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回
董春蘭見馬二嫂要領她去醫院,覺得麻煩人家,說是這兩天就去醫院看看。楊明春見狀趕忙過去拉起董春蘭說:「媽呀,二妹子,你還不趕快點等什麼,二嫂醫院有熟人你還不趕快點。董春蘭覺得也是,難得有個明人白陪她去檢查,於是便跟馬二嫂走了出去。
晚上,楊明春躺在炕上,想著馬二嫂叮囑蘇琪的事,於是便問張輝遠,蘇琪的工作安排好了沒有,張輝遠告訴她在二廠干生產助理。楊明春又問注資的事,張輝遠說李書記挺支持這事,他爺爺也是挺贊成的,村裡個別領導存有一定顧慮。
楊明春思量一會兒說:「既然李書記和他爺爺都贊成那你就幹嗎,我不明白這些事,但我就覺得李書記他爺爺和你幹什麼都准成。今天馬二嫂沒事來這坐坐,他說你是世難找的正經人,並且幹什麼都靠准。」
張輝遠笑笑說:「馬二嫂這人可以說是難得的好人,不管幹什麼是逢求必應,咱倆要是不經她撮合,也不一定能走一起。但她有個缺點,嘴快沉不住事。」接著張輝遠笑了笑說:「她對你我之間存有不放心的心裡,我和蘇琪之間她存有猜忌,我能感覺的到。包括我在老廠那段時間,這我倒覺得這是好事,這是人家關心著咱。人都是有私慾的,但要剋制自己符合仁禮。咱村人口增到上千口,大小企業幾十家,這麼多人看著咱,這就不允許我有任何差錯,有句話說的好,正人先正己。」
楊明春是十分相信張輝遠,因為張輝遠的為人她清楚,不然她也不能想方設法的嫁給張輝遠,她往張輝遠懷裡靠了靠,用手撫愛著張輝遠的臉說:「我對你是深信不二。」然後便輕輕的拍著張輝遠的後背說:「老婆拍著你睡。」
馬二嫂領著董春蘭來到醫院,經馬二嫂認識的一個老中醫檢查,人家說董春蘭沒有什麼大礙,但需要吃幾付湯藥調理調理。董春蘭聽了顯然很高興,於是便開了湯藥和馬二嫂回到村裡。
馬二嫂見天不早了,於是就說:「我不回家去了,不然去食堂做飯就晚了。俺家有葯吊子,你二哥在家你去拿就行了。這兩天你就別去上班了,在家調理調理。」馬二嫂思量一下又說:「即便上班我看加工車間的活你就別幹了,我找他們看看能不能讓你干點別活,實在不行,我去找老董事長。」
董春蘭對馬二嫂充滿感激,但是不在加工車間幹活又覺得可惜,於是說:「二嫂,加工車間工資最高,不幹就太可惜了,我干時間長了也沒覺的累。」
馬二嫂聽了瞪了董春蘭一眼說:「你就傻吧,人家侯二都不想要你了,你聽我的。」馬二嫂說完便急急匆匆的騎上自行車走了。
開春后,漁船是漸漸進入海上捕撈季節。侯殿文昨晚和董春蘭鬧了彆扭,他細一想覺得有些地方和說話欠妥,於是出海回來時順便拎了點蝦爬回來。董春蘭上午帶晌把葯煎好服下,細想一下也覺得挺對不住侯殿文,人家二十來歲就生兒育女,可自己都三十四五歲了還沒有動靜。她覺得馬二嫂說的對,實在不行加工車間的活不幹了,干點別的也行。她想開了,氣自然而然的就順了,於是用了一下午的時間把屋裡收拾一遍,然後淘米洗菜做飯,等著侯殿文回來。
侯殿文拎著蝦爬一進門,聞得一股中要味,於是便四處看看說這是什麼味,董春蘭見侯殿文回來了,趕忙接過侯殿文手裡拎的蝦爬,說是她煎的中藥味,接著,把她和馬二嫂去鎮上檢查,並開藥和侯殿文說了。候殿文聽了董春蘭去鎮上檢查並開了葯,心裡暗喜,但不動聲色的脫去上衣坐到沙發上。
董春蘭找了個盆將蝦爬裝里,然後便問後殿文是想吃煮的還是鹽的,候殿文仍是不冷不熱的說:「我在船上隨時都吃,你想吃煮的就吃煮,你想吃鹽的就吃鹽的,反正我不大想吃。」
董春蘭看著盆里的蝦爬思量好辦天說:「你要是不大想吃,那你先吃飯。咱的飯晚,都做好老半天了,估計你也是餓了。」接著董春蘭便把飯菜端上了飯桌。
侯殿文端量著飯菜,一盤西紅柿炒雞蛋,一盤豆角絲炒肉,還有兩小盤腌制的小鹹菜。侯殿文清楚,只從他和董春蘭結婚,平常基本沒有這樣豐盛過,因她在廠上班中午在廠吃飯,自己出海回來沒有個固定點,回來是只能簡單的湊合點,泡速食麵更是常有的是事。他偷窺一下董春蘭,仍裝出一種不冷不熱的樣子,接著便端起盛有米飯的飯腕,拿起筷子便吃。
董春蘭知道候殿文是故作樣子,於是說:「殿文別生氣了哈,我從現在起不上班了,在家調理調理。大夫說了,吃藥後不出仨月就能懷上。」接著董春蘭帶有商量的話語問候殿文:「殿文,你說蝦爬不大想吃,這樣好不好,人家馬二嫂為這事領著我去醫院,挺麻煩人家的,還說以後幫我在廠找點輕快活干,我想把這蝦爬送給馬二嫂怎麼樣?」候殿文聽了不住的點點頭,並連連說好。
都知道,馬二嫂這人好事也愛管事。食堂開晚飯時,馬二嫂見馬廠長在食堂吃飯,於是便走到馬廠長跟前,試探的把董春蘭的事跟馬廠長說了,沒想到馬廠長非常爽快,併當即表示:「小董可以說是廠的老職工,她這事廠理應照顧照顧。你告訴她,她什麼時候來上班,我什麼時候給她安排活,並且她適應什麼活我明白。」
馬二嫂謝過了馬廠長,等晚飯結束收拾完碗筷后,馬二嫂便來到董春蘭那裡。董春蘭聽得是馬二嫂在外面招呼她,於是便起身迎了出去。
馬二嫂來到董春蘭那裡,見他們兩口子沒有什麼波折,於是便直接了當的告訴董春蘭,馬廠答應給你安排點輕快活。並說,要是在家老坐著也不太好,等過段時間去干點輕快也挺好,候點文聽了忙隨著董春蘭頻頻點頭。
馬二嫂怕候殿文再有什麼變故,於是便敲打的說:「殿文,這兩年在船上沒少掙,怎麼聽說拿老婆不當回事了?」侯殿文知道馬二嫂是個嘴上不饒人的主,於是不好意思的笑笑不做聲。馬二嫂見狀便半真半假的說:「你這幾年你是沒少掙,但董春蘭為這家也是拼死拼活,要是沒有董春蘭給你撐著,你未必能走到今天。頭些年我還不知道你的情況,還不是窮的叮噹的,揣一腳連個屁都沒有。董春蘭這麼長時間沒生孩子你也有責任,你就不能領她去檢查檢查,老婆就那麼容易摟的啦,你要是摟煩了告訴我一聲,我幫她換個主。」
馬二嫂見侯殿文不做聲,知道他老實了,於是起身說:「我走了,現在董春蘭檢查沒什麼大礙,大夫說的也很清楚,吃了葯不出仨月就能懷上,你們還得抓緊時間干炕上的活。」此時把侯殿文羞的不敢抬頭。」
董春蘭見馬二嫂要走,忙走到外間廚房,將那盆蝦爬端給馬二嫂說:「二嫂,這是老二拿回來的,是船上剛上來的,我們吃這些東西方便,這些你拿回去吃。」
馬二嫂見是半多盆蝦爬子,於是把手一揮說:「我可不要,這東西剛下來挺貴挺貴的,我可不吃,留著你們小兩口吃了晚上好乾點正事。」說完便走,侯殿文見馬二嫂執意不要,於是走過去抓住馬二嫂的胳膊不鬆手,董春蘭說是你不拿著,等會兒我還得給你送去。經過他們兩口子再三勸說,馬二嫂無奈只得端著蝦爬走了。
蘇廠長和張輝遠通了電話,蘇廠長得知張輝遠確有注資的意思,於是便邀請張輝遠來廠具體協商一下。
第二天,張輝遠自駕著車進入廠院時,蘇廠長和劉局長便趕忙迎了過去。張輝遠一下車,蘇廠長便上前拉著張張輝遠的手說:「張總,真是麻煩你了。」接著便介紹劉局長給張輝遠,張輝遠與劉局長握手執意,然後雙方寒暄著進入樓上一間小會議室。
雙方談判進入正式,蘇廠長首先把廠現狀做了介紹,然後談到融資的幾個方法,其中談到了合資。
張輝遠思量著很長時間說:「有人說同行是冤家,我不大讚成這觀點,我覺得同行應該兄弟,互相協助共同發展,這樣才會把我們的企業做大做強。我們這行做大做強了,形成了規模,那樣我們就會形成更大的知名度,我們的銷售渠道就會進一步拓寬,並且還能促成外銷渠道的便捷。這就是我要注資的出發點。」張輝遠略思一下接著說:「剛才蘇廠長談到融資的意向的幾種辦法,我覺得都挺好,都可探討。不過我有個原則,這原則就是不幹澀國有企業的性質和主權,這樣對廠,對職工,對廠領導,對主管局以及政府都有好處。」
在場的劉局長蘇廠長還有幾個廠領導,聽了張輝遠這幾句話,心裡都感到欣慰,劉局長此時便急不可待的問張輝遠:「張總,剛才蘇廠長說了廠方的幾個融資意向,你覺得咱怎麼辦才好?」
「廠復工越快越好,這樣職工有著落,企業也減少損失。我覺得咱應走便捷途徑較好,就是說,廠進經過評估審核確定資產,我們注入資金按比例分成。但我們有個條件,廠的經營狀態,必須報我們總公司審核,廠主要部門由我們派人擔任副職監督實施。」
蘇廠長聽了暗喜,覺得這條件即寬又便捷,並且不觸犯國有廠的主權,於是便問張輝遠,如廠經過評估資產是六百萬,你準備注入多少,張輝遠伸出三個手指,然後說是三百萬。
蘇廠長聽了,壓著喜悅便不動聲色的看看劉局長。劉局長聽了更是按捺心裡的喜悅,忙站起伸手與張輝遠握手說:「張老闆真是痛快,就這麼定了。」接著又說:「我這人是擺弄槍杆子出身的,說話辦事喜歡直來直去,你說話對我的心,你也是幫了我大忙,我這當局長的首先表示謝謝。」蘇廠長也與張輝遠握手執意,並說馬上組織實施,儘快形成書面協議。
張輝遠回紅崖,找李書記談了洽談的經過,李書記表示贊同並說:「通過這次和縣冷凍廠合作,我有個想法,咱可不可聯合成立一個投資公司,仍有你們集團牽頭,鎮上協助。」張輝遠說他也有這意思。李書記又說:「那麼就從這次往縣冷凍廠注資開始,順便把投資公司帶起來。」張輝遠表示贊同。
徐軍只從去了村水產公司任職,雞場便交給了劉藝和父親,推土機也轉交給小舅子和唐吉春的兒子。後來唐吉春的兒子去當了兵,那麼這推土機就轉變成了劉斌自己的了。現在推土機的活遠不如以前了,但劉斌一人經營收入還是滿豐厚的,不用別的,春秋兩季翻地也能掙個萬元以上。
但劉斌這孩子不定型,在學校時,生性好動厭惡學習,劉德忠無奈只得讓他回村裡幹活。這幾年推土機歸他自己經營,收入也是讓其他人羨慕,加上媳婦兒在大棚收入也不錯。劉德忠大棚不幹后便包了魚塘和一塊葦塘,可以說收入也是不錯,加上兒子二十剛出頭便讓他包上孫子,雖然早生挨了罰,劉德忠還是欣然的交了罰款,並且他們婚後,收入歸他們自己經管,家裡的開銷都是劉德忠一人擔負。
劉斌處在這種狀態下,手裡有了錢也使他有些忘乎所以了,經常出現在鎮上的飯店歌廳,甚至舞會他也成了常客。
劉德忠為家裡別生出什麼事段,暗地裡也罵過劉斌,斥責他這是敗家。馬二嫂看在劉德忠兩口的份上,也怕兩家計為小兩口而鬧得不和睦,於是對劉斌的行為,也是睜隻眼閉一隻眼,或者是從言語上敲打敲打他而已。
馮小麗是劉斌中學的同班同學,回鄉后便在紅崖一家飯店做服務員。結婚因對象老在家務農,嫌棄對象窩窩囊囊沒有出息,對象也聽出馮小麗在外諸多風聲,於是去年便協議離了婚。離婚後馮小麗去了紅崖賓館工作,因劉斌常去紅崖賓館舞廳,馮小麗見昔日的同學如此闊綽,這樣一來二去便與劉斌打的火熱。
張輝遠今上午召開集團領導會議,商討給縣冷凍加工廠投資,以及成立投資公司的一些事宜。會後村上管治保的來告訴他,說是剛才鎮上派出所來電話說,劉斌因涉嫌嫖娼被抓,現在被關押在鎮上派出所。張輝遠聽了思量了好久說:「這小子手裡有兩個錢,什麼事都干,是應該好好治治他了。」然後問管治保的這事還誰知道,管治保的說剛來的電話,沒有別人知道。張輝遠讓管治保的不要對別人說,特別是不能讓劉斌媳婦兒知道。接著張輝遠又思量了好一會兒,然後便走出屋駕車走了。
海豐冷凍加工廠正是中午開飯時候,馬二嫂見張輝遠來了並朝他走了過來,她想著和楊明春說張輝遠的一些事,人家畢竟是兩口子,楊明春會不會把這些事告訴張輝遠呢,馬二嫂想到這,於是心裡覺得有些尷尬,她強裝往日的狀態與張輝遠打招呼,張輝遠像是看出馬二嫂的尷尬,裝著若無其事的來到馬二嫂跟前,然後朝僻靜的地方指指,馬二嫂領會張輝遠的意思,於是便更張輝遠走了過去。
張輝輝遠見四處沒人便說:「二嫂,劉斌出了點事,這事我本想去找劉德忠老哥,可我覺得你的態度至為重要。馬二嫂聽了二丈和尚莫不著頭腦,接著張輝遠把劉斌涉嫌嫖娼,一五一十的跟馬二嫂說了。馬二嫂聽了一時愣在那裡,張輝遠說:「二嫂,劉斌閑了無事去舞廳我說過他,可他沒當回事,我覺得他媳婦兒和你們兩家老的,是過於依從他了,幹什麼錢讓他拿出去隨便花,那些地方是咱這些去的地方嗎。」
馬二嫂,此時結結巴巴的問張輝遠這事該怎麼辦,張輝遠說:「這事本來我去交了罰款就能把人領回來,可你們兩家老的還蒙在鼓裡,將來劉斌肯定還是缺乏約束,也可能還能犯這樣的錯誤。我剛才說你的態度至為重要,你要是之態高一點,這事也可能就此平息,否則,可導致小兩口分離,結束你們親家關係。」
馬二嫂聽了喃喃自語的說:「不能離呀,要是離了孩子多可憐。劉斌這孩子花錢大手大腳,我想對劉德忠說來,可我怕人家認為,我是挑撥人家父子關係。」接著馬二嫂便問張輝遠這事怎麼辦。
張輝遠說:「首先這事不能讓你閨女知道,但必須告訴劉斌他父母,加強對兒子的管束,再一個就是二嫂要有搞姿態。不要過於糾結這事,給劉斌一個改錯的機會。」
馬二嫂聽了點點頭說:「你說的是這麼個理,這事就聽你的輝遠,怎麼弄,還能離了。他們也是拉家帶口的,不是一個容易的事。」
此時張輝遠說:「二嫂,你要是能原涼這事就好辦。這樣吃完午飯,你我去劉德忠那裡,把這事的細節跟他說清楚,你們親家達成共識,然後咱三個去派出所敲打劉斌一番,讓他長點記性,完后再把他領出來。」
馬二嫂說「這樣能好些。可馬玲前兩天做人流,現在家婆婆伺候他做小月子,這樣是不是沒法去找她公公。但我覺得你說的對,這事一定的讓俺那親家知道知道,也敲打敲打俺那親家,他不能老這麼寵著這劉斌了。」
張輝遠說:「咱想治他就狠一點,避免再犯類似的錯誤。」張輝遠思量一下說:「吃完午飯,我去劉德忠家大棚,你去他家設法和他一起來大棚,然後咱一起去派出所。」馬二嫂聽了便點點頭說好。
馬二嫂和劉德忠隨張輝遠來到派出所,劉斌見張輝遠丈母娘和父親來了,羞的轉過身蹲下。劉德忠氣的上前照劉斌的后屁股就是一腳,接著揪住劉斌的褂領要再打,被民警上前止住。此時馬二嫂說:「親家,你壓壓。」接著便從兜里掏出錢放在桌子上,然後指著錢厲聲的對劉斌說:「罰款錢我給你交了,我可以放過這一次,以後你要是再出現這事別說咱都別過了。」派出所見張輝遠出面領人,於是象徵的罰了一點款,辦完手續后,讓其把劉斌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