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奪權攝政王爸比冷酷無情5
浮塵迷迷糊糊醒來時，已經過了三日。
李管家顫顫巍巍指著自己，「郡主，還記得小的是誰嗎？」
浮塵只覺全身無力，看著眼前面容皺在一處的老人，虛弱道，「爹爹……」
管家的面容如一張揉在一處的紙張展開，點著頭高興道，「我這就叫王爺過來！這就叫！」
攝政王自千千郡主退燒后不再進入暖香閣，對她不聞不問，好似府上根本沒有這個人。臉上更是陰冷異常，對誰都沒有好臉色。
這三天，管家每天對他彙報郡主的情況。每每剛說上一句，就被攝政王打斷，「好了，不用彙報了。」
對這個克自己的孩子十分嫌棄的模樣。
但管家還是定時定點說上一句，言簡意賅，將近況彙報過去。
管家想得是：也許是擔心郡主醒不過來，或是傻了，與其傷心，不如早早斷掉父女情。
但現在……就不一樣了。
管家健步如飛，跑到書房對攝政王道，「王爺！王爺！郡主醒過來了——」
攝政王個聞聲，書寫的毛筆頓住，劍眉蹙起。
他不意外這個孩子會醒過來。反而是醒過來更令人心悸。
鬼神之說，天命一說，他並不相信。
攝政王抬頭，剛欲開腔，不必與我多說——卻聞管家進屋念道，臉上是欣喜的神色。
「她念著您呢。開口第一句喊爹爹，想您呢。」
攝政王的話噎了回去，低頭盯著正書寫的摺子，思路卻半天接不上，腦海里空空如也。手上的毛筆懸空半餉，終是放在端硯上，「去看看吧。」
「誒。」管家咧嘴笑了。
攝政王扭身出門，大踏步而行，不走尋常路，直接飛身翻牆過去。走到門前時，腳步又頓住了。
對這個孩子什麼感情，他並不清楚。
一個早夭的孩子，一個與自己前程相剋的孩子……需要投入過多感情嗎？
攝政王猶豫著想轉身離開。
「爹爹呢？」屋裡傳來稚嫩虛弱的聲音。
「王爺馬上來——」丫鬟回話。
「我來了。」攝政王出現在二人面前。
浮塵眼前亮起，張手就要抱。
攝政王見到小手小腳，張開懷抱要抱抱的小人，憔悴一圈的紅臉上有一對葡萄一般水潤的黑眸，猶豫一瞬，還是伸手抱住，坐在床頭，將人放在自己腿上。
「怎麼了？」
「爹爹，抓住了呢？」浮塵眼睛直勾勾盯著攝政王，臉上的執著勁與自己如出一轍，竟是關注這件事。
攝政王失笑。之前的猶豫，聽到「爹爹」時腦海里空無一物，只有本能的反應，似乎都是笑話。
這個孩子與自己如此之像。
「千千很想他被抓住？」攝政王反問。
「當然。」浮塵的臉上理所當然，根本不知道自己因為這件事在鬼門關上來回蹦躂三回。
攝政王想了想，有些好奇，笑問，「為什麼？」
浮塵握緊小拳頭，真摯地對他說，「我想當女皇！」
「哈哈哈哈！」攝政王朗笑，這才是他的孩子！
與他思想一致的孩子！
至於命運什麼的，既然不允許，他就偏要撞出一個「允」字！
這一刻，攝政王思路非常明晰，對浮塵道，「不急著抓他。讓他出去玩一玩。先給咱們千千養好病。其他事不急。」
他的眼睛明亮，盯著眼前這個與自己相像的孩子，心裡的疼愛更甚一籌。
【宿主，你想再次體驗痛苦嗎？】系統出聲。
「什麼痛苦？」浮塵這個小屁孩還未細想過自己為何高燒。
【非正常死亡的痛苦！】
【「病變：生氣尚失」的痛苦！】
【你會高燒不斷，將全身生氣燒凈，身體機能毀壞，直接死去！】系統對她怒吼。
「啊。」浮塵張大了嘴巴，才知道自己因此遭了大罪。
系統見她獃獃的，初生牛犢不怕虎，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威脅，氣得數據紊亂。
智商呢！智商呢！不能變成小孩子就沒有腦子了！
這屆宿主是它帶過最差的一屆！沒有之一！氣死系統了。
浮塵撓撓腦袋，好像是挺痛苦的。不過都在睡夢中，她不太記得。只記得痛。現在，有些忘了。
【……】系統真的不知道該對這個宿主說什麼了。
早就聽聞仙君府里最懶的仙子就是宿主了。但未想過，一個人，不，一位仙家可以憊懶至此，沒救了！
系統直接切斷聯繫，下線了。
只要檢索到關鍵劇情點出現問題，它就直接下手，毫不客氣！
對系統的心理活動，浮塵毫不知情，也不知道系統對自己的嫌棄。她被攝政王陪著喝粥。喝完，被攝政王抱出去坐馬車。
「爹爹。」馬車裡，浮塵摟著攝政王的脖子，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他，嘴巴嘟起，「爹爹會不會不管阿塵，阿塵小，容易生病。」嘟嘟囔囔的話語，有著幾分委屈。
攝政王拍拍浮塵的背當做安慰，想到了太子將她帶到皇宮的目的。腦海里出現太子用刀架在小阿塵頭上的場面，那時他千軍萬馬，萬里江山唾手可得。城門之上只有一個小屁孩與浮塵。
那時，他會怎麼選？
他覺得，他會選江山。
這麼一想，攝政王更加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浮塵根本不知道自己一句話，讓她的命運更加多舛。只在攝政王拿桌上的糕點喂她時，立即專心吃點心，坐在攝政王腿上，晃著雙腿，樂顛滿足的模樣。
馬車停在天師府，一位衣著破爛的青年被人拖了出來。
「啊啊啊——」此人張著嘴啊啊大叫，不見舌頭。被枷鎖束縛的雙手高高舉起，抗議著攝政王的暴行。
攝政王冷冷看著，並不所動。
太子的人，不需要以禮相待。
看到曾經高高在上，給人批命好似手握天下的天師，攝政王心中更加確信：這就是太子與皇后的局。
他的女兒，千千，被他們找到。在她身上設下了詛咒。再將她丟到自己面前。
「怎麼破？」攝政王問道。
天師還在「嗷嗷、啊啊」高聲喊著，被人拉著還要衝上前打人。
攝政王冷笑，「他們給的，本王一樣能給。你不從，今天就死在這兒。」
這話一出，破爛天師的動作停住了，目光凝滯，如死水澆築在了攝政王身上。
他的話，比聖旨更有爆破力。
天師不懷疑真假。即使，在他出事後，確實有皇后的人悄悄給他傳話，會讓他出去的。
天師沉默了。
攝政王冷冷看著，不急著給出路。
靜室里，天師面如死灰，神情獃滯。守衛堅定執行任務。攝政王淡淡喝茶，隨手喂著身邊的小阿塵。
浮塵安靜看著全程，並不打擾。她更期待，反派會怎麼對抗。
與既定的天命對抗。
與系統對抗。
比起任務者，她更喜歡當個攪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