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用記憶刻成紋理的樹葉（大章 ）

更新時間：2013-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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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以前老闆娘旁邊的位置可是屬於我的呢！現在居然被你這新來的小子給搶了！」耿麗沖著楚寒皺了皺她可愛的鼻子，宣洩著她的不滿。

被耿麗這麼一說，楚寒發現自己的確挨著莫東籬太近了一點，旋即臉色變得紅潤起來。

莫東籬笑著把手伸到耿麗頭上輕輕拍了一下：「剛才是誰說要當人楚寒的前輩了？現在可到好連今天主角的醋都吃！」

「我哪有？我剛才是和楚寒開玩笑呢！大家趕緊吃飯吧，喏！楚寒這個給你吃，可別說我這個前輩不照顧你！這可是李師傅的招牌菜呢！」耿麗夾著一個金黃色的圓球形物體，放到楚寒碗里，然後滿臉期待的看著楚寒等著他吃。

楚寒猶豫了一下，拿筷子捅了捅金色的球體，這個外表金黃酥脆的物體，怎麼看怎麼想是一隻被炸熟的煮雞蛋，可是那誘人的氣息挑戰著楚寒的神經，最終他還是忍不住夾起來放進嘴裡，輕輕一咬，「咔嚓！」金黃色的脆皮在楚寒的唇齒間碎裂開來，緊接著裡面嫩滑的蛋清q彈有力，嚼勁十足，裡面的蛋黃也不想普通雞蛋那樣噎人，入嘴即化，沒有膩人的腥味，反倒流露出一股耐人尋味的茶香。

「這是什麼蛋？！太好吃了！」楚寒驚異道，看著手上殘留的油跡，還意猶未盡的樣子。

「哈哈！好吃吧！這可是李師傅的拿手好菜——超q超彈的什錦茶葉蛋！」

耿麗趾高氣揚的說道，比做出這道美味的李猛還要驕傲，可是在她沒有注意的時候，那個盛滿茶葉蛋的木盤已經空空如也了。

「呀！我的茶葉蛋！你們……楚寒把你的給我，我剛才還給你了一個，現在算扯平了！」耿麗本想自己留些慢慢品嘗的，沒想到自己卻招來楚寒這麼個大嘴巴，見到楚寒那裡還有兩個雞蛋，伸手就要搶。

「不行！不！行！」楚寒嘴裡模糊不清，手上卻也不慢，緊緊的護著盤子，不讓耿麗的小手伸過來。

「好了！你們別鬧了，弄得大家都吃不好了！這裡還有這麼多好吃的菜，別因為那一樣就吃飽了。」莫東籬看著倆個人有擴大戰況的趨勢，連忙打了圓場，這才讓楚寒、耿麗消停下來。

「哼！吃吧！吃吧！好歹噎死你！」耿麗憤憤的坐回椅子上，放了一句狠話，然後轉戰別的佳肴了。

不得不說李猛師傅的手藝是和他的長相成反比的，一桌子菜好吃程度大大超過了楚寒的預料，這些比以前父親帶他去過的酒店做的都要好吃。現在他總算知道，為什麼莫東籬這個毫不起眼的小店客人會這麼多，原來是有李猛這位手藝精湛的師傅坐鎮。

酒足飯飽之後，大家開始收拾殘局，楚寒自然也是一馬當先，臟活累活搶在前頭，畢竟這個迎新晚會是為他舉辦的，要是他在不出點力，心裡可就真過不去了。

說說笑笑中，活幹得也快，就連楚寒這個從沒有做過家務勞動的富家子，竟然也沒有覺得出累來，等到把店裡的衛生收拾完了以後，時間已經到了晚上九點多鐘了，店裡的員工陸陸續續回家了，最後只剩下楚寒和莫東籬留在酒吧裡面。

耿麗在臨走的時候，還警告過楚寒晚上和老闆娘住在一起的時候，千萬不要有什麼不好的想法和舉動，要是被她知道會讓楚寒吃不了兜著走。

這話讓本來就坐立不安的楚寒更加尷尬了，他也沒想到晚上店裡只剩下莫東籬和他自己，要是早知道這樣的話，打死楚寒也不會答應住下來的。

李猛師傅幫忙把店門鎖上之後，陪伴著魏清音和耿麗兩位嬌弱的女子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楚寒傻傻的坐在吧台前的沙發上愣神。

「他們人都走了？」一個嬌媚的聲音從楚寒身後傳出來，嚇得楚寒渾身一個激靈。

楚寒連忙站起身，躲在沙發後面，拘謹道：「嗯，收拾好了以後，他們就下班了。」

說話時，楚寒抬起頭微微瞥了前面一眼，然後嚇得立即低下頭禁閉雙眼，不敢看了。

莫東籬不知道什麼時候洗了澡，換上了一身紫色睡裙，從樓梯上緩緩走下來，蕾絲裙擺在半空中搖曳著，濕漉漉的長發散落在雙肩，玲瓏有致的鎖骨顯得那麼的嫵媚性感，玉藕般的雙臂自然垂在身體的兩側，走動的時候身上未乾的水汽，散發著幽香，修長的睡裙籠罩在她若隱若現的小腿上，增添了一分神秘，也把莫東籬那成熟的曲線表現得淋漓盡致。

莫東籬帶著沐浴后的香氣坐在楚寒對面的沙發上，慵懶的伸了個懶腰，胸前的飽滿呼之欲出，讓躲在一旁的楚寒更加無所適從，恨不得趕緊找個地方藏起來。

加上先前耿麗臨走時說的一番話，作為二十一世紀發育良好的高中生來說，楚寒心裡開始浮想聯翩，自己這到底算算和東籬姐同居？要是同居的話，我們倆個人的關係又會是什麼樣的？東籬姐的丈夫不會生氣吃醋嗎？

楚寒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了一大堆，渾不知覺莫東籬坐在他對面看著他已經好半天了。

「喂！你還想站在那裡多長時間啊？剛才還很放得開了，怎麼打擊都走了以後反倒拘謹起來了？」莫東籬把腿蜷起來，在沙發上擺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似笑非笑的看著楚寒。

「沒有、沒有！我只是奇怪李猛師傅好像和清音姐他們的關係很好啊。」楚寒知道現在如果不趕緊找個話題，氣氛還會繼續這麼曖昧下去，看著莫東籬像貓一樣慵懶的依偎在沙發上，楚寒再一次艱難的吞了口口水，繼續眼觀鼻鼻觀口，裝作旁若無人的樣子。

「哦，你說他們啊！魏清音是我多年的好友，說到開這間酒吧，要是沒有她的幫助我一個人可開不起來呢！你不是還沒看出不來吧？李猛他一直喜歡著清音，所以他才會一直屈居在我這個小店裡，要不是他們的幫助，茗香小築根本不會存在了。」

莫東籬眼睛迷離的看著窗外街道上昏暗的路燈，嘴角輕輕翹起來，似乎想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

「啊？！李猛師傅喜歡清音姐？」楚寒吃驚地從沙發上站起來，不過隨後他又自己想想，剛剛吃飯的時候，打掃衛生的時候，李猛好像一直跟在魏清音的身邊，吃飯給夾菜倒飲料，打掃幫忙掃地倒垃圾，讓楚寒怎麼也想不到的是在李猛那個兇狠猙獰的外表下，藏著一顆炙熱柔情的心。

想著李猛那五大三粗的身軀，做著肉麻的事情，楚寒忍不住輕笑起來，反差未免太大了點吧？虧自己剛開始對李猛還心存很多忌憚，沒想到也是一個超級大情種，陷入兒女情長中出不來了。

「楚寒，別說我沒有警告你哦！在李猛面前你可不能露出這樣的笑容，不然你會死的很慘的。」

「我當然不會發傻啦！話說回來，他們為什麼都喊東籬姐老闆娘啊？難道你已經結婚了嗎？」楚寒猶豫了一下，覺得這個疑問一直憋在心裡不好，還是講了出來。

「小寒子！你太看得起姐姐我了！好像我才大你兩三歲吧？怎麼可能會結婚了呢！老闆娘只是一個稱呼，也是在外面替我當做擋箭牌用的，其實根本沒有真正的老闆！哈哈！小寒子我說你這麼怕我呢，原來是考慮這個啊！你還和以前一樣的可愛。」莫東籬被楚寒問得也笑了起來，款步來到楚寒的身邊挨著他坐下了，眼中包含著濃濃柔情。

「哦，我說東籬姐這麼年輕也不可能結婚的，肯定是我搞錯了！哈哈！」楚寒一邊答話，一邊偷偷向遠離莫東籬的方向挪了挪，不得不說這個渾身都在散發香氣，熟得不能再熟的大美女，無時無刻不在吸引著楚寒，要不刻意保持點距離的話，楚寒害怕這樣下去會把持不住自己。

「東籬姐，你和以前比變化很大啊！」楚寒心猿意馬的說道，總是剋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往莫東籬身上看去。

「變化大？唉……莫不是你說我變老了吧？」莫東籬故意要逗逗楚寒，裝出來哀傷的神情，還摸摸自己的臉，『表演』的惟妙惟肖，當真把楚寒嚇到了，以為自己真說錯話了。

「東籬姐你誤會了，咱們倆年紀差不多大，我怎麼好說你老呢？只是這麼多年不見，覺得你和以前不太一樣了。」楚寒說著低下頭，看著地面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變化啊！呵呵，是有些大呢！不過，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沒有太大的變化，肥嘟嘟的笑臉依舊那麼可愛。」說著莫東籬伸手就要摸楚寒的臉蛋，嚇得楚寒一個轉身差點沒坐地上去。

楚寒摸摸鼻子，把莫東籬伸過來的手攔住：「東籬姐，雖然你沒有結婚，但我們畢竟不是小孩子了，以前能做的事情，現在做不太好了，男女授受不親啊！」

這是楚寒自從進這個屋子以來，第一次鄭重其事的看著莫東籬，看著她在紫色睡裙襯托下顯得雍容華貴的臉龐，楚寒感覺自己的心臟有開始不爭氣的劇烈跳動起來。

莫東籬帶著弟弟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早已經把當年的稚嫩磨礪掉了，留下的只有幹練，大氣優雅，那些成熟女人才擁有的氣質，如果對外說她人才剛剛二十齣頭，這種巨大的反差感，估計很多人都會大吃一驚的。

「唉！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古板啦？和我們家老頭子一個樣！」莫東籬小聲嘟囔道。

「你說什麼？東籬姐？」因為剛才看得有些出神，所以沒有聽清莫東籬小聲說話。

「沒聽清就算了！對了！你還記得小時候你說的話嗎？那個還作數嗎？」莫東籬又是向楚寒身邊靠近了一點，身子幾乎都快要挨到楚寒了，說話時嘴巴里的氣息都打在楚寒的耳邊，弄得楚寒痒痒的，但又多出一份撩人的風情。

被莫東籬沒頭沒腦的一問，楚寒覺得自己腦袋有些轉不過來了，小時候說的話，自己怎麼可能句句都記著，可是看著莫東籬紅紅的臉頰還有認真的表情，楚寒知道她不是在開玩笑。

可是想來想去，還是沒有記起小時候說過什麼有用的話來，沉默了一陣，楚寒被莫東籬侵略般的眼神看得不還意思了，撓撓頭髮；「東籬姐，還是你告訴我是什麼事吧！小時候的事有些我已經記不得了。」

「切！我一猜你就不記得了！等會我拿樣東西給你看看，估計你就會想起來什麼。」莫東籬神秘一笑，提起裙子小跑回樓上，穿著紫色人字拖的粉嫩小腳曝光在楚寒的眼前。

看著莫東籬肉撲撲的小腳，『咚咚咚！』跑上樓，消失在樓梯轉角，楚寒突然覺得莫東籬在成熟性感外表的包裝下，其實也很可愛的。

不大一會兒，莫東籬又急急忙忙的跑下來，好像害怕楚寒逃跑一樣，來到楚寒面前莫東籬雙手背後，幫東西藏在身後，貓下腰仔細的看著楚寒的臉，因為睡裙比較松垮，所以胸口一大部分春光都被楚寒盡收眼底，包括那條深不可測的溝壑。

「東籬姐你看我幹什麼？有什麼東西趕緊拿出來給我看看吧！」楚寒感覺自己的臉開始發燙，不敢在於莫東籬對視，急忙低下頭數手指頭。

「單看你長得這麼忠厚老實的樣子，一定想不到你小時候欺騙過無知少女情感！」莫東籬語出驚人，徹底把楚寒說傻了。

自己什麼時候欺騙無知少女啦？楚寒現在是一個腦袋兩個大，短短一天時間裡，發生在自己身上離奇的事情還真不少了。

「還沒有想起來是吧？看看這是什麼？總不能連它也忘了吧！」莫東籬從身後拿出一張用相片薄膜封著的樹葉，遞到楚寒手裡，眼睛還不無幽怨的盯著楚寒，就好像被楚寒拋棄過一樣。

楚寒看著手裡的葉子，這是紅透了的楓葉，葉面表層的紋理因為風乾的關係已經有些發紫發黑了，看起來很脆弱，一碰就會碎掉，但就是這麼一片巴掌大小的樹葉被莫東籬小心珍藏了十年。

嗅著楓葉上傳來的淡淡清香，那兒時的記憶被喚醒。

一棵大榕樹下，三個小學生模樣的孩子在那裡玩耍，領頭的是一個臉圓圓的，個子壯壯的小男孩，他強硬的拉著一個女孩站在石墩上，指揮著跟在他身後，渾身髒兮兮的小個子男生搬東西。

看著場景布置的差不多滿意了，男孩躍身跳到石墩上，一把也將女孩拉了上來。從口袋裡摸索了一會兒，掏出了一片巴掌大的楓葉塞給女孩，大聲說道：「今天，我楚寒立誓，這輩子非東籬姐不娶！這個是我和爸爸從香山親手摘來的楓葉就送給你當信物，等我長大了，一定會回來娶你的！」

「對了！小臟孩！哎呀！不對！應該是小舅子了，你今天就給我作證，要是以後我會變心的話，你就叫你姐姐拿這片葉子給我看！」

髒兮兮小男孩重重的點了點頭，滿臉希翼的看著站在石墩上的兩個人。

後來，楚寒記得也不太清了，他只記得那個女孩哭了，哭的很傷心，直到把他的肩膀都弄濕了。

用記憶刻成紋理的樹葉還在，那年你許下的誓言能不能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