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都慣壞了
「我希望你可以詳細地說一下,知道片面的信息比一無所知還要可怕。如果你是誠心來告訴我這些的我很歡迎。」
柳嘉然本就沒有一點血色的臉更加蒼白,萬萬沒想到這個俞易這般不近人情,但是想到自己的打算,柳嘉然還是歇斯底里說出了後半段:
「你知道人的皮一層一層剝落是什麼樣子嗎,你知道眼睜睜看著自己身上的皮膚腐爛是什麼樣子嗎,你知道得了怪病一次次被疼暈是什麼感受嗎!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就讓我說!」為了報復俞易之前的行為,柳嘉然故意在他面前一一展示著自己口中所述的樣子,期待著這位妹妹多次誇讚的老師嚇得失態。
「只是都說出來會對我們合作有好處。你主動願意見我應該就是因為你現在的狀態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吧,」俞易面不改色站在原地,「按照你妹妹的說法,你是鬼。我看你和實驗室的觸手完全不一樣。至少在你表現出有威脅性的一面時身體幾近透明,也就是說你現在和個投影沒什麼區別。」
一番推理柳嘉然整個鬼都沒反應過來,怎麼和她預想的不一樣啊。
「你所描繪的那種痛苦,確實是無法承受的,也是難以想象的。我不想去揭開你的傷疤。但是你要用它嚇我,我就不得不告訴你,人類經受核輻射之後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歷時近三個月——很明顯,報道上看到的真實畫面遠比投影機的虛像來的衝擊更大。」俞易攤開雙手,證明不是自己不給她面子。
我不曾親眼見過,也不曾切身體會,但這並不代表我對此聞所未聞,一無所知。
和鬼談合作談到鬼惱羞成怒的人也是不多。柳嘉然一甩胳膊轉身就走,差點把胳膊甩下來,她連忙用左手把右手拉回來,狠狠地瞪了俞易一眼。
「哎!不是打算合作嗎!」
柳嘉然頭也沒回,直接消失在了門口。
「現在的孩子啊都慣壞了,只許她嚇我,還不允許我說兩句了。」俞易對她感到憂心,「一點委屈都受不了,我還委屈呢。」
「俞老師,你說什麼?」俞易一回頭,剛剛明明離去的身影又站在自己身後,「合作還是要繼續的。」柳嘉然說的有點咬牙切齒的感覺。
「這才對啊,你也這麼大了,要學會大局為重。你能不能找得到舒洋?要是找不到的話就找一找一年前他還留在本地的同班同學。」
眼看著柳嘉然聽到他的說教臉色又不太好,俞易趕在她生氣之前趕緊溜之大吉:「就是這樣,有事找你妹妹傳遞消息。」
笑話,他敢和柳嘉然那麼說話只是因為她還是個心思簡單的學生,和鬼硬剛他還沒那個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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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的時候突然聯想到了這個報道,看完真的很害怕,也很心痛。
1999年9月30日發生了東海村核事故。
起初沒有出現異常情況,只是皮膚黑了一些,右手有些紅腫;
不久,檢查結果顯示大內久的染色體被核輻射攻擊,無法進行複製;
幾天後,大內久的皮膚開始嚴重脫落;
同時,他體內的器官、組織也在壞死,親眼看著身體逐漸腐爛。
慢慢的,他呼吸困難,無法張口說話,沒有了意識。
到59天時,只能靠著各種儀器活著,變成了「活死人」;
病痛的折磨令他生不如死,但他不能說話,無法結束生命。
第83天,大內久離開了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