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天定勝人，人定兮勝天。

「如今殿下醫道依然大成了，當年老臣達成如此，早已年過半百了，而今殿下未及弱冠便如此，實在是汗顏不已。」

「不過殿下，江湖險惡，人心莫測，臣希望殿下可以懸壺濟世醫蒼生，妙手回春解疾疼。」

「殿下，夫醫者，非仁愛不可托也；非聰明理達不可任也；非廉潔淳良不可信也。」

「殿下.........」佗伯一字一句的開口，到最後眼中微含濁淚。

「佗伯，我當謹記於心，今天便要離去，我亦十分不舍，只是鳥兒終究要飛出巢穴才能長大。」蕭子昂重重抱拳開口。

「是啊，若不經生死之歷練，如何才能擁有雄才。」佗伯微捋白須，頷首。

「佗伯，您.....」

「殿下，切記莫要過多牽身入險世，冤冤相報終不了，可隱世乃上上之策...」佗伯已然淚充滿目

唉，老頭子不能坦率點嗎，想看大慶重盛，卻又不忍我入腥風血雨，這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啊....蕭子昂微微嘆息。

「佗伯，我輩生江湖之中，大亂之時，理當勇往直前無畏無懼，但我也明白，這世上無不死之人，無不衰之國，天子不過是塊魚肉一朝在滿身腥。」

「然而世間萬事，風雲變幻，蒼黃翻覆。縱使波譎雲詭，但制心一處，便無事不辦。天定勝人，人定兮勝天。」

「幾位王爺屠我皇室兄族父輩，姨舅皇戚，亂這天下，本宮自然會報仇雪恨。」

當然，這是在我實力允許的前提下。

「殿下...殿下......」佗伯看著眼前的八尺男兒，老淚縱橫，語無倫次起來。

「晏安鴆毒府衛崩壞窮盡天下之欲而不足為其樂，這才為昭康年間埋下禍根，這世間最不缺的，便是狼子野心者。前有南苗篡權，中有北蠻野心博大，後有六王亂朝。現有門外諸侯權貴暗流洶湧，為了這天下百姓，那些已死或未死之人，天下大同無疑為百姓民意...如此...如此甚好...」佗伯帶著憤懣緩緩開口。

「那...佗伯，本宮...我，告辭！」蕭子昂重重一拜后，持鞘抱拳，拿著包裹辭行遠去。

......

看著遠處愈行愈遠的單薄身影，佗伯再也控制不住淚水。

「殿下啊..殿下...」佗伯凝噎...

「殿下...臣若等不到您登基，便此刻行禮了。」

「四夷賓服，萬邦來朝，恭祝新皇登基..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佗伯扣首，年老的身影如匍匐般於地，淚水打濕了地面。

「高祖..太宗...成皇..平帝...德順武宣昭諸君，臣儘力了.....」佗伯眼神恍惚，彷彿此時身著官服於大殿，口中喃喃地開口.....

………………

唉，忠臣情誼如此之重，歷代君王是怎忍心去貶謫的？「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貶潮州路八千」真的存在嗎。蕭子昂走在路上，心情沉重。

一年過去了，不知道當年的青梅竹馬現如今還在青城嗎，上次和佗伯入城，因為幾個黑衣人，被佗伯急匆匆拉走了，還沒來的急去拜訪下，嗯，就去那裡吧。

蕭子昂想起童年趣事，嘴角微微上揚，心情緩解了不少。

青城門外，城門內突然間重兵把守，防守森嚴。

嗯？出什麼事了嗎，蕭子昂微微皺眉，緩步走入城內.....

「城衛大人，您行行好，放我們過去吧，老母親在鄉下病了，急需人照顧啊...」一位滿身染滿了黃漬的百姓開口央求。

「不行！青城山現在開始只准進不許出！任何人不得例外。」一身士兵裝的壯漢呵斥道。

「大人..大人啊..大人..」眾多貧弱的百姓隨著士兵離去身影癱倒在地。

「哎，什麼世道啊..」蕭子昂輕嘆一聲，快步越過，向城內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