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開雪和拂霄

諾莎從外面回來，看到飄絮在後院中，顫抖著雙腿依舊站立著，但是拿著木劍的手已經抬不起來了。

她走到飄絮身邊，輕輕的搭在他的肩膀：「可以了，先停下吧。」

飄絮睜開眼睛，抬頭看到了諾莎，微微笑了笑，將劍收回了翹中，跟著諾莎來到了一旁坐下。

飄絮大口地喘著氣，用桌上的小杯喝著水。

諾莎微微起身，那過飄絮放在桌上的木劍，走到了一邊的空地上。背對著飄絮說道：「邊境有妖怪出沒了，這次比較棘手，我得親自上前線，沒有太多的世間來看著你訓練了。」

飄絮放下手中的水杯，轉身想要站起。

「別動，好好看著，我將流水劍意的所有招式都給你演示一遍。」諾莎轉過身，抽出劍對著飄絮：「流水劍意的最初劍式只有六式，是所有劍意當中最少的，但是只要它和別的不一樣，每一式都不是獨立存在的，之間都可以通過銜接和搭配來完成你的進攻和防守。」

飄絮坐著，瞪大了眼睛，認真的看著諾莎將流水劍意的六式全部演示完畢，其實招式很簡單，在諾莎第二次講解過後自己全部記住了。

諾莎將劍遞給飄絮，摸著他的頭髮道：「成為我的弟子，只是你的第一步。西北的戰事較多。我把你托給了你開雪姐姐照顧，但是她應該不會給你太多的指導，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飄絮有些難過的抿著嘴。

諾莎捏了捏他的臉，溫柔的笑著：「你不能一直都跟在姐姐的身後啊，不然以後你怎麼一個人面對強敵呢。你開雪姐姐比較嚴格，等她覺得你有足夠的能力后，就會帶你到八方殿給你進行考核，等通過了之後你就可以跟著姐姐一起上戰場了。雖然需要些時間，但是姐姐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吧。」

「嗯嗯嗯。」飄絮點了點頭，隨後和諾莎抱了抱。

這次的分別，不知道自己何時才能夠回來了，自己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和諾莎分開太久的經歷，雖然自己想，但是自己心裡知道，如果在戰鬥中，自己成為了累贅，不僅幫不上忙，還會影響到姐姐的安全。

飄絮沒有收拾東西，直接就前往了西方主城，為了不引起被人的恐慌，他用白色的斗篷將自己的頭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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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閃動的燭火照亮了整個房間，一人坐在正位，纖細的手指間握著水杯，熱騰騰的氣體從杯中騰起。微紅的雙唇印在杯口，隨手抖了抖右手的信。

她便是開雪，飄絮從客位看向她，雪白的頭髮濃密且挺拔，隨意的捆起在背後垂著。細細的白眉讓他一度懷疑她是不是也一樣是妖怪之類的，畢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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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年輕的臉上，怎麼會有純白的發色。

「辛予。嗯~~既然諾莎把你托給我了，我會嚴加教導你的。」開雪放下手中的信，看著飄絮小小的縮在桌邊。

「你不用那麼拘束，就當作自己的家好了，我和諾莎同為流水劍意的傳承者，你不必把這裡當外面。」開雪淡淡的看了看沒有動作的飄絮：「把斗篷拿掉吧，在我這裡沒人會說你的。」

飄絮摘下了斗篷，小小的貓耳在頭頂露了出來。大大的眼睛中，黑瞳佔據了大半。

「果然很可愛。」開雪微微一笑，隨後邊恢復了平靜：「我曾經也有個弟弟，大概在我二十五歲的時候走丟了。」她隨意的說著，似乎對這件事已經習以為常。

二十五歲，記得諾莎說過，開雪現在也就二十六歲啊：「去年？」

開雪微微起身：「我帶你去你休息的房間。」西方不知道為何同樣的季節卻依舊有些冷，不過飄絮從小的體質不懼怕寒冷炎熱，倒是開雪，似乎就單單的穿了一兩件薄衫。

「你諾莎姐姐沒和你說過么。」出門后，開雪拿著燈籠說道。

「什麼？」飄絮不解的看向開雪。

「雖然我的樣子和年紀在二十六歲，但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飄絮跟在身後，看了看開雪走路的姿勢和剛才就注意到的有些奇怪的衣著，確實有點像古人，但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大概在八百年前，那時候八方殿還沒有成立，各勢力雖然成型但依舊是鬆散，我們西方和西北方屬於水之劍的使用者，一直都是由韌性較好，較為容易掌握的女性來傳承，漸漸的，男性在我們這裡便成為了照顧家計的對象。」一絲絲的寒風從走廊吹來，將周圍的枯葉有些吹起。

飄絮好奇的看著這裡的景象，奇怪，只有這一片的地方，氣候與外面不同。

「我弟弟拂霄就是個特例，他的天賦異稟，甚至能比當時同齡的許多人都聰明，但是就因為他是男孩子，母親和別人並不看好他的未來，一直讓他去學習各種的生計事物。我不懂，為什麼大家要那麼在意性別，於是總偷偷的跟他訓練和分享。」開雪說話的語氣似乎有些變得溫柔，這讓飄絮想到了諾莎。

「同為水之劍的傳承者，我從劍意中發現了雪的力量而轉變，而我弟弟將劍意轉向了雲。雲的力量飄忽不定，且不好掌握，每次使用，周圍的人都會被這股力量給影響到。這種異向力量從來沒有出現過，讓大家都感到了恐懼，認為弟弟他是不祥的徵兆，母親受不了輿論，狠狠的教訓和毆打了弟弟，並且讓他不準再拿劍，將他送到了當地的學院里去學習生計。戰況也開始緊湊，我偷偷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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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他的時間也越來越少。直到有一次，我們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強敵，一個可以變幻的妖怪讓我們束手無策，就在這時，風吹了起來，雲層將周圍包裹，所有人都被這種力量變得全身無力，等雲散去的時候，弟弟就站在當中，妖怪被他悄無聲息地斬成了碎片。但是他回頭時，純白色的眼眸讓大家都不寒而慄，都拖著無力的身體後退。」開雪嘆了口氣：「弟弟獃獃地看著周圍人恐懼的神情，恢復了眼神后，看了我一眼便消失在了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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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霄那個眼神，我永遠都記得，那麼的悲痛和不舍，他對人們對自己的不接受而悲痛，對我這個唯一對他好的姐姐懷著如此多的不舍。

他永遠的離開了。

我撥動著周圍的雲霧，彷彿下一刻就能抓住他的手，但是觸及到的，卻是一片的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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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就消失了，我看到了周圍人的冷漠和無知感到了厭倦，便將自己的住所連同自己一同雪葬，封印了起來，直到半年前，現任的殿主將我喚醒，並且讓我擔任了西方守護。」

怪不得這裡的氣候一直那麼寒冷，是長期以來受到的影響，飄絮看了看周圍只有在冬天才能夠存活的植物。

說著，兩人到了飄絮的住處，開雪為他打開門。

飄絮走了進去，轉身對著開雪道：「現在雖然還是女性佔據著流水劍意的主導，但是對於性別的差異對待早已不存在了。所以，開雪姐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隨後對著開雪眯著眼睛笑了笑。

開雪愣了，他似乎變成了拂霄，紮起的長發，穿著粗布做的衣服，洗著衣服，卻一臉不疲憊的對著給他送來點心的姐姐笑著說：「沒事的，姐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那一切，就好像一直都在身邊，她笑了笑：「好了，不早了，先休息吧，明天我帶你訓練，雖然如今的流水劍意我不太了解了，但是普通的劍式我都是知道的，我會很嚴格的去教你的，所以，趕緊養足體力吧。」

「好的，謝謝開雪姐姐。」

關上了門，開雪緩緩地走回。

已經八百年了，拂霄當時走後，不知道怎麼樣，去哪裡，過的好不好，會不會被一些強大的妖怪欺負。多麼希望，自己能夠知道他的一絲絲消息，可從來沒有過，開雪問遍了現世的人，翻遍了書籍，沒有一絲的記載。

開雪多麼希望，他能夠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喊自己一聲姐姐，與自己一起訓練著一遍又一遍的劍式。但是再也不會了。

我一定要把辛予教好，讓他成為流水劍意出色的繼承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