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山頂的夜景

酒醒后的南喬，完全不記得昨天發生了什麼。記憶只到她和唐鈺不停的找老闆拿酒便戛然而止了。她揉著隱隱作痛的腦袋問唐鈺，「昨天我們怎麼回來的啊。」

唐鈺對南喬的酒量也真是很服氣，「沒想到這麼點酒你就斷片了，辛苦我把你抗回來。」

南喬想起昨晚還有陳宇川在場不禁有些緊張，「昨天我沒發酒瘋吧，陳宇川不會都看見了吧？」

唐鈺思索了片刻，「應該沒有，你酒品挺好的。只是你昨天臉紅得厲害，差點趕上煮熟的龍蝦了。」

南喬哀嘆，「這下形象全毀了。以後再也不受你的騙去喝酒了。」

這話惹得唐鈺一陣不滿，「怎麼是我騙你了，昨天可是你一直吵著要繼續喝得好不好。」

南喬一時氣悶，一把扯過被子將自己裹在了裡面。心想，不知道陳宇川看見失態的自己會作何感想，不會嚇到他吧。

說曹操曹操到，南喬收到了陳宇川的消息，「酒醒了嗎？今天有沒有難受。」

果然，自己喝醉呢樣子還是被陳宇川記住了。南喬回復他，「還好，就是頭痛。不好意思啊，昨天我喝醉了，沒做什麼過分的事吧。」

片刻後手南喬機響了。她急忙打開只見陳宇川回復到，「你都忘了啊，說過什麼做過什麼都忘了嗎？」

看著簡訊，南喬心想自己果然是做了什麼，多半還是被著唐鈺做的。真是的怎麼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她只能試探著問陳宇川。「我真不記得了，我要是真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我給你道歉，你別放在心上啊。」

看著南喬的消息，陳宇川一陣失落，她竟然都忘了。一句醉話恐怕只有自己才會當真吧。

南喬守沒有再收到陳宇川的回復，她以為陳宇川一定是生氣了。只能去纏唐鈺幫她回憶昨天都發生了什麼。

南喬腆著臉蹭到唐鈺身邊，「親，你幫我想一下，昨天我是不是對陳宇川說了什麼，他好像生氣了。」

唐鈺撐著頭想了一會，「你好像也沒說什麼啊，光喝酒了。」

「是嗎？你確定，那就奇怪了，你再想想啊。」

唐鈺突然反應過來，「我想起來了，你昨天不是當著孫洛菲的面說陳宇川是你男朋友嗎，後來他好像問過你，算不算數。我也記不清了，當時我趕著去廁所。」

唐鈺的話提醒了南喬，陳宇川好像是問了自己讓他當男朋友算不算數。可當時她已經醉了，後來說了什麼實在也想不起來了。難道自己真的同意了他。

南喬跌坐在椅子上，「這下壞菜了，陳宇川一定是誤會我出耳反耳了，怎麼辦啊。」

「能怎麼辦，乾脆就假戲真做，我看陳宇川應該也是願意的。」

南喬瞪了她唐鈺一眼，「我沒想過要和他在一起。」

唐鈺轉過身認真的看著南喬，「姐妹，你沒聽說過忘掉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開始下一段感情嗎？你日日想著不可能的人，倒不如轉移一下注意力，說不定你就忘了許煜呢？」

「和陳宇川在一起才最不可能忘記許煜，他們是好朋友難免會碰見的。」

唐鈺聳了聳肩，「那我也愛莫能助了，你自己想想怎麼去和他解釋吧。」

南喬糾結了一整個下午也沒想好怎麼和陳宇川解釋，簡訊反反覆復編輯了無數次也沒能發出去。最後她破罐子破摔，打算過段時間等大家都忘了再說吧。

傍晚南喬收拾了東西準備叫上唐鈺一起去上晚自習，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唐鈺的身影，眼看上課時間將近她只能先去教室了。

來到教室，南喬發現唐鈺已經坐在座位上了。她走上前去，「你什麼時候來的，虧我還在寢室等你呢。」

唐鈺神情有些恍惚，「剛才有點事先走了，忘了給你說。」

剛說完，上課鈴就響了起來。回到坐位的南喬覺得唐鈺今天怪怪的，一定有事瞞著她。打算下課再去問問唐鈺。

課上到一半，突然就聽見樓下的教室一片嘈雜，不一會又來了一輛救護車。一時間教室里也響起了紛紛雜雜的議論聲。講台上的老師不滿的拍了拍桌子，「安靜一點，讀書就要做到兩耳不聞窗外事。你看看你們像什麼樣子。」

見老師發火了，同學們也都閉了嘴。南喬正背著單詞，一旁的女生悄悄遞了手機過來，「快看，學校貼吧已經在討論樓下的事了。」南喬接過手機偷偷看著。原來是樓下高二的一個男生一拳將同桌的鼻樑打斷了。

下課後，南喬找到唐鈺，「樓下的事你聽說了嗎？」

唐鈺點點頭，「聽說了，那個打人的男生我還認識。」

南喬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是誰啊，快給說說。」

唐鈺遲疑了一會開口道，「之前我不是給你說，有人在追我嗎，我下午又拒絕了他。」

南喬恍然大悟，「打人的就是他啊！可是下手也太重了吧。」

「我也不知道，他學散打，一般都不會和人動手。」

「我知道了，一定是被你拒絕心情不好，才會失了控制。」

唐鈺垂著頭，「我就是怕他因為我才會動手。」

南喬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多想了，一定還有其他原因。」

唐鈺一臉鬱悶，「但願是吧，其實李鵬人不錯，是我自己陷在從前走不出來。」

南喬失笑，「唉，你不是還勸我放下嗎？還以為你有多豁達呢。」

「勸你當然是什麼大道理都懂，事情落到自己身上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唐鈺和南喬對視一眼，同時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青春年少的動心就如同夏日的暴雨，來時轟轟烈烈，去時只留下一地狼藉。大多數人信奉著天道酬勤，可唯獨感情從不遵守這個定律。事間事哪來那麼多的公平。

晚自習下課，唐鈺和南喬邀著去吃宵夜，一出校門南喬就看見陳宇川在街對面朝他揮著手。

唐鈺推了推她，「你的麻煩來了，看來這個宵夜只有我自己去吃了。」

「唉，你就別再開我玩笑了，你說他要是問我昨天的事我怎麼說啊。」

唐鈺攤著手，「你別問我，我還一門子官司呢。自己欠的債自己去還。」

沒辦法，總要面對的，南喬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過了街，南喬扯出一個尷尬的微笑，「你怎麼來了。有事兒嗎？」

陳宇川臉上陰沉不定，「我有話要和你說，上車。」

南喬看了看一旁的摩托車，「就在這說吧，待會我還要回寢室呢。」

陳宇川見南喬拒絕，臉色有冷了幾分，「上車」

陳宇川嚴肅起來很有壓迫感。一向欺軟怕硬的南喬只能小心翼翼的上了車。

一路上陳宇川騎得飛快，南喬有些害怕不自覺的摟緊了陳宇川的腰。感受到南喬的不安，陳宇川也放慢了車速。

不一會，他們來到了城邊的一座山上。停車的位置視線很好，金城的夜景一覽無遺。

下了車南喬心虛的站在一旁，只見陳宇川默默的點燃了一支煙，在一旁抽了起來。

這氣氛實在是太詭異了，南喬開口打破了沉默，「這視線挺好的，你今天就是帶我看夜景的啊。」

陳宇川掐滅了煙頭，「昨天發生的一切你真的都不記得嗎？」

南喬心裡暗道不好，他果然是來盤問自己的。於是乾笑了兩聲，「那個……那個我該記得什麼嗎。」

陳宇川見南喬裝傻也不打算再給她迴避的機會，「你要是忘了，我不介意給你一點提示。」

不等南喬反應，陳宇川已經欺生上前吻住了她。這熟悉的觸感讓南喬腦中靈光一閃，昨晚那些零碎的記憶漸漸浮現在腦中。昨天他們接吻了，是接吻，自己還回應了陳宇川。天吶，這一次真的是摸了老虎屁股了。

陳宇川見南喬瞪著眼睛一臉驚訝，於是在她耳邊小聲說到，「怎麼樣，記起來了嗎？」

南喬覺得陳宇川太危險了，這男人怎麼動不動就喜歡動嘴啊。連忙後退幾步和他拉開了距離。「我……我記起來了，我那是腦子不清醒了，你不能和我計較。」

陳宇川見南喬神色慌張，突然生出了捉弄她的心思，「我偏要計較，你得對我負責。」

南喬覺得陳宇川這話說的有些不切實際，於是反駁到，「不是，你說的不對，我對你負什麼責，明明是你主動親的我啊。應該你對我負責才對吧。」話一說完南喬就覺得那裡不對，唉，又掉坑裡了。

陳宇川眉眼具笑，「既然你都說了，我自然要對負責的，南喬，我們在一起吧。」

南喬急忙解釋，「不…負責的方式有很多種，並不是要在一起才算負責啊。」

陳宇川失落的低下頭，「昨天你還同意了讓我當你男朋友。轉眼就不算數了。」

「昨天那種情況下也是迫不得已，千萬別當真。」

陳宇川抬頭認真的看著南喬，「可是我當真的，你說的每一句我都當真了。」

看著陳宇川認真的神情，南喬知道，今天是敷衍不過去了，事情拖久了對誰都是一種傷害。

「你知道的，我沒有走出來，也做不到心無旁騖的和你在一起。」

「我可以等，等你去忘記許煜，也願意去當你感情的寄託。可是你要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站在你身邊。」

陳宇川的話撼動了南喬的決心，她猶豫的說到，「可……可是你不怕身邊的人說你撬兄弟的牆角嗎？」

「別人怎麼想我不管，我只在乎你怎麼想。」說完他一步步的向南喬走去，直到將南喬逼到無路可退。

被逼到角落的南喬再也找不到去拒絕的理由，面前的陳宇川一臉期待的看著她，炙熱的目光讓她的心跳不自覺地變快了。這曖昧的氣氛讓南喬的臉紅得幾欲滴出血來，於是她害羞的說到，「你…你說的要負責，可不能騙人啊。」

見南喬終於接受了自己，陳宇川一掃之前的陰霾，伸手緊緊的抱住了南喬，輕輕呢喃著「我一定會負責到底的。」陳宇川的擁抱溫暖且堅定，南喬覺得心裡那漏風的洞正在被慢慢填補。

深秋的風帶些絲絲寒意掠吹散了天空的雲，月亮悄悄撒下一層銀光落在山頂擁抱的二人身上，一切都美得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