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遲鈍之人

「大家聽我說，就在剛才，我去方知晴的辦公室，和他說事情。」李尨急匆匆的跑回辦公區，和早已解散的議事處成員，以及其餘正在渾水摸魚的工作人員，說他剛才見證到的事情：「結果就兩分鐘功夫，我再返回他的辦公室，發現他消失不見了！」

比李尨進入公司的時間還要更短，蓄著一頭長發，愛好身穿儒衫的迦納語氣古怪道：「那要是這麼說的話，你的嫌疑是最大的啊，李哥。你第一次進辦公室的時候，因為某些原因，和方老大爆發了爭執，一起之下，就把他給咔嚓了。然後處於犯罪者常見心理，你返回犯罪現場，臨時想出來這個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說法，真相就是這樣的對吧。」

「喂，混小子，我扣你工資啊。」李尨現在是臨時小組的組長，因為醒藍採取寧缺毋濫原則，所有具有領導力的人才，一直都處於缺乏狀態。正巧李尨被聞弦拐來，又醉心於沒人看好的領域，當然是要物盡其用的。

在方知晴外出的狀態下，醒藍里權力最大的人，就變成了聞弦這個馬大哈。她活動著脖頸站起身，按下全員通訊，神態平靜的做出各種指令：「孟薪，你帶上安保部去查看情況。蘇澄，立即去信息中樞記錄情況。程冉冉，通知還留在茶水間的人，尤其是塗松琴，做好即便老闆不在，也要給員工開薪水的準備。還有李尨，你最好做好及時招供的準備。」

人群迅速開始執行命令。

李尨也獲得了自己要做的事情，那就是前往天工方面，務必確保對方不會得到這個消息。因為在當下這個時代，哪個公司都不敢保證，說自己的公司裡面，絕對沒有別家的商業間諜。

在李尨離開醒藍之後，蘇澄慢悠悠的現身，和聞弦一起去到陽台，笑著說道：「雖然早就發現了這傢伙很遲鈍，但怎麼也沒想到，他會遲鈍到這種地步。看情況，他還沒有發現，關於暴走事件，所有當事人，都因為各種原因，根本就沒有失憶。」

聞弦順著話題接著說道：「畢竟如果真的失憶了的話，面對許多不合理的地方，即便是被補充上了新的記憶，在一個人的始終堅持下，也應該會展開短暫調查才對。」

「希望他就這樣一直遲鈍下去吧。」蘇澄頓了一下，感慨道：「不死人，金屬生命，新人類，舊人類，陰影生物，仿生人……醒藍簡直就是個大型基因庫。」

——

李尨駕駛醒藍配給的蟻獅a99小型跑車，一路保持著最高速度趕到天工，無視掉保安的再三警告，直接奪門而入直奔張治的辦公室。根本就沒有封鎖消息的必要，有我在，張治是絕對可以信任的存在。

在李尨的眼中，自己的朋友，就是最為可靠的。

幸好這種天真的想法，是被用到了張治身上。

如今已經是翻身做主人，負責著天工海上分部的張治，在聽完李尨的口述之後，隨意趕走負責的保安，拿出一份報告展示給李尨看，無奈說道：「合作夥伴失蹤，生死未卜，我當然很想幫忙。但是現在的話，恐怕要說一聲抱歉。根據這份報告顯示，包括安康重工在內，大概有三家公司，要展開技術爭奪行動，時間就是今天。」

「對方的武力情況，在這份報告上寫的很清楚。三隊大約各五十隻日光永續微型哨兵，還有一支輕騎兵小分隊，外加機動型哨兵二十人，火力大致在四級左右，就我們目前的防備力量來看，想要抗衡對方很不容易。」

李尨將報告重重拍下，沒好氣的說道：「趕緊說但是吧。」

張治擺擺手，對這個老朋友沒一點脾氣，老老實實的說道：「新到了一組火力庫，裡面有飛絮式的，你通過遠程程序操作，牽制住永續哨兵，我來搞定對方的操作程序。如果一切進展順利的話，最遲也就下午六點，就能把對方給打爛。之後我可以抽掉人手，幫你找方知晴，雙方完全互惠互利。」

李尨就近找了個位置坐下，開始認真思考張治的方案。日光永續哨兵，是一種自走機甲，依靠於螢火核心，通過太陽能的不斷補充，能夠做到在被摧毀的一瞬間，完成可動狀態的回復。就像是神話傳說中的吸血鬼一樣，只要不能切斷能源攻擊途徑，就完全沒有被摧毀的可能，是一種堪稱完美的雜兵。

其餘的輕騎兵分隊，和二十人哨兵，相對而言倒是比較容易清理。

在先前的那場測試中，李尨對天工如今的武裝力量水平，有了大概的了解。以銳敏為指揮塔，加之十台騎士，完全可以被稱為軍事力量。

「好，我答應你。」李尨在短暫的思考之後，答應下張治的條件，不過也補充上了自己的要求：「不過有一點，我不信任你的數回能力。卸掉銳敏指揮塔的職務，發送指令的工作交給我，行不行一句話。」

哪有您這麼祖宗的求助者啊？張治有些欲哭無淚。張嘴就是索要指揮權，如果這件事被傳開的話，天工海上分部無能，需要依靠別家公司人員，交出對防備力量的指揮權，那會造成什麼後果簡直無法想象。

而那位錙銖必較的方老大，是一定會得到這個消息的，真完犢子啊。

出於不願意傷及人情的想法，張治硬著頭皮答應李尨，然後抽調出一部分許可權，在轉交給李尨的時候，沒有任何徵兆的罵了一聲娘。

應該是間諜被發現了，對方的行動時間提前，現在已經靠近天工防禦區域了。

打先鋒的也不是永續哨兵，而是那支哨兵分隊，輕而易舉的解決了自走炮塔，目前正在準備入侵大樓。張治顧不上許可權的後續轉交，立即發布指令，要求所有機甲部隊立刻出動，務必將哨兵阻攔在大樓外。如果被對方侵入大樓的話，天工目前的主要防備體系，主要依靠於十台騎士級機甲，根本就沒有在建築內作戰的能力。

早就聽說過海上都市的治安混亂了，但也是真沒想到，居然會混亂到這種程度。光天化日之下，無視大系統的監察，居然以暴力手段，要強行攻破目標防線，這就有些太過分了吧。

身為能和李尨一較高下的科技狂人，張治直接暴露自己的最後手段，那是一台隱藏在吊頂上的大型計算台，只要嵌入大系統許可權證明，就能擁有極高的火力解鎖許可權。這也就意味著，即便張治不轉交許可權，李尨也能做到先前商量的計劃。

「交給你了。」張治沒有說廢話的閑余，交出方老大贈送的許可權卡，盡全力跑向停機台。

「別怪我一腳踩死你們！」張治放出了註定沒人能聽見的狠話，來不及讓技術人員進行校對，跳進白黃的駕駛艙，令這台以獅子為原型的擬獸機甲破牆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