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逃脫
楚留香眼神漸冷道:「莫要再裝糊塗,我已調查過,有初府一年前曾大興土木從裡到外的翻修過,而徐知府也是剛到任一年左右。這一切怎麼可能與知府大人無關呢。」
徐知府被他扼住咽喉喘氣不勻,說話也像是缺了氧氣,聲音喑啞。
「我,我確實不知,有初府在一年半之前就已經計劃重整,我到任時有初府已經完成的七七八八,那些請來的工匠也好,風水師,布陣師也罷我一個也不認識,更沒打過交道。而且這密道也是那時候就已經存在的。」
說著又看了一眼白玉湯,猶豫半天開口道:「既然這位葵花派的小兄弟在場,我也不妨明說。
有初府當年的整修是應天府朝廷牽頭的,不過其合作方則是葵花派。而我除了出任知府以外的確也有另外一個任務就是充當葵花派與朝廷間的一個樞紐。
這裡的珠寶金銀兵器都是物資。而這些價值連城物資既屬於葵花派也屬於朝廷,若要取走則需以葵花信物為證。」
楚留香眼神看向白玉湯,沒有說話似乎是在詢問白玉湯的回答,後者則微微點頭道。
「楚兄,這個徐知府說的也許是真的,葵花派神秘莫測,即便是門派中人也對其知之甚少。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句,論殺人,葵花派比任何江湖上的門派都要厲害。」
徐鐵也附和道:「不錯,我乃是官府之人,不可能隨意殺人。仇殺兇殺那是你們江湖上的習氣。」
「官府的仇殺兇殺比之江湖有過之無不及,只是你們殺人不見血罷了。」
楚留香冷笑一聲,又對著白玉湯正色道:「我可以相信你的話嗎?」
白玉湯點頭的同時朝楚留香使了一個眼色,開口道:「楚兄若想知道也不難,我自會帶你去葵花派調查,不必為難徐知府。他畢竟是朝廷命官,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我們會惹上大麻煩。」
楚留香已經會意便繼續道:「徐知府,今天我沒有任何證據來指正誰才是兇手,所以我不殺你。但葵花派也好,朝廷也罷。兩方必有一方與我好友之死有關,今日我不會濫殺無辜,但我會先收取一些利息!」
老者怒喝道:「楚留香你可別不識好歹!你,你待要如何?」
楚留香對著白玉湯冷冷道:「我的好友慘死,這密室內的東西既然屬於朝廷和葵花派那我拿走一些也是理所當然的,白兄,將那把劍拿來,還有那盞玉杯也一併拿來!」
徐鐵眉頭大皺:「不可!這寶庫里的東西要拿走必須交出葵花信物!否則我實在擔待不起!」
楚留香見他不允三個指頭的力道加大,徐鐵不會武功完全無法抗拒,只能痛的哎呦幾聲,動也不敢動。
白玉湯沉吟片刻裝模作樣道:「徐知府,我此次出來任務特殊,所以確實沒有帶葵花派的花盤,不過我可以為你寫一張借據,待我辦完事再將花盤交給你。至於葵花派那邊我會親自向東長老交代,你不必承擔責任。」
徐鐵聽白玉湯每個字都說的真真切切絲毫不像在說謊,自己的性命又被人拿在手裡,猶豫再三咬牙道:「好!既然如此這位小兄弟就請寫字據吧!」
白玉湯點頭走到那被定住的張旗身邊,淡淡一笑撕下他衣服上的一塊白布,咬破手指在白布上寫下:「今日取有初府玉杯一盞,長劍一柄。葵花派白玉湯頓首。」
寫完拿著沾血的布條走到徐知府身邊道:「請徐知府過目!」
徐鐵接過字據正要確認,
白玉湯眼神忽然一凜一指點出,擊中他的穴道,徐知府登時無法動彈,那獨眼老者大駭之下立刻拔劍,幾乎是同一時間刺向白玉湯。
老人這一劍刺的極快,是在白玉湯收招的時刻刺出的,少年躲避的遲了半息,肩頭被這一劍刺出一個血洞。
白玉湯不為所動。直接拔出應龍劍,白玉湯本身的內力加上開始獲得的十年內力滿打滿算也就十六年,應龍劍拔出的一瞬間劍意四散迸發,白玉湯手臂和胸口都被劃出道道血痕,衣衫也被撕開一條條口子。
少年眼神波動面色不改,一劍朝那老者劈下,老人當即橫劍去擋,兩把劍哐當一聲撞出火花,應龍劍上霸道的劍意立刻朝獨眼老人撲去,老者眼角一抖運氣內力退後幾步擋掉那些迸射的劍意。
趁這個當口,白玉湯對楚留香微一點頭,兩人將輕功運用到極致,一個呼吸間就衝出了密室之外。
在離開的一瞬間,白玉湯哈哈一笑對著密室內道:「徐大人莫怪,剛才出手實屬無奈之舉,有道是行走江湖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們兩個的穴道一個時辰后自解!」
楚留香與白玉湯雖然年輕,卻都是當世一等一的輕功高手,想要逃跑幾乎沒有人能夠留住他們,即便有初府已經進入了一級戒備狀態,可侍衛們也只是看到天空之中兩個人影飛速閃過越過高牆縱身而去。
亥時三刻,白玉湯和楚留香已經遠離了有初府,兩人坐在驚烏山腳的草堆上,白玉湯撕下衣服上的布條包住肩膀,接著拿出九龍杯遞到楚留香面前道:「這個給你。」
楚留香詫異道:「白兄弟什麼意思,這個杯子是你拿到手的,我不能要。」
白玉湯搖頭道:「密室是你告訴我的,那個徐鐵也是你劫持的,杯子理應給你。這把劍給我,杯子歸你。別推辭!」
楚留香接過杯子看了看,笑道:「看來我們倆的比試還沒有結束,這次只是不分勝負。」
白玉湯雙手撐著草堆抬頭看著夜空道:「只要你還活著,我們早晚會分出勝負的。」
楚留香沉默了片刻又道:「白兄,我能問幾個問題嗎?」
白玉湯點頭:「你是想問葵花派的事情吧。」
一朵烏雲擋住了黑夜中為數不多的星星,白玉湯什麼也看不清了,只能聽到楚留香聲音傳來:「白兄來自葵花派,自然了解的多。那徐鐵說朝廷與葵花派合作,互通有無。依你來看是否可信?」
白玉湯嘆了口氣道:「首先,原諒我在密室之中對你說了謊,我不可能帶你去葵花派。那只是為了作戲給徐知府看的。」
「我已從葵花派叛逃兩年了。對於葵花派的目的我至今一無所知,葵花派是一個地下組織,我當年加入之時便沒有見過掌門,門派一直由東西南北四大長老在管理。門派中人做的也都是儘是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白玉湯伸手朝黑夜中抓了一下,什麼也沒抓到,只覺寒風從指尖略過。
「我在其中年紀小武功也弱,所以只是被組織派出去做些偷竊的勾當,更沒有資格接觸門派的核心機密,十四歲那年我和好友從葵花派逃脫出去,從那以後也沒再聽到過關於葵花派的一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