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在一片黑暗中，藤丸立香醒了過來。身體還因為電擊而麻木著，雙手被緊緊的束縛在背後，狹小的空間讓他無法動彈。

發生什麼了？

他回想了一下。今天是周末，似乎就怕初來乍到的立香交不上朋友一樣，除了從香港遠道而來的卡珊德拉，布魯斯還邀請了一些年輕人。立香認識了芭芭拉、斯蒂芬斯、盧克等幾位有年輕活力的同齡人，憑他平易近人的性格很快和眾人成為朋友。

在享用過豐盛的午餐后，他們一起玩了桌游和電子遊戲，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時光。阿爾弗雷德要去準備下午茶的甜點時，幾個年輕人自告奮勇去幫忙，然後不知道是誰起頭，突然爆發了一場奶油及麵粉的混戰。在廚房變得猶如颶風過境的災難現場后，怒氣沖沖的管家及時出現並將幾個搗蛋鬼揪住，懲罰他們打掃衛生。

準備的材料全部報廢，在即將面臨沒有下午茶甜點的危機時，閑的沒事幹的藤丸立香自告奮勇，騎上他心愛的小摩托出去買材料……然後自己怎麼就成這樣了？

身體隨著顛簸，藤丸立香的腦袋撞到頂部的金屬，他似乎在汽車後備箱中。隨著剛才的撞擊，原本麻木的腦袋因為疼痛一下子清醒起來。

他想起來了！在買完需要的材料后，他正靠著摩托車清點購物清單時，被身後突然傳來的電流聲所擊中，然後就失去了意識，直到剛才醒了過來。

是魔術師嗎？不。立香否定了這個想法。

他們不會用***這麼沒水平的東西，困住自己的後備箱也沒有任何魔術的痕迹，手腕上粗暴觸感來感覺只是普通的麻繩。

難道說，是遇上了綁架？藤丸立香閃過一系列不妙的想法，為了報復？為了錢財？還是為了……他的這具年輕美好（？）肉體？

不不不，這又不是迦勒底那群搞事的英靈。除了魔術師自己在哥譚並沒有什麼仇人，那麼只能是為了錢財了。

不能給布魯斯先生增添麻煩！想到這，立香開始奮起自救。他試著掙扎桎梏，顯然綁匪很有經驗，無論位置還是力度都無法讓人輕鬆掙脫。只能使用魔術將繩子燒掉了嗎？雖然憑藉自己的半吊子魔術可能會控制不好火候，但就這麼做吧。

他挪動手指，剛繪製出一半的符文，就感覺到身下的車停下，兩個聲音逐漸接近。

「這是第五個了吧，老大還要讓抓多少個？」

「說是要一直實驗出結果為止，別抱怨了，趁著蝙蝠還沒出來趕緊幹活。」

聽到聲音，藤丸立香立刻停下動作，重新閉上眼睛裝睡。在黑暗中，他感覺到那兩個綁匪將車廂打開，粗暴地將他拖出來抗了一段路，然後重重地丟在床上。

「喂！輕點啊，要是醒過來怎麼辦？」

「放心吧，我用了最大功率的***，就算是鱷魚人都要昏迷半小時，更別說這麼一個高中生，不死都算他幸運。」說話的人惡劣地笑著，「快點拿錢去，我可不想多呼吸這裡的空氣。」

等到聲音遠離之後，藤丸立香悄悄睜開一隻眼睛，他所處在一個破舊的屋子內，牆壁上的窗戶和門都被人用塑料布封閉起來，室內還擺放著一些樣式簡陋的儀器，整體來說像是一個臨時湊合起來的實驗室。

瞥到一旁放置的攝像頭，他立刻停下動作，要先把對方的目的搞清楚再說。

幾分鐘過後，又有幾個人走進來，他們用床上的束縛帶將立香捆住，將他的手綁在床兩側。

立香微微睜開一條縫，他看到三個戴著防毒面具的人正在擺弄那堆儀器，然後有人走過來將塑料面罩扣在自己的鼻子上。

「和其他人一樣，直接上高濃度。」說話的人聲音透過面具悶悶的，不帶一絲感情。

緊接著，面罩中湧出那天在公園裡聞到的爛洋蔥味。不知道對方的目的，立香拚命抑制住咳嗽和嘔吐感，繼續在裝昏迷。

片刻后，先前說話的那個人驚喜的喊，「把稻草人先生叫過來！」

「就是他？」一個尖銳又嘶啞的聲音響起來，立香感覺到有人捏住自己的臉，「這就是那天的人？」

「這是今天5個人里，唯一對高濃度恐懼毒氣沒有反應的人。」

「很好，把原液給他注射進去。」

聽到這立香就不能繼續裝睡了，他睜開眼睛，看到一個頭上戴著破布麻袋的人，對方手中拿著一管綠油油，顏色比粉色還要不妙的針劑，想到裡面就是那惡臭的液體，他忍不住罵出聲，「你有病吧？！」

對方對於立香突然「蘇醒」也十分驚訝，他尖銳的指甲掐住少年的臉，破麻袋下的目光恨不得將人活生生解剖掉。

「你究竟是什麼人？竟然能抵抗住我稻草人的恐懼毒氣。看你也不像那個神經病一樣瘋狂，還是說——你沒有恐懼的東西？」

我怕的東西可多著呢！阿拉什航空就不想再體驗一次。藤丸立香並未說話，稻草人的惡名他在網上看到過。蝙蝠俠的敵人，哥譚的超級罪犯，不可理喻的瘋子……既然對方是神經病，那麼現在不要刺激他，找准機會給他一發Gandr，然後逃跑，如果不管用，那就再來一發。

抱著微妙的策略，藤丸立香開始拖延時間，「是不是剛才氣體的濃度不夠？要不要在增加一點試試？緊張狀態下我沒辦法好好呼吸，把繩子稍微松一松效果會更好呢……如果在來個恐怖電影營造氛圍更棒了，我推薦日本的《咒怨》，伽椰子你知道嗎？跟貞子同樣有名的怨靈，沒看過可是你的損失……好吧好吧，看什麼隨便你，美國恐怖片也可以，《午夜凶鈴》《閃靈》《猛鬼街》……停停停，我們可以商量一下，或許你會喜歡《小丑回魂》？要不要大家一起坐下來看看……唔唔唔！」

嘴巴上被膠帶牢牢的粘住，顯然對方的耐心並不像立香設想的那麼好，對恐怖片也沒有絲毫的興趣。

稻草人不耐煩的用指甲在立香臉上劃出一條血痕，他眼睛陰暗地說，「我不喜歡油嘴滑舌的人，你就老老實實成為試驗品就行了。」

然後，他將那一隻綠色的針劑注射到不斷掙扎的立香身上。

………

黑暗，少年在一片黑暗中前行。

四周的黑暗不斷幻化成各式各樣的怪物，但是都無法嚇唬住飽經風霜的少年，他的眼中毫無畏懼，一如既往地前行。

前進，前進，哪怕腳下是燃燒的大地，布滿屍骸的戰場，永久冰封的凍土，不斷變換的土地，一望無際的大海……也無法阻止他的步伐。他緊盯著前方那唯一的亮光，一刻也沒有停下前進的腳步。

不知走了多遠，不知過了多久，四周的黑暗寂靜了下來，只有隱隱約約的低語，隨著不存在的微風飄至而來。

【前方乃是無法回頭的深淵，你還要繼續嗎？】

少年看了一眼腳下深不見底的深淵，就連黑暗都能被其吞噬，他遲疑了一秒，便勇敢的踏了上去。

【唉……】

風中傳來憐憫的嘆息，但緊接著被歌謠所代替。

明明聽不清詞語的童謠卻是那樣的動聽，就像是田邊的少女在無意識地哼唱。少年聽著歌聲，身體不由自主地奔跑起來，向著歌謠的方向，向著星光的方向。

………

……

…

門，一扇巨大的古老門扉，佇立在黑暗中。

藤丸立香有些好奇的打量這扇門，像是有莫名的力量督促他上前，去打開這扇門。他抵抗住誘惑，看了一眼不知何時出現在手中的銀色鑰匙，他大聲呼喊著，

「喂~阿比~你在這嗎？」

「真是的，什麼都瞞不住你。好久不見，立香。」門扉的側面露出金髮少女俏皮的笑臉，她猶如貓咪一樣，輕跳著走下台階來到立香的身邊。

「好久不見，阿比蓋爾，看到你這麼高興我也很開心。那麼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夢境哦，或許是你的，也許是我的，只不過是一個小小意外導致的交匯點，也因此我和你能再次相見。」阿比蓋爾牽起立香的手，將他向台階上引導，「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旅行？我們可以去造訪失落的黃金都市，遊覽壯麗的永恆花都，在村落和休憩的貓咪一起玩耍……有好多好多奇妙的地方想和立香一起去旅行。」

「謝謝，阿比，謝謝你。」少年也溫柔的回應著對方的好意，「但是在這裡我還有必須完成的事情，我要找到馬修。」

「對啊，還有馬修姐姐，可惜叔父不讓***涉這裡，不然就能幫上你的忙了。」

見到少女低落的表情，立香伸手摸了摸柔順的腦袋，「沒有的事，見到你我就很開心了。」

被安慰到的少女高興地跳起來，「那麼還有一點時間，要不要來吃烤薄餅？」

「要吃！」飢腸轆轆的少年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