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窺

小山村和十萬大山隸屬渭央星華夏國西南域邊陲，人煙稀少，雨熱同期。

日照長的同時，空氣也較為潮濕悶熱，一望無際的原始森林也給十萬大山也增添了幾分神秘色彩。

此時的十萬大山邊緣地帶的落葉林中，陽光刺過密密麻麻的林葉間，與空氣中的水蒸氣糾纏一體，形成了清晰分明的光柱。

奇異的是，這種光似乎再也到不了森林的更深處，森林的更深處似乎永遠都是靜謐而又幽深。

似乎難以忍受脖頸間的瘙癢，江潮伸手抓了起來。

朦朧的雙眼透過眼前重重的落葉，依稀只見到了一絲湛藍的天空，他猛然間坐了起來，帶動壓在他身上的落葉層嘩嘩作響。

衣服的濕熱，衣服與皮膚夾層間的蚊蟲和碎葉，刺激得江潮不停的在身上抓撓，江潮這才確定自己沒有死，也沒有到天堂。

片刻后，江潮乾脆將滿是血跡和粘稠的衣服和七分亞麻褲脫掉，然後趕緊檢查起自己的身體。幾番檢查后，發現自己身體除了腰間沙漏狀的痕迹外，不僅沒有任何傷勢，竟然還壯碩高大了幾分。

原本只有165的他，現在已經有著180的個頭，流線的肌肉群映襯起來，竟有了小男子漢的氣質。

劫後餘生的他雖然疑惑昨晚是怎麼逃生的，但此刻因格外輕鬆的心情和充沛的精力，在落葉林間蹦了起來，畢竟他心理還只是個16歲的孩子。

「哎呦喂！誰特么踩你奧爺爺，疼死我了。」落葉林間傳來了不和諧的聲音。

江潮先是一驚：這不是『孫剛』的聲音嗎！。

但不知道為什麼，此刻的他沒有了昨晚的那種恐懼，不僅如此，還順著聲音在腳下摸索了起來。

隔著落葉，江潮似乎摸到了一個軟乎乎，乒乓球大小的東西，在江潮手中竟然還在蠕動，江潮心中翻起了嘀咕，有種不好的感覺從胃裡湧上心頭。

強忍著這股感受，剝開了包裹得落葉，一暗黃色的不規則球形映入眼前，來不及再細想，他連忙向著最粗壯的那顆大樹扔了過去，隨後跪著著身子，臉向著一邊嘔了起來，右手不停的在落葉層上狠狠的蹭著。

「誰特么的拉屎埋得這麼深！」江潮此刻心裡說不上的噁心。

那顆粗壯樹下也傳來聲音：「你奶奶個腿！誰這麼缺德，不僅踩我，還摔我，一點都不憐惜我！」說著說著竟然嗚嗚的哭了起來。

江潮連忙起身奔了先前被他丟掉的暗黃色物體，蹲在它旁邊，仔仔細細的盯著，不出所料的話，這小小的暗黃色球體竟然是昨晚將他壓倒性打到的『孫剛』。

此刻的『孫剛』完全沒有了人形，不僅體型小了無數倍，身上的色彩也黯淡了很多，但奇怪的是，竟然還能從它球狀的身體上看到一對小眼睛，排除之前的看法的話，還挺可愛的。

面對此刻精神飽滿，高大威猛的江潮，『孫剛』隱藏住眼睛，慢慢蠕動著想要脫離江潮灼灼的眼神範圍。

眼看著就要鑽入落葉堆積層，江潮一把將它抓在手中，面帶微笑卻又陰測測看著它。

此刻江潮似乎明白了，昨晚為什麼『孫剛』總是怪笑著看著他了，原來這種懷著實力蔑視加裝逼的感覺真好！真棒！

「叫啊，剛才不是挺能咋呼的嗎，爺爺長，爺爺短的。」江潮陰陽怪氣的說道。

「阿巴…阿巴…阿巴…」，『孫剛』似乎想要矇混過關。

「大哥，你以為這是動畫片嗎，你這種生物像是現實生活中有的嗎，而且還是個啞巴！我只是年齡小，我又不是傻子。」

「哥哥~哥哥哎，你手上松點勁，人家疼～」，猛男聲線的『孫剛』連忙賣起了萌。

而此刻江潮胃裡又泛起熟悉的感覺，連忙打住它：「『孫剛』別給我裝糊塗，你組織下語言，待會我好好代表人民審判你。」

「我不叫孫剛，我叫奧利給。」

「好的，奧利給。」江潮面色奇異的回答道，隨後右手抓起奧利給，左手撿起之前扔下的衣服褲子。

身上的黏糊糊的感覺十分難受，更別說還有蚊蟲的叮咬和口中的乾渴，回想起昨晚為躲避奧利給的追殺四下尋找藏身所的時候，順著山坳下去，似乎不遠處有水面反光，那個地方應該是有水源。

想到這，江潮加快了步伐，跳下山坳，餘光瞄到了山坳沿上巨大龜裂的景象，又瞅了瞅手中滑膩的奧利給，心裡震驚的同時，又很難將手裡小小的生物和如此破壞力聯繫起來。

也就10分鐘時間，清澈透底的小水湖映入眼帘，水潭呈現出淡藍色，四周鬱鬱蔥蔥的布滿各色灌木，紅似紅楓，黃似黃櫨，綠似青松，白若梨花。

而遠處，峰巒疊嶂又色彩斑斕的矮山為之襯為背景，山頂往下看，就如各色鮮花中平鋪的一顆藍寶石一般，分外妖嬈。

江潮欣喜，飛奔而下，在潭邊用幾塊石頭給奧利給搭建了臨時牢籠后，先大口的喝了幾口水，隨後一個猛子扎進湖中。

而在江潮位置的小湖對面，似乎有一個白花花的人影飛速從潭中起身，鑽入了灌木林中，等到江潮從湖水中漏出頭來，僅僅看到了一個五顏六色的狍子鑽進灌木。

江潮自顧自的在湖裡嬉戲，岸邊石牢里的奧利給卻把一切都看在眼中，原本圓乎乎的球狀體此刻竟幻化出一張大叔臉，菱角分明的同時還帶著屁股下巴，更噁心的是他臉上浮現出猥瑣的笑容。

就在它還在自我yy的時候，江潮揭開石牢，順手將他抓在手中。

「奧利給，你幹嘛笑得這麼噁心，話說你怎麼人形都幻化出來了。」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啥也不懂，啥也沒看著。」奧利意味深長的說道。

江潮一臉迷糊后又突然嚴肅了起來，盯著它問道：「奧利給，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就在奧利給要給江潮說明剛才他下湖時，它看到的事的時候，江潮連忙又問了一句：「你們到底是什麼東西，從哪裡來的?」

「我不告訴你，你又能把我怎麼樣，栽在你這個小屁孩手裡算我倒霉，預判失誤，不然也輪不到你在這居高臨下的審判我。」奧利給面色一怔然後輕蔑的說道。

可是當它看到江潮轉身抓起一塊1米見方的石塊，然後飛速舉在空中向它砸來的時候。

「停停停！我說，我說。」，普通石頭它可不怕，但是虛弱的它加上一位近世者的加持，這塊石頭足以要它爆漿而亡。

「可是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騙我。」

「我小命都在你手裡，我怎麼敢騙你。」

「不行，我覺得還是應該把你解決掉。」

「別別別啊！我可以成為你的飼原，這樣你覺得我哪裡不對勁，你隨時都可以吸收了我。」奧利給滿臉慌張的說道。

「飼原？那是什麼東西？」

「你身為近世者，居然連飼原都不知道，敗給你真是委屈。」

「近世者又是什麼東西，你知道挺多的，不如都告訴我吧。」江潮不懷好意的顛了顛手裡的石頭。

「近世者就是接近世界本源的一群生物，世界本源就是同質素，所有物質都是由同質素組成的。」

「但是大多數同質素是處於固化狀態，不會互相流動的轉化，而近世者則是例外，由於近世者具有高濃縮的流體同質素，所以他們可以轉化比自己同質素等級低的固化同質素。」

「而飼原，你可以理解為人類社會中的戶外便攜營養袋，可隨時吸收，不需要長時間的去流體同質化。」奧利給看著表面人畜無害的江潮說道。

「好，先打住，你先變成我的飼原吧，不然我沒法信任你接下的話。」看到奧利給一本正經的說著，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江潮緩緩的說道。

「你不怕我給你下套？」奧利給有點難以置信，他覺得眼前這個少年單純的有些離譜了。

「你要幹掉我，昨晚就能得手了，不至於等到現在。」江潮目光灼灼的盯著它。

兩人相視幾秒后，奧利給率先開了口：「昨晚我本來想著以自己同質素三階吸收你同質素二階，本以為輕而易舉，結果你突然渾身遍布藍色紋路，同質素飛速提升到三階，我因為輕敵，被你迅速反吞噬，關鍵時刻你突然停了下來，我才保留了一絲本體，也昏厥過去。」

江潮若有所思的盯著自己腰間的沙漏痕迹，和對應褲腰上的破洞，已經消失不見的『石頭』隨後繼續聽了起來。

奧利給繼續說道：「因為你已經吸收過我的同質素，加上現在已經是同質素四階，所以我成為你的飼原步驟簡化了很多，只需要你再吸收我一次，但是吸收的同時不要將我分解，我就可以保存意識，伴你左右。」

江潮雖然之前嘗試過從腰間調用那股力量，但是沒有成功，現在再次用意念去控制腰間的沙漏痕迹，此刻居然能夠產生聯繫。

他緩緩的將這股力量引導到手臂再到手掌，一根細小的淡藍色紋路浮在手掌中間，隨後分化到五個手指尖，指間飛出的細絲，漸漸纏繞住奧利給。

奧利給此刻緊張異常，它害怕眼前的新手一不小心將它變成養料。

幾分鐘后，奧利給被淡藍色細線完全包裹住，形成了一個繭，隨後淡藍色細線又回到了沙漏痕迹中。

江潮手中的奧利給已然不見了身影，見此情形，江潮竟然心中一緊，自己初次操作，將奧利給吸收了？

一種莫名得情緒湧現在他心頭，雖然不久前差點死在奧利給的手中，奧利給的手下也將村子村民包括小德子和婷婷全部吞噬掉，但是似乎從昏迷中醒來后，一直是奧利給在陪伴他，此刻突然解決了這麼個『仇人』，但是江潮心中似乎空虛大於開心。

轉頭想，奶奶、小德子、婷婷、老劉的的仇總算也是報了，穿好衣服褲子，江潮起身想往村子趕，看看村子里什麼情況，然後回去打理好奶奶的後事。

就在他站起身，突然江潮兩腿間支楞了起來，江潮大腦一片空白。

隨後聽到奧利給賤賤的聲音「你小子可以啊，把握的很不錯，不僅沒吸收到我，還通過反饋讓我狀態更好了。」

此刻兩腿間不是奧利給又是誰?

就在江潮後悔莫及吸收奧利給的時候，他兩腿間突然癟了下去。

而奧利給的聲音從右耳傳來「我可以在你身上任何一個部位出來，所以不要害怕。」

看著右耳旁，右肩膀上圓滾滾的奧利給，江潮大大的舒了一口氣，此刻奧利給身上的顏色似乎不再偏暗了，似乎轉化向明黃色，看起來確實精神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