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只是想找個工作
夏季的京都炎熱無比,太陽揮灑著自己毒辣辣的陽光,人們只有承受著這可怕的炎熱為了生計四處奔波,堵塞的公路和立交橋共同鉤織成一幅嘈雜的畫面。
熙熙攘攘的步行街里所有人都撐起傘來,有的甚至當街就脫下了自己的外衣,太陽的確太過灼熱。
唯獨一個人額頭上滴落下黃豆大小的汗珠也始終站在步行街的銀行門口,他高壯的身體配上小平頭,濃濃的眉毛看上去格外滑稽,如刀削的國字臉使他看上去太過嚴肅,可是他嘴角卻無意中勾勒出一種微笑,笑得太過懾人。矮榻且寬大的鼻翼使他看上去有些平凡,這種男人的臉若是拋到人群中,不是他的身材很難分辨你曾經和他相識過。
他穿著白色背心,提著公文包等待著銀行人員出來接納自己,因為自己是來面試的。
他叫做石傑,是一個應屆畢業生,為了以後的日子不得不奔波,可惜碰壁了太多次,最後靠著家裡的關係疏通了銀行的人員,讓自己有希望進入銀行做一個小職員。
「喂,你進來吧。」保安提著警棍指了指石傑,告訴他道。
石傑沖他笑笑,道:「謝謝。」他笑起來時,刀削的臉顯得很鬆軟,兩頰緊繃的肌肉都都鬆弛下來,只不過看上去依舊剛毅。
保安也笑了笑,道:「兄弟,慢慢干。」石傑並不令人討厭,相反他的交際能力很強,在大學期間碌碌無為的他希望自己能夠在進入社會以後變得善於交流,這樣就不必碰一鼻子灰了。
大學期間,他的宿舍里幾乎都是宅男,和他這樣喜歡鍛煉身體的人差別太大,四年的耳熏目染,他也了解到了他們口中的宅文化,曾多次好奇的問道。
「你們說的傲嬌是什麼意思?」
「傲嬌啊!傲嬌很好理解的,可愛就是傲嬌。」
於是石傑與自己同桌的女孩交流時就自以為是的誇讚道:「你真傲嬌。」
後來,他再也沒見過那個女孩了,似乎是轉班了,到後來他通過網上搜索才知道是自己的舍友耍了自己,不禁開始逐漸接觸宅文化。可惜他對於這些畫在紙上的人物實在不太感冒,雖然很美麗,但是他卻覺得自己是觸摸不到的。
石傑將公文包里的外套取出穿上,再進入了銀行里的一間辦公室。
辦公室內簡潔幹練,牆壁上掛著一幅山水畫,檔案櫃里擺滿了檔案夾,一個老女人正審理著文件,聽到動靜后才抬頭看了他一眼:「你是來面試的?」
石傑訕訕道:「這裡不是面試的地方嗎?」
房間內的空調吹著冷風,他不禁也有些鬆弛,看著老女人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坐,這裡就是面試的考場。」
石傑經歷了太多的面試,都是幾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提出一些奇怪的問題等著自己解答,往往他們剛剛提出一道題目后你沒有回答上就可以出門走人了。這一次,他第一次看見這樣的考場,彷彿是考驗你及時處理的能力。
「你好,我是考官趙淑芬。」她笑了笑,臉上的褶子也跟著開放,過於顯老了。
石傑道:「你好,我是石傑。」他伸出手與趙淑芬握了握。
「嗯,你來銀行工作是為了什麼?」趙淑芬笑過之後,一本正經地問道。
石傑道:「恩……我是為了自己的生計。」
趙淑芬點點頭,道:「嗯,不錯。其實你本來可以在我這裡得到實習的資格的,因為你的父母已經向我述說了你的一些資料,但是我希望能夠看見你真實的才幹,你知道銀行里可不容許你出半點差錯。」
石傑點點頭道:「嗯,好的。」
趙淑芬卻攤開手笑道:「其實面試在你進入銀行那一刻便開始了,你的每一個動作我都可以從這裡看見。」說著,她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一台電腦,電腦里是銀行內的監控錄像,從石傑走進銀行,穿上外套後走進辦公室的一系列動作都絲毫不差的反應在錄像中。
「如果讓我說實話,若不是你的父母,你在進入這裡穿上外套時我就可以取消你的考生資格,因為你準備不足,在進入之後才穿上衣服。」她鄭重地道,「而且,你進屋之後太過拘束,如果以後你與客戶交流的時候,這樣拘束怎麼辦?」
石傑越聽越緊張,額頭上不禁冒起了冷汗,刀削的臉也變得越來越緊繃,看上去太過嚴肅。
「唉,只不過……」她話未盡,臉上卻露出可怕的表情,恐懼與害怕。
錄像中兩個頭戴絲襪的男人持著手槍沖入銀行,大吼大叫,銀行職員們無不雙手抱頭跪在地上。
「快,藏起來。」石傑並不知道外面的情況,也不知道為什麼趙淑芬突然拉著自己低下身子。
銀行大廳內,兩個持槍男子在一槍擊碎了保安的膝蓋骨后便開始大吼大叫:「給我們拿出一百萬來,否則他就是你們的下場。」說著,還有冒著硝煙的槍口指了指保安。
「好,好!我們,我們……」一個男職員抱頭維諾道。
絲襪男忽然抬槍扣動扳機,子彈一下射出了三發,擊碎了男職員的額頭,絲襪男啐了口唾沫道:「媽的,還想趁和我說話按動報警器,尼瑪不知道老子以前就是銀行……」
他話還沒說完,身後的絲襪男一個槍托打在他腦袋上,罵道:「**說這麼多頂個鳥用,老子要錢,你不是很了解這裡嗎?給老子吐個一百萬出來。」
絲襪男訕笑道:「是,虎哥。」
他轉身朝辦公室走去,推開大門,看見了身材碩壯的石傑正低著身子看自己。
「媽的,你看什麼看?找死?老子是搶銀行的!尼瑪的,你還看!看個鳥蛋!」他似乎要將虎哥對自己的憤怒發泄在這個身材碩壯的男人身上,他認為自己的手槍絕對能夠將這個塊頭壯實的男人壓得死死的。
石傑終於知道為什麼趙淑芬這麼恐慌了,看了一眼絲襪男,硬著頭皮道:「我看得就是鳥蛋。」
「你麻痹的!你想死啊!」他瞬間扣動了扳機,三發子彈一齊射入了石傑的大腿。疼痛感爬滿了石傑的神經,彷彿要撕裂他的神經元,骨骼里嵌入了子彈的感覺的確不太好受。
他只有忍著痛苦,因為身後的趙淑芬已經開始在自己的辦公桌下撥動報警器了。
「混賬!**再開槍,老子子彈本來就不多,待會兒遇上條子怎麼辦?」虎哥在屋外吼道。
絲襪男維諾道:「是,虎哥。」然後用兇惡的目光透過絲襪狠盯了一眼抱著腿的石傑。
「你們經理呢?老子要拿錢,給我取一百萬,我就放過你們。」他看著石傑吼道。
石傑嘴皮有些顫抖,道:「我怎麼知道。」
他話音剛落,銀行外便傳來了撕天的警笛。
「草,條子來了!」屋外的虎哥連忙抓過一個人質用槍抵著人質的太陽穴背對銀行職員看著警車。
絲襪男也知道了自己的時間不多,罵道:「草,弄死你。」他一腳踩在石傑受傷的腿上,又退著身子翻動檔案櫃。
石傑睚眥欲裂地看著他手裡的槍,喘著粗氣,腳骨已經碎裂,子彈還刺破了動脈,血噴涌在地板上。
「草!老子就是想找個工作!」他不禁心中怒吼一聲,看著絲襪男注意力早已放在了檔案櫃里,渴望抓住這個機會扳下他手中的槍。他挪動著身子,看見桌子底下的趙淑芬躲藏地十分微妙,如果不是仔細看,還真看不出有一個人藏在辦公桌下。
石傑咬了下舌頭,希望能夠清醒一些,他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逐漸失去神智了。
他猛地站起身子,一個趔趄將翻找密碼的絲襪男按在地上,同時一拳掄過去。
「草你媽!」絲襪男受了一拳后,憤怒地將槍口抵在他的腹部。
「砰!砰!砰!」子彈吐露出死神的嚎叫,傾瀉在他的腹部,擊穿了腸肚。
石傑雙手已扼住了他的咽喉。可他只有咳出一口鮮血,眼睛一閉,倒在地上。
「我只想找個工作而已啊!」他本想說出這句話,結果,卻永遠咽進了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