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走吧,隨本侯去京郊大營走一遭。」顧玦趁著今日大理寺點完卯清查過了卷宗時候還早,帶著自己的小廝去京郊大營里提人。
「侯爺。」京郊大營的差事顧玦也是有份的,不過是他的親信叫他將軍,其他人叫他侯爺罷了,那守崗的士兵見了他立馬行禮放行,不過轉身就報給了陳釜。
顧玦沒在京郊大營里轉,只是去一營把杜識給點了出來,便進了他自己的帳子安排事宜,顧玦也沒和杜識繞圈子,先問了京郊大營這些日子的事情,再打算和他說近日郊區的事。
「將軍,這京郊大營里可真是越來越亂了,特別是將軍你這些日子不在啊,狗娘養的,一個個都不念著將軍平日里對他們的關照了,」杜識氣起來直接腳就想往桌子上踹,「那些人也是些狼心狗肺的,一營二營的弟兄們倒還是像往常一樣,其他兩營的人就是真的吃裡扒外了,氣死老子了,在老子面前陰陽怪氣陽奉陰違的,估計是在自己家後院學了幾招吧。」
見杜識真的火光大,還像倒豆子似的繼續說,顧玦睨了他一眼,杜識馬上把火氣憋回了肚子里,氣焰漸漸弱下來,「本來就是,老子又沒說錯!「還想再掙扎一下,見顧玦已經開始揉手腕了這才安靜下來。
「本將軍又不是不知道你說的,不過是懶得去管罷了。」顧玦把手放在桌上,隨手翻了翻桌上的東西,「不過是想知道這京郊大營到底有多少人不是忠於皇室而已,也只怪這些人耐心不夠,本將軍就只離開京郊大營一月不到就這麼急著露出馬腳,又有什麼好怕的?不正好一網打盡嗎?
「切。」杜識小聲嘀咕著,「你說什麼都對,反正我也懶得想這麼多。」
「現在我不會常在京郊大營,你必須要想這麼多。」顧玦盯著他,看得杜識有些心裡發毛。
終於,「好好好,老子欠了你的,我幫著你想。」還在嘀咕,「我真是頂著副將的身份做著主將的事操著皇室的心。」
「這話你還是少說,小心被人記下了會掉腦袋。」顧玦玩著自己的扳指,漫不經心的說,「你要好好注意著點一營二營的人別被其他人混了進來,我今天還有事要吩咐你,最近京城的郊外有一場命案,雖然算一場,可是人卻被殺在幾處地方。」
「這是怎麼算的?」杜識有點迷糊了。
「傷處的傷痕一樣,說明用的作案工具一樣,」顧玦有點著急這個發小的腦子不好使,「殺人的手法一樣,說明是有一批還算訓練有序的人做的。」
「那和你要吩咐我辦的事有什麼關係?」
「還記得國公府的事嗎?」
「當然記得,老子這輩子都記得那根針。」咬牙切齒杜副將。
「嗯,就是你被本將軍罰的那次,」幸災樂禍定遠侯,「那些人的手法,和那些人有些像,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一批人。」
「那我要做什麼?」
「你好好待在京郊大營里,就裝作本將軍什麼都沒和你說過的樣子,不可以露出破綻,」顧玦要先安排好這邊的事,之後的追查才好調人方便,「但你要時刻派人盯著其他幾個營,而且連一營二營的人都要重新觀察,如果見有些人性情大變或者喜好突變立馬來告訴本將軍。」
「屬下知道。」杜識打小在邊疆長大,邊疆少數民族多,各種的秘術也不知道研究過多少。
顧玦嘴裡說的易容之術還是見得多,若是一般還很難判別出來,可若是性情大變,習慣突改,那就不就不離十了,觀察的仔細了,不愁捉不到人。
顧玦把東西留下來了就帶著人走了,剛出京郊大營就看見陳釜帶著自己的親衛朝京郊大營過來,直直的對上顧玦。
「臣參見定遠侯。」陳釜笑呵呵粗聲粗氣的向顧玦報了抱拳。
在京郊大營顧玦可能還會回一個禮,可這出來京郊大營,顧玦直接站著受了這一禮。在京郊大營他雖是皇室人,可官品在他之下,軍令不可違,出來京郊大營他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侯爺,皇帝的親侄子,誰都得給他行個禮,受不受也是他的意願。
「陳將軍不必多禮,」顧玦虛虛一抬手,「陳將軍事務繁忙還要來京郊大營處事,本侯自愧不如,十分敬佩。」冷著一張臉說這些話也到還合適,正好襯得他更加囂張懶散了。
「侯爺今日不也來了?侯爺真是謬讚了,臣不過是撿在侯爺後邊罷了,只是平常比侯爺來的勤快些,」陳釜依舊笑呵呵的,連那雙吊三角眼都看著柔和不少,眼裡那一抹精光掩飾的恰到好處,叫人看不出一點不對來,「臣清閑的很,不像侯爺還要幾處跑著忙活。」
「陳將軍若是嫌太清閑了,那本侯自會前去皇叔面前替將軍再謀上一個不清閑的好差事,」顧玦才不慣著他,他又不是不知道這陳釜的就是一隻笑面虎,直接懟了回去,「只是怕到時候將軍會忙得沒時間來京郊大營了。」
「不勞侯爺費心了,本將軍還不需要侯爺來替本將軍籌謀,本將軍老了不中用了還有兩個兒子呢。」陳釜臉上的笑未撤下來,眼中的笑意卻越來越淡。
「那本侯就不多叨擾了,先行一步。」顧玦也不和他再廢什麼話,直接走了,留下陳釜帶著親衛站在原地。
「哼,毛頭小子。」
陳釜對於顧玦來說不過是一個野心比較大的人,不好對付,而且這麼些年也沒聽見皇上有意對付陳釜,就沒有放太多的精力放在陳釜那,可今日他剛來不久陳釜就來了,難說這京郊大營里有多少人是他的,也就多留了一分心思在陳釜那兒。
顧玦騎馬去了城郊,那幾處出了命案的地方也因為來往人比較少而保存的較好,那一處現在大理寺的人也只剩了寥寥數人在那裡守著,等顧玦來勘察最後一遍就撤走。
「參見侯爺。」守著的人見顧玦來了馬上向他行了見禮。
「不必多禮,把那幾處地方都帶本侯去看看。」顧玦也不想多說什麼,直接就開始最後一遍的勘察,希望再最後揪出什麼東西來。
將這次的事與之前國公府的事情聯繫起來,顧玦著重勘察了不遠處那間土屋周圍的植物,幸好這幾日未曾下過雨,東西保存的很好,果真在土屋裡面院子牆根處的野蕨菜上有著和上次很像的粉末。
「來人,裝起來,帶走。」
上次景修也用了快半月才研究出來這東西的藥性和用處,這一次,應該不需要這麼久了。
上一次的破綻雖然不明顯,一定是沒有人告訴他們,所以這一次能拿到的這麼快,全是靠了上一次只帶了暗衛前去取證,這一次怕是會讓他們知道這點小破綻了,下一次怕也再難找到了。
景修拿到這一次的東西后就有點難受,上一次弄這破玩意害得他醫術差點被人質疑,這一次可不能再有這種質疑了。
「侯爺,這東西與上次的東西有些不同之處,還請給微臣一點時間。」景修用竹鑷子從容器中拿出那植物,只消一看一聞就發覺與上次不同,「這藥品與上次的東西幾乎一模一樣,可其中有兩味葯微臣還不能確定,需要好好細查一番。」
「當然,景太醫不必心急,」顧玦沒有多大的振動,他也知道這事急不來,他不能著急,要耐耐心心的把那些人揪出來,「等有了結果,只需派人來知會本侯一聲就好了。」
顧玦從太醫院出來時還未過午時,日頭高的讓人曬得有些恍惚,只是這天讓人覺得悶得厲害。
本想從御花園後邊穿過去到乾元殿的,可顧玦遠遠就看到兩個瘦弱的女子攙扶著走,穿女官服制的女子踉蹌著,可腰仍然挺得筆直,邊上的宮女努力攙扶著。
見她們的步子走的那麼慢,顧玦的步子也慢了下來,一直離她們大約十丈之遠,只覺得那女官踉蹌的背影有點眼熟,便一邊走著,一邊想那女官可在哪裡見過,等她們轉了個彎看不見了才想起來自己先前撞到的那女官,背影還挺像,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都能看見她那麼狼狽了。
想起來了就沒再多管這事了,腳步也快起來,剛到乾元殿便被告知皇上去了安和宮,顧玦只好先去了自己在宮中的住所等皇叔回殿,只是沒想到,在宮中用完飯看了一會兵書,就忽然噼里啪啦掉下雨點來,又將他堵在了殿里。
「侯爺,不然咱們今日就呆在宮裡明日再回去吧?」
「未有皇上旨意外男不得在宮中留宿,你可是不記得了?」顧玦翻了一面兵書淡淡提醒,「我等雨停了就去見皇叔,然後就出宮。」
「是。」小廝繼續老老實實站在一邊,再不開口。
「侄兒參見皇叔。」顧玦雨一停就往乾元殿趕。
「雨剛停你就來,在你住所久留一會兒也不妨事。」顧穹宇剛從偏殿的書房出來便正好接見了顧玦,「你有什麼發現?」
「侄兒今日早些時候去了京郊大營,呆了不過兩刻鐘陳釜臣將軍就來了,來的可快。」顧玦把自己的疑惑說了,「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巧,而且,今日好在是上午去了,若拖到明日,那樣證據就會找不到了。」
「是什麼?」
「與上次幾無二樣,都是植物上留了一點粉末,侄兒已經交給了景太醫了。」
「嗯,做的不錯,」顧穹宇難得誇他一句,「這事繼續查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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