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一道破空之聲響起,銀光閃電一般的射向何暢,在聽到呼喊的那一瞬何暢便彎下腰身覆在馬背上,跑在前面的阿英調轉弓弦對著樹林深處本能的放了一箭。
霎時間無數暗箭從樹林里射向涼亭和場上的何暢,臨時校場頓時亂做一團,阿英焦急的在人群中尋找季正則的身影。
季正則躲在一顆樹下道:「阿英,快回來。」
沒有趁手的武器格擋,何暢旋轉著手中的弓抵擋著沖沖而來的箭矢,他焦急的向涼亭的方向大喊:「爺爺!」
季誠一腳踹翻木凳,把林悠一把拉過護在身後,而躲在暗中昨夜未見的護衛,則從四面而來一瞬間都落在了涼亭里。
刀劍無眼剎那間有好幾個書生都被射中,場上混亂不堪,季正則心如油烹,一時間不知是該上場相助把阿英拉來回,還是不去添亂就這麼遠遠看著。
樹林里的黑衣人魚貫而出,分成兩批直奔何暢和涼亭,阿英跟何暢從馬上躍下背靠著站到一處。
這些黑衣人竟放棄狙擊何暢,黑色波浪一般全朝著涼亭涌去,何暢瞬間裂目鉚足腳下往山上跑去。
阿英緊隨其後,許佑安見何暢往山上跑,步伐竟比季正則還要快上半分,抄起一旁的木棍直奔而去。
場上的書生先是猶如驚弓之鳥,短暫的回神后,有幾個膽大的迅速把場上受傷的人到挪到暫時安全的地方,另有反應快的,直奔山下去通風報信。
這一窩的殺手跟昨日的確一夥,其拚命的架勢也稱得上是死士,只不過碰上姓季的一家人,不能死得其所罷了。
能何暢衝上山的時候,黑衣人已經被收拾的七七八八了,他爺爺季誠護著自個夫郎神色冰冷的看著這一伙人,「留活口。」
作大死的玩意,竟然敢衝撞了他家林悠。
阿英跟著何暢沖的太猛,到了涼亭才發現他家男人也跟在不遠的後面,死命朝他這裡跑著。
「阿英,」一口氣跑到半山腰,季正則連驚帶嚇魂都快飛了,他扯著阿英上上下來回看,呼哧帶喘地道:「你怎麼樣,沒受傷吧。」
「我沒事,」明知不是時候,阿英還是心頭髮甜,「阿正哥,這危險你該在下面躲著的。」
他也知道這個時候,他們躲著才是最優選,但心愛的人深處危險之中,誰又能坐得住,季正則道:「我雖身手不如你,但若有暗箭提你擋上一擋也算是好的。」
季誠在不遠處看著這兩個小年輕,都這會功夫了對著滿地屍體竟還能膩歪,真是比他還厲害,季誠道:「夫郎,嚇到沒。」
林悠跟季誠從鄉村走到權力之巔,一路上不知見過多少人的屍體,他道:「沒事,就是晦氣的很。」
季侯爺昨夜已經過了把砍人的癮,此刻一顆心都吊在自個媳婦和孫子身上,瞅著一地的死人確實是敗興,他指了指尚未斷氣的對護衛道:「趕緊收拾了,那個別讓他死了送西北大營去,有了結果給京城那邊也送一份。」
「何……何暢,你沒事吧,」因為劇烈奔跑許佑安的臉比平時還要紅,剛剛何暢那一嗓子「爺爺,」他可是聽的一清二楚,連日來的忐忑化成羞愧,站在人家長輩面前連話都不好意思說。
「哎,你怎麼也跟過來了,」何暢道:「我沒事,以後別這麼著急跑。」
自己孫子從小長的就跟粉麵糰子似的,從小到大沒少招人惦記,但從來沒見過這麼傻的,季誠碰了碰林悠。
林悠則輕輕懟了他一下,示意他少管閑事。
「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季誠總覺得這孩子有股子熟悉感。
面對長輩季正則不敢造次,當即行禮道:「晚輩,季正則先生有禮。」
「好好,」季誠道:「這個是你夫郎?」
季正則溫潤的大手上汗涔涔的,即便人多也不覺得害臊直接拉著阿英的手說:「正是晚輩內子。」
「你這夫郎好,功夫不錯,」季誠稱讚道:「這孩子已經幫過我們兩次次了,日後若有難處可報我大兒子,文淵侯府的名。」
文淵侯府!幾人心裡俱是一驚,面前這個笑容和煦的男子竟然是當今聖上的親爹,而何暢竟然是文淵侯府的公子!
許佑安思緒第一個轉過來,他拽了拽季正則生怕他此刻失態,這人不光是皇帝的老子,更是季正則的親爺爺。
同樣是血緣至親,何暢是掛在天上的貴公子,而另一個卻是身處鄉村用工苦讀才得以考中秀才的書生,其中差距何止天差地別。
幾個人晃神的功夫,涼亭西北角突地竄出來個人,□□直接對著季誠而來,千鈞一髮之際何暢第一個擋在他爺爺面前。
「嗖,」的一聲,箭羽急速飛轉,距離最近的許佑安想都沒想直接撲到何暢的方向,「噗」箭羽直接穿透皮肉直直釘進了許佑安的肩胛骨上。
「許佑安!」
電光火石之間事情發生的太快,殺手射完箭轉頭像密林里扎去,侯府的護衛也緊隨其後。
本以為有驚無險,哪知道殺手竟然還有漏網之魚,許佑安癱軟在地上,肩膀上傳來劇烈的疼痛,何暢手腳利索的一下折斷利箭,「大夫,趕緊去找大夫。」
麓山書院距離西北大營本就沒多遠,老侯爺在書院遇刺的消息不消片刻就傳到了季家長孫,文淵侯世子季博宇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