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過堂(上)
亞科的技術標書獲取到了,但是經過分析,他們的答覆都是滿足,字面上基本找不到大的問題,通過技術問題翻盤看來希望不大了。胡曉磊那邊去找了「乾媽」,求了一把。珊珊倫雖然不愛捲入這些事情,但是看著胡曉磊可憐巴巴的,答應會嚴格標準,在條款上不會讓步,盡量幫他們。對這兩條路徑的工作,孔凡浩和團隊又討論的很久,繼續安排了一些動作,死馬也要當活馬醫。
開完會就到晚上8點多了,因為提前和汪楠約了去Austin的高原酒吧彙報下「泄密」調查的進展,孔凡浩提上包就趕過去了。汪楠是從其他地方過來的,比孔凡浩到的早,已經坐在包間里了。
汪楠也是一個喜歡品威士忌的人,早年在中國區乾的時候都是喝白酒,沒想到來國外這幾年,習慣上了威士忌。說來也巧,孔凡浩也是擅長威士忌,這樣幾個人相互影響,尤其是領導愛好影響,老張和展雲飛也慢慢的從白酒轉向了威士忌。大家有時聚餐,就買上幾瓶產地不同、年份不同、桶不同的酒依次品,從淑女風格的歐肯特軒到的格蘭傑,再到Spey河邊的麥卡倫和格蘭菲迪,最後來上一瓶艾雷島的泥煤阿貝格。有時也照著一個牌子,把雪莉桶,雪梨和波本雙桶、三桶品個系列。
汪楠來的早,已經把威士忌點好了,格蘭菲迪15年三桶,飽滿濃郁。孔凡浩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舉杯和汪楠碰了下:「汪總,沒等太久吧?」
「沒有,我也剛到。這兩天怎麼樣?」汪楠說完喝了一口。
孔凡浩皺皺眉頭說:「汪總,項目估計機會不大了。亞科的人一貫風格,客戶要求什麼,答標的時候都會全滿足,做不到的地方等簽了合同再通過客戶關係解決。咱們從明面上很難找到有力的理由打擊他們。珊珊倫那邊答應幫我們,也只能盡量的拖延,不知道能不能拖到大選給他攪黃,我自己不太樂觀。」
「嗯,是的,現在對我們十分的不利。我這兩天也找杜坤他們聊了幾次,他也找了總裁。現在整個局看的相對清晰了,很早的時候,可能比我們知道這個項目都早,亞洲集團就盯上了。他們這次靠上了上面高層,然後通過安電和亞科操作。可以說安電這個標從還沒發出,就定好了結果。咱們在下面活動,解不開這個題。」汪楠悠悠的講著。
「怪不得每次技術澄清都針對我們,也怪不得亞科那麼自信,你這麼一說,一切都通了。」說不上恍然大悟,但也解開了一些孔凡浩心中的疑問。
汪楠接過來問:「是的,基本是這個情況。但是他們的整個布局中,有一個點不可控?你知道什麼嗎?」
孔凡浩疑惑的想著:「一個點不可控?」
「對,有一個點不可控。你想想」汪楠再次拿起威士忌,自己品了一口,也給孔凡浩了一點思考的時間。
「就投標而言,他們為了不被新政府翻舊賬,肯定要流程合規。技術標他們有巴通猜把著,肯定會力爭第一,即使第二也不會差多少。商務標,是開標會現場打開,正常來說他們不知道我們報什麼價格,不能確保第一,所以你說的不可控點是商務報價?」
汪楠笑了一下,主動和孔凡浩碰了下杯子,:「恭喜你答對了。再繼續想,他們會做什麼?」
「那就清楚了,不用想了,就是找姦細,提前搞到我們的商務出牌。我去,這幫人太陰了。」
「說到姦細,也真是可恨,
一下毀掉我們大半年的努力。汪總,我給你彙報下我查的情況。」孔凡浩看看汪楠。
「你說吧,查到什麼了?」汪楠向後靠在了沙發靠背上,準備好聽了。
「基本查清楚了,我怎麼查的就不給你說了。簡單來說,我們定好商務到交標的時間之間,也就是6號夜裡12點到7號早上9點,我們所有的人都不太可能和外界可疑的聯繫,但是除了兩個人。」孔凡浩頓了頓,看了眼汪楠,好似賣個小關子。汪楠抬了下眉毛,示意講下去。
孔凡浩繼續講:「那個人就是胡曉磊或者周闖,只有他們有可能在小會議室打電話。周闖進去的時間,那個會議室的固定電話打出去過一個電話,嫌疑最大;胡曉磊進去時座機沒有呼叫,但不排除手機,所以也沒有完全排除他。」
「打了個電話,也不好說是泄密啊?」汪楠貌似有點失望。
「汪總,不止這個電話。我查了那個時間辦公室的監控錄像,咱們申請商務的時候,周闖進去過,-你還記得不?有一會要給總部解釋核心網方案。」
汪楠點點頭。
「他從你辦公室出來后,就一直在門口徘徊,有點詭異。我逐個排除,如果有泄密,周闖嫌疑最大了。而且剛才說的他打的那個電話,現在一直關機,也很可疑。」孔凡浩肯定的說。
汪楠想了想說:「這麼看,他確實嫌疑最大。還有其他證據嗎?」
孔凡浩捏了下自己的鼻子:「其他也沒什麼了,就是我聽說周闖喜歡踢球,有時也和亞科等其他中資一起踢,是不是那時候建立的聯繫。」
汪楠和孔凡浩又聊了一會周闖,汪楠認可孔凡浩的判斷,但是畢竟沒有實錘,他讓孔凡浩再繼續查查,然後可以以適當的方式和周闖,還有胡曉磊直接聊下。
兩人邊喝邊聊,到十點多,也喝了小半瓶了,剛好微醺狀態,就準備回去了。回去之前汪楠給孔凡浩安排了另外一個活,雖然大致結果給總部說了,但是還要約總部正式的彙報下項目情況,讓孔凡浩準備準備。
喝了點酒,容易入睡。不管結果好壞,終究算是有了點結果,這一晚孔凡浩睡的是最近最好的一次。雖說睡的好,但是還是做了夢。夢裡面自己好像身處尼羅河上的郵輪,聽著偵探彼洛在講述自己的推理邏輯,又跟著他檢查被殺女主的房間;一會自己又彷彿化身成了彼洛,在船艙的大廳最後揭曉出人意料的結果,把從未被懷疑的險惡男女曝光於大家面前。夢境是亂的,可能因為最近查泄密,勾起了對以前讀過的阿加莎偵破小說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