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生日

楊安將祁雨離送到了她家門口並認真記下了路線，臨走時還是忍不住問她要微信。

女孩笑了笑並給了楊安，她笑得是那樣動容，彷彿能治癒一切，可楊安沒有時間去欣賞，他還有急事，和祁雨離告別後便匆匆離開。

祁雨離回到家后便一頭扎進被窩中，或許是太累了女孩全然忘記了明天的大事。

相反，楊安離開祁雨離家后徑直走向了夜市，他來此便是為了準備明天祁雨離的生日禮物。

「嗯，老闆這些石頭多少錢？」楊安進到了一個專賣奇石的鋪子，門口那花哨的裝飾讓他與這裡格格不入，裡面的老人正認真整理著櫃檯后流光溢彩的石頭。

老闆聽到叫聲轉過頭來，看見一個俊俏的少年正站在一堆彩色的螢石旁認真挑選。

「這些石頭你玩不了，叫你家大人來。」

「不，我自己就行。」

老人心裡不禁嘆息了一下，這個店李的故事遠比表面上的精彩，「是買給女朋友的吧。」

這種話他聽了不下百次，也見證了無數愛情在這種虛無縹緲的物質前破碎，他並不期待楊安的回答，因為他們終究會被最後的價格所勸退。

楊安停頓了一下，隨後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抱歉，暫時不是，不過您不用擔心什麼，您是見過我的，我曾經來過。」

老人開始仔細大量起眼前的年輕人，隨後一絲記憶突然在腦中蹦發出來，是的他見過。

過去總會有一個女人來店裡精挑細選可每次都只是看看從未買過，但走出店時臉上總會露出滿足的表情，這是老人從未見過的，女人唯一一次購買是給一個孩子的，是的他就是楊安，那位母親帶著孩子進店后徑直走向了最遠的櫃檯，拿上了一條翡翠的護身符掛在了孩子的脖子上，細細的囑咐這什麼同時露出了寵溺的表情，那母子間真切的親情感動了老人，這是他難以忘懷的場景，那也是唯一一個他免費送給別人的東西，可那之後女人卻從未來過，每次只有孩子一人過來……

從記憶中回過神后，老人看向了楊安的脖子，果然掛著一條翡翠護身符，「你是小楊？」

「田爺爺是我。」

老人本名叫做田何生，從年輕時邊做起了賣石的生意，自然也看盡了人生百態。

「你…母親可還安好？」

楊安淡淡搖了搖頭將心中的悲傷強忍了回去，「母親她……已經去世了。」

「唉，好吧，真是可憐啊。那你今天來是要幹什麼？」

「田爺爺，我想買一些螢石，做手鏈用。」

「那個，小楊，這東西雖然可以給你打折，但還是很貴啊。你有足夠的錢嗎？」

「嗯，爺爺放心。」

「好吧，看來是要送給一個很重要的人，給你六折吧，給30000吧。」

「好。」

楊安付完錢走後，田何生望著他的背影暗暗出神，「閆旭，你可以安息了，你的兒子很出色，和你一樣低調。」

楊安回到家是已經是9月10日的臨晨1：10，可他依然不能去睡覺，簡單吃了宵夜，喝了咖啡后便開始著手打磨螢石，一個……兩個……打磨機隆隆運轉的聲音打破了午夜的寧靜，產生的火花照亮了整個天空，月亮都早已打著疲憊之意上著夜班，楊安卻依然在為了重要的人而抵抗著疲勞。終於在太陽升起時他完成了，完成了這個巨著。16顆璀璨的螢石在陽光的照耀下，無比美麗，

像極了那少女動人的笑容，楊安望著手鏈暗暗出神，嘴角帶著一絲笑容，隨後他倒在了桌子上，他太累了，就讓他安靜地睡一會。

7：30祁雨離來到學校，她依然沒有記起今天是什麼特殊日子，只是不斷有人給自己送禮物，除了楊安他似乎和自己一樣，對待今天就如同平常，只是女孩不知道，男生早已為她默默做好了一切，可眼睛上濃厚的黑眼圈早已瞞不住他的良苦用心。

祁雨離驚訝地看著昏昏欲睡的楊安，這還是她那個人嗎？

「你怎麼了？」女孩不禁發出疑惑。

儘管楊安很累，但他依然強撐著精神去回答祁雨離的問題。

沒事的，不用管我，昨晚看書看晚了。」變得是那兩隻大眼睛，可不變得卻是那面對女孩時誠摯的笑容。

「好吧。」女孩只得放棄，但卻因擔心總是時不時的看上兩眼，隨後有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楊安自然注意到了女孩的神情，他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輕聲說到：「好了，別擔心了，我你還不了解嗎？」

「沒，沒有！誰擔心你了，自作多情，你要睡就睡吧，我才不管呢！」

楊安沒有做聲，也沒有睡覺，因為他知道現在不是睡覺的時候，隨後寧潔進來打破了清晨那沉悶的氣氛，因為這次進來時，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帥哥，不過相比楊安還是差點。

「好了好了，大家都停一下手中的工作，今天我們班來了一個轉校生，大家歡迎一下。」

寧潔身後的男生也大方地做著自我介紹，「大家好，我叫蕭禾，不是蕭何，是禾苗的禾，今後請大家多多關照。」

「哇哦，我們班又來一個男生，真帥啊！」「是啊是啊，這比楊安帥吧。」「瞎說，安哥才是最帥的。」台下的女生早已按耐不住自己的心，開始有的沒的說著，不過蕭禾並沒有理會，他的眼神一直注視著第四排的一個女生。

女生感覺有人在看自己便抬起頭觀望，兩人的眼光剛好撞在一起，他們兩個在同一瞬間都認出了彼此，林洛洛是她初中班裡最好看的女生，而蕭禾則是最好看的男生，蕭禾也一直喜歡著林洛洛，但從未說出口，包括他的發小楊安，兩人從小在一起長大無話不談，唯獨這件事蕭禾從未提起，因為每當蕭禾想要訴說自己的心意時，他總能看見林洛洛在遠處觀望著楊安，而他自己則在遠處觀望著林洛洛。

「老師，我能坐那個女孩身邊嗎？」蕭禾指了指林洛洛的同桌，那還是個空位，林洛洛沒和楊安成為同桌但她也沒讓班裡的任何人成為她的同桌。

「可以是可以，不過……」

「我沒問題。」林洛洛率先開口了。

「啊！！！」這讓班裡的男生不由得升起羨慕之情，因為他們也想坐，美女永遠輪不到自己啊。

「好吧，你就坐她那，一會和別人一起下去軍訓。」

「好的，老師。」

蕭禾坐在了林洛洛身邊，隨後他才望見了遠處的楊安……身邊的祁雨離，不過看了一下便將目光轉移到林洛洛身上了。

楊安則無奈地看著一切，心中謾罵了一句見色忘友。

軍訓很快開始，也很快就結束了。

祁雨離照常等待著楊安，但她沒等到，卻等來了林洛洛。

「那個，雨離同學，楊安有事先回去了，你能和我一起去買點東西嗎？」

「好吧。」見林洛洛態度誠懇，祁雨離也不好推脫什麼，便和她一起去了。

楊安呢則是拉著蕭禾和菜子葵跑到了祁雨離的家並輕輕敲響了門。

一旁的蕭禾則是一臉震驚，「不是大哥，你難道趁人家不在來偷家的？」

「滾，別瞎說。」楊安滿臉都寫著無語二字。

一位中年婦女開了門，「請問你們是？」

顯然這就是祁雨離的母親了，楊安心裡暗暗盤算到。

「阿姨，我們是雨離的……同學兼朋友想來給她過生日。」

「哦，是小離的朋友啊，快進來，勞煩你們了，她還沒有回來。」

那是自然，因為就是楊安拜託林洛洛去拖住祁雨離的。

「嗯，謝謝阿姨。」

「別叫那麼老氣，我姓桓，叫我桓姐吧，你們要不先準備一下吧，她應該也快了。」

「好，那桓姐您就先忙您的吧。」

桓園對於楊安讚賞有佳，不做作，談吐大方，應有的禮儀也一樣不缺。

「嗯好，你們先忙，她父親不在，你們就在書房弄吧。」

幾人來到書房開始了接下來驚喜的籌備。

見時間差不多，林洛洛就領著祁雨離也回到了家，開門的一瞬間祁雨離便震驚了，滿眼望去全是彩帶和氣球還有一行大大的生日快樂，林洛洛則是悄悄進入屋子裡拿出了早已準備的禮物送給了祁雨離。

「雨離，生日快樂呀！」

「洛洛，這是你弄的？！」女孩小小的臉上寫滿了大大的問號。

「當然不是，是不是把你好閨蜜忘了！不過我可沒忘，生日快樂！」菜子葵跳出來說到，並遞出了手中的禮物。

「子葵？你也在我家？」

「別急，還有我，生日快樂。」蕭禾不急不慢地走了出來。

「蕭禾同學？」

最後一個登場的自然是楊安，手中拿著大蛋糕和那用螢石製成的手鏈。

「雨離，生日快樂。」楊安隨即放下蛋糕並給祁雨離將手鏈戴上。

看見如此豪華的手鏈，祁雨離迅速收回了手，「不行！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楊安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微笑著說到：「這可是我黑眼圈的由來，不能荒廢啊。」

祁雨離聽后呆在了原地，手鏈也順勢被戴了上去，她望著手鏈沒有言語，紅暈的臉上多了幾分感動，眼淚也早已順著臉頰滑落，除她的父母外，楊安是第一個對她這麼好的人。

「唉唉，別哭啊，哭了就不好看了。」楊安連忙用手拂去女孩眼角的淚水，女孩卻趁機一把抱住了楊安，把頭埋在他的懷裡，哭得也更加傷心。

其他人也很爭氣，抱著吃瓜的眼神悄悄離開了房間，獨留兩人相處，楊安也抱著雨離，用手輕輕撫摸著女孩的秀髮，靜靜感受著這一刻的美好。

過了一會眼淚停下了，可祁雨離沒說任何話，只是把楊安拉走了，穿過一間間門，穿過一條條長廊，兩人的身影留下的美麗的畫面，時間彷彿想永遠靜止在這一刻，來到天台上用手緩緩取下了頭上系著白鈴的米白色頭繩塞進了楊安的手裡。

楊安很震驚，因為這個頭繩他從未見過女孩取下，很多男生都想要，甚至有人去偷，可無一例外都沒成功，而如今這麼貴重的東西卻輕易到了他手上，讓他顯得有些茫然，不過抬頭看著女孩，披散著秀髮，在月光的照耀下，在晚風的輕撫下，女孩變得更加美麗動人。

女孩取下頭繩后又從兜里取出來了另一個有著白鈴的頭繩系在了頭上。

白鈴本為同一體，只因有君在身邊。

割鈴分半贈予君，攜君之手共白頭。

做完一切女孩才紅著臉，低著頭，背著手，左右搖晃著自己的身體說：「別，別誤會，我只是送你一個禮物而已，別想多，正常收下就好。」

「嗯。」楊安將頭繩系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並認真觀賞了一番，是很美的一條頭繩，美的不是物體本身，而是擁有的意義與它背後的那個女孩。

兩人依靠著坐在天台上，看著遠方的星星，儘管男孩昨晚已經見過，可今夜的似乎更美，女孩說：「哥……？我可以這樣叫你吧，畢竟你比我大。」

「可以。」男孩一臉寵溺地看著女孩。

「嗯，哥，那我希望我以後每個生日的身邊都會有你。」

「會有的，放心吧，16歲生日快樂。」

女孩聽到后開心的笑了，不久便依靠在男孩身邊睡著了，男孩則是靜靜地看著身旁那美麗的容顏，感受著晚風與女孩身上淡淡的芳香。

男孩最後輕輕將她抱起放回她的房間，臨走時還看了看女孩臉上的笑容，那一定是一個很甜美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