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陪著你
他站在水池裡,水池邊上有四根柱子,每根柱子上都綁著一條鐵鏈,上面還貼著一些奇怪的紙,說是符紙又不太像。
而那些鐵鏈的目的地,是那名男子身上。他被鎖在水池裡動彈不得,上半身在水面上,下半身在水裡。頭髮散亂地侵在水裡,頭低垂著,似是沒了生息一般。
「這是……誰?」
夜冥抿唇,有些不情願地開口,「魔族,神魔。」
魔族?!
月卿震驚,「神魔不是死了嗎?!」
容彥羞愧地搖頭,「尊上,是弟子們無能。」
當時的神魔的確是死了,可他的魂魄還在,還進了鬼域。而且當時他來時隱藏的很好,他們所有人都被他給騙了。直到域主回來時見到他,他們才知道這人原來是神魔!
只是當時的鬼域已經被他給侵蝕了不少,幾位殿下在他的攛掇下失了心智,成為了他的爪牙。
那時候域主原本就有傷在身,又被自己人暗算,所以才會隕落。至於這神魔為何會在此,實在是他們沒那個能力殺掉他,只能把他封在這鬼域禁地內。
似時察覺到有人進來了,水池裡的人動了動身子,緩緩抬起頭來。
只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幾人中間的月卿。
他偏頭,微微一笑,「你……來啦……」
他的聲音沙啞,可能是因為長時間沒開過口的緣故。
在他抬頭時,月卿腦袋突然一陣刺痛,有什麼東西湧入她的腦海中,疼得她彎下了腰。
「為什麼?哈哈哈,你問我為什麼?」
腦海中,有一個聲音響起。只是那聲音聽起來有些許瘋狂。
「月兒……明明你我才是認識得最久的,憑什麼你不喜歡我?你現在還要為了他來開罪於我?
哈哈哈哈,你找不到的,他已經死了,灰飛煙滅了!」
「明明……明明你該是喜歡我的,我們才是一對兒,呵呵呵。現在……他死了,你——只能是我的!」
「師父!」
「尊上!」
我……這是在哪兒?
月卿覺得自己好像整個人都在被黑暗所侵蝕,她想要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卻怎麼都照不到一束光亮。
那個在她耳邊叫囂的聲音還在喋喋不休地說,她是他的,她本該就是他的!
月卿想要讓他閉嘴,奈何捂住自己的耳朵還是能聽到那個聲音,直到,另外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
她聽他說,「卿卿,我在的,我一直都在,別怕。」
「卿卿,師傅,別害怕,我會永遠在你身邊,一直一直陪著你……」
津津地,那個叫囂的聲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很溫柔很溫柔點聲音,他在安撫她,他的懷抱很溫暖,他讓她不要害怕,他會一直陪著自己。
而在大陸的另一邊,一個房間內,睡在床上的人突然驚醒。
「少主,您醒了!」
剛進來的人見人醒了,立馬跑出去叫人。
「快來人,快來人,少主醒了,醫修呢……」聲音帶著興奮。
帝凌淵覺得,自己的心口很疼很疼,他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不是那種受傷的疼,是心疼,他好像在心疼一個人。
醫修很快過來了,替他檢查了一番,然後欣喜地道,「少主已然全好,請諸位放心。」
「那他體內的魔種?」帝凌棋問,他們比較擔心這個。
「您放心,少主體內的魔種已然全部祛除。」
「那就好那就好。」
見醫修要走,帝凌淵出聲叫住了他,「我,心口很疼。」
他捂著心口,臉色十分難看。
可醫修已經查了好幾遍,他的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可……「要不我在去請師父過來一趟?」
或許是自己醫術不到位,沒看出來呢?
「罷了,下去吧。」
帝凌淵把人全都攆了出去,再次摸是上心口。那裡已經不疼了,好像剛剛的疼是他的錯覺一般。
迷迷糊糊間,他睡了過去。
再次睜眼時發現自己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他聽到有人在說話。尋著那聲音過去,近了才聽清楚,原來是一名男子在安慰一名女子。他聽到那男子用很溫柔的聲音在安慰她,一遍遍地說著不要怕,他會一直在。
他看不見兩人的模樣,卻能從黑暗中看到兩人的身影,那女子小小的一隻,乖乖的縮在那男子懷中,全身心地依賴著他。
恍惚間,他好像還聽到了另外一個聲音,她說,「帝凌淵,你失言了。帝凌淵,你說過會保護我的,你說話不作數,你到底去了哪裡?你再不回來我就不要你了!」
瞬間,帝凌淵睜開了眼睛,帶著慌亂爬起來,卻在開門的那一瞬間回過神來,他,是想要去哪裡?
「這是怎麼回事?!」
容彥焦急地不行,他從未在師父臉上看到過這麼痛苦的神色,哪怕是當初她隕落時夜不曾這樣!
「你做了什麼?!」
容彥一把掐住水池裡人的喉嚨,那人毫不懼怕,反而笑了起來,「呵呵哈,你覺得我這樣能做什麼?嗯?」
「你……」
「師叔!」
夜冥叫了一聲,「師祖好像……」
一聽他說月卿,容彥放開那人,連忙回身,看到師父還是閉著雙眼沒有睜開,但臉上的神情已經慢慢地平復了下來,不再害怕,只是……
現在師父的眼角一直在無聲地流著眼淚,看著都讓人心疼不已,讓人想把讓她哭的那個人找出來狠狠揍一頓!
「……」
「尊上,你說什麼?」
慕令儀只看到她的嘴唇在動,應該是說什麼,但聲音太小他聽不清,只得湊上前去聽。
卻在聽到她說的什麼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師父說了什麼?」容彥焦急地問。
卻見慕令儀眼眶紅了,偏過了頭。容彥見他不答話,只得自己湊上前去聽。
「帝……凌淵……」
「帝凌淵……你在哪兒……」
帝凌淵?那是誰?
容彥不解,可月卿的眼淚一直不停的流,他沒辦法,只得追問慕令儀。看他剛剛那副樣子,肯定是知道這人是誰的。
「他,他是尊上的徒弟。」唯一的……只是現在卻不是唯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