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申領貧困助學金

轉眼間，開學半個多月了。

那天在圖書館，聽到幾個學生議論貧困助學金的事。

回到宿舍后，我跟卓豪商量要不要也申領下，畢竟一學期5000元，夠生活費了，這樣比在圖書館那20元強多了。

他說，要有村裡開的貧困證明。

於是，一周左右，我倆的貧困證明都寄過來了。

果然，沒多久，班導在課上提了這件事，他還講了其他各種獎學金等學校里的獎勵政策。他還說，如果成績好，能拿到獎學金，那麼貧困助學金還會更多，還有6000元和7000元兩個檔次。

我心想，我和卓豪的成績都挺好，應該沒問題。

那天，班裡十幾個提交申領的。班導看著我，「未飛，你這個有點懸。卓豪么，應該問題不大。」

我不解地問了下，「為什麼？我成績那麼好。」

他打量著我，回了句，「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班裡投票誰能通過貧困生申領。我當時就蒙了，徹底無法理解：這個也要選？班裡的同學都是天南海北的，誰也不知道誰的家庭怎麼樣，這個怎麼選？這不是鬧著玩么？擱這兒抽籤呢？

果然，我沒被通過。卓豪通過了，因為他長得黑了點。

當然，這只是第一輪篩選，還有第二輪，就是去校領導那裡面試。

那天卓豪拉著我一起去，我說我都沒被選上。他說，再去試試唄。

我拿著貧困證明剛出門，忽然想起還沒洗頭。我對卓豪說，「我先洗個澡，再穿個乾淨的衣服。給老師留個好印象。」

他也回來洗了澡，換了衣服，還梳了個好看的髮型。

我倆就去了領導辦公室，剛一進門，發現好多學生都到了，他們一個比一個穿得爛，頭髮也亂七八糟的，臉跟幾天沒洗似的。難道學校里還有丐幫？沒聽說過這個社團啊？

其中好幾個我還認識，還有一個是隔壁班的班長。他也是貧困生？平時見他，都穿著名牌，帶著女朋友整天出去逛。今天他這是從哪個垃圾箱撿的衣服？

到我倆了。

那個領導上下打量著我和卓豪，慢聲慢語地說，「你倆也是來申領貧困助學金的？」

我小聲回了句，「是。」難道我倆走錯辦公室了？

他還是打量著我倆，又看了看我倆遞過去的貧困證明，「我看著你倆不像貧困生，一個個都穿得這麼乾淨整齊。尤其是你，」他指了指我，「你這白白嫩嫩的，農村來的學生，不應該都被曬得挺黑的么？」

「老師，我天生皮膚白。」我畢恭畢敬地回答他，心裡卻罵了他一句，操，歧視我們農村的，農村的學生招你惹你了？我長得白，還有錯了？

他繼續打量著我，「哦？是么？你這身材也挺魁梧，也不像缺乏營養的。」

我還是畢恭畢敬地說，「老師，我是山東的。平時都是吃饅頭，所以我們山東人都挺魁梧的，而且我還經常健身，所以壯實了點。」

「哦？」他懷疑地笑了一聲，「還有經濟能力健身？聽說健身挺耗錢的。你看看他們那些，要麼穿得衣服不好，要麼那麼瘦弱。」

我看了下周圍，說了句，「那可能是因為他們不喜歡健身吧。」

他抬了下手，「那行吧。我再考慮考慮，你倆回去等通知吧。」

然後直接把我倆的貧困證明又遞給我倆。但是，剛才那些學生的貧困證明，他絕大多數都收下了。

回到宿舍后，卓豪用力猛踹了一下床，「操！那個隔壁班的班長，全身上下都是名牌，整天晚上出去玩。那個瘦的，整天帶著大金鏈子，今天怎麼不帶了？操！」他又踹了一下，對我說，「未飛，咱倆是沒戲了。你看看他們，玩得那麼溜，演得跟真的一樣。」然後他把自己的貧困證明撕得粉碎，扔進了垃圾桶。

我把我的貧困證明遞給他，「你也幫我撕了。」

他詫異地看著我，「為什麼不自己撕？」

我低聲說了句，「這張紙是用了15塊錢的郵費寄過來的。我不忍心。你幫我吧。」

他接過去，也撕得粉碎。

果然，一個星期後，其他學生的貧困助學金都到手了，唯獨我倆沒等來什麼消息。

而且聽說那個班長，拿到貧困助學金后，就帶著他幾個同學去酒吧了。

算了，還是年輕啊，我倆還是繼續去圖書館兼職吧，至少還能拿20塊錢，蚊子再小也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