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預算帽

新加坡大獎賽前，一則小道消息開始在圍場內廣泛流傳。傳言稱，紅牛在2021年的開支超過了預算帽的上限。

「雖然超支是必然的、也是圍場內的潛規則，紅牛居然連做賬都做不好……」看著天空體育的新聞報道，恩佐嘖嘖稱奇，「我記得2020年預算帽有過一次試運行吧，那次紅牛貌似沒有參與？」

「沒錯，只有他們沒參加。」梅基斯說，「霍納這次如果甩鍋給FIA，只會成為笑話。TOTO最近開炮開得挺凶，我們需要發聲嗎？」

「急什麼，他樂意開炮那就開唄。紅牛一定會竭盡全力和FIA扯皮，梅賽德斯需要想方設法煽風點火，我們只需要成為壓倒牛的那最後一根稻草就好。」

作為唯一一支從未缺席任何一個賽季的F1車隊，法拉利的態度是FIA絕對不能無視的。當年，原國際汽聯（FISA）和原一級方程式製造商協會（FOCA）之間由於賽事商業化、參賽收入分配等一系列問題鬧得不可開交、矛盾急劇激化，正是在恩佐?法拉利的斡旋下，雙方達成一致——第一版《協和協議》。

如今，梅賽德斯與紅牛之間的這點小矛盾與當年那場幾乎導致F1消亡的大戰相比不值一提。但恩佐認為，法拉利依然應該採取隔岸觀火、坐收漁利的態度，在關鍵時刻出手。

毫無疑問，法拉利這一次是會站在梅賽德斯這邊的，但並不需要急著站隊。當年，法拉利從時任FOCA主席伯尼手裡拿到了保留至今的「一票否決權」，法拉利可以否決除了安全因素以外的任何規則變動；現在，恩佐也想看看能不能從FIA和梅賽德斯那裡得到些什麼。

說曹操，曹操就到。恩佐正想著梅賽德斯，秘書就進來告訴他：「先生，梅賽德斯來電，沃爾夫先生邀請您今天共進午餐。」

「狼的午餐，不好吃啊！」恩佐從抽屜里找出一副寬大的墨鏡戴上，取下衣架上的西裝披在身上，「像法拉利老先生嗎？」

「像……」梅基斯恭敬地回答。

雖然恩佐和法拉利老先生的身材、長相差別很大，但墨鏡與西裝加身、大佬的氣場全開之後，帶給人的壓迫感冥冥中讓梅基斯感到，他面前的這個人彷彿就是恩佐老爺子。

「坐吧，別緊張。」恩佐對梅基斯的反應感到滿意，換下了「恩佐?法拉利限定皮膚」，「就為了找這副墨鏡，阿爾貝托可是費了好大勁，最後還是找咱們的贊助商雷朋定製的。」

到了約定的時間，TOTO已經在梅賽德斯的門口等著了。

「歡迎阿涅利先生的到來，您的到來讓我們這裡蓬蓽生輝。」TOTO滿臉堆笑，與恩佐熱情地打招呼，「我讓廚房簡單地準備了點午餐，比不上紅牛的伙食標準，您千萬別見怪。」

——TOTO：紅牛超支了，這事兒你恩佐怎麼看？

「哪裡哪裡，紅牛的伙食標準我們法拉利也是達不到的。」恩佐接過話茬，「沃爾夫先生的心意到了就好了。」

——恩佐：法拉利和梅賽德斯的態度一致，堅決抵制超支行為。

菜品陸續上齊，TOTO屏退左右，與恩佐單獨面談。

TOTO首先試探：「阿涅利先生，您認為，應該給予紅牛怎樣的處罰才比較合適呢？」

「您在這圍場里的時間比我更長，見識更多。」恩佐給TOTO戴高帽，不表態，「怎麼判罰才合適，您的尺度拿捏得更符合FIA的心意。

」

見恩佐不接招，TOTO又換了一套話術：「我自然是想狠狠處罰紅牛的，削減他們的預算帽、砍掉他們的風洞和CFD時間、扣除積分，能罰多狠罰多狠。雖然他們的這次違規比不上『間諜門』，但首次違反財務規則的影響力已經僅次於『間諜門』，為了確保財務規則的權威性，必須嚴懲。」

TOTO這是拿「間諜門」做類比，希望觸動法拉利的神經了。2008年，邁凱倫陷入了勾結法拉利內部「叛徒」竊取法拉利賽車設計機密的官司中，史稱「間諜門」。在時任FIA主席馬克斯?莫斯利的領導下，FIA將邁凱倫全年的車隊積分清零，並判處罰金1億美元，其中5000萬美元從邁凱倫車隊當年的分紅份額中扣除。

恩佐知道TOTO接下去還有話要說，但他偏偏沒有說，就等著恩佐開口他才會接著往下說。於是，恩佐偏偏不照著TOTO的劇本發言：「哦，好啊，我支持。」

你梅賽德斯說什麼就是什麼，法拉利支持就完事兒了。

小老弟咋回事兒，咋不按照劇本走呢？TOTO滿臉黑線，硬著頭皮接著往下說：「可是，如果罰得太重，紅牛肯定是不甘心束手就擒的。而我擔心，FIA可能會扛不住紅牛的壓力，最後這塊板子只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那樣的後果，你應該也是想得到的。」

「可是，那畢竟是FIA的權利。如果他們真的輕判，那我們也只好接受這樣的結果，然後做好應對的準備。」恩佐「真誠」地看著TOTO，「我倒是有個提議，咱們八支車隊每個周末都派幾個大胃王員工去紅牛那兒蹭飯，讓他們的開支超出5%。」

TOTO所謂的後果，無非就是大家一起超支不超過5%，讓財務規則名存實亡。之前已經駁了TOTO的面子，這下恩佐不好繼續裝傻充愣，潛台詞里告訴TOTO，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法拉利會跟著梅賽德斯一起準備好5%的超支預算及相應的罰款。

TOTO努力勸說恩佐加入討伐紅牛的團隊，恩佐來來回回和他打太極，「法拉利將給予梅賽德斯除了幫助以外的一切支持」。只要梅賽德斯不讓出一點實質性的利益，法拉利就堅決不改變這一態度，到時候在紅牛那邊也說得過去——霍納你看啊，我恩佐沒有跟著TOTO一起害你吧，冤有頭債有主，你找他算賬去。

看著恩佐這副圓滑的嘴臉，TOTO知道今天恩佐是不見兔子不撒鷹了。「如果法拉利能向FIA提些建議，梅賽德斯會在賽場上需要的時候為法拉利提供支持。」

儘管梅賽德斯依然在FIA說得上話，但TOTO也看得出來，FIA新上任的主席先生在紅牛王朝復辟與法拉利王者歸來之間，跟傾向於後者。既然如此，那不如以此換取法拉利的實際行動，同時討好主席先生，一舉兩得。

「作為圍場里參賽經驗最豐富的車隊，維護F1是法拉利的責任。」恩佐答應下來，「合作愉快。」

題外話

比諾托下課了。喊了一個賽季，真到了這個時候還是有點不舍的。

先說說對法拉利的影響吧。我個人覺得26年之前對法拉利的影響不大。

造車方面，拜恩還在，雷斯塔被從哈斯召回來了，那麼在氣動設計和底盤方面就沒問題。動力單元現在只能做穩定性上的文章，那大不了就和這賽季一樣爆缸了，賽車的速度上是不會慢的，依然會是火星車。

至於比賽，比諾托在或者不在，策略組和換胎工都在那裡。策略該昏厥的時候還是會昏厥，換胎該慢還是慢。

總的來說，不管領隊是誰，法拉利依然會是火星車組，車隊前三名跑不了。但是勒克萊爾想爭冠軍可能會有些難度，不過他現在也終於學會自己定策略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與其找瓦塞爾或者其他外人，不如直接提拔梅基斯當領隊。梅基斯熟悉法拉利內部人事，動蕩能儘可能的少。

至於26年以後，據說法拉利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簽署2026年的引擎供應商協議。我們不妨大膽想象一下法拉利用保時捷的動力單元。

比老師會去哪？好問題，分析一下。

首先，比諾托已經當到了領隊，那麼他不論去哪都得是領隊的薪資待遇，至少是技術總監級的。那麼一個個看。

紅牛：按照紅牛的組織架構，RBPT的領導和霍納算是平級的，倒也是一個可以去的地方。

梅奔：雖然法拉利好多人都跑去梅奔，但梅奔技術負責人阿利森以前是比諾托的領導，比諾托去梅奔就是給自己找爹。

邁凱倫：技術總監聽說是紐維的關門弟子，不過看上去並不怎麼厲害。而且邁凱倫好像也有自造引擎的計劃，是個好去處。

雷諾：技術負責人帕特弗萊，又一個比諾托的領導。

阿羅、哈斯：法拉利二隊三隊，雖然預算拉滿，但也沒錢請比諾托，而且也沒意思。

馬丁：技術負責人是斯托爾重金挖來的，對馬丁賽車的升級也很成功。那麼，去那裡只能是把現在的領隊克拉克開了。

威廉姆斯：沒錢，請不動比諾托。

最後，奧迪疑似有意比諾托。這樣的話，那他還真有可能去索博，也可以期待一下26年維特爾的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