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死了趙高,肥了夏昊
「陛下,敢問,趙高可否招供謀逆弒君?」夏昊拱手上前問道。
趙高拘押,堪稱嬴政心中之痛,
甚至有種深深的恥辱懊惱感,自己居然識人不察,放在身邊養了頭噬主的餓狼。
不,應該是條蟄伏的毒蛇,而且潛伏如此之久,愣生生沒發現。
「豎子,僭越了。無需你操心!」嬴政沒好氣道。
「此獠被打下凡塵,因我而起。如果他還不招供認罪,或許臣有辦法!」夏昊清越道。
「審訊幾乎毫無結果。」
黑冰台頓弱上前解釋道,「首先關於弒君……
製作毒丹的盧生等人已逃,而趙高死咬僅承認一點,識人不明,但絕不承認指使弒君。
至於羅網的情報隱瞞不報,他言稱買賣田地,合乎秦法,自商鞅以來就存在,算不得瞞報!
至於與江湖勢力、六國餘孽勾結,完全是子虛烏有。
在我看來,要麼此獠堪稱鋼鐵意志,要麼還真是問心無愧!」
此審訊結果,連嬴政都隱隱願意相信。
「嘶?此獠,居然推得乾乾淨淨?!
如果陛下動了惻隱之心,說不得關一段時間便放出來了。
能夠隱忍二十年,此獠的意志,實屬非常人能所能企及!
不弄死他,我的十年修為何來?
不弄死他,始終是一大隱患啊!」
夏昊心思電轉間道,「要麼,交於我審訊?或者他是否是隱主,一試便知!」
……
眾人驚奇,目光齊聚。
「你準備如何審訊?嚴刑拷打?」
頓弱浮現出些許不屑,「我們審訊的手段,怕也是你想不到的。」
「你的酷刑加身審訊,是針對他個人。意志強大者,或許能扛過去。
他扛,是因為希望。
只要陛下動了惻隱之心,他便能重新死灰復燃!」
「你怎麼就篤定,他有大問題?」頓弱訝然道。
「直覺!包含毒丹,我從未見過,也是直覺!」
夏昊似乎豁出去了,梗著脖子道,「陛下這次可是鬼門關里走了一圈,實則兇險至極,且不可婦人之仁啊!」
「(⊙o⊙)?」
眾人震驚的目瞪口呆。
這廝,完全是口無遮攔,啥話都敢說啊!
出奇的是,並未引來預想中的雷霆震怒,只聽到嬴政淡然道:「你將如何審訊?」
「他的價值在於引蛇出洞。
把他吊在城樓,重兵弓弩手嚴加看管,就等人來救他。
為了製造壓迫感,必須讓他歇斯底里的慘叫,加速潛伏的魑魅魍魎營救他的速度和決心。
畢竟,此獠乃陛下身邊的近臣,斷不會讓他受太大的罪。
用鋒利的小刀在他身上割出無數條小口子,在傷口處塗抹蜂蜜,便會召來蚊蟲螞蟻,日日夜夜順著傷口叮咬,萬蟻噬骨啊!」
「嘶……」
這尼瑪……還不受罪?
眾人聽得頭皮發麻,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為了讓他活更久,加之傷口不大,間或再給他酒精消毒,不過,這個過程會有點痛。
然後,再塗抹蜂蜜,重新吊在城樓。
依次。
往複。」
「噗!」
嬴政噴出一口生命靈液,隨後一臉疼惜。
此為夏昊委託黑伯送來,言稱這玩意極少,金貴的很。
大帝還用水稀釋著慢慢喝,
結果還是被夏昊歹毒的想法給驚噴了一口。
眾人聽此,駭然驚悚的看向夏昊。
這還是溫潤如玉,鍾靈毓秀的公子嗎?
這還是淵清玉絜,大愛無邊的少年嗎?
這麼惡毒的想法,是人能想出來的嗎?
……
「夏昊堪稱赤子魔心,不來黑冰台,可惜了!」
頓弱抽搐著面部肌肉輕嘆一聲,拱手道,「陛下,此法的創傷,甚至小於嚴刑逼供。
然,疼痛感、恐懼感、壓迫感,遠高於酷刑。
用此法釣魚,臣以為可行!」
嬴政一想到自己差點見閻王,而帝國一大攤子事情都沒有釐清,頓時惡從膽邊生。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哪怕識人不察,該死。
如果順藤摸瓜,甚好!
審訊趙高之事,就……交於夏昊吧!」
嬴政森然的聲音充滿了寒意。
「我也就是說說,一不小心把他弄死了,可別怪我!」夏昊期期艾艾。
當然,這也是以防萬一,先做個鋪墊。
即便真的審訊不出結果,也要把趙高弄死。
「滾!退朝!」
……
逼仄陰暗的天牢隱於地下,由黑色的大理石鑄造,經過里三層外三層厚達一尺的鑄鐵機關才來到大獄深處。
趙高披頭散髮,渾身血污,呈大字型用戴著猙獰鐵刺鎖鏈捆在鋼架上。
在冶鍊技術落後,鋼鐵稀缺的大秦時代,好的鋼鐵往往用隕石煉製,這深牢大獄也實在夠奢侈。
仔細看去,鎖鏈居然有精巧的機關,越掙扎越緊,直至寸長的鐵刺入肉刺骨。
見到夏昊,趙高如同困獸般下意識開始掙扎,血紅的眼中,迸射出怨毒噬人的光澤。
「說說吧?是不是六國餘孽所稱的隱主?」
夏昊大刺刺大馬金刀坐在對面,開門見山問道。
「噗……」
隨行的頓弱和黑冰台玄鳥衛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這問法,也太幼稚了吧?!
如果審問有如此簡單,還要黑冰台作甚?
果真,趙高眼睛一閉,如同死狗。
「你們在此,他斷不會交代問題的,你們出去吧!」
夏昊對頓弱道。
「也好,你千萬別把他弄死了。」頓弱略微思索后道。
「這個鎖鏈,能鎖住他嗎?」
夏昊開啟神識看去,發現此獠的肌肉骨絡相當結實,而經絡也相當寬大柔韌,居然看不出修為,意味著此人的修為定在武宗之上。
「放心。就算是頭猛虎,也掙脫不開!
如果強行掙扎,等同於自殺。
有意外拉動鈴鐺便可!」
頓弱擠出一絲笑意,在陰森森的大獄中,滿臉的松鶴皮更加可怖!
說完,便和隨從離開了天字型大小牢房。
牢房內安靜的可怕,甚至能聽到心跳的聲音。
沒想到夏昊一句話都沒問。
一刻鐘后,趙高沉不住氣了。
駭然感覺到不對勁,自己的氣血以可見的速度正在流失。
睜開微闔的雙眼,卻見到夏侯就盤坐在對面,寶相莊嚴,被一團氤氳的氣體所籠罩,朦朦朧朧,宛若神祇。
「你在做什麼?」趙高驚聲尖叫。
夏昊置若罔聞。
此刻正發動混沌天珠,沉寂在汲取趙高生命精血的愉悅中。
趙高慌了,掙扎中,被倒刺的鎖鏈勒的鑽心的疼痛。
「你要問甚,就問吧!」趙高徹底慌了神。
這種強大的心裡摧殘,和蒙眼囚犯滴血而死的故事雷同。
把一個死囚關在一個屋子裡,蒙上死囚的眼睛,對死囚說,我把你的血管割開,讓你的血滴盡而死。
隨後打開水龍頭,讓死囚聽到滴水聲。
第二天早上打開房門,死囚死了,臉色慘白,一副血滴盡的模樣,其實他的血一滴也沒有滴出來,他被嚇死了。
……
終於有反應了嗎?終於肯睜眼了嗎?
繼續裝死,老子繼續用吸星大法,把你的內功全部吸干。
夏昊秋水般的雙眸,如利劍般,插入趙高略微驚慌躲閃的眼睛中。
趙高大駭間,眼白急劇增加,瞳孔縮成麥芒一般。
夏昊的秋水寒潭開始旋轉,卻未曾想趙高的意志力果真強大,一直無往不利的迷魂,居然被彈了出來。
「嗯?還很倔強?!那就繼續!」
夏昊的審訊,只相信神魂大法之後的口供,根本懶得問。
多好的機會啊,繼續吸星大法。
識海內的混沌天珠又開始旋轉。
絲絲肉眼無法看到的生命精元再次從趙高身上的傷口處抽離。
趙高真的慌了。
甚至可以感覺到生命的流逝,修為的降低。
這,尼瑪,是什麼邪術?
不僅僅是抽取內功了,連內力之源都被抽了。
儘管之前夏昊曾施展風刃術砍傷趙高的大腿,驗證酒精的奇效,趙高雖然驚訝,也只當不小心被偷襲了而已。
沒想到此次居然是隔空攝取精血?
這被抽完了,人不是死翹翹了?
「夏昊公子,我與你無冤無仇,緣何置我於死地?」
趙高怨毒中,大聲嘶吼著,「胡亥刺殺與你,那是他擅自做主。
並且我已受到最嚴苛的懲罰。
我對公子從無加害之意,你想要甚?
只要我趙高能做到,我便是你的一條狗!」
趙高是相當崩潰和憤怒。
伴君如伴虎啊?!
他卻是個例外,而且是左右逢源,如魚得水。
秋蟲未動蟬先知。
他憑著敏銳的嗅覺和驚人的洞察力,無數次的險境都能化險為夷。
最起碼他知道敵人是誰。
包含被嬴政視為兄弟的蒙恬兄弟、包含一代名相李斯,都拿他無可奈何。
這次,堪稱禍從天降。
他千算萬算,日防夜防,根本想不到,剛出谷的夏昊會對付他。
儘管,他能感知到夏昊莫名其妙的敵意,但並未往心裡去。
關鍵是沒有衝突啊!
而夏昊策略之妙,時機之准,下手之狠,讓他完全猝不及防。
逮住機會,便咬住不放,而朝堂重臣更是趁火打劫,落井下石,這是要往死里整啊!
趙高甚至有種直覺,此劫,怕是躲不過去了。
夏昊就是個瘋子,油鹽不進,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
趙高以可見的速度,人開始變得蒼老,光滑緊緻的皮膚開始鬆弛,修為也在下降。
此消彼長。
畢竟,能量守恆嘛!
一股股生命精元經過混沌天珠凈化化,轉化為精純無垢的真元,向五臟六腑、四肢百骸發散,隨後萬流歸宗,匯入丹田。
隨著時間退役,丹田開始發膨脹。
壓縮,再膨脹。
依次,往複。
「嘭!」
夏昊感覺體內的枷鎖解綁一般,丹田又擴大了一圈,而修為正式步入練氣境的中期,四階。
渾身每個細胞都充滿了彭拜的力量,居然產生了力拔山兮的幻覺。
此修為,等同於武宗初期,和蒙小小的修為幾乎一致。
也終於能看到趙高的修為了,居然是武宗之上的武將境初期。
見夏昊終於停止的修鍊,趙高懸著的心,終於稍微落了下來。
微閉著雙眼,心中嘶吼暴怒,原本是武將境的巔峰,居然跌落至武將初期,而且全身的血氣大虧。
如若不及時補充,估計將繼續跌落至武宗。
之所以閉眼,是擔心怨毒的目光再一次激怒這個瘋子。
「夏昊公子,當真要置我於死地?對公子又有何好處呢?」
沒到最後一刻,趙高知道必須主動出擊,找到攻破夏昊的切入點。
「你卻先說說,是否動用羅網令對我追殺?派了幾個人?」
夏昊雲淡風輕問道。
「桀桀桀……」
趙高嗓子里擠出玻璃鐵砂摩擦的森笑,「公子放過我,我便解除對你的追殺令!」
「我不信。在你入獄之前,我們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對我下達追殺令?」夏昊似乎一臉的天真。
「桀桀……」
趙高扭曲猙獰的面容顯出一絲得意和傲然,「老夫馳騁朝堂二十餘年,你以為緣何?
謹小慎微啊!
凡是對我有敵意,便扼殺於萌芽。
雖然不知你對我的敵意從何而來,但我能讀出你滿滿的惡意!
甚至還敢割傷老夫的腿試酒精?!」
「你這老癟犢子真夠陰狠的,睚眥必報啊!看來我主動出擊,是沒錯的!」
夏昊繼續幽幽問道,「那麼,你委託了幾人刺殺我呢?」
趙高極其輕蔑的看了夏昊一眼,便微閉眼睛,一言不發。
「我勸你早說,少受一些罪!」
夏昊皮笑肉不笑道,「你知道我打算怎麼做嗎?
先把你身上划無數道小口子……」
「哼……」趙高嘴角一撇,冷哼一聲。
「然後抹上蜂蜜……這玩意加上血腥,招蟲子,比如螞蟻,蚊蟲之類的。」夏昊繼續道。
趙高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
「然後,把你吊在城樓上。
相信萬蟻噬骨的感覺,血肉之軀也扛不住。
然後在你歇斯底里的慘叫聲中,你的親信餘黨便來救你,然後,來一個抓一個。」
趙高的面色陡變,不可遏制的充滿恐懼。
「然後,不會讓你輕易死掉,我會用珍貴的酒精為你消毒,儘管會有一點點痛!
把你治好了,繼續懸挂於城樓。」
「你就是個邪祟!」
趙高胸腔開始巨大的起伏,噬人的目光充滿凶唳,喉管擠出沙啞的聲音宛如來自地獄,「我就是變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哈哈哈,知道我為何能想出這些損招嗎?
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因為這些陰招,連我自己都毛骨悚然!
換做是我,想想便要崩潰了。我就想看看,有沒有人能扛得住?!
桀桀桀……」
在夏昊陰森森的笑聲中,毫無徵兆的閃電出手。
……
「嗷……嗚……!」
一聲非人類的尖聲慘叫,震耳欲聾。
如同被硬生生的剜出一坨肉般,撕心裂肺,慘絕人寰。
一枚雞蛋大小的玉石,伴隨著飈射的血液,從趙高小腹內彈射而出,落入夏昊的手中。
其實,夏昊早已發現趙高小腹處的異樣,卻不相信一個閹人,體內會形成舍利子。
之所以不動聲色,是怕他狗急了跳牆!
先用吸星大法增強自己的修為,順便把他弄個半死,同時極盡恐嚇之語分散他的注意力。
儘管凶獸被關進籠子,誰知道有何絕地反擊的手段呢?
就是為了能輕鬆獲得這枚「雞蛋!」
夏昊目光炯炯的盯著這枚雞蛋玉石,表面雖有凸凹整體卻圓潤無比,被一層七彩的光暈籠罩。
嘴裡喃喃自語道:「歲星之精,墜於荊山,化而為玉,側而視之色碧,正而視之色白。
卞和得之獻楚王,后入趙獻秦。始皇一統,琢為受命之璽。」
「卞和三代獻寶,楚王有眼不識金鑲玉。
直至將璞玉去掉外石包衣,居然內藏絕世珍寶和氏璧,從此得見天日而大放異彩。
世人卻不曾想,和氏璧內另有機關,居然還有一層啊!
這才是和氏璧最精華的內核吧,你真是好大的膽子,連此國寶都敢私藏?!
卻用其他的上等美玉偷梁換柱,製成了鎮國玉璽?」
「夏昊,你就是個瘋子,是真正的域外邪魔!老夫將內核藏於腹內,也能被你發現?!」
取出和氏璧的趙高,如同取出了動力核心,瞬間萎靡不振。
最大的秘密居然被夏昊輕易發現。
此刻的趙高倏然感覺,自己在他面前,完全無處遁形,甚至,對他毫無價值!
「這和氏璧,到底有何用途?」夏昊打量著和氏璧,頭也不抬問道。
「桀桀桀……楚王是蠢貨,趙王也是蠢貨,得到和氏璧當做國寶?
戰亂期間連袋米都換不回!
國寶?象徵權利?
腦殘呼?!
玉璽,-的確象徵權利,無論是金石美玉,亦或泥土朽木製作,代表的權利卻完全一樣。
既如此,我偷梁換柱,又有何不可?
如果不被你發現,現在的玉璽,爾等繼續認為是鎮國之寶,又絲毫降低了的權威?」
「呵呵。
玉璽,用陶泥或是美玉製作,從蓋章效果看,並無本質區別。
我的問題是,你緣何藏在腹中,此玉有何用途?」
「桀桀桀,我即便告訴你,你也不會放過我!要殺要剮隨你!」
趙高放棄了最後一絲幻想。
「這尼瑪,是天意嗎?這玩意,估計除了我,沒人能解開秘密吧?!」
夏昊凝神看著這如同雞卵的和氏璧,越看越熟悉,神識看去,禁不住放聲狂笑。
「哈哈哈……」
「其實,我還真的應該感謝你。
不僅讓我突破了修為,還送我和氏璧。
儘管,並非你心甘情願啊!
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忘了告訴你,樹倒猢猻散。
你在後宮、朝堂甚至江湖安插的釘子,相互揭發,已連根拔起。
你本人也落在我手裡,還有什麼幻想呢?
哈哈哈哈……」
「噗……」
趙高忍不住狂噴一口血,便暈死了過去。
……
趙高被折磨的身心俱損,極其衰弱。
見時機已成熟,夏昊一盆涼水過去,趙高悠悠醒來,看見的便是一雙深不見底的寒潭,在旋轉的漩渦中,終於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