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煙花

當林銳醒來的時候，天剛蒙蒙亮，熹微的陽光從窗帘間透出來，晨間的雀鳥正啾啾而鳴。

他閉著眼，習慣性地往床頭摸去，想看看手機上的時間，順便看看昨天睡覺時有沒有什麼新聞爆點，結果摸了半天沒摸到。

驟然睜開眼睛，才想起昨天回家就睡著了，因為沒有進行睡前刷手機的手指運動，手機當然不會在床頭，也不知道被自己扔哪兒去了。

「唉。」

嘆了口氣，也不想繼續賴床了。睡了大半天，感覺整個腰都開始發酸，他知道這是長期久坐導致的腰肌勞損，身體在向他報警。

掀被下床，進入衛生間沖個澡漱個口，套上體恤短褲再打開衛生間門走出來時，那種從起床摸不到手機就有的「不對勁」的感覺瞬間傾佔全身，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環顧四周。

我電腦呢？！花了兩萬才配不到一年的高端遊戲主機加34寸OLED電競顯示器，原本是放在電腦桌上的，現在那裡空空蕩蕩，只剩了個桌子！

我電視機呢？！同樣是花了兩萬買的大法牌超薄壁掛式液晶電視，連同電視下放著的大法牌遊戲機，也沒了！牆上光禿禿的，連個釘眼都找不到。

最關鍵的是，手機也沒了，把整個家翻了個身都沒抖落出來，連根充電線都沒找到！現代人沒了手機等於成為失蹤人口，沒有身份證明、沒有通行證、沒有錢還找不到聯絡人，雖不說寸步難行吧，但也好不到哪兒去。

完蛋。

林銳一屁股坐回床沿，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出荒誕的鬧劇，有點像鬼壓床式的白日夢，就是自己知道自己在做夢，但就是醒不過來。

「啪」，他雙手狠狠拍在自己臉上，清晰地感覺到痛，很痛，但還是沒能把自己「拍醒」，又開始使勁揉搓麵皮。

揉一圈，兩圈，三圈……

他突然停下，重新衝進衛生間，急迫地用手擦乾梳妝鏡上的水霧，鏡子里立刻倒映出一張被揉搓得通紅的年輕面頰。

下巴和嘴唇上有一縷剛冒出頭的鬍鬚，一對劍眉下的眼神清澈中帶著點懵逼，關鍵是那一頭秀髮是那麼的濃黑茂密。

這張臉，這張臉林銳見過，青澀中帶著英氣，如果不是他現在腦子裡正一團漿糊的話，那對眼睛將射出凌厲的銳氣，將被映入眼力的事物切個通透。

這特么，不就是十幾年前剛上大學時那個朝氣蓬勃的自己嗎？！

對著鏡子里的自己，林銳的腦子在瘋狂轉動和驟然卡殼之間來回切換。

我這是睡醒了？原來這十幾年只是個黃粱一夢？不會，不可能，不應該，那些開心的，難過的，瘋狂的，氣沮的經歷，都是自己寶貴的財富，他不會允許任何人、事、物以任何理由貶低它、作踐它。

那是我沒睡醒？原來我還特么在夢裡？不不，他的直覺和邏輯都告訴他，現在不是在夢裡，這就是真實的世界。

那麼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無論多麼荒謬，它都是真相。

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的單身公寓，一點存在痕迹都找不到的各種電子產品，驟然變得年輕的自己……謝天謝地，屋裡的燈還是電燈，不是煤油燈。

我，穿越了？

閉上眼，林銳在混沌的腦海里狂呼：

「深藍……系統，給我滾出來！」

一片黑暗中，驟然綻放出一朵擁有八道弧形懸臂，懸臂呈順時針方向內弧，大小相近長短相似，有點像單輪管瓣菊的七彩煙花。

乍一看很像山寨手機的開機畫面，但仔細觀察，卻覺得這朵「煙花」深邃幽密，那在懸臂間流淌的彩光不是光，它們在懸臂間交織、組合、驟離，更像是透露出某種未知的「啟示」。

【真實宇宙遊戲系統已啟動】

【檢測到當前服務對象——】

【姓名：林銳】

【種族：智人類】

【身體年齡：18】

【身體狀況：弱不禁風】

【當前位置：休謨星，宋國，江城，DC區，第58號公寓，26樓2608號】

【當前等級：0】

【當前經驗：0/100】

【當前暗能：100/100】

【當前積分：0】

【當前屬性：】

【力量：5】

【精神：8】

【敏捷：6】

【生活技能：《初級車輛駕駛》《初級語言掌握》《初等數學》《初等物理》《初等化學》……】

【專屬技能：《遊戲思維》】

【奧術技能：無】

【林銳先生，我是你的專屬客服——小維，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嗎？】

林銳用拇指按住自己的太陽穴緩緩按揉，這個動作常常幫他認清現實並調整策略，以前很管用，起碼管用過一段時間，現在管不管用就不知道了。

但，還能怎麼辦呢？

「我現在是什麼情況？」

【恭喜林銳先生成為萬萬穿越者之中的一員了呢，小維會為您保持24小時在線服務哦。】

恭、恭喜個鬼啊！哦個瘠薄啊！

林銳深呼吸，嘗試讓內心恢復平靜，然後收束意念，在腦海中問道：「我現在在哪兒？還有辦法回去嗎？」

【您現在位於休謨星內，這是一個神奇的維度，小維不能跟您多做介紹，畢竟探索它也是您未來的任務之一呢。】

【至於回去的話，如果是指您的思想意識回到原宇宙維度，這恐怕是不行的哦，起碼小維是沒有辦法做到的呢。】

媽蛋！為什麼感覺這個系統客服在陰陽怪氣！

冷靜，現在的情況相當於「孤身在外」且「無依無靠」，說不定還「朝不保夕」並「強敵環伺」，生存下來才是第一位。

悲觀主義銳這麼想著，再次問道：「這個『真實宇宙遊戲系統』該怎麼用，我只看到了一朵煙花。」

【稍等哦，系統還在啟動中。】

嘁，果然是狗日的山寨系統沒錯了。

一個恍惚間，一片黑暗中的「煙花」啟動界面隱去，顯露出來的是一個透明人形輪廓。身體是正常的身體，頭卻是一個漆黑的圓，隨著意識趨近細看，卻能看見內里似有星辰閃耀，無窮星體運轉不休，生滅不定，又好像有個黑洞，把意識往裡吸去。

坐在床沿的林銳條件反射似的往後一倒，躺在了床上，意識也隨之遠離，拉遠了視角。

真尼瑪邪乎。

再看人體輪廓中，那在啟動界面的煙花里流轉不止閃滅灼爍的光芒，正沿著一定的路徑，從頭腦那黑漆漆的宇宙里出來，在身體輪廓里逛了一圈，又回到腦袋裡去，一次又一次，且每次似乎都沒走一樣的路線。

「這發光的是什麼？」林銳忍不住發問。

【這是本維度宇宙基本力的一種，它的名詞有很多，暗能，奧能，魔力，神力，內炁，內息，精神力，MANA等等，它存在於宇宙四方，是為無處不在，無處不有。】

【這些東西都記錄在休謨星中學基礎自然教材中，現由小維給林銳先生進行通俗易懂的基礎講解。】

呵呵。

【由於休謨星的科技水平還無法保存並運用暗能，所以暗能只能被吸納進入生物體內，且是極個別具有暗能親和的生物體內。】

【在這些極個別體中，暗能的表現形式也各不相同，造成了當前休謨星統稱的「異變化」現象。】

【林銳先生您就有暗能親和體質，而且當前已截留了100個基數的暗能，意味著您當前的暗能吸收上限為100點，它們正像界面中顯示的那樣在您身體內流淌。】

林銳仔細感受了下，還真有一股暖流在身體里流轉不休，每到一處均有酥麻之感，十分舒適。

但是，

「異變化？我也變了嗎？沒覺得哪兒變大了啊？」

【暗能可以潛移默化地改變身體結構，優化身體素質，使擁有者能更加趨近於「完美體」。截留的暗能越多，身體改造力越強，對完美體越是有趨近的可能。】

「提問，完美體是什麼？」

【完美體就像「絕對真空」一樣，只是一種概念，是永生不死，萬劫不滅的代名詞。】

「我有點懂了。」

林銳再看人體輪廓兩邊，寫了他的姓名、種族、年齡、狀況、位置、等級、經驗、暗能、積分、屬性、技能等等，又問道：

「這個屬性點，有什麼解釋嗎？」

【林銳先生作為專屬技能《遊戲思維》擁有者，這些並無新意的數據體現應該是不用小維來說明的哦。】

【但是小維可以給林銳先生一個健康的成年人的基礎數據作為參照，那就是每項屬性都是10點啦，您應該也猜到了才對。】

【不過林銳先生不用過於擔心，隨著等級提升，您的基礎屬性也會隨之快速提升呢。而且隨著暗能截留越多，您的身體優化速度也將同步提升，到時候哪怕躺著睡覺也是不斷進化著呢。】

嘶，聽起來自己似乎是廢柴開局，後期超神的節奏……這不是超級大後期嗎！

這麼一想，危機感和緊迫感隨之而來——不能在沒發育起來前被gank！要猥瑣起來了呀！

【您現在可以離開狀態界面，去其他界面查看更多系統功能呢。】

跟隨小維的指示，意識從人體輪廓界面移開，看見周圍一圈「氣泡」似的東西，大概是頁簽按鈕，現在只有「狀態」按鈕被點亮了。

試著觸碰一下「裝備」按鈕，果然，狀態按鈕熄滅了，裝備按鈕點亮了，界面中的人體輪廓沒有變化，但輪廓旁邊的狀態描述全部隱藏了。

然後，就沒了……

行吧，反正也不知道裝備是什麼，暫時就這樣吧，待會兒再試驗。

接著再觸碰「技能」按鈕。

只見界面中間的人體輪廓以小腹中心為圓心，向外做了90度旋轉，將黑漆漆的腦袋轉到界面正中，然後迅速隱去身體輪廓，而八條弧形懸臂由「黑腦」向外綻開，形成一朵碩大的「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