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雞毛換糖

李斯莫名其妙的就被李雨歌打了個嘴巴子，不過隨後他也就意識到這件事兒的前因後果了。

「這算什麼事兒啊！」李斯越想越覺得好玩，再加上她平日里被李雨歌欺負慣了，所以想到李雨歌那副憋屈的表情，李斯倒是笑了起來。

雖然李斯算是被李雨歌佔了個便宜，不過倆人從小那時光屁股長大的，而上小學之前，李斯還和李雨歌一起洗過澡呢，所以對於這種事兒，李斯倒是不會太過於介意。

不過此時已經長成了大姑娘的李雨歌，她到底是怎麼想的，這事兒李斯也就不好確定了。

李斯住的地方離夜市兒不遠，所以沒過多久李斯也就走到了夜市。

90年代這會兒的夜市兒，和現在的夜市兒完全不一樣。

這會兒的夜市兒可不像後世攤位多、賣的雜，熱鬧而又紅火，人流量也特別大、

這會兒的夜市兒，除了有幾個擺攤賣燒烤的、嘣爆米花的，剩下的大多數是賣一些水果、花盤一類的，最紅火的當要數買磁帶和盜版書的，而整個一條街也就幾十個攤位，而且大多數都是打著地攤的，至於逛夜市的人也不多，總之有些冷冷清清的。

而像劉春華賣的棉花糖，因為不是必需品，所以一直生意都不咋好。

當李斯在夜市兒找到劉春華的時候，相對於其他熱鬧的攤位，劉春華這邊就有點兒冷清了。

「你好，來個棉花糖嗎？」這會正坐在攤位上打瞌睡的劉春華髮現有人過來，立刻就精神了起來，隨後更是滿臉笑容道。

不過她剛一起身，就看到李斯笑吟吟的站在她面前。

劉春華平時雖然挺累的，但她卻從來不讓李斯來市場去找他，或者來幫忙。

一是因為，劉春華不想讓李斯分了心。

二則是因為，劉春華始終覺得小商小販上不得檯面，生怕別人知道李斯有自己這樣的母親。

所以當劉春華看到李斯過來后，她雖然挺高興的，但還是趕忙道：「你眼看就上班了，跑這兒湊什麼熱鬧啊！這兒人多，別讓你同學看了去。」

「媽，看到了能怎麼樣啊！我們靠勞動掙錢，不丟人。」李斯看著面色有些緊張的劉春華，他心裡一酸，眼淚差點兒掉下來了。

平日里，劉春華晚上10點左右才從夜市兒收攤，但是今天因為李斯來了，所以不到九點，劉春華就以要下雨為由，推著推車就回到了家。

不過倆人剛走沒多久，雨就瓢潑而下！

「李斯，你先回家，我一會兒就回去了。」劉春華一邊推著三輪車，一邊急忙對著李斯說話。

「媽，咱們一起走！」李斯看著有些狼狽的劉春華，心情複雜的說道。

劉春華是一個勤快的人，在李斯的印象中，無論颳風下雨，劉春華都是早早的推著三輪車去市場賣貨，到了晚上更是要去夜市兒擺攤。

這些年無論是颳風、下雨，劉春華從來沒有耽擱過，而像今天這種下雨的狀況，估計劉春華沒少趕上。

只不過前世的李斯一直都在窮忙，從來沒有意識到劉春華到底有多辛苦。

劉春華犟不過李斯，最終也只好答應，不過有了李斯的幫助，回家的速度也就比往常快了不少。

倆人剛出夜市沒多久雨就有點兒大了，所以倆人也就加快了步伐，不過因為路上有點兒泥濘，中間李斯還差點兒摔倒。

前世李斯是一個要面子的人，再加上小時候經常有人拿他家裡是做小生意說事兒，所以李斯極少去市場幫忙，至於像今天這樣幫著劉春華推車，這更是頭一回。

不過在雨中，李斯看著被雨水打濕了衣裳的劉春華，他又想起前世的種種，李斯的眼圈也不由得紅了起來。

又過了十多分鐘，母子也終於回到了家裡。

「今天幸好你來了，要麼風這麼大，估計我身上都得澆透了！」雖然劉春華嘴上不說，但是頭一次受到兒子的幫助，劉春華的心其實是美滋滋的。

「媽，以後天氣不好就別出門了，著涼了就不值當了。」李斯看著劉春華，不由得嘆了口氣道。

「沒事兒，你媽比騾子都抗累，啥事兒都沒有！」劉春華一邊把濕了的衣服放在了盆里，一邊更是去拿李斯脫掉的外衣，想必是準備去洗衣服了。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李斯卻終於忍不住道：「媽，李雨歌把今天的事兒都說了，要麼咱們別在市場幹了。」

李斯的話一說完，劉春華頓時愣了下，但是過了不但3秒鐘后，她卻轉過頭來一臉認真的說道：「為什麼不幹！他們越想看我們娘倆的笑話，我就越不讓他們看！我的熟食做得好，我在哪兒賣的都好！我就不信了，換個攤位，我能被餓死！」

劉春華雖然是農村人，而且也沒見過什麼大世面，但她的性格卻非常潑辣，也非常堅強，否則也不會一個人把李斯拉扯到大了。

李斯父親死的時候，周圍還真就有不少人相中了劉春華，但是她卻死活不再婚，而別人問她為啥不找個人養，非要自己這麼辛苦的時候。

劉春華就說了一句話：「我不想讓我兒子受一點兒委屈！也不想讓別人說我們娘倆的閑話。」

90年代的時候，那會兒的人還挺封建的，尤其是農村找對象是看父母的！所以無論是父親續弦，還是母親改嫁都不是什麼見得光的事兒。

而在劉春華看來，如果自己改嫁跟了別人，先不說對方能不能對李斯好！就單說李斯長大以後，別人因為自己改嫁而瞧不起李斯，單憑這一點兒劉春華就是絕不答應的。

也正是這樣的性格，導致劉春華雖然遇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但她卻並沒有選擇哭哭唧唧，而是要從容面對。

不過縱使是堅強的劉春華，一想到自己的飯碗就要被砸了，她嘴上雖然硬氣的很，可實際上卻非常擔憂。

「媽，我的意思是，咱們該做熟食還做熟食，但是咱們換個玩法！您聽過雞毛換糖嗎？」李斯認真道。

「啥？雞毛換糖？聽到是聽過，不過這都啥年代了，雞毛那東西也買不上價了啊？」劉春華愣了下，顯然沒有聽明白李斯的意思。

「媽，咱們可以與時俱進啊！咱們把熟食當成雞毛，把勞保當成糖，這回你明白了吧！」此時已經有了想法的李斯，斬釘截鐵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