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人手中流星錘宛如巨大的絞肉機,白心水手中大槍連續攻向那人胸口,而那人反應也是不慢,看白心水來勢洶洶身形直接後退。
「老白,不要離開馬車!」
張自流知道這是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現在還不確定敵人到底有幾個人,如果這時在出現一人的話張成天的安全就不保了。
「毒蛇吐信!」
白心水當然不傻,所以毫無保留,人槍合一一槍快過一槍,那人漸漸不敵露出了破綻。
「啪!」
白心水聽見耳後惡風不善,下意識的一低頭那軟鞭宛如一把長劍刺穿了自己身邊的一棵樹。
「後退!」
張自流左肩被打中一掌,但手中長刀也是在那黑袍人身上留下了一道血痕,眾人立刻後退守在了馬車附近。
「閣下究竟是什麼人?鎮遠鏢局自認從未的罪過江湖上的朋友,閣下這麼做有些不妥吧?」
剛才的交手讓張自流明白,今天要想全身而退恐怕是要有一場惡戰了,而且自己這邊處於被動防守,但看對方的樣子也不像是來要張成天的命的。
「各位何必裝傻呢?這張成天是玄天谷之事唯一的目擊者,我們只是想問問張大俠這明鴻與大夏龍雀到底是被誰拿走了,這沒有什麼不妥吧?」
「當然不妥,想動我三師弟,先問問我手中長劍!」
兩道白色身影由遠及近飛奔而來,這二人皆是一身白袍,頭上梳著髮髻,手中一把古樸長劍。
「沒錯,想動我三師哥,也先問問我們答不答應!」
東南西北四道身影緩緩接近,這六人裝扮一模一樣,而張自流和白心水看到這六人心中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好,武當七俠情同手足果然不假,這一次我就放過你們,只不過鎮遠鏢局與武當皆跟這次的事情有關,江湖上免不了一場血雨腥風了。」
之後的事情自不必說,雖然沒有留下那幾人,但張自流幾人平安到達武當,眾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但張自流謝絕了在武當靜養,只是跟武當說明了情況之後,就率眾離開了。
風雪夜歸人
司徒無情推開小屋的木門的時候費了點力氣,連日來的大雪已經將整個院子都堆滿了雪。司徒無情深吸一口氣,拔刀出鞘,一道無形斬擊掃過院子,院子中所有積雪飛起,隨著這一道斬擊全部落在了院子外面。
「啊!你又這樣掃雪!」
一道嬌嗔的聲音傳來,一位身材較小的黃衣女子走進院子,那女子素麵朝天不施粉黛。女子懷裡抱著一個大食盒,左手還拎著一個酒罈子。
「你這樣子別人會很苦惱的,知道嗎?」
女子抱著食盒走進屋子,司徒無情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跟著走進了屋子。
「說,出去這麼長時間又幹什麼去了!」
女子打開食盒,將裡面的東西一件一件全都拿出來。
「掙錢!」
司徒無情伸手從懷中拿出一疊銀票遞了過去,女子看到銀票沒有說別的,伸手接過來放入懷裡。
「為什麼不以你自己的名義寄過去呢?」
「人都不在了,他們或許早就忘了我了吧!」
翼北邊境,風沙吹過一位高大的漢子眯起眼睛,舉起手中水壺喝了一口,看向身邊男子。
「司徒兄弟,這場仗打完了我們就可以回去了吧!我離開家都已經十年了,真不知道回去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高大漢子說著從懷裡摸出一枚玉佩,眼神溫潤如水。
「這是我婆娘的陪嫁,當初他不嫌棄我這個沒錢的窮小子,毅然決然的嫁給了我,還將這枚玉佩給了我做護身符,如果這次能活著回去的話我就不當兵了。」
「不當兵?咱們這種人不當兵能幹什麼?」
司徒無情盤腿坐在地上,一把軍刀橫卧在膝上。
「我們.....」
「噹噹當!」
「胡羌蠻子打過來了!」
一聲高呼打斷了二人的話,那二人對視一眼幾乎同時站起,遠處煙塵四起無數戰馬朝著眾人沖了過來。
「盾兵在前,弓弩手準備,大刀隊在後。」
高大漢子說著,無數軍士立刻列隊準備迎擊。
「孤狼營分兩隊夾擊!」
司徒無情舉起手中軍刀,立刻有兩隊人朝著兩邊分散而去。
「活著回來!」
「活著回來!」
「喂!你在想什麼呢!」
女子說著拉了拉司徒無情的衣角,這傢伙就是這樣,很多時候總是一個人發獃,不說話。
「沒什麼,想著把錢寄出去,在留下一點家用。」
長安,紫禁城。
養心殿中,朱繁昌看著眼前的奏摺,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皇上.....」
老太監向光明上前一步,朱繁昌剛剛登基不久,而老皇帝朱永明突然駕崩,而且前不久太子又因為貪圖享樂被朱永明給廢了。朱繁昌這皇帝來的不明不白,這皇上的眉頭皺成這個樣子肯定是又看到朝野上下那幫文臣嚼舌根子了。
「向公公,北邊的戰事又要來了!」
朱繁昌將手中奏摺扔在桌子上,揉著眉頭問道。
「皇上,您也不要太擔心了,北邊那邊現在咱們都安排了重兵,又有霍天才霍將軍鎮守在翼北,不會有事的。」
向光明的話讓朱繁昌稍稍的舒展了眉頭,但隨即朱繁昌又問道。
「那個廢物怎麼樣了?」
「太,不他一切還好,只不過昭獄陰冷潮濕,所以......」
這朱繁昌口中的廢物自然就是朱經略,就是這朱永明立下的太子。
「砰!」
桌案上所有的東西全被朱繁昌划拉到地上了,這向光明嚇的趕緊跪下,低著頭有些不知所措。
「為什麼這個傢伙還活著?朕都當上皇帝了,這傢伙為什麼還沒死!」
朱繁昌站起身,雙眼血紅,兩手死死的卡住了向光明的肩膀。
「皇上,您剛登基就殺死自己的親哥哥,這朝野上下肯定會.....」
向光明的話還沒說完,憤怒的朱繁昌已經將整個桌案推倒,他用手指著大門,惡狠狠的說道。
「說什麼?說什麼?有誰敢說!朕乃九五之尊,誰敢在背後議論朕。向光明,你四歲就進了皇宮,你甚至見過朕的爺爺,你已經看過我們朱家三代皇帝了,朱家的子孫最重要的就是四個字——殺伐果斷!」
門外的小太監跑進來,看著這滿地的狼藉和狀若癲狂的朱繁昌,嚇得直接跪下了。
「把這收拾了,朕要去御花園看看!」
朱繁昌走出養心殿,向光明趕緊起身跟了上去。在經過那小太監的時候不忘回頭低聲說了一句。
「趕緊把這裡收拾好了,然後讓麗妃娘娘到寢宮候著。」
朱繁昌走進御花園的涼亭中,身後的小太監立刻就搬了一把椅子。朱繁昌坐下,轉身對身後人說道。
「都下去吧!向公公留下!」
等人都走後,朱繁昌端起桌子上的茶碗喝了一口,眼神看向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多時,兩道身影一前一後飛奔而來,能在皇宮內院飛奔,並且不被阻攔的,除了錦衣衛也沒別人了。
「北鎮撫司鎮撫使,慕容城。」
「北鎮撫司指揮使,展飛鴻。」
「參加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二位卿家不用客氣,不知道這一次你們有什麼收穫?」
朱繁昌眼中閃過興奮的光芒,這二人在錦衣衛中不僅地位頗高,而且武功也是一等一。
「皇上,江湖中人已經自亂了陣腳.....」
在這裡不多賣關子,出手殺死陸天,襲擊鎮遠鏢局的就是這慕容城,而帶著張成天來到鎮遠鏢局的就是這展飛鴻。
當慕容城將自己這次所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清楚之後,朱繁昌滿意的點了點頭,讓那二人下去之後,朱繁昌靠在椅子上換了一個十分舒服的姿勢。
「皇上,我有些不懂,您讓二位大人挑起江湖上的紛爭是為了什麼,現在天下刀兵四起各處紛爭不斷,就算這些江湖人幫不上咱們什麼忙,可如果他們在添亂的話....」
朱繁昌根本就沒等向光明說完,就開口說道。
「向公公,這個現在還是一個秘密,我現在還不能給你說,但這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中的,看著吧!這些江湖人士會成為我們之後一統天下的最大助力。」
「哈!」
「哈!」
四川,峨眉山。
衛初夏手中長劍揮舞出一朵劍花,這已經是來到峨眉的第十年了。當初的小女孩也成長為一名亭亭玉立的女子了,如今兵荒馬亂衛初夏只希望能在一個月之後隨師傅下山,匡扶正義鋤強扶弱。
「初夏,師傅叫你!」
一位青衣女子飛身站在頭頂的樹上,衛初夏聽完都沒有回答,飛身朝著道觀去了。
「哎!這孩子.....」
青衣女子搖了搖頭,沒說話飛身跟著初夏去了。
「師傅,您叫我!」
衛初夏看著眼前一身道袍,手拿拂塵的老尼姑興奮的問道。
「初夏,師傅說話不會拐彎抹角的,你現在就收拾東西隨我下山,師傅得到消息。大批胡人武士正朝著安泰關的位置趕去,師傅已經聯繫了華山,崑崙,全真,少林,武當,這一次我們有一定要保住安泰關。」
老尼姑語氣相當沉重,衛初夏則是一臉興奮的說道。
「師傅您放心,鋤強扶弱本就是我輩中人應盡的義務,這一次我必定全力以赴。」
老尼姑看著衛初夏的樣子搖了搖頭,語氣頗為凝重的說道。
「初夏,你生性善良,但胡人侵我土地,殺我族人,我們不能不管。」
華山穹頂,一位灰衣男人仗劍而立,洶湧的劍氣環繞,男人轉身看向身後眾人。
崑崙宮,一老一少在石桌前對坐。老人拿起酒壺,給那年輕人滿滿的倒了一杯。
七曲山,全真派掌門看著手中密信深吸一口氣,將一把古樸長劍背在背後,走出門去。
嵩山,少林了緣方丈,手拿禪杖看著身後弟子滿意的點了點頭。
武當,張真人手捻鬍鬚,眼前這幾位少年神采奕奕,當中一位黑臉少年越眾而出,這少年一身白衣,手中長劍竟有隱隱的轟鳴之聲。
自此六大門派一起朝著安泰關進發,而安泰關守將岑通,正安排安泰關百姓撤退。
「將軍,百姓撤的如何了?」
一位儒雅男人看著站在城牆上的岑通,岑通今年已經五十五歲了,因得罪左相李牧,被貶到安泰關做守關將軍。岑通嘆了口氣,有些悲憤的說道。
「差不多了,大部分的百姓都已經撤出去了,只不過有些老弱病殘的走不快,不過這幾天也能陸續離開了。」
「將軍,這一仗您有把握嗎?」
儒雅男人看向遠方,軍士們正在幫助百姓撤退,城中到處都是哭喊聲,慌亂中一位老人被撞倒,身上背著的東西散落一地。
「說實話,沒有。」
岑通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給身旁那儒雅男人,男人接過打開信封,隨即露出震驚的表情。
「什麼?這一次朝廷居然讓我們對付這胡羌的重兵?安泰關只有三千守軍啊!」
夕陽西下,岑通看著遠方,語氣中多顯落寞。
「安泰關本就在翼北邊境處,這裡連年征戰百姓本就是苦不堪言。現在大戰在即,其實我們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師爺狄陽炎搖動手中摺扇,表情凝重。
「將軍,其實我們可以退守建興關,這樣一來可以保存我軍實力,二來建興關有五萬守軍,我們如果真的能和建興關聯合,抵禦胡人自然不在話下。」
「狄陽炎,有話直說!」
岑通不是傻子,如果真的有這麼容易的話自己早就這麼做了。
「沒錯,建興關也只有五萬守軍,加上我們對付胡羌三十萬大軍依舊是以卵擊石,但如果以這安泰關百姓作為誘餌的話......」
狄陽炎話還沒說完,岑通就憤怒的說道。
「不行,如果真的這麼做的話我愧對安泰關百姓,不用再說了抓緊疏散百姓,你要是怕死你可以先走,我已經發誓,誓要與安泰關共存亡!」
狄陽炎手中摺扇唰的一聲合起來,大聲的說道。
「岑通,你把我狄陽炎看成是什麼人了?我和朝野上下那些只會罵武夫誤國的文臣是不同的,那些是一幫被好日子沖昏頭腦的白痴,真以為讀完那些聖賢書就可以安邦定國了,沒有你們這些武將,誰來保家衛國,誰來開疆擴土。將軍,我只是想保全我們自己的實力,要是我們都死了就更沒有人能保護他們了。」
岑通望著還在撤退的百姓,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軍師啊!這就是我們武將沒有辦法反抗的命運啊!」
翼北邊境,霍天才在城樓之上擺了一個小茶桌,杯中清茶茶香四溢。霍天才展開密信,信中內容讓自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將軍,您這是怎麼了?」
偏將陳鋒看出霍天才煩悶,趕緊問道。
「你自己看!」
霍天才將手中密信甩給陳鋒,陳鋒接過密信只看了一眼就吃驚的問道。
「這右相居然要犧牲安泰關與建興關的百姓和守軍?」
霍天才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苦笑著說道。
「陳鋒,你還是太年輕。你以為洪宗康有這麼大的膽子?如果沒有陛下的旨意,洪宗康是不可能這麼做的。」
陳鋒大急,走到霍天才面前。
「胡人只有三十萬,可是我們有足足八十萬。而且胡人不可能用三十萬的兵力去攻擊安泰關,所以我們只要......」
霍天才手中茶杯直接摔在了地上,語氣冰冷的說道。
「我難道不知道嗎?通知全軍,留下三十萬人駐守,剩下所有人做好戰鬥準備。既然那些胡人踏進我們大周的領土,那就讓他們永遠的沉睡在這片土地好了。」
鳳城,永安當鋪。
掌柜搬了一把椅子,在當鋪門口支上小火爐。火爐上,放著一隻有年頭的銅壺。
「你倒是悠閑!」
司徒無情隨手從當鋪中拿了一把凳子坐在那人身邊,銅壺中冒出陣陣酒氣。
「沒想到曾經浪跡江湖的海東青,如今卻做了別人的看門狗,江天暮雪馮傲。」
「當!」
鏈子槍纏住司徒無情的長刀,二人眼神交匯,最終還是馮傲收回了兵器。
「司徒無情,有本事別逞嘴上能耐,這一次是主上欽點你來做這個事情,潼關懷古在羅網中聲名顯赫,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馮傲說這話的時候,司徒無情已經走進當鋪,遠遠的飄來一句話。
「除了殺人,其實我沒什麼本事的。」
給櫃檯亮出牌子,司徒無情走進暗門,穿過狹窄的過道,在過道的盡頭有一間幽暗的屋子。
「嘎吱!」
司徒無情推開房門的一瞬間,一把短劍直刺心口,司徒無情後退一步,就要拔刀。
「好了,是我讓他進來的!」
房間很暗,幾乎看不見任何人影。司徒無情放手,長刀收刀會鞘。
「下回進門的時候記得敲門,不然下一回你可就沒有這麼好運了。」
那人藏在陰影里,司徒無情只能看到那人腰帶上那柄沒有劍鞘的劍。
「相信嗎?如果我真的要殺你,根本不用進門!」
司徒無情走進小屋,黑暗中一點燭火照亮屋子。屋子很小,除了一張桌子之外什麼都沒有,桌子上除了雜亂的擺放著筆墨紙硯之外就是那盞燭火了。一個高大的身影背對著自己,那人穿著破爛,如果是在大街上遇到自己一定會認為這人就是個干苦力的。
「桌子上的信封是給你的,信封裡面是你這一次的任務,司徒無情不要讓我失望!」
當鋪的對面是一家酒樓,當然這裡也是羅網開設在這裡的。要了個房間,確定沒人之後打開了手中信封。
「十日內趕到安泰關刺殺守將岑通,確保胡人大軍拿下安泰關。」
司徒無情慢慢的將信放入信封,叫小二端上了一桌好酒好菜。慢慢吃完飯,起身回到當鋪而此時馮傲已經不在了。
「你們掌柜的呢?」
司徒無情敲了敲櫃檯,而櫃檯裡面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
「不在!」
司徒無情沒有廢話,轉身走入風雪中。潔白的雪花飄落,落在大地上,落在房頂上,也落在每一個人的身上和心上。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城人未還。但使盧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孩子們的歌謠遠遠的傳來,司徒無情摸著懷中的信封,似乎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飛奔著來到了城外的驛站。
「老闆,我要去安泰關,給我一輛馬車和最快的馬!」
驛站中,司徒無情將一百兩的銀票放在桌子上,那老闆看著司徒無情好心勸說道。
「少俠,去那裡幹什麼!胡人馬上就要來了,安泰關是首當其衝的戰場.....」
老闆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一道森然寒光閃過,自己頭髮上的髮帶斷成兩截。
「你的話太多了,除了馬車之外你還要給我準備乾糧和酒還有禦寒的衣服,我就等你兩個時辰!」
老闆知道這些江湖人士就是這樣,沒辦法只能去給那傢伙準備他要求的東西。
僅僅過了一個時辰,老闆就將司徒無情要的東西全都準備好了。
「少俠,你不要怪我多嘴。安泰關現在十分危險,你.....」
老闆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司徒無情飛身上了馬車,消失在老闆的視線中。
安泰關,岑通揉著發酸的手臂。就在剛才胡人的部隊已經開始了進攻,當然這只是胡人的先頭部隊的騷擾。
「將軍,您沒事吧!」
一個背著弓箭,手中拿著一把彎刀的軍士擔心的問道。
「沒事,反正城中的百姓也疏散完了,告訴他們趕緊將滾木,擂石,都準備一下。多準備幾個鍋,把油都燒開,讓這些胡人知道進犯我大周的領土是要付出慘痛的代價的。」
城牆上,軍士們正在將同伴的屍體從城牆上搬下來,所有人表情漠然,他們不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戰鬥,同伴的死去並沒有對他們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馬車在官道上飛奔,司徒無情心中越來越煩悶。就在剛才自己遇到了胡人的小股部隊,幾個胡人士兵根本就不是這司徒無情的對手,僅僅是一個照面那幾個士兵就被司徒無情斬下了腦袋。當然,司徒無情並沒有忘記留下一個活口詢問。
那些胡人居然已經在安泰關之外三百里紮營了,而胡人的先頭部隊竟然已經和安泰關的守軍交手了。
「要再快一點了,要不然就真的要來不及了。」
官道上,幾匹駿馬從另一個方向趕來。為首那人劍眉星目面如冠玉,身穿一身白袍身後背負著一把古樸長劍。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全真派掌門馮陽兵。而身後還跟著兩人,一身一身灰袍,長劍懸於後腰周身上下環繞著一股浩然劍氣。另一人看上去也就十幾歲,一身青衣兩把短刀掛在馬鞍上。那灰袍男人是華山派掌教霍元明,而年輕男人則是崑崙派幾十年之來最年輕的天才弘毅。
「馮先生,我們真的要快一點了,我聽說這胡人的先頭部隊已經和安泰關守軍交戰,安泰關守軍不過三千啊!」
弘毅的臉上出現了焦急的神色,要是在不快一點等胡人的部隊在發起攻擊,安泰關可就真的堅持不住了。
「放心,我們一定會趕到的。」
馮陽兵臉上的表情古井不波,但心中也是十分焦急。
「吁!」
官道的岔路,迎面的馬車和自己幾乎是同時將馬停住,與此同時馮陽兵飛身而起,背後長劍閃出森然劍光。
「什麼人!」
馮陽兵三人皆是兵器在手,司徒無情站起身沖著三人一抱拳。
「原來是華山派全真派崑崙派的三位,看三位的架勢是要去安泰關援救,那正好我們一路吧!」
司徒無情沒有亮出自己的身份,在江湖上自己不算有名,而認識自己的多半也都是羅網裡面的人。
「原來是這樣,在下全真派掌門馮陽兵,這位是崑崙的弘毅和華山派的霍元明。」
「我叫.....衛逍遙。」
「阿嚏!」
衛逍遙坐在馬車上打了個大大的噴嚏,雖然天冷但是自己穿的很厚啊!
「衛大哥,您究竟是什麼人啊!不僅精通醫術,功夫還這麼好!」
陳遷安看著自己的右手,就在昨天這衛逍遙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現在自己的右手已經接上了。雖然還需要靜養,但這種醫術已經讓自己嘆為觀止了。
「沒什麼,行走江湖這都是必備的技能而已何須大驚小怪的。」
陳遷安知道,這是衛逍遙不願意表露自己的身份也就不問了。
「對了,衛大哥您這一趟去少林到底要幹什麼啊!」
衛逍遙看著陳遷安,又看了看在一旁的張芷萱,神色有些黯然。
「胡人大軍不日就要北上,翼北邊境那邊多半會撐不住。新皇帝登基,將原本駐守在安泰關的守軍大部分調往了張掖和西海。近年來雖然瓦剌對我們的威脅也很大,但是遠遠不及胡羌。翼北邊境往北的草原完全是胡羌的地盤而瓦剌卻只是個彈丸之地。」
衛逍遙並沒有回答陳遷安的話,而陳遷安也明白有些事情自己不該問。
「那皇上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陳遷安有些奇怪的問道。
「這其實我不是很懂,不過聽說是政見的問題。霍天才霍將軍忠君保國,是個忠臣。但思想卻過於迂腐,皇帝病重太子登基依然是不可更改的事情。但太子寬仁,在這亂世之中可能做不了一代明君。所以這老皇帝才立了這朱繁昌做太子。當然,民間有傳言說是朱繁昌是篡位。反正不管是怎麼樣,這事情跟我是沒關係的。」
三人天南海北的聊著,很快就來到了登州府衙。將人犯交給府衙之後領了賞錢,三人找了個地方歇腳順便吃點東西。
「陳兄弟,我是真的捨不得和你分開。但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十分危險,你舊傷未愈又帶著張姑娘難免有些不便,不如你們現在這裡休息,等我辦完事情之後再來找你們如何?」
陳遷安一路上雖然猜不出衛逍遙的身份,但好男兒志在四方他也不能當個累贅,於是陳遷安笑了笑端起桌上的酒杯。
「不管衛大哥去幹什麼,小弟都在這裡等你回來!干!」
「干!」
馮陽兵看著司徒無情,臉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怎麼?羅網中人居然有冒認別人身份的習慣嗎?司徒無情,你當真以為我們三人不認識你嗎?」
馮陽兵手中長劍閃著寒光,周身上下爆發出一股驚人的氣勢。
「果然是全真教掌門,我不該騙你們。但這一次我是來幫忙的!」
司徒無情說著,打開酒壺喝了一口。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是個認錢不認人的殺手不假,但要是國家都沒了,我們還哪裡能有安身之所。三位都是江湖中人,按理說朝廷的事情也跟你們沒有關係,但三位還是九死一生來到安泰關就說明我們是一樣的。」
「誰跟你是一樣的,羅網殺了這麼多江湖豪傑,我們與你們不共戴天!」
弘毅說完,從馬背上飛身而起,雙刀在手一左一右刺向司徒無情兩肋。
「噹噹!」
司徒無情長刀並未出鞘,弘毅雙刀被撥開心中一驚。可司徒無情當胸一掌,直接就將弘毅送了回去。
「三位,你們是打算現在替天行道還是跟我一起去安泰關救援,反正我把話放在這裡,今天無論是誰攔著我,我都要去安泰關。」
司徒無情拔出長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殺氣爆發出來。
「三位是想與我一戰呢?還是想一起去安泰關呢?」
馮陽兵看了看身後二人,那二人也是對了一個眼神。司徒無情一招擊退弘毅,顯然功夫不錯。而且看樣子是的是真話,多一個戰力其實也不錯。
「好,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司徒無情歡迎你加入我們。」
官道上,三人騎著馬在前,司徒無情坐著馬車跟在後面。
「馮大哥,您說這司徒無情到底是為了什麼?這種人真的會幫我們嗎?」
弘毅回頭看著身後的司徒無情,眼神爆發出憤怒的火焰。
「怎麼?我怎麼不知道崑崙派和羅網的人有嫌隙啊?」
弘毅的臉色有些掛不住,開始結巴起來。
「這,崑崙派其中兩個長老死在羅網手中而且就是這個司徒無情殺的。」
馮陽兵笑了笑,沒有說話。這弘毅說的雖然不是假話,但這個事情自己可是知道。據說當年崑崙派的兩個長老看上了一個姑娘,可這個姑娘當時已經有婚配。這兩個人就殺死了那姑娘的丈夫,然後侮辱了這姑娘。然後這個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了,可是就在這個事情過了兩個月之後,這兩個長老在一天晚上被人給斬首了,據說這二人連劍都沒拔出來就被殺了。
「行了,多一個戰鬥力有什麼不好,而且這一次九死一生。這傢伙還能不能有命都能說,要是他真的死了你不就報仇了嗎?」
「吁!」
馮陽兵剛說完,面前就出現四人。為首那人一身黑衣,後背一把長劍,手中拿著拂塵。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峨眉的苦情師太。而苦情師太身後是個穿著僧袍的僧人,和幾個穿著相同的年輕人。
「前面那位可是全真的馮陽兵馮掌門?」
馮陽兵趕緊抱拳,語氣頗為恭敬。
「是我,師太大仁大義,乃是我輩中人之楷模,我們三人先行,支援的弟子最多還有三天就可以到達安泰關。」
苦情師太滿意的點了點頭,抱拳說道。
「馮掌門客氣了,修道之人本就以普度眾生為己任,這不算什麼。不過馮掌門身後跟著的那人看著倒是眼生呢!」
苦情師太剛說完,司徒無情就從馬車上跳下來到了近前。
「羅網天字型大小司徒無情拜見苦情師太,了緣方丈,武當七俠。」
眼前這幾人皆是一驚,還沒等有什麼反應這了緣方丈翻身下馬雙掌合十低頭說道。
「司徒施主,我們又見面了。上次的事情還沒有好好感謝你,沒想到這一次我們在這裡又見面了。等這次的事情結束,還請施主好好的去寺里住幾天,好讓老衲盡地主之誼。」
「方丈客氣,路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我輩中人該做的,您如此大禮我是在承受不起。」
其他幾人都聽得一頭霧水,但了緣方丈也沒有解釋。
「少林弟子大概三天之內也可以到達安泰關而現在最大的為題就是,胡人的兵馬提早到達了安泰關,我們.....」
了緣方丈的話還沒說完,弘毅忽然一揮手神情肅穆的說道。
「等一等!我好想聽見了什麼動靜!」
弘毅說著,幾下子竄上了附近最高的一棵大樹。司徒無情拔地而起,雙腳在馬車上蹬了一下也上了另一棵大樹。
遠處煙塵四起,大批的軍士朝著這邊趕來。人群綿延幾十里,無邊無沿。
「這大概有幾千人了,我們不能在這個地方久留了。」
弘毅臉色陰沉,江湖武人在厲害也不能和軍隊對抗。這裡的幾人對上上千人,根本就沒有勝算。
「上千人?你沒打過仗吧!也沒見過打仗對吧?那至少有上萬了,而且在最前方有軍旗,那軍旗上寫著鮮於。根據我知道的,胡羌中只有一位姓鮮於,那就是五年前差點打進長安城的鮮於賓白。」
司徒無情撫摸著自己的長刀,眼睛中閃著滔天的戰意。
「司徒無情,你不會想著和那樣的軍隊戰鬥吧?就算你再厲害也是做不到的!」
弘毅的語氣中滿是嘲諷,而司徒無情毫不在意幽幽的說道。
「這樣的大軍行動不可能沒有先頭部隊,而這種大軍的先頭部隊通常不會超過幾百人。我們可將馬匹藏在這裡,然後去前方的山谷埋伏起來。安泰關雖然守軍較少,但地處山脈。而胡人不善攻城,大部隊帶著攻城器械走不快。如果我們利用地利,是很有可能將胡人的先頭部隊全部消滅的。」
司徒無情說完,所有人都陷入沉默,而了緣方丈身後的武當眾人走出一人抱拳問道。
「司徒兄弟說的確實有道理,但就算我們能消滅胡人的先頭部隊又有什麼用,安泰關守軍只有幾千,而你也說了那胡人的部隊在至少幾萬人。我們.....」
那人說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憑藉一時血勇,能殺幾個胡人士兵。到時候安泰關還是要陷入危險的境地。
「這位是武當的姚三俠吧!您說的沒錯,可是我還沒說完。」
司徒無情說著從身上拿出一張地圖,將地圖放在地上用手中長刀指著一處說道。
「這裡是安泰關,胡人的大軍都是騎兵。想到安泰關就必須通過安泰關正前方的峽谷,而那個地方就是我們設伏最好的地方。這地方名為清風坡,兩邊是懸崖只有一條可以通過的地方。」
「胡人大軍就一定會走這個地方嗎?看地圖好像這清風坡是可以繞過的吧?」
馮陽兵雖然不懂兵法,但地圖還是能看的懂的。
「是,當然可以繞過。但如果繞路他們就會平白無故多出將近三天的路程,這樣你們的大部隊差不多就可以到齊了。其實,我們本來就沒有百分百救下安泰關的方法,只是盡我們最大的努力而已。」
司徒無情的話似乎觸動了眾人,馮陽兵拔出背後長劍,直至天空。
「好,我們就讓那些胡人看看,大周的武人同樣能讓他們長眠於這片土地。」
眾人群情激奮,司徒無情走到弘毅身邊低聲說道。
「兄弟,你輕功好你去安泰關報信。記住,千萬不要騎馬,容易被發現。岑通既然能用幾千人守住第一波進攻,就說明他還是有點本事的。你告訴岑通,就說......」
弘毅的眼神漸漸變得疑惑,他搞不懂這司徒無情究竟想搞什麼,但還是點了點頭朝著安泰關的方向飛奔而去。
「將軍饒命,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熊鐵跪在地上,身體不住的顫抖。
「熊鐵,高貴的胡人怎麼可以輸給那些大周的土狗!你今天狼狽後撤的身影丟進了我們胡羌勇士的臉。只有你的鮮血才能洗凈我們今天所受的恥辱!」
坐在高處的男人是閃電般出手的一劍,直接將跪在地上的這人的腦袋割了下來。
「將軍,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一個書生模樣的人走了進來,那人身高七尺一身白衣長衫,手中的扇子是一副山水畫。
「有什麼好想的,大周的土狗哪裡能擋得住我們胡羌的鐵蹄,眼前的安泰關只是一個開胃小菜而已,我們最重要的是拿下翼北邊境的山海關,那是大周的國門。只要拿下山海關,就沒有我們拿不下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