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原來我也有關係

李雨歌的這一巴掌直接把李斯打醒了，而他這時候也當即有了一個想法，那就是自己說啥也不能讓李雨歌再去坐那輛死亡之車了。

雖然這一巴掌李雨歌打的挺重的，不過李斯還是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

「你怎麼過來了啊？」李斯一邊上上下下打量著李雨歌，一邊笑著問道。

「這是我乾媽家，我來看我乾媽來了，你管的著嗎。」李雨歌把眼珠一瞪，隨即說道。

每天晚上劉春華都去夜市兒擺攤，所以李斯當即就知道李雨歌在說謊，不過這種事兒李斯是不敢揭發的，否則以李雨歌那火爆的脾氣，羞紅了臉的李雨歌是什麼事兒都能做出來的。

「二愣子，我聽說你今天去你對象家竄門去了？怎麼樣啊？人家對你滿意不啊？」在屋裡繞了一圈的李雨歌，一邊坐在了沙發上裝作看電視，一邊如無其事的問道。

「分了，我現在可是單身貴族了！對了，以後有適合的給我介紹一個。」李斯玩笑著說道。

李斯這話一說完，剛才還裝出一副風輕雲淡模樣的李雨歌，頓時就把身子扭了過來，隨後更是幸災樂禍的說道：「該，我就看出來那個林思琪不是好玩意！人家當上了老師，看不上你這個臭工人了吧！下次找對象把眼珠擦亮點。」

「行了啊，別在我傷口上撒鹽了，你要是就這事兒，我可懶得搭理你了。」李斯沒好氣的說道。

「對了，這都7月末了，再過一個來月你就得去7廠報道了吧？你就不合計走動走動？」李雨歌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對李斯問道。

「走動？我倒是想走動，我家這情況，我到哪兒走動去啊！」李斯一臉的無奈道。

確實如此，李斯從小就知道自己父親沒有好人緣，而且母親還不是油田員工，這也就是為啥，李斯在前世想都不想就辭了職的原因。

「我聽我媽說了，咱們1廠的副廠長，以前好像是你爸的徒弟，這事兒你不知道？」李雨歌這時候一邊拿起了桌上剩的小半塊西瓜，一邊說道。

「真的假的？這事兒我都沒聽我媽說過，這事兒我得問問。」李斯愣了下，趕忙說道。

對於調工作這種事兒，在後世可能特別難，但是在90年代，難度倒是沒有那麼高，只要原單位放，新單位接受，這事兒就成了，而對於放人這種事兒，一般原單位不會為難，所以只要新單位開條子，這事兒就成了。

所以真要是像李雨歌說的那樣，那這事兒就好說了。

「行，就這事兒！回頭你問問我乾媽，還有這西瓜什麼味啊，餿了吧？」李雨歌咬了口西瓜，隨即就吐在了地上道。

「可不是！你媽就會坑我媽！」李斯無語的說道。

李雨歌一聽這話，多少有點兒尷尬，不過她也知道自己母親的德行，倒也沒辯解啥。

「聽說過幾天，你要去你姥家？」李斯看李雨歌臉色有點不好，隨即就說起了正事兒。

李斯的老家和李雨歌的外婆家就是一個屯子的，只不過李斯的姥爺、姥姥都死了，所以李斯倒是不經常回去了。

「是啊，正好休年休，回老家呆幾天，李洪亮也要開學了，正好一趟給他接回來。」李雨歌道。

李雨歌還有個弟弟，叫做李洪亮，不過相對於李雨歌的懂事兒，李洪亮就是個惹禍妖精，小小年紀就在外面胡混了起來，所以假期一到，生怕這小子惹事兒的李雨歌，就把他送到了農村。

「不去行不行啊？」李斯這時候忍不住道。

李斯之所以這麼說，就是因為他知道，就是那輛通往她姥家的車出了事兒，所以他下意識的就說道。

「有病吧，還管起老娘的事兒來了！李洪亮打電話說想你了，他讓你過幾天也去姥家找他呢！行了，沒事兒我走了。」李雨歌說完這話後轉身就走了。

老黑姨一共倆孩子，老大是李雨歌，老二是李洪亮，雖然李斯和李雨歌見面就掐架，但是李洪亮卻從小就粘著李斯，如果李斯沒記錯的話，下半年李洪亮應該就上初三了。

不過李洪亮這小子從小就不好好學習，估計想考上高中不是件容易事兒。

不過李斯這會兒倒是有點兒走神了，而關於李雨歌提起李保國和1廠副廠長是師徒關係這事兒，李斯倒是有點兒走心了。

李雨歌不是個說謊話的人，所以她既然這麼說了，那這事兒就差不了！

可如果自家真的和副廠長有這層關係，為啥自己就從來沒聽劉春華說過呢？

雖然李斯有重生的優勢，即使到了最偏僻的7廠，到時候也肯定比前世混得好，但如果真的能夠留在市裡，那其中的好處也就太大了。

先不說這事兒能噁心一陣子林思琪，就單說1廠的地理位置，以後李斯想干點兒啥都方便啊。

到了晚上10點鐘，在李斯的等待下，劉春華也終於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家。

不過劉春華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回到家就睡覺了，反倒是弄了袋瓜子放在了李斯旁邊。

「聊會兒？」劉春華一邊示意李斯吃瓜子，一邊笑著說道。

這會兒李斯正好不知道怎麼和劉春華開口呢，所以劉春華這麼一說話，李斯趕忙說道：「聊會唄。」

最開始的時候，倆人倒是誰也沒提啥正經事兒，就是聊聊家常，不過大概聊了一會兒后，劉春華也就終於忍不住問說：「兒子啊！你和林思琪分了，這事兒你也別上火，好姑娘有的是，要麼我跟你老黑姨說說，我看李雨歌就挺不錯。」

李斯剛才正喝茶呢，結果劉春華這話一說完，李斯差點兒沒把茶水給噴出來了。

「媽，你別鬧了，我和李雨歌就是好哥們！再說了，我倆一天見面就掐架，你可讓我多活幾天吧。」李斯一邊把嘴裡的茶水咽下去，一邊趕忙說道。

「我這不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嗎！雨歌是1廠員工，你要是和她結婚了，以後就是1廠的家屬了，到時候工作也好調動啊！我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你說你去了7廠那鳥不拉屎的地方，以後我該咋整啊。」劉春華一臉認真的說道。

李斯是真心把李雨歌當妹妹看，再加上李斯重生一次，肯定想要找個心儀的女生，從而彌補前世未婚的遺憾，所以李斯就算是不要工作了，也不可能為了調回來扯這種事兒啊。

「媽，辦法慢慢想，這事兒以後就別提了。」李斯生怕劉春華再說，算是把話給封死了。

「你爸死得早，咱們娘倆孤苦伶仃的，在1廠咱們誰也不認識，我能有啥辦法啊。」劉春華一想到這兒，不由得嘆了口氣道。

「媽，我今天聽李雨歌說，我爸以前和1廠副廠長是師徒關係，有這事兒嗎？」李斯看話聊到了這個程度，也就藉機說道。

油田的師徒關係其實算不得什麼，一般就是新員工上班后要有老師傅帶，而這就是所謂的師徒關係了。

當然關係處得好，那時間長了，倆人也就是鐵哥們了。

但是關係要是不好，估計這師徒關係屁用都沒有。

李斯的話一說完，劉春華整個人愣住了，許久都沒有接茬，不過大概過了7、8秒鐘后，劉春華才算是嘆了口氣道：「有這事兒，以前倆人關係也挺好的，後來因為一個女人，倆人鬧掰了，後來你爸到死，也沒和人家再說過話。」

隨後劉春華也就大體把這事兒說了一遍，1廠副廠長叫趙天德，他雖然是李保國的徒弟，但趙天德是中專畢業，所以上班晚，實際上倆人年紀是相當的。

最開始的時候，倆人是一個宿舍呆著，因為年紀差不多，所以關係特好！

不過就在這會兒，倆人單位來了個小姑娘，結果因為這女孩倆人就鬧僵了，後來李保國想不開還把趙天德給打了。

「也就是說，當初我爸差點兒和別人結婚？」李斯算是聽明白了，不由得嘆了口氣道。

「人家是中專生，你爸就是初中學歷，當時人家小姑娘對你爸是有點兒意思，但是合計合計也就跟了趙天德了，而且人家現在是副廠長夫人，日子過得滋潤著呢。」劉春華隨即嘆氣道。

「我說我怎麼沒聽你提過這事兒呢，原來是這樣啊。」李斯這時候恍然大悟道。

「這事兒也不好聽啊，不過你爸要是真的和那女的好了，我也不用帶著你這個拖油瓶過這種苦日子了。」劉春華的表情顯然有些不大自然。

而李斯這會兒也明白了，前世劉春華一直沒提這事兒，除了這事兒人家未必會答應，十有八九也是劉春華心裏面有所芥蒂的原因。

「不過我還是覺得我媽是天下最好的女人，我爸有眼光。」李斯看到劉春華失落的神色，隨即捧臭腳道。

「你可拉倒吧，你爸就是沒得選才選的我，一提這事兒我就鬧心，算了，既然你提起來了，那你明天就拿著你那兩瓶五糧液去找一趟趙天德，我知道他家住哪兒，這事兒能成就成，不成就拉倒。」劉春華猶豫了一下，試探著看了李斯一眼道。

其實劉春華明白，倆家二十多年沒交集了，而且當時兩個當事人鬧的還不愉快，再加上李保國都死了十多年了，李斯就算是去找人家，這事兒人家十有八九也不能辦，指不定還會給李斯點兒臉色看。

但事到如今，劉春華也真就沒有辦法了，如今李斯又主動提起這事兒了，那就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這事兒要是放在前世，李斯打死都不帶去的！

先不說這事兒成的面太小了，就單說倆人這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李斯就覺得特別尷尬。

但前世的李斯啥事兒都經歷過，而且為了生活早就把臉扔一邊了，所以劉春華這話一說完，李斯想都沒想就點頭道：「行，明天我去走走。」

劉春華看到李斯毫不畏懼的表情，她甚至覺得面前的兒子好像有點兒陌生，但隨後她還是欣慰的點了點頭。

是啊，在劉春華看來，不要面子也許就是成熟的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