼻頭都有些冒汗啦。
白芷怕孩子心急摔倒,連忙說;「慢點,慢點。」
江河:「小心摔了。」
軟軟搖了搖頭:「謝謝外公外婆關心,但是軟軟不會摔倒噠。」
然後軟軟走到了媽媽的面前,拿起豬寶寶存錢罐,喜滋滋的跟媽媽說:「媽媽,這裡是軟軟存的錢,以後都用來養媽媽噠。」
經由軟軟說起,大家才注意到軟軟的懷裡抱著豬寶寶存錢罐,通體都是淡淡粉色的陶瓷罐,上面有一個圓乎乎的小缺口,讓小朋友可以將零錢放進去。
軟軟一拿出來,白芷就想起來了:這是軟軟兩歲多的時候出門逛街選中的,當時軟軟最愛看看小豬佩奇,看見粉紅粉紅的可愛小豬就走不動路啦。
她還問過軟軟:「要存錢嗎。」
兩歲多的小朋友能懂什麼,她也就是隨口打趣,沒想到粉雕玉琢的小糰子竟然認認真真的點頭,水靈靈的眼睛澄澈分明:「要存錢,以後給外婆買小豬佩奇的房子。」
白芷有點驚訝,沒想到軟軟這麼小就有買房子的小目標了。
沒想到小糰子還有下一句。
軟軟說:「外婆做豬外婆,外公做豬外公,媽媽是豬媽媽,爸爸是豬爸爸。軟軟是小豬佩奇!」
「……」
好嘛,一家全成了小豬。
聽上去像是罵人。
白芷當時好氣又好笑,賣小豬存錢罐的老闆更是忍俊不禁,看軟軟長得唇紅齒白又可愛,乾脆就將小豬存錢罐送給她了。
一開始白芷看軟軟對小豬存錢罐好奇,給了她幾枚5角的、一角的、一塊的硬幣,讓軟軟體驗將錢存進小豬存錢罐里。
兩歲半的小糰子這個年齡段最喜歡顏色艷麗、有聲音的東西。每當將硬幣從缺口放進去時,「叮咚」的聲響就會讓小糰子發出銀鈴般的聲響。
後來嘛,軟軟還真的在小豬里開始存錢了。
白芷想了想,還真不能確定軟軟的存錢罐里有多少錢。
軟軟搖了搖小豬存錢罐,甜甜的梨渦出現在肉乎乎軟綿綿的小臉上:「媽媽,喏,給你。」
「軟軟所有的錢錢都給媽媽,」
「軟軟還能接廣告,還可以給翡萃哥哥做直播噠。」
「媽媽不要擔心!」
三歲半的糯米糰子雖然早慧但不明白媽媽哭泣的原因,迫不及待的證明自己,想要媽媽放心。
又傻乎乎的,又暖。
江鳶一摸著女兒的臉,眼睛里含著淚,唇角卻在笑:「好,軟軟,媽媽放心。」
「放心了就不可以哭了。」
軟軟用肉肉的小手,輕輕地給媽媽抹掉眼底的淚水。燙呼呼的,以後都不想看見媽媽哭啦。
「好。」
江鳶一擦乾淨眼淚,對女兒露出一絲笑容。
軟軟看見最喜歡的媽媽笑了,也仰著巴掌大的笑臉,綻放甜甜的笑容。
白芷適時的插話轉移話題:「別聊了,該包粽子了。我們不是說中午吃粽子嗎?沒包好可不行啊。」
哎呀,
怎麼將包粽子的事情忘記了!
軟軟的注意力被外婆帶走,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腦袋,「哎呀」一聲:「軟軟怎麼把這件事忘記了!」
她的小手自然的牽住媽媽的食指,拉著媽媽回到茶几邊坐下來。
將兩片粽子葉從籃子里抽出,放在了媽媽的手心裡。
「該工作啦,媽媽。」
面對小糰子粉雕玉琢的天真笑臉,江鳶一點頭,將手上的粽子葉摺疊起來,軟軟滿意的將糯米放進去,母女倆分工合作,一個個粽子慢慢的包好。
中午的時候,外公打開電視機,電視機里正在播放划龍舟:在璀璨的陽光下,碧綠的河道里,兩排龍舟相互較勁,划龍舟的選手們手握船槳、喊著口號,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劃得氣勢如虹!
白芷在廚房裡探出一個頭:「老江,快來幫忙端菜。」
江河放下遙控器,進入廚房裡,裡面放了許多許多的家常菜:泡菜茄子、螞蟻上樹、蒜香大蝦、櫻桃肉、清炒土豆、涼拌皮蛋、白果燉雞。
每一道菜里,都飄散著名叫「家」的香味。
軟軟剛從媽媽手裡,接過遞過來的塑料碗,越過媽媽和外婆的時候看見外公進來,仰著小臉笑:「外公也來幫忙啦。」
江河淡笑:「嗯。」
聲音很輕,眼裡卻有對可愛的孫女的寵溺。
碗擺好,筷子兩根兩根的放在塑料碗上,外公端著菜走出來,最後媽媽和外婆端著剩下的糯米飯,炒出粉色湯汁的東漢菜出來,放在桌子上。
媽媽給軟軟倒了豆奶,給外公倒了酒。
軟軟舉起小杯子里的豆奶,學著大人的模樣說:「端午安康!」
外公舉起酒:「端午安康。」
外婆和媽媽也端起飲料,配合軟軟小朋友一起敬酒,喝罷一口又笑作一團。
一家人邊看電視,邊聊天,其樂融融。
背後的陽光璀璨奪目,旖旎了一家人的悠閑時光。
*
軟軟和家人愉快度過端午,但有的人卻在端午佳節幾經波折。
江別因為臨時起意要回國,找了導演交涉后再快的機票也要幾個小時以後,等江別終於搭乘飛機到達Q城已經是晚上12點半。
端午節已經過了。
江別看了眼手腕的表,抿緊了唇,高挺的鼻樑邊一顆褐色的小痣將本就完美的臉型切割成黃金比例,更加俊美矜貴。夜色陰影下,頎長的身形有些落拓。
他戴上黑色的墨鏡和口罩擋住大半張臉,只露出高挺鼻樑和分明的下頜線。
江別掏出手機準備給江鳶一打電話,忽而想起自己被拉黑的事。口罩下的唇不悅的抿起,他看了眼旁邊24h營業的便利店,走進去。
「歡迎光臨!」
店員熱情的鞠躬,給江別打招呼。目光有些好奇的打量身形接近一米九的男人,雖然墨鏡和口罩遮住了臉頰的部分,但是身上的矜貴氣質卻是騙不了人的。
咦,他一看就像是養尊處優的男人,這個時候怎麼會出現在便利店。而且風塵僕僕的。
烏黑的濃密頭髮,高挺的鼻樑,皮膚白皙……真是有點像她的男神江別啊!
店員剛想著就自己先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眾人都知道男神在國外拍戲,而且以他敬業的風格,不閉關將戲拍完不可能回國的,有什麼事都會壓到拍完戲之後。
所以眼前的人不可能是江別。
她剛這樣想,眼前高大的男人遠遠的說道:「用一下公共電話。」
公共電話在靠近窗子的卡座邊,這是為了維護客人的隱私,也為了客人方便談話設置的。
但店員還是愣住了:不是因為對方在使用前先告知的好教養,而是他的聲音……真的好像江別啊!
低低的,透著疏離和淡淡的冷漠,只是眼前的客人不知道是經過舟車勞頓還是什麼,聲音里有淡淡的疲憊。
和江別的聲音有九層相似。
「多少錢。」
好聽的聲音再次傳來,店員隔著墨鏡也能感受到對方淡淡的疑惑。連忙回答:「好的,一分鐘1塊錢,長途需要解鎖。」
「不是長途。」
男人這樣說著,高挑的身形背過去,店員看見他的身形走向公共電話,他似乎很少使用座機,所以低下頭幾秒,店員懷疑他在思索怎麼用。
他的頭微垂,後頸的一截凸起的骨節頂出來,配上男人白皙修長的頸部線條。
禁慾和矜貴中透出要命的蘇感。
如果男人再年輕一點,放到學校里妥妥的是女孩子們的青春。
店員毫不懷疑男人口罩下的臉,有多麼禍國殃民,最好是冷漠嚴肅但禁慾中透著淡淡的欲色,冷淡,嚴謹。
——不對,這不就是我男神嗎!
嘶。
店員也不知道自己抽的哪門子瘋,老將陌生的男人和男神江別相提並論。
「或許是他身上的氣度不凡,明明手裡拿著手機還要用公共電話,又不是打長途……讓我感覺很奇怪吧。」
店員望著江別的背影自然自語的時候,江別按下撥號鍵,將爛熟於心的號碼撥出去。
抿著唇站在一旁等待江鳶一接通。
在等待的時間裡,江別看向窗外的路燈,眸光有點遠:從和江鳶一共同進入娛樂圈再遇,直到在一起,他似乎永遠都是被動的一方。
如今卻是倒過來了。
所以他在拍戲的期間還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嗎。
江別按亮手機正想查詢,話筒里傳來冷淡疏遠的聲音,透著幾分懶倦。
-「哪位。」
正是將他電話拉黑的江、鳶、一。
江別回憶起他用別人電話被迅速拉黑的遭遇,頓時什麼惆悵和回憶都煙消雲散,他不自覺的壓低了聲音:「江鳶一。」
-「……」
該死,她不會又想拉黑吧?
江別被拉黑三四次已經能夠猜到江鳶一要做什麼,也顧不上壓低聲音,什麼先批評她,立即道:「等一下,我們需要好好聊一聊你跟我父母說的事情。離婚是什麼意思?」
下一刻,電話里傳出女人清冷的聲音。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我覺得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一周以前,我已經將離婚協議郵寄給你,你簽字就行了。」
江鳶一語氣的「我只是告訴你,並不是要徵求你的同意」意味十足,氣的江別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他閉眼忍了,但更多的疑惑卻湧上來。
「離婚協議是什麼?」
「我沒有收到。」
江別捏著話筒,問出聲。
他理所當然的希望江鳶一解釋解釋。
但是。
很明顯江鳶一併不願意。
-「字面上的意思,有問題就去問你的助理……你不是什麼都喜歡交給助理處理么。」
「…………」
他懷疑江鳶一在陰陽怪氣!
而且證據十分確鑿!
關鍵江鳶一說的還都是事實,他將談合作、聯絡導演、忙起來回復江鳶一等等的任務都丟給了林志解決,自己一門心思都在拍戲上。有的事情林志比他更清楚。
但林志為什麼沒有轉告他?
江別指尖敲擊桌面幾下,他一心在拍戲上,鮮少看外界發生了什麼。最近做的最多的就是看貓咪親子直播和彈幕。之前江鳶一被黑,他暗中讓林志去壓了,雖然不想承認……但他的確希望借著這件事,讓江鳶一同意曝出兩人隱婚的事實。
她那麼心高氣傲,那麼倔強,連提都不願意提起他們的婚姻。
江別每次回想都氣的睡不著,但自尊心不願意讓他低頭,所以隱婚至今,但是她為什麼忽然要離婚。
是有了新歡,
還是已經厭倦了他。
這兩個答案無論是哪一個,都讓江別心梗。
江別骨節分明的手指不自覺的捏緊話筒:「為什麼要離婚。」
他和江鳶一有一樣的倔強傲氣,這句話問出口倒像是低頭了。但江別心裡煩悶憋屈,控制不住。
不過江鳶一的回答多少讓他更心梗了。
-「因為什麼,你自己知道。」
他怎麼可能知道!
你到底是因為渣男1號,渣男2號,還是剛出現的渣男3號跟我離婚!
江別感覺空氣里似乎有酸酸的東西流淌,他皺了皺眉頭:這家店怎麼回事,都不知道清理一下嗎。
算了,反正他以後也不會來了。
江別勉強穩住心神,說道:「江……」
但影后沒有給他繼續說話的機會。
-「掛了。」
-「離婚協議簽好字,郵寄回來就行。」
——誰跟你說我要簽字了?!
江別眼裡驟然升起怒意,但耳邊傳來「嘟嘟嘟」對方已經掛斷的提示,半點沒給他回應的機會。
怎麼辦,總覺得打完電話更心梗了。
好好地老婆忽然要離婚,事情還捅到爸媽那裡去了,連女兒都知道了,網友還在給老婆找渣男……所以到底是為什麼非要離婚啊!!
江別胸膛劇烈起伏,偏偏江鳶一直接掛了他電話,讓他想問也問不出口。
到底是為什麼!
以前的江鳶一雖然性格冷漠,清冷疏遠,但兩個人總有一些默契。彼此受到隱婚約法三章的約束,雖然不在外面表現出親密,但是他工作完以後總是會讓助理髮信息,告知他回家的行程。
她不會回復,或者偶爾淡漠的回個「嗯。」
從來不正式表態,但回到家裡總會看見她換上家居長裙,在家裡。見到他回來的時候,江鳶一從不親自迎接,也表現得不夠熱情,但她會淡淡的從咖啡里抬起眼皮,說一句「歡迎回來。」
然後不等他回復,就垂下眼,優雅的抿著咖啡,注意力放在攤開在桌面的劇本里。
很淡漠,很驕傲。
但有的事情對兩個同樣要強又清高的人來說,彼此都有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所以他會拿出自己回來時買的寶石項鏈,手串,鑽石耳釘,他不會告訴江鳶一她的膚質白皙,手腕很纖細,耳垂軟白小巧,戴上去很漂亮。
只會隨意的說一句:「林志選的。」
江鳶一看上去沒什麼反應,但江別猜憑藉他們的默契,江鳶一能夠明白他的意思。
但是!事情!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江別想不明白。
但電話已經被掛斷,自尊心和傲氣讓他不願意再回撥過去,以他對江鳶一的了解也會直接掛斷並且拉黑,她生氣的時候也一貫冷著他。
算了。
江別抿著唇將聽筒掛上,掏出手機走到付費台掃碼,「叮」地一聲,手機界面出現個付費提示。回想著店員告知過的1分鐘一塊錢,他填了個3。
輸入結婚日期,發送出去。
[支付寶提示您,已到賬3元。]
系統甜美的聲音響起,
江別將手機放回衣兜里,轉身,店員卻傻愣愣的盯著男人口罩沒遮住的鼻樑骨右側:咦,鼻樑一側的樑上痣也好像江別啊!
怎麼就這麼巧。
身高,氣質,外形,聲音都好像。
要不幹脆介紹他去模仿男神算了?搞不好會很來錢的。
但江別沒有給店員說話的機會,走出了便利店。不一會兒挺闊的身形消失在視線範圍內。店員可惜的收回視線,想想還不甘心,趁著沒有客人拿出手機進入閨蜜群。
正要說她看見一個長得好像江別的男人。
就看見她們之前討論的話題。
友人1:啊啊啊聽說江別回國了!12點半到!
友人2:他為什麼要回國啊?
友人3:不知道啊,但我聽說男神是Q城的,應該會到Q城,好想去接機啊。
友人4:但是江別不喜歡別人接機啊,有一次粉絲接機的時候撞到了路邊的小朋友,江別後來都走vip通道了。算了吧。
友人5:唉。
店員拿著手機的手頓時顫抖了,她不可置信的瞪著男人消失的方向。
——夭壽了,竟然真的是她男神!
店員後悔沒有衝上去要簽名,同時一個疑惑悄悄地升起:江別為什麼深夜打電話?而且打電話的聲音是女聲,聲音聽上去清清冷冷的,有點耳熟。
難道是為了追求真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