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新的思緒,找到突破
「侯爺。」顧玦的小廝長風端著一疊什麼東西進來,看起來倒像是幾件衣服,「這是郊外勘察的人取樣回來的衣物。」
「放一邊,」顧玦還在看之前一個拖了很久才解決的宗卷,想從裡面總結出一些個新的查案的方法來,這些下面的人能力參差不齊的,總得好好教一教,挑一批能幹的人出來才是。
良久,長風見顧玦停了筆,也停止了磨墨,將一邊的手巾遞給了他,好讓他擦乾淨。
顧玦站起來直接到那張放了衣服的案幾前,抽出袖子里的匕首挑起了最上面衣服的一角,發現靠近心脈那一處有明顯的撕裂,周邊則浸滿了鮮血。
把最上邊那件挑到一邊,又挑起第二件,長風剛想拿起第一件收到另一張案几上,被顧玦喝住了,「不可亂動。」長風被嚇了一跳,不再動手,只面色有些緊張的站在顧玦後面緊盯著顧玦挑起衣服的手。
「那撕裂處怕是被浸過毒的東西扎穿的,莫要輕舉妄動。」顧玦仔細查看那件衣服一邊說,「仵作都戴了手套子碰這些東西,也就你敢直接拿手去碰。」
聞言長風更緊張了,「奴才知道了,侯爺仔細。」
顧玦恍若未聞,發現兩件衣服的撕裂處有些不同,眉頭緊蹙著想著什麼,總覺得那撕裂的形狀很熟悉。
突然,顧玦把衣服用匕首撂下,這裂口,真的很像那日在國公府查人的時候,那戶人家死後身上裂口的樣子,可......
「去京兆府。」顧玦交代完事情出了衙門就翻身上馬去了京兆府,卻覺得這東西有蹊蹺。
「本侯來調宗卷,還請大人行個方便,」他以大理寺卿的身份來查案,與同僚之間自然要客氣一些,可他們則會顧忌他的身份對他恭敬幾分,雖說查案方便些,可他這人也會因為身份而受到種種牽制。
「侯爺請,」京兆尹立馬命人將宗卷調了出來,「可是有新線索?」這案子也成了他們京兆府的一樁難解的案子了,也不知道這案子要何時才能查清,一日不能查清,百姓就一日不能保證性命無憂,安居樂業。
「本侯只是覺得有些地方很疑惑,」顧玦翻著宗卷,只覺得當天的情景又浮現在眼前,「京兆府可存留了當時的衣物?「
「來人,去宗卷庫里查查。」京兆尹聽出些門路來,立馬精神起來,他人也將近五十了,還是第一次碰到這般難查且毫無頭緒的,滅門慘案。
「大人此處可有簽子?不拘是銀的鐵的還是木頭的。」顧玦顧及這裡還有旁人,不好直接拿出匕首挑起衣物查看。
京兆尹忙從身後書架拿出一柄玉如意,水頭雖不是那麼好可也算是難得了,就這麼拿過來挑衣服,京兆尹身邊的小吏看的滿眼心疼。
「可有什麼異樣?」京兆尹沒怎麼在意那柄玉如意,只熱切的看著顧玦,「那處撕裂口很齊整,但切口很短,應該是特製的兵器造成的裂口。」
「嗯,很像,但不完全是。」顧玦看完后心裡有了計算,他那裡的兩件衣服上的撕裂口不是整整齊齊的,反像是有鋸口似的。
「本侯先告退,還請大人一有進展就告訴本......告訴定國公一聲,多謝。」顧玦風風火火的來,風風火火的走,卻讓京兆尹堅定了查這個案子的心。
「去,再去查那戶人家平日里和哪些人交流交好。」
「屬下們已經查過了,沒有線索啊。」
「去!再去查!定是漏掉了什麼東西!」京兆尹拿起剛剛顧玦放下的宗卷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
芍音看過了那上面寫的東西之後,心緒有些不寧起來,繡花的速度卻是沒變,害得她綉著綉著線就有些亂了,只好拆開了重新綉,費了不少時間。
「怎麼今日這麼遲?」時間還是慢了許多,被徐姑姑逮住了問,「你又毛毛躁躁的了。」
芍音暗自鬆了一口氣,還好自己在徐姑姑面前的形象已經定了型,就按姑姑的話說就好了。
「回姑姑,昨夜沒睡好,故今日狀態不佳,險些誤了時辰,還請姑姑責罰。」
「起來吧,晚間做活了?」徐向晴看向芍音的手,「說過多少遍不可在晚間做活,等你日後因為眼睛不好被遣到其他地方你才知道厲害。」語氣逐漸凌厲起來。
「臣知錯。」芍音低頭認錯,剛跪著起來,她實在是跪不下去了,再跪,她就起不來了。
「下午好好綉著。」徐向晴拿了東西給芍音,「下午把這些綉完才好,別又像今天上午一樣糊裡糊塗的。」
芍音點點頭,接了東西回綉園放好才隨著眾人來到膳房用膳。
回到房間她才又把那紙拿出來看了一看,寥寥幾排字竟是來求她做事的,她能做什麼呢?
前朝的人,手都伸到妃嬪里去了,這般手段,還要求她辦事?
那楊嬪可真是難知道到底是什麼意思,會是他們的人嗎?可楊嬪說到底還生育了一個皇子......等等!皇子!她有一個三皇子,若是三皇子繼承了大位,那前朝......
芍音撕碎了那張薄薄的紙,那些人真是,腦子不夠,手段來湊。
心裡想著事,連午睡做的夢都是這事,三皇子那張稚嫩的臉和楊嬪那張淡淡的臉都顯得猙獰了不少,醒來后連頸脖后都全是涔涔的冷汗。
「你今日進宮可為何事?」御書房裡,顧穹宇沒正眼瞧坐在一旁椅子上吃茶點喝茶的林東行。
「回皇上,臣自然是有要事回稟皇上。」林東行雖自在慣了,可該有的禮數還是沒忘的,回話還是站起來回的好,「半月前臣家裡出來內鬼,讓皇上和定遠侯費了一番心思,國公府也算是大換血了。」
「坐下來說,你要是也開始這樣的虛禮,那朕就真的沒哪裡可以鬆快些了。」
「是。」林東行一撩袍子坐下了,「臣有兩個小妾,其中一個是臣母親留下的,另一個是陳將軍送的。」說到這裡頓了一頓,顧穹宇眼眸中透出一絲凌厲。
「可,那有問題的小妾是臣先母留下的。」林東行說的時候有些尷尬,那人本是想在他到她房裡宿時給他下藥的,卻沒想到他從未去過小妾那兒留宿。
「哦?你怎麼看?」林東行被顧穹宇問的憨笑一下。
「臣查了那女子的家事,倒是巧,無父無母無弟無妹,一人一身輕。」林東行喝了一口茶,「實在是查不到,就先交於皇上,另外一個小妾倒是乾淨的很,乾淨的很過分啊皇上,您說呢?」
「把她交給幾位嬤嬤。」顧穹宇沒說什麼,簡單說了幾個字就沒了下文。
「臣覺得實在是蹊蹺,就把府里上上下下幾乎都清了一遍,眼下國公府里只有零星幾個不是原先行軍時的老人了。」林東行難得大手筆整頓自己用的人,以往是覺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可現在真是不論怎樣,都要時刻注意,存留一絲懷疑才好。
「人心難測,不過是銀子的事就能讓這天下大多數人反目成仇,更別說為了自己的家人能做到何種地步了。」林東行說完一通話準備離開,「臣先告退了,國公府還有事要急著回去料理,不用留我了。」
顧穹宇揮揮手讓他趕緊走,再呆在這一會兒,他都想把這林東行扣下來了,來了好一會,凈說些無用的話。
「孟合!」顧穹宇叫了孟公公一聲,「你傳旨去六部,叫他們好好準備著下個月的封后大典,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差錯。」
「奴才遵命。」
「定遠侯求見。」顧穹宇剛剛準備好好批摺子,顧玦又來了。
「宣。」
「參見皇叔。」剛下衙顧玦就往皇宮奔去,直覺這事很難解釋,還是要和皇叔商量著辦才是。
「可是有什麼事?」顧穹宇趁著他沒說什麼,先提筆趕緊批了一張摺子。
「回皇叔,你可知道為什麼會有兩種相似的兵器留下的裂痕但給人的感覺卻不一樣,侄兒疑惑甚多。」
「不必太過糾結,既然不是完全一模一樣,給人的感覺也不一樣,那基本就可以確定不是同一批人乾的這些事了。」顧穹宇又批完一張,才抬起頭看著他,「直接就可以不把這兩起案子放在一起看了。」
「侄兒受教,可是這也與國公府之前的事情有些牽連。」顧玦想了想,「國公府的細作肯定不止兩批人,現在知道的就有兩批,實在是讓人無法不聯繫到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