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該有了斷了
壺關淪陷,無數難民倉皇逃離。
端王的鐵騎卻是毫不停留的一路往北,不過數月就直接打到了京都腳下。
「真快!」洛靈芝忍不住吸了口涼氣。
隨即指著營帳里的輿圖,搖頭道:「從端王舉兵攻打壺關到現在兵臨京都城下也不過半年,鳳帝當真是無用!」
徐茂是個大嗓門,聽到洛靈芝的話后,立即冷笑,「所有的兵力幾乎都被鳳帝給召回了京都,各地只剩下些老弱病殘,如何抵抗得住端王的虎狼之師。這能攔半年還是先前崔煜守了壺關兩個月,只好又有渭城拚死抵抗,否則只會更快。」
「渭城?」
洛靈芝立即看向鳳潯,她記得渭城刺史是這傢伙的親舅舅。
鳳潯對她笑了笑,「先前已經讓無風去渭城守著了,舅父他之前無論如何都不答應離開,還是渭城被攻破之時,無風見機將人打暈,現在已經送到了川城。」
怎麼送到了川城?
洛靈芝疑惑地看著鳳潯,按理說應該是送去淮南,再者也是送到這來,如何也不至於送到川城去。要知道川城目前與那位陶刺史有關係的勉勉強強也就是大寶了。
「丫頭放心,大寶必然有辦法勸服住這位舅公。」
還真是時時刻刻都給大寶找事情做。
洛靈芝有些無語,但也知道這天下早晚得交給大寶,與其之後茫然無緒不如現在就慢慢適應。畢竟依著她對死對頭的了解,是萬萬不願意理會這些俗事,先前關著淮南也是不得已,沒看到等白無瀾他們獨當一面后,這位基本上就放手不管了。
「大寶才六歲,你好歹等他再大點。」洛靈芝知道歸知道,還是忍不住心疼。
鳳潯握住洛靈芝的手,認真道:「丫頭,大寶並非普通的孩子,他早晚得肩負天下重任,這也是大寶自己的選擇。」
還不知你這個做父親的想甩手不幹。
洛靈芝張了張嘴終究是認同了鳳潯的做法,目光凝聚在沙盤上京都的方向,語氣漸漸凝重,「端王已經打到了京都城下,我們也該動了。」
「徐大人。」
洛靈芝鄭重地看向徐茂,手裡握著虎符,認真道:「五十萬大軍交給你,一年內給我擊破端王,這征討端王的兵馬大元帥之職交給你,可行?」
徐茂立即跪下,伸手接過虎符,「徐茂領命,必定將這端王給徹底擊垮!」
聲音鏗鏘有力,氣震山河。
「好!」
洛靈芝笑著將徐茂扶起,「我們等著徐大人你凱旋而歸。」
夏蟬嘶鳴,暮春過後天氣肉眼可見的熱了起來。徐茂已經點了五十萬兵馬兵分兩路朝著京都包抄而去,準備一舉殲滅端王大部隊。
洛靈芝與鳳潯負責押運糧草軍需,保證無論徐茂打到了哪裡都有充足的糧草供應,這樣沒有後顧之憂的征戰是徐茂從未有過的,打起仗來就更得心應手了。
鳳帝在端王陳兵京都城下時,只裝裝樣子守了三日,又立即命令崔煜、李僨等人帶兵護送自己去淮北。
「陛下!端王若是攻進京都,那就真的是國破家亡了!」
崔煜滿眼血絲,跪在地上死諫,「現在端王也不過六十萬兵馬,真正能戰鬥的也不過半數,我們有十幾萬浴血奮戰的守將,另有十萬禁軍,加上三十萬徵兵,崔煜敢以項上人頭擔保必定給陛下守住京都,絕不讓端王踏進京都城半步!」
「守住了又如何?」
鳳帝渾濁的雙眼內滿是嘲弄,「朕心意已決,爾等聽命行事即可。」
「陛下!京都不容有失啊!」
崔煜聲聲泣血,
「京都城除了文武百官外還有近百萬平民百姓,端王惡如豺狼,闖進京都必然不會輕易放過城裡百姓,到時候這京都城將會是人間煉獄。陛下!這都是您的子民啊!還請陛下三思!」
「崔煜!」
鳳帝氣得怒吼,「你是要抗命嗎?」
「臣不敢,但請陛下三思。」崔煜雖說著不敢,但仍舊長跪不起。
「反了!反了!」
鳳帝氣得直接把手上的奏摺朝著崔煜扔過去,怒道:「來人,給朕把崔煜押下去,關進大理寺。」
就算氣得肺疼,鳳帝也不得不顧及崔煜身後的崔家,只將人關起來而並沒有直接斬殺。
崔煜被拉下去后,朝廷上更是靜得嚇人。
都不敢大聲喘氣。
鳳帝身子晃了晃,旁邊的宦官立即不著痕迹地擋在鳳帝身前,借著遞茶杯的舉動,將丹藥放在了茶蓋上。鳳帝立即服用,隨後才勉強穩住身子。
犀利的眼神陰冷地看著朝廷上的大臣,陰沉沉的問道:「諸位現在還有異議嗎?」
「臣不敢!」
所有人都跪了下來。
——
瑾王府內,福伯握著聖旨急匆匆地朝後花園走去。
「王爺,陛下讓你趕緊收拾東西,今夜子時初就離開京都去淮北。」
姬央早就料到了這樣的情況,修剪花枝的手好不停頓,只抬了抬眼眸看向福伯,「崔煜那小子被關起來了吧?」
福伯嘆了口氣,「鳳帝著實糊塗啊!」
「也好。」
滿意地看了看自己修剪的牡丹花,姬央桃花眼內漾起一抹淡淡的笑,「阿煜那傢伙軸得很,完全不像是滿身都是心眼的崔家人。現在雖然被奪了兵權關進大理寺,但至少性命無憂,等洛靈芝那丫頭打進來,看在崔家的面子上也會好好善待崔煜,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王爺真的不去找洛娘子?」
福伯是知道自家王爺仍舊和那位洛娘子有聯繫,現在端王看著是厲害,但只要淮南一動,這天下早晚落入淮南手中。
想起洛靈芝,姬央忍不住笑出聲,「算了,那丫頭鬼精鬼精的,我現在過去找她也無必要。況且先前與她的交易也算是兌現了,京都的城防圖已經送到那丫頭手裡。這次再找過去只會引起王公的警惕,我可不想被他抓著按在龍椅上當傀儡。」
姬央又看了眼已經呈現出頹敗之勢的牡丹花,隨即淡淡地笑了,漫不經心地說了句,「一切也都該有個了斷了。」
只聽得福伯忍不住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