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李苟盛
雷米睡了個大懶覺,一直到中午的時候才起床,如果不是因為答應了叔叔去警局報道,他還會繼續睡上一段時間。冬日凜冽的寒風抽打在窗戶上,隨之而來的是那天就已經存在的陰沉烏雲和透骨冷雨。
這一切都讓雷米十分不高興,他罵罵咧咧的從床上爬起,穿上那天叔叔給他準備的警服離開了里德府。
馬夫早已經外面迎接著雷米,旁邊站著那個長相英俊的僕人,他是雷米的暫時的嚮導,負責將引領雷米前往警察局。
雷米認為那個男僕很優雅;他寡言少語,步履輕捷,態度安詳,舉止畢恭畢敬,善於察言觀色,但又感覺這個人很驕傲,有骨氣,只是迫於形勢才成為一個男僕。
這才是一個優雅的人,這才是優雅的典範,雷米激起了對他的好奇心,在上馬車之後向他搭話道:「你好。」
「您好。」男僕不含任何情感的回答道。
「你是哪裡人,感覺你並不像是本地的鄉野村夫,人類的家中絕對養不出野狼,你的氣質不同凡響,這絕不是沒受過教育的人能夠擁有的。」
「您說的沒錯,我是阿美拉齊奧人。」
雷米揉了揉眉毛問道:「靠近杜河發源地的那座城市?落安山腳下的那個?」
「是的先生。」
「嗯,聽說哪裡是個好地方,非常好的地方。」
「對於我來說不是先生。」
「為什麼?」
男僕不做聲了,就這麼一直無聲的來到警局。
也許是守望鎮並不大的原因,警察局相對較小,只是像連在一起的幾間平房而已。雷米沒有進入大門,而是從側面穿過了一道小門,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小院子,裡面有馬、有鴿子,然後就是房門,上面有一塊塊木板寫著背後的作用,其中一個房門上標著「副警長辦公室」六個字。
雷米知道自己來對了地方,輕輕地敲了敲門,然後擰動門把手想要走進去,門從內部鎖上了。雷米再一次輕輕地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了走動的聲音,然後隨著機械轉動的聲音,門開了,一個滿頭油的青年佝僂著背出現了。
這人應該就是李苟盛,他給雷米的第一印象就是虛弱,但實際上並非如此,當李苟盛抬起頭露出面龐,那劍眉、那挺鼻、那薄唇,無一不彰顯這人的剛毅,但他同時又是萎靡不振的,目光發散的眼神顯得那麼的空虛。
李苟盛緩慢地站了起來,這時雷米又發現他上半身衣衫不整,僅僅穿了一件警服上衣,但完全沒有繫上扣子,露出了結實的八塊腹肌。
雷米禮貌的笑了笑說:「你好,我是你新來的長官,來代替特斯諾克的。」
李苟盛冷漠的回應道:「他哪去了?」
雷米也不生氣說:「他去里德府任職了。」
「你好。」李苟盛這時才像雷米問起來好,然後又冷漠的接著說道:「恭喜長官。」
雷米皺了皺眉頭,但繼續禮貌地回應說「謝謝。」
雷米感到這個人並不好相處,但又想給叔叔的話,於是問道:「最近有什麼案子嗎?」
李苟盛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從抽屜里抽出一份報告:「確實有一件事情,前天清晨一個年輕人報告說本地的一位鄉紳被人謀害了。」
「誰被謀害了?」
「約翰.克拉克斯。」
「報案人和當事人是什麼關係?」
「報案人叫賽克.拉米,是克拉克斯家的家庭教師。」
「為什麼不是他的親屬報案?」
「他是一個單身老光棍,
雖然有錢,但沒有親朋好友。」
雷米聽后在房間中踱步,皮鞋碰撞地板發出清脆的響聲,他不由得覺得這個事情很奇妙,很有趣,他猜想其中的因素也一定不簡單。
雷米停下再次問道:「事發地點在什麼地方。」
「就是在他家中。」
「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
「克拉克斯的名氣很大,鄉下人也沒有多少娛樂活動,這件事發生之後,基本上附近的居民就都知道了。」
「在鎮中對嗎?」
「不是,是一個叫綠野村的小村子。」
「案發現場如何?」
「現場已經被完全破壞了,那裡到處都是人,到處是嘈雜聲和談話聲,數不勝數的人對克拉克斯家遺產有興趣。他們假裝著,臉上流著虛偽的熱淚,就像人們殺狗吃肉時卻稱讚自己喜歡狗一樣虛偽。他們的行為沒有給當事人帶來一點好處,相反為我們偵查帶來了困難。」
「還有呢?」
「房門裡邊,鎖眼內插著鑰匙。」
「這麼說,犯人從窗子里進去實施的犯罪。」
「屍體在什麼地方?」
「這就是令人蹊蹺的了,沒有屍體。-」
「那麼接下來我們就明天去查看現場。」
「好的先生。」
雷米說完離開了房間,走到了寫著「警長辦公室」的房間,那個男僕從外面的地毯下找出鑰匙打開了房門,然後將鑰匙遞給了雷米,雷米點頭收下,開始觀察他的辦公室。
一個簡陋的房子,甚至可以稱得上家徒四壁,僅僅只有一張辦公桌,一個鐘錶和一個柜子,在牆上掛著一幅油畫,畫上面畫著秩序女神像。
雷米坐在桌前打開抽屜,三個抽屜裡面全是一張張白紙,打開柜子,裡面是全套的護具。
「有魔法抗性嗎?」雷米向男僕問道。
「有。」
「明白了。」
雷米環顧四周又問道:「這裡只有這些東西嗎?」
「老爺告訴我,其他東西你還弄不明白,就都交給其他人處理了。」
「李苟盛?」
「不是,另有他人。」
雷米沉思片刻說:「李苟盛這個人不簡單,他應該系統的學過刑偵,這個人條理很清晰,而且在這方面給人一種自信的感覺。」
「我知道。」
「能不能告訴我一些什麼。」
「不可以,我答應過他。」
「是嗎?有點意思,你下去吧,我在這裡待一會兒。」
男僕轉身離開了,只留下雷米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外面的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這不由得讓雷米感到很睏倦,慢慢的眼睛閉上了,雷米睡著了。
過了一會雷米在睡夢中呢喃道:「克拉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