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
馬二嫂和劉斌母親客套幾句后便話入正題：「我今來是為兩個孩子。我只從去了冷凍加工廠上班，這大棚整個推給了閨女，有些活閨女干不過來，劉斌幫了不少忙。」
劉德忠笑笑說是幫干點是應該的，這又不是幫別人干。馬二嫂嘆口氣說：「就是這出來亂子了。」劉德忠兩口像是沒明白馬二嫂的話，接著馬二嫂便說：「這兩個人到一起了，馬玲懷孕了。」
劉德忠兩口這回聽明白了，劉德忠氣的使勁的拍了一下大腿罵道：「這兔崽子真是能惹亂子。我覺得這兩天不對勁，這你來了他覺得沒有臉了悄悄的跑了。」說完便無奈的低下了頭。
馬二嫂平和的說：「三哥，你不用上火，也別生氣。俗話說的好，一個巴掌拍不響，俺家的閨女最起碼也有一半責任。既然事已促成了，咱就得想辦法怎麼解決。」馬二嫂思量一會兒說：「要是他們兩個馬上結婚，那是最妥當的。但他們兩個都不夠結婚年齡，讓上面知道了是要罰錢的。要是過了年再結婚，勢必孩子要流去，這樣我可自己作不了主，這事可得你們兩個表個態。」
劉斌母親忙說流去可不好，那畢竟是一條命，再說孩子沒結婚怎麼能讓她作人流。劉的忠思量一會說：「登記不上也的給他們把事辦了，罰錢我也得認了，我總不能讓媳婦沒結婚就作人流。我馬上找人擇日子馬上辦事，這事不能等。」劉德忠接著又說：「他二嬸，你看這樣好不好，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看家那些麻煩事咱不弄了，我給姑娘五千塊，然後我在給他們買套像樣傢具怎麼樣？」
馬二嫂說：「既然你準備讓他們馬上結婚我也同意，至於彩禮無說為，你覺得怎麼好就怎麼辦，反正這錢將來都是他們小兩口的，還是你們老劉家的。」馬二嫂說完便起身要走，劉斌母親說是再坐會兒，馬二嫂說是要去張輝遠那裡，這事再和張輝遠商量商量，於是便走了出去。
馬二嫂匆匆來到張輝遠那裡，見楊明春小賣店已開了門，於是便直接的進了小賣店。楊明春見馬二嫂來的匆忙便問其究竟，馬二嫂見小賣點沒有別人，於是嘆口氣說：「明春，可愁死我了，劉斌和馬玲惹出亂子了。」
楊明春聽了不解的愣愣的看著馬二嫂，馬二嫂知道楊明春沒明白她的話，於是便把馬玲懷孕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楊明春。楊明春聽了不以為然的說：「媽呀二嫂，我當什麼事，這有什麼，這是好事，你就老早的給他們張羅結婚就是了。」
馬二嫂急的擺擺手說：「明春，你不知道，這兩個熊孩子都不夠結婚年齡，聽說不夠結婚年齡的登記不上，我這不是愁的來找張輝遠，看看這事倒是怎麼辦好。」
楊明春告訴馬二嫂張輝遠已去村上了，然後思量一下說：「二嫂，我覺得這事你先去找一下村上於靜，村上這些事是她管的，人家畢竟在這方面明白的比咱多，問問她像這樣的事怎麼辦最好，然後你在和張輝遠碰一下看怎麼辦。」
馬二嫂覺得楊明春說的在理，這樣最起碼心裡也有個數，於是便急匆匆的來到村上找於靜。於靜得知劉斌和馬玲結婚年齡不夠，並且馬玲還懷孕了，於是思量了好長時間說：「他倆現在要想去登記肯定是登記不上，因為去結婚登記是要戶口本的，戶口上面的年齡寫的是分明的。如果膽大先結婚以後再去登記，作為村上也不會為這事叫真，因為這情況畢竟也是迫不得已，等過了年馬玲達到了結婚年齡，只是劉斌不夠婚齡也許事還能好辦。」於靜思量一會又說：「這種例行別的村也有，不過要是讓計生委知道了是要罰款的，這你可得有個思想準備。」
馬二嫂嘆口氣，說是就得先結婚了不然怎麼辦，還能讓孩子生在媽家。我也是讓他們鬧得沒有招了，不然誰願意討這麻煩。於靜見馬二嫂為這事挺撓頭，於是說：「二嫂，你不要考慮的太多，更不要考慮罰款的事。罰款一般是計生委針對超生的罰款，像這樣的事村裡裝著不知道一推二抹就過去了，等過了年，咱再想辦法辦登記這事。」於靜思量一會兒又說：「這事你別說是我說的，張輝遠我覺得你也沒有必要去找他，等著傍七傍八叫張輝遠幫著把這登記給辦了，到時候不耽誤孩子報戶口就行了。」馬二嫂明白於靜說的意思，於是便點點頭。
中午，劉德忠回到家裡見劉斌沒有回來吃飯，知道這小子是在躲著他，於是一邊吃飯一邊氣呼呼的罵著兒子，劉斌母親怕劉德忠，老和兒子來硬的會事的其反，也很容易牽涉著老馬家，於是說：「是事已觸成了就由著他們吧。人家他二嬸不是也說的也挺好嗎，讓他們趕緊結婚不就什麼事都妥了。」
劉德忠覺得老婆子說的也在理，現在和他們計較這些還有什麼用，於是心裡平靜了一會兒說：「等劉斌回來告訴他，這些天別出去瞎溜溜，把他那屋老早想辦法收拾收拾，牆壁和天棚該裝裱的老早弄弄，告訴他結婚的日子，我找人給擇好了，陰曆十月十六辦事。」
劉斌母親聽了，然後算了一下，雖然這時間不到一個月，但馬上準備還來的急，於是便應道：「行，還有近一個來月，幹什麼都來的急，就這麼定了，等我去老馬家告訴人家一聲。」劉德忠急急忙忙吃了點飯，放下飯碗說是要去唐吉成那裡把傢具定了，然後便走出家門。
唐吉成得知劉德忠要在二十天內要套傢具犯難了，劉德忠也知道唐吉成的傢具需要老早預定，不然一時半會派不上號，於是說：「老哥，我為什麼急著給小子結婚，不結婚不行了，我這麼說想必你也明白，幫幫忙吧，我也是沒有辦法呀。
唐吉成明白了劉的忠的話意，又見劉的忠那麼急眼，於是說：「既然這樣，這忙我一定要幫，你放心保證不耽誤辦事。等明天叫你小子來這，把樣定好了我馬上著手。」劉的忠聽了連連道謝。
劉斌怕挨父親的訓斥，一上午在馬玲大棚躲著。午飯後，他估計父親去了魚圈，於是便回到家裡。
母親見劉斌回來，站在櫥櫃那狼吞虎咽的吃著涼飯，於是問這一大上午的去哪裡了，你是不是在躲著你爸？劉斌只是嘿嘿的笑了笑說：「我爸平常日對我都是一臉階級鬥爭，這回我不躲著他等著挨揍呀。這事你告訴我爸，我們自己的事我們自己解決。」
母親一聽劉斌的話裡有話，於是說：「我可告訴你劉斌，這事可不是你隨隨便便，你要是真的不負責任的讓人家做了人流，背不住你還真的挨揍，到時候我可幫不了你。我告訴你，你爸和你二嬸都商量好了，下個月就給你們把事辦了，上午你爸找人把結婚的日子都擇好了，下月的十月十六。今天中午，你爸吃完飯就去了老唐家，說是趕緊把傢具定了，叫你和馬玲去老唐家選個樣子。還告訴你這兩天別閑著沒事，找個差不多的裝裱師傅好好把屋收拾收拾。」
劉斌聽了后愣了好一會兒，然後問這登記不上怎麼辦，弄不好是要挨罰的。母親怕劉斌再有什麼變故，於是說：「這不該你事，無非就是咱先把婚結了過後再登記，你爸和你二嬸核計了，也會想辦法，你也知道你二嬸在這方面可不是糊塗人，實在不行咱也任罰了。」
劉斌聽了心裡一陣喜悅，於是嘿嘿笑了笑往母親跟前湊了湊，然後便問彩禮準備給人家多少，母親說，你爸說是看家來不及了，這樣咱就一乾二淨給五千元，傢具是格外的。你馬二嬸說是彩禮不用那麼多，看著意思意思就行了。等你馬二嬸走後，你爸說是一準給這些，說是反正這錢又不是給了別人。劉斌聽了更是按捺不住喜悅，於是便俏皮的說：「我原來覺得我爸在我這總是陰天，沒想到也有晴朗的時候，可真的給他兒子長臉了。」劉斌說完，便樂癲癲走出家門，說是現在就去找人收拾屋子。
紅崖南灘的二期開發，海豐村和鎮上建築公司投標承攬的，紅崖河拓寬築石壩和開通灘途預洪渠，總工程造價八百萬。因鎮上建築公司還有別的項目，所以只要了工程量的三百萬，另五百萬工程全交給海豐村。縣一建和二建承攬的是圍擋灘面築石壩，修一條油漆路直通灘涂南端。
收割及脫粒即將結束，張輝遠便調集村裡的機動車往紅崖河堤運輸沙石。李文超陪同唐書記來到紅崖河堤，見河堤兩岸的施工已展開，唐書記問李文超和張輝遠，縣裡為什麼把河堤的工程交給你們，李文超笑笑不做聲，張輝遠說是我們村有建築工程隊，河堤兩岸的地勢我們了解，再一個我們守家在地施工方便。唐書記聽了笑著搖搖頭，然後說：「不單單的是這些。紅崖河前期我們只開發了四千畝左右，可這二期開發的是兩萬多畝。將來這片灘涂能給我們帶來多大收益，那就看紅崖河堤有多大的保障。我是紅崖土生土長的，你們海豐村的地勢我是清楚的，特別適合大田的水稻種植，但也是十年九洪。剛才我問你為什麼讓你們干紅崖河堤工程，一個是我和縣裡對李文超和你的信任，把紅崖河堤，干成千古不垮的工程。」唐書記說著看看李文超和張輝遠，語氣變得嚴肅的說：「另一個，我也是想把你們兩個栓在這紅崖河堤上，一旦這紅崖河堤工程搞不好，一旦紅崖河堤在汛期決口，首先殃及的是你們，你們可是這灘涂收益最大的村鎮，到時候咱都沒法向百姓交代。」
李問超思量一會兒，然後感觸的說：「唐書記，只從你來紅崖鎮接了一把手，首先著手治理了紅崖河，搞了一期灘涂開發。致使鎮上出現了新的生機，特別是海豐村三年邁出三大步，並且為日後鎮上的經濟發展奠定了基礎。這二期紅崖河堤施工，我和張輝遠給你表個態，我們堅決按設計要求施工，保證施工關節都不出一點紕漏。」
唐書記聽了滿意的點點頭，然後感慨的說：「這次紅崖南灘的二期工程，籌集民間資金兩千來萬，縣裡也爭取了一點水利建設資金，可以說是下了大賭注，盼的就是這紅崖灘能為百姓帶來回報。按照我的歲數在縣裡也幹不了幾年，將來紅崖的發展也全靠你們了。」唐書記看看張輝遠略思一下說：「輝遠，現在來看紅崖的發展勢頭看好，你們海豐村更是走在前面，你的膽子再大一點，把村上的產業結構系統一下，成立村上企業集團公司，這樣即能增強企業的知名度，又能獲得政府的大力資助。」
張輝遠笑了笑說：「村上確有這方的想法，可成立集團公司需要一套系統的管理模式。我們村上的大大小小企業不少，各企業負責的都是土生土長的莊稼漢，我們這些人沒有什麼文化，更沒有什麼企業管理經驗，幹什麼不論套路。要是現在盲目的成立企業集團，我擔心把村上現有的狀態搞砸了。」
唐書記聽了點點頭說：「是啊，將來企業要想做大做強，要有懂得企業管理的各方面人才。我們是社隊企業，絕大部分人還看不起我們社隊企業，大學生畢業由上面統一安排在國有和集體單位，因此我們想引進人才必須想別的法子。現在有些社隊企業為招攬人才，把目光放在一些退休的工程技術人員，這路子你應該好好考慮考慮。」
李文超接過話說：「再一個辦法就是高新招聘，像冷凍加工廠的馬廠長那樣，我們就是多給點工資也是划算的。現在有些企業的能人搞停薪留職，一個是想自己搞買賣，還有一個是想出來掙點高新，我們可以在這方面做做文章。」
張輝遠點點頭說：「企業要想發展，管理層沒有一些高素質的人才是不行的，我們現有這些人搞個小打小鬧還行，正兒八景的上大檯面都不行，村上也正在設法物色這方面的能人。將來村上要成立集團公司，這方面的能人需要的也就更加迫切了。」張輝遠看看唐書記和李文超懇切的說：「唐書記李書記，要是有這方面的能人幫我們多招攬幾個，我們可以給優厚的待遇。」唐書記和李文超也欣然的承諾，幫著物色這方面的人才。
吃過午飯，田貴樂來到張輝遠家，說是縣建築公司也開始往南灘運石料了，張輝遠聽了突然想起什麼，於是便問田貴樂，現在在採石場購石料有沒有協議，田貴樂說是沒有，現在是那裡便宜就在那裡拉，夠一定數給人家結算一下。張輝遠思量一會兒說：「這樣不行。我們承攬的紅崖河堤，我初步的算一下大約幾十萬方。附近的採石場那點石料根本解決不了問題，何況縣建築公司還在那裡拉，今冬和明春石料肯定能緊俏。這樣，下午你和會計帶著合同多去幾個採石場走走，能和他們簽訂合同要簽合同，需要交定金的咱適當給點定金，不然然讓人家定去了我們可就麻煩了，那樣我們只能去遠的地方買了。」
田貴樂走後，張輝遠越發感覺到，村上的企業在迅速擴大，平自己一人統攬方方面面確實力不充心了，物色相應的企業管理人員，已是迫在眉睫的事了，於是便騎上摩托去了紅崖鎮上。
吳秀雲見張輝遠來了，知道一定是有什麼要緊事，張輝遠說是現在村上的發展，越來越覺得企業管理人手不夠用了。特別是現在，用幾個像樣的人也是迫在眉睫的事。吳秀雲原來說過，要幫著村裡物色幾個企業管理人員，今天吳秀雲見張輝遠像是特別著急，於是告訴張輝員說是給他聯繫了一個，說是這人在企業做過一把手，本人素質挺好，有一定的企業管理經驗。我給人家談論了這事，人家還想考慮考慮。吳秀雲覺得這事張輝遠既然著急，於是便問張輝遠：「既然村上著急用人，我寫個信你去找他當面談談好不好，這樣你即能了解一下他，他有什麼要求，也可以當面給你說清楚。」張輝遠說是好，並說，既然是能人，咱應該上門去請才好。
吳秀雲說的這人叫賀景全，原來是銀行的信貸員，後期調到工業局任會計工作。因工作穩重務實，後來又被調到通用機械廠任廠長，今年秋退休。張輝遠拿著吳秀雲的信，騎著摩托跑了一個多小時來到賀廠家，經過和賀廠長的面談，張輝遠覺得賀廠長，對企業管理方面確有一套，於是邊說：「賀廠長，村上這幾年上了不少企業，因為我們都沒有企業這方面的管理經驗，致使企業管理不規範沒有頭緒。來年鎮上希望我們成立集團公司，為此，村上決定聘任一些有企業管理經驗的人來村上。賀廠長做過金融，又在通用任廠長多年。我想聘請賀廠長來我們村，把現有的企業幫著規範一下，並先主管一下財務，再一個幫著籌備成立集團公司的一些事宜。等集團公司成立，讓你出任總經理，至於薪水方面，我張輝遠掙多少工資拿多少獎你就多少。」
賀廠長聽了笑了笑說：「張書記，你們這兩年村上搞得我聽說過，可以說不但在我們縣裡有名，市裡也是有名的。我現在已經是六十多歲的人了，精力不行了。如果你想讓我幫村上跑跑腿，規範策劃一下村上企業模式，以及籌備成立集團公司的一些事宜，我道願意幫著干點。至於出任集團公司經理這可不行。」賀廠長思量一下有說：「你現在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將來的集團公司董事長要你這村上的一把手擔任，總經理也必須你這一把手擔任。該直接說算的必須說了算，權里不能過於分散需要集中。」
張輝遠見賀廠長說的非常誠懇，覺得要是強逼人家也不太合適，於是說：「既然賀廠長說道這份上了，那我就不勉強你擔任要職。這樣，村上聘你去作企業管理方面的顧問，主要是規範一下企業的管理模式，籌備成立集團公司的一些事宜，薪水按我剛才說的不變。還有，你要是想在紅崖鎮住我給你解決住房。」賀廠長見張輝遠如此真誠，於是便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