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友，新相識·下

那日，一個弱冠年紀大的少年挽著一紅衣姑娘匆忙走進醫館，少年一身緊俏黑衣，倒襯得臉上白凈，很好看，一雙眼睛里似有星光流轉，黑亮深邃。

原是多日不見的白羽。

「邱姑娘，可以幫我看看我師妹嗎？」少年急切的嗓音中仍是持重。

紅衣姑娘臉上沁出細汗，蒼白嘴唇上沒一絲血色。一隻手直直地拉扯著少年衣袖，微弱而又模糊地喊了聲「祁哥哥」。

秋月看此情形發聲：「快把她扶到內室。」

讓他在外等候，她小心扯開姑娘衣服，幾道利刃劃開的傷痕正慢涌鮮活的血液。動作輕盈，仍不免姑娘發出陣陣痛苦的輕哼。

簾外顯然急躁了起來，輕柔又紊亂的步子聲中透出幾分焦慮。

敷好葯，又幫她擦了擦細汗，剛掀帘子，就對上了那一雙填滿焦急的雙眸。

「處理好了，你可以進去。」

「多謝邱姑娘。」說完急切切地朝著紅衣姑娘走去。

秋月走到櫃檯撿葯，又吩咐小廝煎煮。不時黑影罩在了秋月身上，白羽到她跟前，拱了拱手，和藹又帶著絲懇求道：「邱姑娘，有些事不便明說，猶恐禍及姑娘，是以希望姑娘對今日這事權當不知。」

「嗯。」秋月並不想過多了解那劍傷怎麼來的。

只此刻看到紅衣姑娘心裡有些空落，好像失了什麼東西。

白羽沒再說什麼，只是感激地輕點了下額頭。

用完葯膳，他就匆忙帶著紅衣姑娘離去了。

此事後，不日城內就議起了陳將軍府中遇襲之事，而後城牆兵馬調動，更換城防……

這日，秋月提著糕點上了山，正走著，冷不丁看到一條小蛇扭著那婀娜身姿。

「啊！」一聲吼叫輕易穿過聲帶釋放出來。

一旁滿眼笑意又試圖用手遮擋些許不至失態的人正是他的師兄。

她一眼瞪過去，只見劉碃微微挑眉，語氣囂張：「呵，這麼久還知道回來。」

「你幹嘛嚇我」秋月一臉慍色。

「省的你一直綳著臉，你已經好久沒流露出真實表情了。」

「那我現在想打你，這次我臉上的憤怒絕對夠真。」少女氣呼呼地拿著窗旁掃帚就追趕了上去。

劉碃早料如此，也不跑。掃帚根本掃不到人，劉碃武又不是白練的。

瞥見桌上，她氣呼呼地說：「叫你嚇我，糕點你別想了，我全給師傅。」

劉碃這時也不怕打了，又悄咪走了過來，秋月正得意，準備收拾他。

剛要動手，忽見師兄表情不對勁，眉頭忽皺有絲痛苦，還帶著些咳嗽漲的臉通紅，像極了他以前發病的樣子。

她趕緊扶他坐下，緊張的情緒未消，忽就見師兄鬼臉，沒來得及反應人就走遠了。

她大呼了一聲「全給師傅，沒你份了。」

「不用你給！」語調里儘是得逞的快意，少年擺了擺手中糕點。

「哼，小人行徑」秋月氣惱不已，但對著師兄與她當初做派實在是無力辯駁。

他病早就好了，不知為什麼還老是騙人，裝一副羸弱，可能是皇宮真的不好待吧。

接回皇宮后，他只偶爾以舊疾未愈在拾葯山待上一段時間，但也常不見人影。

秋月不並知曉他經歷了什麼，只是自小相識才會感慨師兄好像眼裡赤誠無畏光芒的越來越少了，滿滿是隱忍深沉，越發深不可測。

「秋月」一聲老成持重的聲音響起。

「師傅，你來了，快來嘗嘗我做的糕點」秋月滿臉笑意走近那頭髮斑白，仍生氣十足的神醫大人。

又說起了這幾日山下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