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章 三眼仇天溯騰蛇，金身引動忘憂鍾
「你們快走，如果有人問起，就說什麼也沒看到。」
慕辰感知到有一個強大的人正窺視這裡，他不想牽連余夢和卓不凡，於是讓兩人離開。
余夢和卓不凡相視一眼，由卓不凡說：「若這樣還不能生死與共，我們跟著你的意義在哪裡。」
「這會牽扯到繁華劍派。」
「若敵人講規矩，那他們就不是惡人了。師傅，我們不走。」
余夢認真的說。
慕辰面對執著的兩小隻也是無可奈何，他只能點點頭。這之後才看了一眼倒在地上避鋒，避鋒傷口在蟲子回歸的時候，奇迹般的恢復了，不過他的生命力幾乎沒有了，骨骼變形，皮包在骨頭上，頭髮變白。
避鋒動了一下，摔倒在地，他艱難的往蒲團那爬，想爬到蒲團上似乎都變成了一種極大的困難。
余夢看不下去了，過去把避鋒攙扶起來，幫他坐在蒲團上。
坐在蒲團上的避鋒，認真的念了一遍六字真言，這才睜開眼睛，有氣無力的說：「動手殺我吧，謝謝！」
「為什麼要死在這個蒲團上。」
「大師說這樣可以轉世投胎。」
慕辰靜默，然後沖著遠處的空無一人的黑暗處說：「您就是那位大師吧。」
一個和尚現出身形，他是景業寺的方丈，不過早就沒有了在寺里慈眉善目的模樣，特別是雙眼之上，眉毛交匯之處竟然多了一隻眼睛，那隻眼睛閃爍著金光。
這隻天眼更證明了慕辰的想法，先天之上一定是擁有元嬰的存在，否則不會有開天眼的存在。
「沒錯，我看到了他的死亡，特意賜他六字真言，渡他超生。但我現在又看到了別的嗎，想法有了改變。」
「你看到了什麼？」
大和尚嘆氣，有些不情願的說：「在您出手之前我已經來了，該看的都看到了。」
「這麼說已經沒有和解的可能。」
大和尚聞言，突然樂了，竟然收了天眼，兇相全無，又變成了那慈眉善目的大和尚，他笑呵呵的說：「您要是覺得老衲能幫您守住魔人的秘密，咱們倒是真沒有必要拼個你死我活。」
「知道我是魔人，不打算用正義的名義將我除掉嗎？」
大和尚雙手合十：「施主別誤會，這些年當了景業寺的方丈才有點善良的模樣，其實這輩子大多時候都不算什麼好人。」
慕辰拿不定主意，看了看余夢，余夢讀書很多，對江湖也是了解，她明白慕辰眼神中的意思，解釋著說：「蒼穹西北，有三隻眼睛的奇人只有一個，他就是赫赫有名的五鬼之一三眼鬼瞳仇天。」
「你叫仇天？」
慕辰問大和尚，大和尚點頭回答：「出家之前的名字。」
「既然你也是個惡人，為什麼要出家為僧。」
「有一日我殺人的時候，看見一位高僧寫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突然奇思妙想，像我這樣的惡人，是不是真的能做一個和尚。」
這傢伙還真是一個怪人，慕辰對大和尚反而有了興趣，認真的問：「做和尚后，感覺怎麼樣？」
「挺好，素食淡雅，清凈養心，看人看物都有了一種不同的見解。」
「既然如此，我就相信你一回，我們走了。」
仇天和尚笑了笑：「施主，不如和我回一趟景業寺，喝杯清茶。我想，您總要知道腹中小蛇是何物吧。」
「你知道。」
「知道一些。」
「既然如此，我們和你一起走。」
慕辰看都不看避鋒，抬腿就走。仇天和尚倒是把卓不凡拉住：「年輕人，幫個忙。」
「什麼忙？」
仇天和尚，雙手合十，字正腔圓的念了六字真言，蒲團上的金字竟然沒入了避難的身體，本就奄奄一息的避難一下子就失去了意識。
「他死了嗎？」卓不凡納悶的問。
「沒有，你把他背著，我們一起回寺。」
卓不凡不想幫忙，余夢拉了他一把：「師兄聽大師的。」
仇天和尚憨厚大笑：「年輕人，聽你老婆的。」
余夢聽了面色一紅，仇天和尚順勢說：「丫頭，你也別閑著，把蒲團拿著。」
「這東西還有妙用？」
「那倒不知道，寺里這東西不多，扔了可惜。」
……
回到寺廟已經是深夜，仇天和尚親自給慕辰幾人沏茶，慕辰看著香氣四溢的茶，又看了看仇天和尚身後的佛像，心情竟然平靜起來。
「大師心胸寬廣，幫我守住魔人的秘密，感激不盡。」
「那倒不算，魔人在三百年前確實掀起了一些腥風血雨。但在我眼裡，魔人不算個壞人，他充其量不就是吸食別人的內力嗎？這算魔功嗎？這只是世人淺薄的見識，弱肉強食，這本就是自然。」
「沒想過魔人會被這樣註解，晚輩倒是長見識了。」
「我雖然和魔人不是一個時代，但很鄙視他。」
「為什麼？」
「那個魔人能煉成與眾不同的功法，必然經脈奇特。但他資質太低，竟然無法將吸收的內力融合，導致精神異常，濫殺無辜，好好的一門高級功法就此落寞，還不鄙視他。」
卓不凡插嘴說：「我不明白大師說的話，正就是正，邪就是邪，魔功什麼時候成高級功法了。」
「誰教你正就是正，邪就是邪的？」
「我師傅。」
「不是你師傅說的對不對，是他根本就不懂。小丫頭，你認識他師傅嗎？」
余夢臉上有些掛不住：「那是家父。」
「那你對我的說法怎麼看？」
「勝者為王。」
仇天和尚哈哈大笑，甩了卓不凡一眼：「和你老婆多學學，用劍的時候，有點靈性，說話的時候，整個一榆木腦袋。」
卓不凡眼神無奈，看了看慕辰，發現慕辰在笑，眉頭一皺之後，態度卻變了，變得謙虛起來，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心中卻是不服，找機會準備懟回去。
……
「今日，你們所見像雲霧一樣之物，是北蠻的蟲丹所致。北蠻蟲丹是巫族一種圖騰轉生的方法。當年，李青在唐都皇城殺光了所有人之後，從此不見蹤影。他並不是消失了，而是死了，他的身體因為吸收力量太多，導致體內圖騰復活，圖騰以他的身體為介質成功復活。」
「北蠻的圖騰是蛇嗎？」
「對，一種能騰雲駕霧的蛇，名叫騰蛇。」
「騰蛇復活之後會怎樣？」
「不知道，或者轉成人形修鍊，或者躲進深山，它很惜命，不會盲目攻擊人類。不過，它的膽小和懦弱，不耽誤他成為讓人後怕的凶獸。」
「為什麼？」
這個叫騰蛇的凶獸就在慕辰的丹田裡，慕辰當然特別想知道關於這凶獸的一切。
「騰蛇是具有唯一性的生物，也就是在某一斷時間，它只能有一個。所以，一旦騰蛇復活，周圍百里的蟲丹就會爆發力量，迅速吸收生命，從而達到實力快速增長的目的。」
卓不凡眨眨眼睛：「這還不叫邪惡。」
「你懂什麼？」
「我不懂，您不得給解釋一下嗎？」
「這叫自然，人類生下來需要父母的保護，作為唯一性生物，弱小的騰蛇需要自我保護，所以它要急速成長。」
「以人的生命為食嗎？」
「對啊！」
「那還不叫邪惡。」
卓不凡心裡倔強算是和仇天和尚對上了，余夢想阻攔，卻深知師兄的脾氣，她只能看看慕辰，慕辰示意沒事。
仇天大和尚很不高興，指著卓不凡的鼻子說：「你吃肉嗎？」
「當然吃了，我又不是和尚。」
「你吃豬肉，在豬的世界里，你就是邪惡的。我這麼說，你明白嗎？」
「我懂，豬能懂嗎？」
慈眉善目的仇天大和尚兩眼已經瞪圓了，指著卓不凡說：「你自己問豬去。」
余夢怕事情鬧大，趕緊拉了拉慕辰，慕辰呵呵一笑：「大師，別生氣，按照您的意思，這裡會有大災難。」
「嗯。」
「能解決嗎？」
「騰蛇吸食人的壽元，還能吐出來，具體怎麼操作，就要慕少俠費心費力了。」
「那我回去琢磨琢磨。」
仇天大和尚擺擺手：「您別急著回去，這裡還有一個人等你救呢，那個年輕人壽元被吸食殆盡，若不還他，過了半夜三更他就死了。」
避鋒嗎？
「就算我能，我為什麼要救他。」
「這個年輕人資質卓越，而且如此年紀就到了先天圓滿境，除了蟲丹他沒有吃過任何丹藥。當然，這些都是惜才之說，我真正欣賞他的就是，惡中有善，正邪一體，我找這樣的人已經很久了。」
「等我一下。」
慕辰說完，放下手中清茶盤膝而坐，很快他就入定，進入了內視階段。
仇天大和尚看慕辰毫不避諱自己，知道交慕辰這個忘年之交算是對了，心中竟然鮮有的愉悅起來。
於是，仇天和尚看了看卓不凡，面色認真的說：「我若殺了這個年輕人，你攔著住嗎？」
本來就是個玩笑，一根腸子的卓不凡當了真，立刻運氣御劍，厲聲說：「你敢。」
仇天正要笑著解釋一切，整個景業寺卻因為卓不凡在寺廟動用真氣，忘憂鍾因此在半夜自己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