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在經理的誇獎及許諾放一天假后,藤丸立香在深夜回到自己的公寓中。
他還穿著酒店的制服,只在外面套上自己的外套就回來了。
對著鏡子,他小心地將被血液黏住的襯衫脫下來,在背部的幾處傷口已經自凝止住血,在經過拉拽后又開始滲出鮮血。
他在救護車上只讓護士包紮了手上和臉上的傷口,身上的就這麼隱瞞了下來。
「畢竟這樣解釋起來就麻煩了啊……」
鏡子中的少年苦笑著,他有著比同齡人強健的體型,以及遍布身體的各種疤痕。
「萬一讓人誤會我是涉黑的就慘了。」藤丸立香嘟囔著,用毛巾擦了擦乾涸的血跡,然後熟練的用手覆蓋其上,口中念起咒文。
青藍色的光芒在手中顯現,不一會出血的傷口已經凝結成疤。
少年活動了肩膀,他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使用魔術。
在會場中,他憑藉著黑暗的遮擋用Gandr擊倒暴徒,時間和警察闖進來的時候差不多,應該不會有人發現是他做的。
「無敵的Gandr果然沒有退步!」少年對準鏡子舉起右手擺了個射擊狀,下一秒又覺得自己的行為可笑,自嘲地笑著,拿起毛巾進走進浴室。
藤丸立香,今年17歲,不過按照真實年齡來說他應該18歲了。
他比別人多度過了一年,這件事是個秘密。
在他16歲的那一年,在獻血車上被人坑蒙拐騙到南極去充當一個名為迦勒底神秘組織的成員,替補的那種。
但那一天改變了他的命運,因為一些說起來話長又牽扯到各種保密條例的事情,作為人類最後的御主,藤丸立香在一年間奔波了不同的時代,阻止了人理燒卻,通俗點就是阻止人類被毀滅拯救了世界。
雖然世界恢復了,但是對於迦勒底以外的人們來說,時間沒有任何變化,世界滅亡什麼的就像做夢一樣,雖然在迦勒底中大量的資料數據圖文影響的作證下,上頭那些人還是不願意承認:力量強大的他們在不知不覺中滅亡了一次,而不出名資質各方面都普通的御主拯救了他們。
人類的威脅已經消失,但明面暗地的權利鬥爭卻開始了。
於是藤丸立香在各種審問詢查中度過了艱難的半年,在差點要被執行指定封印的時候,多虧了迦勒底的員工們和時鐘塔君主·埃爾梅羅二世、遠坂當家的聯合抗議,以及從冷凍中恢復的A組組長基爾什塔利亞的周轉下,他得以活了下來,條件就是要退出魔術界,再也不能進行英靈召喚。
魔術協會也答應不會對迦勒底的員工有危險,而會遣散所有人,只要沒人在提起這消失的一年,維持住上層的臉面。
就這樣,前救世主,藤丸立香拿到自己這一年半的工資回到了日本,開始了普通人的生活。
原本承諾的巨大數額的獎金因為迦勒底的解散而不了了之,藤丸立香的手裡的錢只是普通的工資金額。
他唯一的家人,媽媽在初中時就因病過世,學校那邊早在他被拐到南極時就用轉學去海外的理由沒有了聯繫,以前的他長期處於學校醫院打工三點一線並沒有時間交朋友,所以失蹤兩年後回到日本的藤丸立香並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
他只是又回歸到一個人的生活中了。
洗完澡后的藤丸立香擦拭著頭髮坐到桌子面前,上麵攤放著兩本高中教科書。
被迫中斷學業的立香連一張高中畢業證都沒有獲得,這讓他耿耿於懷,雖然在某些知識儲備上他已經遠遠超過普通高中生水平,但並不妨礙一張學歷在現代社會的重要性。他目前在重溫課程,準備將來去考個短期大學。
明天是難得的假期,他可以去趟超市買些生活用品,如果日子能一直這麼平和下去就好了,當然是沒有爆炸沒有匪徒的日常。
前一天睡的太晚,難得的假期藤丸立香第二天睡到自然醒。起床后,做了幾組單手俯卧撐,中午飯直接用泡麵解決,然後他戴上棒球帽,將盛滿泡麵盒半價便當盒的垃圾袋拎起,連帶著昨晚脫下來沾血的襯衫一起出門。
白襯衫上沾有好幾片血跡,上面破了好幾個洞,藤丸立香還沒有節儉到洗乾淨縫縫破洞在繼續穿的地步,畢竟那只是酒店發的廉價工作服。
丟了垃圾后,他一路散步到河邊,找了一處沒人的橋洞下,將襯衫揉成一團,用食指在空中輕輕描繪出字元,變成火焰將襯衫點燃。
確認帶血的地方燒的一乾二淨,立香將灰燼踢散,好在橋洞下從不缺少這種痕迹,畢竟這裡見證過不少度過中二期的青春男女們毀滅黑歷史的情景。
壓了壓棒球帽,確保將自己全部遮擋住后,立香離開河邊,混入來往的人群中,進入到一家超市中。
另一邊,盧修斯·福克斯就沒有這麼悠閑,他滿懷心事地參觀完合作公司的大樓,簽署下原先就決定好的協議書,讓秘書去推掉其他不重要的會議。然後他來到一家醫藥公司,這家日本公司是韋恩集團分公司的下屬公司,一通電話之後,盧修斯就已經站到檢測儀的面前。
將得出的結果給韋恩莊園發送過去,還沒等他留言告訴阿爾弗雷德要與誰對比,他的電話響了。
「盧修斯?那串基因是什麼意思?」電話那邊是低沉的聲音,顯然還沒從夜間工作模式中脫離。
下午的東京,對哥譚來說正處於深夜。
盧修斯嘆口氣,一邊將電腦中的數據徹底刪除,一邊解釋著,「這也許是我的一個猜想……不過真的太相似了。」
「什麼?你在日本遇到危險了嗎?」
「不,布魯斯,沒什麼,也可能是我的錯覺,就是我個人的小小好奇心,沒什麼……」
「盧修斯,你我認識了這麼多年,完全可以……」電話那邊的聲音停頓了,可以聽到幾聲滴滴的提示后,標準的英國口音開口說道,「盧修斯先生髮過來的基因序列與韋恩家接近,尤其是和老爺您的接近。」
「所以,盧修斯是在日本發現您又一個孩子了嗎?」
還真的是啊……盧修斯感慨自己的直覺之准。
「這是怎麼回事?盧修斯?!」向來低沉的聲音也抬高一個音度,顯然對方也未曾想到。
將眼鏡摘下來用手帕擦了擦,上歲數的代理總裁坐在並不舒適的辦公椅上嘆氣,「是這樣的………」
他將自己遇到一位黑髮藍眼的日本人的事情告訴了布魯斯,雖然東方血統讓他的外貌並不相似,但是那雙眼睛卻過於相似,冥冥之中盧修斯決定要去測試基因序列。
「那孩子叫什麼名字?」
「藤丸立香,日本語是這麼寫,按照資料這孩子應該是17歲。」
「藤丸立香…」盧修斯聽到那邊思索片刻後傳來一聲嘆息,「藤丸春花……」
「看來你有思緒了?」
「是不是韋恩莊園能迎來一位女主人呢?」
盧修斯和阿爾弗雷德的聲音同時響起,布魯斯卻陷入回憶中,「她是我當時在日本遇到的,是理解支持我的理想的好女人。」
「那為什麼沒有帶她回來?」
「不如說正是因為理解我的理想,她才選擇離開。」
布魯斯是在枯燥的修鍊生涯中遇到藤丸春花的。
就像無數浪漫的故事的開端一樣,在山中鍛煉的少年遇到了在山中迷路的少女,然後兩個人一見鍾情。
春花擁有大和撫子一切的優點,優雅,溫柔,體貼,堅韌,她很快的走進了布魯斯的內心,知曉了他的噩夢與願望,她喜歡布魯斯,也喜歡他那看似不可及的理想。她也認為哥譚需要被拯救並支持布魯斯的計劃。
但是她過於柔弱,因為先天疾病她不得不長期呆在療養院中,哥譚對她來說過於危險,而她也會成為英雄的弱點。
聰慧的女人明白這一點,在最後一次兩個人肌膚之親后,她提出了分手。
「布魯斯,你會有更適合你的女人,一個可以站在你身邊的女人,我不合適。」或許那時候春花已經明白,哥譚在布魯斯心中的地位超越了一切。
「然後你們就分開了?再也沒聯繫?」盧修斯有些無語,不知道是該誇讚這兩人的理智還是嘆息兩人的決斷。
「嗯……我曾經以為,可以將哥譚變得更好,直到安全到可以接納她的時候,就再回去日本一趟,但是……」布魯斯一聲嘆息,「幾年後我收到她的信,她在電視上看到了蝙蝠俠的新聞,然後告訴我她現在已經結婚了並過的很好,祝願我一切順利。從那以後,我們徹底斷了聯繫。」
但布魯斯沒有想到的是,當年竟然會留下他的孩子,但藤丸春花沒有告訴他,大概是不想讓布魯斯打擾她的新生活吧。
「我們還是不要去打擾他們了,盧修斯,不要告訴那個孩子。」
「但是……布魯斯,」盧修斯猶豫了一下,這也是他為什麼要做基因鑒定的原因,「那個孩子父母都去世了,現在只有自己在打工生活。」
「什麼?!」
布魯斯的聲音再次拔高,他快速敲打鍵盤,蝙蝠電腦輕而易舉的侵入到日本政府的居民檔案中,找到藤丸春花的信息,在四年前就已經標註死亡,家庭信息中只有一個兒子,並沒有配偶。
「………阿福,我去日本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