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守望鎮
天空呈現一種花崗岩般的灰色,冬日青白的暮色把周圍的一切裹在迷霧之中。四周一片寂靜,只伴著緩緩吹拂的微風和淅淅瀝瀝的小雨,時間就這樣流逝了。
車夫全身包裹著厚衣物。他坐在座位上,彎著腰,頭幾乎貼到了腳。不時的吐出溫熱的呼吸在手上,然後快速的搓手,做著微不足道的努力想要自己暖和起來。
他不由得舉目久久地端詳著的天空,想起了在家中紅臉蛋的老婆和孩子們,心中埋怨車廂里的青年選擇在這個時候出發。
車廂面積很大,裝飾華麗,一些精美的小物件色彩斑斕,但這些卻胡亂堆放在四面八方。在紅木製成的箱子上是他的黑色皮鞋,然後是他的紅襪子,再往上是一條藏青色的褲子,接著柔軟的毯子和棉被映入眼帘,最後就是一件黑色絲綢大衣,而這個裹著棉被還穿著黑色絲綢大衣的男人就是雷米-里德。
車輪陷入路上的車轍,咯吱作響,發出聲聲嘆息。
「還沒有到嗎?巴博斯大叔,這一路可真顛簸。」雷米開口詢問道。
「天太冷了,馬都悶悶不樂沒精神,抽上一點反應都沒,而且我的手也凍僵了,感覺都拿不動鞭子,只能狠命地攥著,怕一不小心就鬆手。」馬夫哆嗦著又詢問道「我實在不明白,您為什麼會選擇這樣一個天氣出行。」
「我的朋友,你也不想我一個人趕著牛車拿著木板來到這裡吧,這簡直是活受罪!但是如果在一個惡劣的天氣行動的話,我就可以坐上舒舒服服的馬車,帶上我那些好東西。我可以把這次對我的懲罰當做一次旅行。」雷米頓了頓說:「你也不要怨恨苦了你,我一定會繼承家產,少不了你好東西,忍受蜜蜂的刺痛,是為了品嘗甘甜的蜂蜜。」
馬夫苦澀的說:「話是這樣沒錯,可我真害怕您的所作所為使您對家產失之交臂呀!」
雷米大笑道:「巴博斯大叔你也是我家裡頭的知識分子,如果我真的繼承不了我的位置,必然會找一個鄉野村夫來看管我,根本不會讓你這種珍貴的讀書人來幹這種事情。腐朽的木頭不作為建築的材料,只要好的木頭會。」
「這麼說我不必擔心?」
「親愛的,你當然不用擔心,你只需要閉上眼想一下未來的好日子;我的左膀右臂,里德家的管家,人們會尊敬的稱呼你,你的孩子會常常有新奇的小玩藝,你的夫人會常常有漂亮的衣服,他們會由衷地感謝愛戴你。」
「雷米少爺您可真會畫餅,要不是被您坑多了,我說不定還真會信。」
「我說的話暫時沒有實現,但並不意味著以後實現不了,時間淹沒不了真理。」
「行了少爺,相比於您,我更願意相信老爺的話。」
雷米聳了聳肩把手伸進一個棉被裡摸索,拿出個漂亮的望遠鏡看見了窗外。
地面漸漸地出現了薄薄的冰層,樹枝上的積水有些傷感,暗暗地「垂淚」。可這暗暗垂下的「淚」——水滴很快冷卻,又凝固了,樹枝上方的雪就這樣變成了樹枝下面懸挂的冰柱,天空落下的雨也慢慢的轉變成雪,天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越來越寒冷。
沒有建築物,有的只剩枯枝的森林和停不下的鳳。
「該死!」雷米突然表現的很氣憤,狠狠的將手中的望遠鏡摔在地上:「我才不要到這該死的窮鄉僻壤,像我這樣的天縱英才應在大城市裡頭展露自己的光輝,而不是這樣的小地方浪費我的生命!
「里德少爺冷靜,
您的行為確實太瘋癲了,難以為人所接受,您需要反思。」
「我不需要!我有明確的世界觀,我有成熟的價值觀!」
「我倒是覺得您的一些行為是像小孩子一樣無理取鬧。少爺,這個不是一個有智慧的人該乾的事,這是紈絝子弟乾的事,荒唐事。」
雷米沉默了一會兒閉上了眼睛,靜靜的聽著外面的風聲。
不知道走了多久可以看見遠處矗立著幾個散發著昏黃光亮的路燈,路燈的後方是一座龐大的城鎮,城鎮裡面零星的燈光照耀著,只有少數人在街上行走,這裡就是守望鎮。
其中有一個特彆氣派的大房子,豪華,奢侈與其他房子格格不入,它很高又特別長,應該是圍著一個院落蓋起的,房門很龐大由不規整的大塊橡木組裝而成的,-門上形象各異的裝飾,牆壁有著精美的浮雕,房頂上站著逼真的雕塑,那裡就是大名鼎鼎的守望鎮里德府。
雷米來到門前敲了敲,一個長相英俊的男僕為他們打開了門,旁邊站著一個乾淨利落但是卻肥胖臃腫的老人。
「你好叔叔,很高興見到你。」雷米禮貌的問候道。
「我也很高興見到你,雷米。」湯姆.里德笑著說道:「聽說你小子又惹了麻煩,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可以沉穩一些,也不知道你到底像誰。」
「哈哈哈,叔叔說笑了,我一直都是十里八鄉遠近聞名的俊後生。」
「行了,少在這裡給我貧嘴,我還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你就是活三害,純王八,就知道禍害小雞的黃鼠狼。」
「額。」雷米揉了揉眉毛:「我覺得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
「好了,有什麼話明天說,今天太晚了,你的妹妹和叔母也睡了。」他頓了頓「明天我們會一起商量,看看讓你在這裡做點什麼事,避免你小子無聊的都發霉了。」
「好的,叔叔,」雷米說道,「反正要我怎麼做,你只要吩咐,我都會照做的。」
於是雷米和馬夫就被那個英俊的男僕領著走上一道寬闊的樓梯,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又登上幾級階梯,穿過一條又一條的過道,其中一個過道馬車夫被領到了那裡的一個房間。雷米則繼續行走,一直來到開在牆上的一扇門的前面。進入房間后,她發現裡面已經生上爐火,桌子上也擺好了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