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我現在確實有錢，但我不可能借你，你現在這狀況，萬一還不上怎麼辦？」

「我過幾天買車，你現在跟我借500塊錢，真沒辦法借你」

「我過幾天還車貸房貸，我這也想法借呢，加油都沒錢了」

具體計劃有了，需要的僅僅是時間罷了，我也就心裡有底了，值得一提的是，當我說出事湊錢開始，每天讓我結賬的狐朋狗友就和商量好了一樣，全部消失了，突然每天無所事事，真的挺不習慣的。等待都是漫長的，短短的半個月，就好像經歷了一個世紀，所有聯繫方式，一下子變的那麼安靜，每天看著父母妻兒，突然感覺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這期間，我也了解了穆老闆和大哥之間的恩怨，說不上對錯，就是10多年前吧，穆老闆小女兒，稱呼小蘭吧，可能是古惑仔看多了，打扮的非主流，非常崇拜所謂的社會大哥，恰好當時大哥也算個小混混吧，小蘭展開了瘋狂的告白模式，但大哥當時一心照顧小豪，他本人根本沒有成家的想法，直接拒絕了，說話也很直白，玩玩可以，長久就算了。大致就是這個意思吧，看過古惑仔系列電影的應該能明白，一句話，經過「華麗的」包裝，類似慰問長輩之類的說辭，最後大打出手實在是很正常的。

大哥和小蘭之間，屬於那種互不侵犯的純潔的男女關係，由於大哥情商實在低下，連個簡單的擁抱都不會發生，用大哥的話說「打架對我來說跟吃飯一樣，但是和女生單獨在一起，我真是話都不會說」。也是命運使然吧，有一天小豪發高燒住院，我和大哥都在醫院，我清楚記得那天是5月20號，反正是大哥沒去約會，小蘭喝多了，然後被三個垃圾給糟蹋了，雖然最後垃圾被依法辦理了，但這種事，對女生的傷害實在太大了，所以有一段時間，小蘭處於精神混亂狀態，記得大哥當時總陪著她的，大哥跟我說過，只要穆老闆不嫌棄他，他還是願意娶小蘭的。但不知道最後什麼原因，小蘭嫁給了別人，而大哥又稀里糊塗幹上了和穆老闆同行競爭的生意。這裡說一下，大哥在小蘭結婚後第三年，娶了媳婦，也就是前文我說的嫂子，嫂子是二婚，帶了一個兒子，大哥是頭婚，因為小豪的關係，也因為擔心忽略了他繼子，總之，和他真正有血緣關係的孩子目前在嫂子肚子里。所以我才說，重情重義放在我大哥身上，沒人能說出半個不字。

所以我認為這次穆老闆的做法，完全是給女兒報仇，甚至跟同行競爭都沒有任何關係。我沒辦法評價對與錯，但是如果我是穆老闆，機會給我了，我會徹底把對方弄到無路可走。後面也驗證了我的想法，逼的我大哥險些自殺，弄的我成為了別人嘴裡的敗家子。這是后話。

又經過了大約一個月的時間，期間我又去J縣了兩次，總算把所有用錢的客戶都起訴了。這裡解釋一下，因為我們哥倆沒有砍頭息，除了利息高，任何違法的事情都跟我們沒有關係，所以法院判決維持年息百分之二十四，也就是每月二分利息。這是必贏的官司，因為每個被起訴的全部認可，所以沒有任何意外的走完了流程。但我不滿意的地方，起訴費實在太多了，當然了，沒用我操心，都是張哥幫忙墊付的。

剩下的就更簡單了，判決下了，就等結案拿錢就行了。這就是我當時的想法，但事與願違這個成語，往往都是用的上的，所有客戶全部沒還錢，全部等到法院拍賣，然後才把錢交給法院，

這期間又拖了一個多月，伴隨的，是我把自己能用的網貸，信用卡，甚至包括老婆的，全部都用了，只是為了讓自己不失信，現在想想，真的太天真了，導致老婆跟我受委屈，徵信全部崩潰。

原因很簡單，大哥傳媒公司被穆老闆實名舉報偷稅漏稅查封了，不得不說一句，穆老闆不愧是老闆，用的全部都是聲東擊西的計策，甚至明知道他下一步怎麼走，但他沒走之前也得等著，因為有錢能使鬼推拿，人家不計損失的送禮，一步一步拖著，甚至最後把我們弄的，只能借錢維持生活的基本開銷，因為調查需要時間啊，再加上有意拖時間，對我們哥倆，真的雪上加霜。最無奈的是，當時根本不懂他拖時間的意義在哪裡，所以那段時間，我和大哥都處於火山噴發前的狀態，有心想舉報某些部門不作為，但又擔心節外生枝，真的是憋屈。

終於熬到了法院強制執行的時間，穆老闆也屬實大氣，所有錢都同一時間打到了固定賬戶，然而，都不給我們結案的機會，最終的陰謀爆發了，大哥涉及10多年前的刑事案件被捕了，同時國家對非法放貸出手了，有些事，只能點到為止，說多了就是觸犯法律，總之，最終結果，大哥被逮捕，錢被凍結，充公了。

天，瞬間就黑了下來，當時的我真的傻了，不說以前揮金如土吧，但錢在我眼裡真的只是數字那麼簡單。但是短短的三個月，30歲的我，身背千萬負債，換位思考一下，發生在誰身上，誰能不崩潰呢？

但是事情還得解決，別人我不清楚，我對大哥是絕對信任的，打人那是常有的事，但是殺人，我只會說一句呵呵。由於能出力的，只有張哥我倆，所以沒辦法，我只能自己解決，張哥出謀我出力，以前事事都是大哥解決，我坐著看戲就行，真到自己處理，才發現，社會也好，職場也好，官場也罷，水是真的深，心是真他媽的黑。對於大哥以前說的話，我才發現，句句都是金錢換不來的。大哥說過：「無論我有多少錢，我不會給任何我不清楚的人或地方捐款，因為我不想我捐的錢，被某些富豪裝進自己的口袋。」。「國家救助的人，有幾個是真正需要救助的？真正需要幫助的人沒人管，開豪車住豪宅領取低保的人肯定存在。」「如果我出現在需要捐款的人或者地區，那麼你放心，我絕對是打聽清楚了，我寧願把所有錢捐給同一個人，也不會把錢捐給一群人。」

兜兜轉轉，又歷時半年之久，事情塵埃落定，大哥誤判出獄，穆老闆東窗事發被判無期。而我，這半年的經歷，也許別人一輩子也不會經歷，託人送禮的卑微，尋找證人的無助，賣車賣房的辛酸，面對官場模稜兩可的說辭，深刻的理解了人性的扭曲，何為貴人，何為小人。我認為的結束，原來僅僅只是開始。

值得一說的是，大哥幫助過的人裡面，有一個人是直接目擊證人，所以才會最終無罪釋放，對於誣告，做假證的違法人員，個人認為，應該加大懲罰力度。

題外話，官場的語言，真的博大精深，給我的感觸，和算卦有一拼，類似父在母先亡這種百分百正確的答案，我真的只想說一句，我去年買了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