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元春揭賈珠身世 突如其來的表白

元春回門自然是要留在賈府用膳的，因此早在先前鳳姐等人已經張羅開來，照著賈母的意思在大花廳擺了幾桌酒，吃酒的也就是本家子弟罷了。

賈珠有事情想要問元春，而元春也有事情想要問賈珠，但貴族人家開席，男女不同桌，因此二人並沒有機會私下相談。

若是以往，元春都是和迎春、探春、惜春以及黛玉一桌，但是今時不同往日，元春已經是北靜王妃，身份提高了，這座位自然也就提高了，因此元春是和賈母、王夫人、邢夫人一桌。

雖說眾人都是撿好聽的話說，但是元春有心事，並沒有聽進去，只是偶爾點頭附和一下，午膳過半之後，元春起身來到李紈這一桌，而後拉著李紈的手說道：「大嫂子！蘭兒怎麼沒抱出來？」

李紈忙起身恭敬的說道：「回王妃話，蘭兒先前吃完奶睡著了，而且眼下天冷，老祖宗怕凍著他，因此便沒有抱出來！」

元春見李紈如此說，不由得有些不悅，但想想這種場合之下，李紈的稱呼及舉動也沒有半點不當之處，因此忙笑道：「大嫂子！我給蘭兒帶了不少東西，幾天未見蘭兒，我也十分想念，大嫂子不如陪我去看看蘭兒！」

姑姑疼侄兒，自然無可厚非，李紈見此便和元春一道前往院中，待二人來到房內時，襁褓裡面的賈蘭依舊在呼呼大睡，而值守的奶娘秋月看到二人前來自是急忙起身行禮。

元春忙擺了擺手，而後壓低聲音說道：「免了！」

李紈和元春一左一右的坐在床邊，元春細瞧了賈蘭一下，而後小聲道：「大嫂子！幾日不見蘭兒似乎又長了幾分！」

賈蘭長得快，李紈自然開心，不過李紈覺得是母乳餵養的原因，只是這並不方便和元春說，因此李紈笑道：「想來是奶娘的奶水好！」

一旁的秋月聽完后臉不由得漲的通紅，因為自李紈親自餵養賈蘭之後，她基本上沒有餵養過，畢竟李紈喜靜，因此院子里也很少來人串門，所以這些日子以來都是李紈親自餵養的。

早半個月前，賈珠便從書房搬進了李紈房中，生過孩子的李紈有一種特別的韻味，這種韻味讓賈珠沉迷其中，因此夜裡操練自然勤了一點。

但是李紈自從親眼看到母乳餵養兒子，兒子長得健壯的時候，因此只要在院內，不管什麼時候都是會親自餵養的。

雖說李紈不曾拒絕賈珠的索求，但賈珠的兒子似乎並不想看到自己的便宜老爸折騰自己的老媽，因此總是在關鍵時刻嚎啕那麼幾聲找奶吃。

而李紈自然以兒子為中心，每當這時候，李紈都會推開賈珠而後起身給賈蘭餵奶，以致於賈珠都有些吃自己兒子的醋了。

李紈覺得身為妻子不能讓丈夫盡興自然是失職的，因此李紈讓人在房中放了一張小床，讓奶娘秋月晚上睡在上面，一者是為了看護兒子，二者當賈蘭夜裡要吃奶的時候，李紈則是起身餵奶，而秋雨則是服侍賈珠，讓賈珠盡興。

所以秋月明面上是賈蘭的奶娘，實際上是李紈的通房丫鬟，當然奶娘當通房丫鬟這種事，不管李紈還是賈珠是都不會說的。

元春和李紈說了一會悄悄話之後，見賈珠並沒有歸來，因此元春便朝李紈說道：「大嫂子！我有些話想和大哥說，只是方才人多眼雜，並不方便說！」

李紈自然心領神會，忙笑道：「王妃且稍等，我就讓人去支會大爺一聲！」

李紈派的並不是別人，正是晴雯，賈珠院落內一眾丫鬟當中，晴雯生的最好看，也最受賈珠寵信，畢竟賈珠親自教晴雯讀書識字的事李紈也是知曉的。

晴雯得令后便急匆匆地來至大花廳男卷所在之地，彼時賈珠正在和水溶談天說地，而一旁的賈赦卻是連半句都插不上嘴，急的那是滿頭大汗，恰在此時晴雯來到賈珠身邊，而後伏在他的耳朵旁悄聲說了幾句，賈珠見此便起身朝著賈赦笑道：「大老爺！外邊有點事，我先去忙，還望大老爺好生招待王爺！」

賈赦急忙說道：「珠哥兒！你是大忙人，既然有事，你且去忙，王爺這裡有我陪著，自然是賓主盡歡！」

賈珠見此便朝著水溶拱了拱手，而後便朝院內走去，待來至房中，看到元春正在逗弄剛醒來的賈蘭時，賈珠不由得笑問道：「元春！你找我有可是有事要問？」

「咳咳咳！」

元春忙咳嗽了幾聲，李紈忙反應過來，忙上前將賈蘭抱了出來，而後笑道：「老太太方才還念叨蘭兒，既然蘭兒醒來了，我這就抱著蘭兒去大花廳！」

賈珠忙叮囑道：「襁褓用厚點，別凍著我兒子！」

待李紈等人走後，房間之內就剩下元春和賈珠二人之時，元春忽然開口支支吾吾的說道：「大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王爺......王爺她是......」

元春話未落，賈珠便肯定的點了點頭，元春見此不由得撅起嘴說道：「那大哥還讓我嫁給王爺，這不是讓我夜夜守活寡嗎？」

賈珠很是愧疚的說道：「元春！當初我剛回來便聽聞你入了宮，我那時慌了神，只想怎麼把你從宮裡弄出來，並沒有想過這麼長遠的問題，皆因我在揚州之時，偶然遇到一遊方道士，他跟念叨了一首詞說:二十年來辨是非，榴花開處照宮闈。三春爭及初春景，虎兕相逢大夢歸。我一開始沒弄懂是和意思，待回到家中聽聞你入了宮，便恍然大悟！」

「二十年來辨是非，榴花開處照宮闈。三春爭及初春景，虎兕相逢大夢歸......這詞......」

元春也是小聲的念叨了一遍，雖然沒有參悟出太多，但也知道這詞並不是什麼好詞，因此忙緊張的說道：「大哥！難不成這詞還跟我入宮有關？」

賈珠忙道：「可不是嗎？而且我敢篤定你若是入了宮，前幾年可能要苦心經營一下，雖說往後能得一場富貴，但這富貴也僅僅是一時罷了！」

元春不由得自嘲道：「大哥！我入宮可不是為了那榮華富貴！」

賈珠覺得阻止元春入宮是乾的最正確的一件事，因為方才賈珠才從水溶口中得知景安帝身有隱疾，無法生育。那麼紅樓夢中，元春入宮懷孕，懷的肯定不是皇帝的孩子，而是野種，也就是說元春背著聖上和別人苟且，繼而流產而後被非正常死亡，這也都說得通了。

畢竟在賈珠看來，一個男人沒本事的時候被綠隱忍不發尚情有可原，但如果有本事了豈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被別人給沾染。

不過賈珠好奇的是皇宮禁苑，除了皇帝之位就沒有一個全乎的男人，元春壞的到底是誰的孩子？經常入宮的也就幾位皇子罷了，難不成是三位皇子當中的一位勾搭上了元春？

元春見賈珠沉默不語，便說道：「先前大哥去了揚州，有一天晚上，太太突然來到我房中，跟我說我不是父親的親生女兒......」

元春話未落，賈珠忽然說道：「太太是不是跟你說，你的親生父親是大老爺？」

元春頓時瞪大雙眼，而後緊盯著賈珠說道：「大哥！你是怎麼知道的？」

自從金馴兒跟賈珠說了賈赦和王夫人之間的私情之後，賈珠便曉得王夫人有把柄落在賈赦手裡，又加上賈赦近來的舉動，儼然把自己當成了榮國府的主人，賈珠可以推測出十之八九跟元春的身世有關，甚至說不定寶玉也是賈赦的種。

賈珠自然不方便直說，因此便說道：「你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只是這件事不論是真還是假，你都是我的親妹妹，而且上一輩的恩恩怨怨，大哥並不想你牽扯到其中去，你只要過好眼下就行！」

賈珠說的多少有些無奈，但卻都是心裡話，就算賈珠知道元春是賈赦的親生女兒，王夫人和賈赦有私情，賈珠又能做什麼呢？

揭發的話，雖然能給賈赦最直接有力的打擊，但是對於賈府而言毫無疑問就是天大的醜聞，賈府會因此名聲盡失，賈珠也會被景安帝當成棄子處置，而元春和王夫人想必也都活不成了，賈政也只能辭官歸隱。

所以賈珠想過，揭發的代價太過於沉重了，所以這件事賈珠打算當作不知道，畢竟賈珠可是很清楚王夫人和賈政之間早已是有名無實，再者來說長輩的事輪不到他一個小輩來管。

但是從客觀事實出發，不論元春和寶玉是不是賈政的親生子女，他們都是王夫人的子女，是賈珠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

所以從情感上來講，並不影響賈珠對元春的兄妹之情，卻不曾想元春忽然嘆了一口氣，而後低聲道：「大哥！如果我說我不是你的親妹妹，你又該如何待我？」

賈珠一時沒反應過來，忙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太太還和別的男人......這......」

賈珠心裡自然是有些不相信王夫人是水性楊花的女人，但是想想紅樓夢裡面王家的女人可都不是善茬，像鳳姐和寶玉、賈瑞、賈薔、賈蓉等之間多少都有些不清不楚的關係。

元春忙紅著臉說道：「太太自然不是那樣的人，太太也跟我說過，之所以當年犯下這樣的錯，也是被男人脅迫的！」

賈珠這才鬆了一口氣，而後問道：「那你方才那番話又是何意？」

元春深深的看了賈珠一眼，而後擔心的說道：「大哥！我說完之後，你可千萬不能做傻事！」

賈珠不禁納悶道：「我活的好好地，剛考中了舉人，明年就能金榜題名，如今妻子兒子都有了，幹嘛要做傻事呢？」

元春見此方才一字一句的說道：「太太那晚還和我說大哥不是太太親生的！」

「額......」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賈珠此時整個腦袋都是懵的，千算萬算沒有算過自己竟然不是王夫人的親生兒子，那麼問題來了，自己的生母是誰？王夫人身邊的通房丫鬟嗎？怎不能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吧？

元春忙憂心的急道：「大哥！你別激動，但我方才說的都是真的，都是太太告訴我的！」

賈珠到底是經歷過事情的人，很快就穩定了情緒，而後笑著和元春說道：「這又如何？即便我不是太太親生的，是哪個通房那個丫鬟生的，但我依舊是你的大哥，不是嗎？」

嫡出又如何？庶出又如何？

賈珠心想如今他已經高中會元，成為了賈府的期望，就算賈赦知道他並非嫡出，但也絕不會將當年的事情說出來，畢竟以庶子冒充嫡子，可是欺君之罪。

卻不料元春接著說道：「大哥！你不是哪個通房丫鬟生的，你壓根就不是我們賈家子弟，我們之間也沒有半點血緣關係！」

「轟隆」

賈珠此時只覺得腦海中宛如遭受了晴天霹靂一般。

他本以為自己就算不是嫡出，那也是庶長子，但是元春的話顯然將他的心情打入到了谷底。

「呵呵」

「鬧了半天，原來我不是賈家人啊！」

賈珠忽然覺得這玩笑好像開的有點大，想想穿越過來近一年，為了挽救賈府，他降服鳳姐、甚至不惜用下三濫的手段對付賈珍，整頓族學，拿親族開刀，創辦一品閣，一勞永逸的解決賈府財政問題，將秦可卿納為妾侍，從而避免賈府被抄家，乃至將元春從皇宮之內救出來.......

賈珠做的這一切一切，有光明正大的，有邪門歪道的，但不管怎麼說，初心都是為了振興賈府門楣，只是眼下他竟然不是賈府子弟，這對賈珠而言無疑是晴天霹靂。

賈珠強行摁壓住內心的激動的心情，而後朝元春問道：「太太可曾說，我姓誰名誰，又是何人所生？」

元春見賈珠通紅著雙眼，滿臉扭曲，因此忙拉著賈珠的手，而後小聲說道：「大哥！我這麼跟你說，並不是不想認你這個大哥，而是我想告訴你，大哥我喜歡你......」

賈珠看著面前深情望著自己的元春，頓時呆住了，良久方才說道：「元春！我一直都是把你當妹妹的......」

元春強忍住眼眶裡的淚花，而後笑道：「大哥！我只知道了，我們還是兄妹！」

說完，元春便掩面朝外走去，只留賈珠一人獨自彷徨中。

「靠！」

「這都叫什麼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