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天女（五）
公儀茗硯清澈的眸子看向他，看著他愣怔的樣子疑惑的眨了眨眼：「霖哥哥，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裴鈺霖回過神，手裡的點心扔到嘴裡吃完，抬頭就看見不遠處並排行來五條大船，最中間的那條船頭站了個人，似乎正在看著他們，身影有些眼熟，他一時半會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那五條大船是直直向著他們的方向而來的，他怕公儀茗硯操縱不好方向撞上去，於是起身道：「還是我來划吧，那邊來船了，我們避一避」。
公儀茗硯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突然睜大了眼睛顫聲道：「我...我爹...他怎麼在這裡」。
裴鈺霖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感，他薄唇緊抿再看過去，五條大船已經加快速度追上他們，四散開來將他們圍在中間，每條船上站著四五個公儀家的護衛。
「硯兒，過來」，公儀家主緊繃著臉沉聲道。
他身後跟著的公儀茗墨也焦急道：「硯兒，聽爹爹的話，過來」。
公儀茗硯不知他們為何如此興師動眾，只是他們看著裴鈺霖的眼神中充滿敵意，像是想要對他動手，她閃身擋在裴鈺霖身前，不解道：「爹爹你這是做什麼，我只是想和霖哥哥在一起玩，用不著這麼大的陣仗來抓我吧」。
「哼」，公儀家主冷哼一聲：「爹不是不讓你交朋友，只是人心險惡，怕你識人不清，上當受騙」。
裴鈺霖輕輕推開自己身前的公儀茗硯，拱手道：「公儀家主，晚輩只是想盡為師之責，略微傳授硯兒一些淺薄劍法，並無惡意，公儀家主是否有什麼誤會」。
「沒有誤會」，公儀茗墨上前幾步，面色不善的看著他：「你們初遇之時那些膽敢打劫硯兒的山賊是受了誰的指使，相信裴公子心裡是最清楚的，不用我再找人來當面對質了吧」。
「這......」，裴鈺霖啞口無言，一時不知該怎麼狡辯，公儀茗硯不敢置信的看向他，委屈的叫道：「霖哥哥......」。
「硯兒，對不起」。
裴鈺霖對她抱歉的笑笑，又朝公儀家主行了一禮，汗顏道：「沒錯，的確是我一手策劃，實在是太過好奇你們公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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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天女的秘密，所以才想藉此機會進入貴府一探究竟，並無其他意圖」。
公儀家主瞥他一眼，對公儀茗硯冷聲道：「硯兒，你都聽到了，他是故意接近你的，那日相救也不過是他自導自演的一出好戲，還不過來」。
公儀茗硯聞言反而像是鬆了一口氣，朝裴鈺霖身邊挪了幾步，低著頭道：「霖哥哥說了他沒有惡意，爹爹你就別怪罪他了」。
裴鈺霖沒想到她會這樣說，詫異的低頭看她，公儀茗硯正好也歪著頭在看他，兩人四目相對，淺淺一笑，公儀茗硯又趕忙低下頭去。
「冥頑不靈」。
公儀家主面色鐵青，看起來被她氣的不輕，厲聲道：「天女之事是我們公儀家最大的秘密，任何想要窺探這個秘密的人都不能留，我今天就要了這個小子的命，正好也讓你清醒清醒」。
他揮一揮手，周圍幾隻船上的護衛「嘩啦啦」拿出幾條手臂粗的鐵鏈蓄勢待發，公儀茗墨直接飛身到他們的小船上來拽公儀茗硯。
公儀茗硯大叫著「霖哥哥」被帶到大船上，裴鈺霖站在一旁無動於衷，只溫聲囑咐：「硯兒別鬧，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五隻大船上的護衛同時祭出鐵鏈，裴鈺霖飛身而起，水面上的小船瞬間裂成碎片，他無處著力，在五條大船之間來回輕點，可是每次剛一落地就被鐵鏈逼退，好幾次都差點被鐵鏈掃到，場面看起來驚心動魄。
「霖哥哥，小心」。
公儀茗硯掙扎著想要上前幫他，卻被公儀茗墨死死按在身邊。
裴鈺霖頻繁使用輕功在水面上盤旋，很快就有些體力不支，他喘著粗氣落在身邊的一條船沿上，耳邊鐵鏈聲立刻呼嘯而來，來不及歇息，他再次飛身而起，動作已經有些沉重，手臂不慎被鐵鏈掃到，頓時一陣刺痛席捲進腦海，雪白的衣衫被染成鮮紅。
五條鐵鏈齊齊飛向他，拴在他的四肢和腰間，用力往下一拉，他整個人便不受控制的落入水中，碧綠的河水也被染成紅色。
水下一連串氣泡升起，很快就沒了動靜。
公儀茗硯心急如焚，什麼也顧不得了，凝結了全部內力一掌打向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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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茗墨，公儀茗墨猝不及防之下被她掙脫，船上的人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撲通」跳進了水裡。
水從四面八方湧進口鼻，公儀茗硯這才想起自己不會游水，她憋著一口氣，感覺自己就快要窒息，四肢撲棱著不讓自己往下沉，卻還不忘去找裴鈺霖在哪裡。
朦朧中看到不遠處一團白影，身旁還飄蕩著几絲鮮紅，她便四肢並用想往那裡游去。
遊了半天還是沒有游到，她這才發現自己還在原地不動往下沉，肺里都快要爆炸似的脹痛著。
裴鈺霖在一旁看她一副溺水的模樣，最後還是自己游過去攬住她。
公儀茗硯緊緊抓住他的衣衫，翻著白眼快要昏厥，還不忘扯著嘴角對他邀寵似的笑一笑。
裴鈺霖自己水性也不怎麼好，帶著公儀茗硯完全沒法游上去，眼看公儀茗硯就要失去意識，他低頭覆上她嬌艷的唇瓣，渡了口氣過去。
陌生的觸感從嘴唇相接的地方傳到四肢百骸，相繼而來的還有一種莫名興奮的情愫，讓人不自覺的想要沉迷其中。
公儀茗硯身子顫了顫，瞬間清醒過來，即使是在冰冷的水中，她也能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和耳廓在微微發熱。
裴鈺霖放開她，自己也有些愣住了，看著她柔嫩的唇半天沒有動作。
幾條鐵鏈破水而來，纏繞在二人腰身上，將他們拉出水面，兩人狼狽的跌坐在大船上。
公儀茗硯趴在船板上吐了幾口水，立刻警惕的擋在裴鈺霖身前，不讓自己的爹爹和哥哥靠近。
裴鈺霖掰過她的身子與自己相對，眉心緊蹙：「不會水跳下來做什麼，如果沒有人相救你知不知道這樣多危險」。
公儀茗硯羞愧的垂眸不敢看他，半天才訥訥道：「我忘了，一心想著你，忘記自己不會水了」。
裴鈺霖的眼神幽暗深邃，不似平日里那樣明朗，他怔怔看了公儀茗硯一會兒，將她拉入懷裡緊緊抱著：「硯兒，你讓我說什麼好，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當然知道……」。
公儀茗硯話未說完就被公儀茗墨拉到身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