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千金小姐
江陶目光有些許獃滯,她想,她是不是在做夢,只有做夢才會發生這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對,她一定是在做夢,睡醒了就好了。
她閉了閉眼睛,意識有些混沌,眼前的一切彷彿都看不清了,她看不清楚養她長大的父親、母親,看不清楚會給她買糖葫蘆的哥哥,也看不清楚那個剛剛回來,容貌酷似母親的「姐姐」……
對,她一定是在做夢。
江陶翹了翹唇角,夢醒了就好了,這一切都是假的,夢醒了,父親、母親、哥哥一定都還在!對,他們還是向以前一樣!不會有什麼「姐姐」!
她模糊間,好像看到了父親、母親、哥哥跑向自己,他們焦急的叫喊,可是她聽不見,她好累……
江陶倒下的瞬間,江母跌跌撞撞跑過去,江父也緊張的站了起來,江皓也焦急的大喊:「妹妹!……」
而在一旁,剛剛邁進這相國府的、真正的相國府小姐江桃則是暗恨的攪了攪掌心的手帕,恨恨的咬牙,暗想道:「她一定是故意的!」
可是她雖不甘,也知道此刻該表現出關心的樣子:「父親,妹妹剛知道真相,她是不是不歡迎我啊……」說著還略帶憂愁。
江家三口此刻都圍著江陶,江父聞言立馬喊道:「快去請太醫!」
他又安慰江桃:「不會的,陶陶很善良,她只是剛知道真相,可能有些接受不了,你別多想。」
江陶畢竟是從小養到大的孩子,感情自不必說,哪怕找回了真正的親生女兒,他們也從來沒想過放棄江陶,有時候雖然是血濃於水,但養恩並不比生恩差多少。
他們會疼愛找回來的真正的孩子,但更不會放棄自己從小養到大的江陶。
江陶——那個他們從小疼到大,會和他們撒嬌,會對他們甜甜的笑,會和他們說悄悄話,會把自己攢了許久的月銀拿出來給他們買衣服……
一樣到這些,這對相國夫婦心又軟成一灘水,愛憐的摸了摸江陶的額頭。
而江皓也緊張的不行,他沒有江父江母想的那麼多,在他看來,江陶始終是他妹妹,哪怕再來一個江桃,他也永遠只有江陶一個妹妹。
……
江陶在夢中掙扎著,她彷彿夢魘了,額角不斷滲出汗珠,嘴裡一直喃喃道:「不要!不要!不要丟下我!母親!……」
江母聽見愛女呼喚,眼睛通紅,心底更是酸澀難忍,立馬握住江陶的手,不停安慰道:「陶陶不怕,娘在這,娘在,娘不會丟下你,不會……」
江陶彷彿聽見了,淚流滿面,她喃喃道:「娘……」
而一旁的江父也是心中酸澀,突然開始懷疑自己把自己的親生女兒接回來是不是錯了,這對陶陶的打擊太大了。
太醫診斷完,起身對江父行禮:「相爺,令千金身體並無大大礙,只是大喜大悲之下暈厥,神思不穩,屬下開道養神的方子,喝上三五劑就無大礙了。」
江父點頭:「勞煩,只是小女這樣什麼時候能醒?」
太醫立馬回禮道:「令千金一炷香內就會醒來,相爺不必擔心,屬下這就寫方子。」
江陶醒的時候頗有些愣怔,她一眼看到了江父身後的江桃。
原來這不是夢啊。
她有些失望的垂了眼瞼,片刻后揚起笑臉:「爹、娘、哥哥,還有……姐姐。」
這一聲「姐姐」叫的格外清晰。
江桃看了眼還虛弱躺在床上的江陶,也笑了笑:「妹妹醒了,可感覺身體有什麼不舒服?剛剛妹妹一下子昏倒了,姐姐還在想,是不是妹妹不歡迎姐姐……」
說著還略微苦澀的笑笑,這未竟之語頗引人遐想。
江父頗有些責怪的看了眼江桃,似乎是責怪她亂說話。
江桃緊了緊手裡的帕子,抿了抿唇,垂下腦袋,不再發一言。
可是躺在床上的江陶卻微微一笑,她本就生的風華絕代,雖與江母江父長相不同,卻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此刻虛弱至極的微笑,頗有種弱柳扶風、令人憐惜的美感,連本身那有些明艷的美都被弱化了許多。
「讓姐姐擔心了,我沒事,妹妹……很歡迎姐姐呢。」
江陶開口,聲音如珠如線,碰撞間格外好聽,只是那句「歡迎」就非常耐人尋味了。
她本就是相國府的掌上明珠,從小嬌慣著長大,此刻突然回來了一個姐姐,且話里話外都是想要向所有人表現,她有多大度,而自己只是一個會嫉妒的小人。
呵!做小人誰不會。
她雖驕傲跋扈,卻也不是沒腦子,此刻的局勢對自己並不利,她唯一能依仗的只有父母親和哥哥對她的感情。
她笑了笑,又拉著江母的手在臉上蹭了蹭,對江母撒嬌道:「娘,我沒事了,你們為我擔心了這麼久,快回去休息吧。」
江母見愛女這般愛嬌,心都要化了,連連點頭:「好好好,你好好休息,娘先回去了,有什麼不舒服的差人來說一聲。」
江父也愛憐的說道:「陶陶別擔心,你永遠都是我和你娘的女兒。」
聞言江陶一愣,吸了吸鼻子,壓住心底的酸澀,沖江父江母笑笑:「爹、娘,你們放心吧,我沒事,我以後一定會跟姐姐好好相處。」
聽到江陶這樣說,江母江父總算放心了,這才離開。
而江皓卻認真的拉著江陶的手說道:「妹妹,我只有你一個妹妹!你好好休息,哥哥明天再來看你。」
江陶徹底愣住了,心底的酸澀終於壓不住了,她小聲喊:「哥哥……」只是聲音極小,江皓並未聽見罷了。
見其他人都走了,江桃這才往前走了兩步:「陶陶?我也叫桃桃,你說,會不會是爹和娘當初只是為了思念丟失的我才給你起名江陶呢?」
說完,也不等江陶說話,直接轉身走了。
江陶在聽見她說「陶陶」的時候就已經忍不住怒氣了。
陶陶?呵,她才不稀罕。
白芍端了葯進來:「姑娘,起來喝葯了。」說話間走上前將葯碗遞給江陶,江陶終於忍不住心底的暴虐,一伸手,將葯碗打翻在地:「我永遠是爹娘的女兒!」
白芍見自己姑娘第一次發如此大的火,立馬跪在床頭,勸道:「姑娘,相爺和夫人是在乎您的,你不要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生氣。」
江陶冷靜下來,細細一想,確實是不相干的人,爹娘肯定是在乎自己的,至於這個「姐姐」,呵,相府又不是養不起一個姑娘,只要別主動來招惹她,她自然不會怎麼樣她,若是……,那就別怪她不客氣!
見自家姑娘終於冷靜下來,白芍才鬆了口氣:「奴婢這就重新給姑娘煎副葯。」
江陶點了點頭,看到了白芍手上的傷:「我記得我這裡還有傷葯,你先去擦藥吧。」
白芍壓下心底感動,行禮道:「謝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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