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黑暗的世界

「生存還是死亡，這是一個問題。」有人在耳邊輕語。

「你選擇生存，還是死亡？」

…………

一股難以名狀的腥臭味被張格蘇吸入鼻中，讓他忍不住乾嘔起來，眼中的焦距緩緩定格。

他記得就在幾秒鐘前，那個劫財的罪犯把刀子捅入了自己的心臟，自己似乎昏迷了幾秒，好像還有人在耳邊念叨著什麼。

他這樣想著，慢慢環視四周，臉上的肌肉不自覺的開始抽動。

身處一條漆黑的小巷中，自己正坐在臭水溝旁，泔水沾滿了全身，令人作嘔。張格蘇慌忙站起身，卻感受到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從身上各處迸發。在痛苦中。他的大腦有一瞬間變得無比清明，許多信息瘋狂湧入意識之中，使他感到接近昏厥的睏倦，而後又感到大腦將要爆炸的腫脹感。他一瞬間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癱倒在地。

不知過了多久，藉由身旁的牆緩慢地站起身，張格蘇這才有機會處理腦中那些雜亂的信息。

「額，我這是在，在一個叫佩克鎮的地方。佩克鎮在哪裡啊，這不像中文的地名啊。」

「我被綁架到荒郊野外了？那伙人不像綁架犯啊，趕緊找個人問問路，得快點回家休息。」

「我，我在說什麼鳥語啊？」

張格蘇突然反應過來，自己低聲咕噥的語言不是漢語，而是一種奇怪的文字。「我犯什麼病了嗎？」檢查了一下身體，襤褸的衣物下，許多觸目驚心的傷口映入眼帘。右臂處的傷口深可見骨，周圍的肌肉組織大多腐爛，流出粘稠的濃水。

真疼啊！找個當地的醫院處理一下吧。

張格蘇蹣跚離開了小巷，望向面前的場景，他怔住了。

飛馳的馬車從面前駛過，街上的往來行人個個黑白西裝，領帶或是領結一絲不苟。濃厚歐洲風味的建築比比皆是，明暗線條構成的建築外輪廓相當有衝擊力，屋頂上的煙囪旁彌散著霧氣，厚厚的塵土四處飄散。這和張格蘇印象中的工業革命時期的歐洲相當類似。

昏暗的天空中，一輪奪目的月亮格外刺眼，月光穿透了一切，照耀在這片陌生的大陸。

張格蘇看著眼前的情景，咧開嘴憨憨地笑了一下：「嘿，做夢呢！」緊跟著一巴掌重重抽在了臉上。

臉頰火辣辣的痛，身上的傷口也應這一扯而開裂，隱隱有血跡滲出皮膚。

除此之外，什麼都沒發生。

張格蘇的笑容彷彿凝固在了臉上，兩三滴淚水從他眼角滑落，他無視身上的疼痛，發狠般抽向自己的臉。「我是穿越了吧，我肯定是穿越了吧，我......我還不想穿越啊，我還沒活夠呢，怎麼會這樣。」他似乎再也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嗚咽著癱倒在地，好似用光了所有的力氣。

迷濛的淚影之中，他看見了一個帶著高高帽子的男士走到了他的身旁......

「生存還是死亡......」有人低語著。

…………

「啊！」尖叫之後，張格蘇從床上彈起，不小心扯到了傷口，一時間呲牙咧嘴地看向四周。

灰色的牆壁圍成的一間小屋，空氣中有類似消毒水的刺鼻味。房間內只有一扇窗子，一張床和被包紮過的自己。張格蘇反應過來，自己應被送到了醫院。

對於穿越至一個奇怪的世界這件事，他的心理建設完全無法做好，一時間心頭雜亂。「如果現在死了就能回去，那該多好啊。」「不對，我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在他自己跟自己較勁的時候，一位男士從門口走了進來。

他身著一襲黑色風衣，風衣下是一套經典的絲綢黑色西裝，頭上戴了一頂高高的禮帽。他的臉上不見絲毫情緒，略顯蒼白的嘴唇抿著，一對藍色的眼珠盯得張格蘇有些不自在。臉上几絲淡淡的皺紋表明了他的年齡，而挺直的背脊使他散發出一股無形的威嚴。

他用張格蘇口中的「鳥語」開口道：「你叫什麼名字？」

張格蘇有些愣神地回答：「我叫夏蘭。」

夏蘭？

他瞬間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