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第 133 章

第133章 第 133 章

紐約的上流社會裡,誰沒去過蓋茨比的派對?

收到錢,伊莎貝拉的心裡才踏實起來。

既然定稿了,接下來要打版和尋找適合的面料。這次不能像上次那樣在羅徹斯特的布料行買那種質素不上不下的料子,不然實在對不起這條裙子的價格。

最好的高級面料商和工坊都在法國,但現在實在不是一個去歐洲的好時候,得等戰爭結束,所幸伊莎貝拉知道那不是遙遙無期,在那之前她只能在國內尋找口碑好的面料商。

不過就算能去歐洲,伊莎貝拉也買不起那裡的高級面料。她以前認識一位香奈兒的採購員,她告知香奈兒家的高定禮服所使用的頂級面料的價格可以高達一碼數萬歐元——如果是那種世上僅有一匹的古董面料。

這也是為什麼香奈兒的高定禮服的價格比其他品牌都高出一截的其中一個原因,每套禮服的配件都來自世上最頂級的工坊。

當然,這是比較極端例子,但就算不是古董面料,一般的高級面料也不便宜,這在一百年前和一百年後都一樣。伊莎貝拉所追求的質感要接近高級面料,所以別看她賣一條裙子就能賺三、四百美元,好像很好賺的樣子,其實她根本賺不了多少錢,因為時間和材料的成本都太大了。

高定禮服不是隨便說說的,現在的伊莎貝拉沒有資本去製作高定,故她的衣服只能是「私人定製」而不是「高級定製」。

她明白任何生意的起步都一樣,初期的投入很大,但只要經營得好,慢慢就能回本了,因此耐性是必要的。

生活忙碌而充實,這就是她想要的日子。

「你最近好像很忙。」早餐時,老夫人不經意的提了一句。

伊莎貝拉咀嚼的動作一頓,把食物咽下去了,再說:「嗯,我在之前的舞會上獲得了一些靈感,這幾天在試著製作新的禮服。」

她沒有解釋自己為什麼頻繁的外出,但老夫人竟然出乎意料的沒有追問下去。

伊莎貝拉意識到什麼,抬頭打量她的面色。老夫人注意到她的視線,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般,沖她露出「天真」的笑容。

伊莎貝拉:「……」她肯定知道了什麼。

毫無疑問,是瑪麗泄漏出去的消息,伊莎貝拉不怪她,她知道那孩子不會說謊,所以在請她保密的時候已經做好了老夫人會從她的嘴巴挖出自己的秘密的心理準備,恰好可以藉此試探老夫人的態度。

然而這些天,老夫人都沒有找她問話,證明她保持著觀望的態度,這對伊莎貝拉而言便足夠了。

伊莎貝拉邊吃邊看報紙,上面全都是戰爭的消息——俄羅斯因為十月革命而退出了戰爭,美軍派出越來越多的部隊到歐洲戰場,開始對目前的局勢有所影響,這讓德國開始緊張,把軍力集中在西線,對他們來說唯一勝利的可能性就是在美軍完全投入戰場之前先打敗英法。

總言之,戰爭已經來到白熱化的階段。

伊莎貝拉的歷史不太好,很多關於一戰的細節都不記得了,但是此刻看著報紙,見到這些曾經遙遠到只能在書本上閱讀的歷史竟在自己的眼皮底子下發生,有種神奇的感覺。

她真希望自己能做點什麼。

……

下午,布蘭登太太帶著一個令人遺憾的消息來訪。

「……非常感激你的好意,但是我恐怕我不能接受。」

伊莎貝拉盯著她的臉,忽然道:「你的丈夫打你了?」

布蘭登太太立即下意識地別開臉,把臉上的瘀青藏起來:「……你誤會了,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

但是她的眼神黯然得並不像「只是摔了一跤」。

想到昨天的事情,布蘭登太太實在

沒辦法對伊莎貝拉坦白。

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氣向丈夫提出想加入伊莎貝拉的工作室的事情,醉醺醺的丈夫一聽,大發雷霆還出手打了她。

他不知道「布朗特」這個姓氏,他覺得妻子要放棄穩定的工作跑去為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做事是一個愚蠢而且不能接受的決定。

——「什麼工作室?別做夢了,你以為自己是誰?人家只是想要騙你這個蠢女人的錢!」

——「你沒了這份工作,誰給我買酒?!」

初初結婚的時候,她的丈夫不是這樣的,可是自從他酗酒之後就性格大變,喜怒無常。

伊莎貝拉看著她的樣子,心裡也難過起來。

「我很遺憾,真的。」她沉重的說,「我認為你擁有自己作決定的能力,如果你下定決心,我願意跟你一起說服你的丈夫。」

布蘭登太太一愣,她真的可以違背丈夫的意願么?

她乃至身邊的人都認為女性嫁給了丈夫之後就會變成他的財產,所以就算丈夫打她、罵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反抗。

自己作決定,哪有這麼容易?她明白伊莎貝拉的好意,但這位大小姐並不了解她們的處境。

「你是第一個對我說這種話的人。」布蘭登太太擠出一個笑容。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伊莎貝拉不清楚布蘭登太太家裡的狀況,所以不好強迫她或者評論什麼,可以做的只有表達自己的支持。

「如果你改變了主意,隨時都可以過來找我。」她說。

……

接下來的一周,伊莎貝拉離開羅徹斯特去到該州的最大城市明尼阿波利斯,然後跑到隔壁威斯康星州的密爾瓦基,再往下跑到芝加哥,總算找到想要的面料。

其次,她還把自己的聯繫方式留給了商家,希望以後有需要的時候不用再東奔西跑,而是由他們把樣品送到家裡。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天的行程過於緊密的關係,回到羅徹斯特之後她有點不舒服,整個人軟弱無力。

她以為只要休息一天就會沒事,但事情並不是她想的那麼簡單。

——她來大姨媽了。

在一個沒有姨媽巾和棉條的年代!

每個人來大姨媽之前的反應都不一樣,有的什麼感覺都沒有,而伊莎貝拉通常在經前幾天會肚子痛,但是她忘了這不是她的身體,所以經前反應也不同,直到睡醒感到有一陣濕意,才發現來大姨媽了。

原主以很原始的方法來解決月經的問題,就是用棉絮和布製作一個布袋,充當衛生巾。

但是試想像,把一個布袋放在下面?那得有多不舒服啊,難怪每次一來月經,原主就一連幾天躺在床上等月經結束。

她問瑪麗當她來月經時怎麼解決,女僕滿臉通紅,結結巴巴的說:「就、就用布啊……」

伊莎貝拉:「……」

真是相當的簡單粗暴。

但事實上,現時大部份的女性都跟瑪麗差不多,用布或者其他吸水性的材料墊在下/體,也會在裙子之下穿衛生圍裙,即是把棉布用別針固定在橡皮墊上,然後圍在腰部,實在是很不方便。

伊莎貝拉不記得什麼時候才有姨媽巾,可是她也不想每次來大姨媽就躺在床上什麼都做不了,想著伍德女士的禮服的工期很充足,便開始研究並自製姨媽巾。

她試著把棉花壓成一團並縫在紗布上——因為沒有自黏式背膠,她只能就地取材。

但是她發現普通棉花的吸水性比現代的姨媽巾差了不止一點半點,所以時常都要更換,消耗量大,顯然不是一個可行的方法,因為戰爭期間像棉花和繃帶之類的醫療用品的需求十分龐大,時常會短缺,她不想把家裡的所有存貨都用完。

更別提

其他的問題了,比如表面不親膚、容易走位和側漏……

不過伊莎貝拉並未就此放棄,經過一番打聽之後,她發現在一戰之前已經有一種叫「纖維棉」的材質,吸水能力是棉花的五倍,但就跟棉花一樣非常短缺。

目前是弄不來這種東西,她只好暫時作罷,認命的用布袋先墊著,拖著軟乎乎的身體回去做衣服了。

……

路易斯維爾的某幢豪宅。

「富蘭克先生,感謝你在忙碌之中抽空一起共進晚餐。」

說話的貴婦人叫史密斯太太,史密斯家的富裕在路易斯維爾的上流社會中也排得上號,僅次於費爾家和伍德家。

富蘭克自嘲道:「忙碌?相反,我最近可清閑了。

史密斯太太眼睛一亮,她邀請富蘭克的目的當然是想跟他打好關係,方便以後找他定製禮服呢,要知道這年頭有名氣的設計師非常搶手,富蘭克有一批固定的客戶,多是東岸那邊的貴婦,不是貴賓找他定製禮服一般是要排隊的。

她按捺內心的興奮,旁敲側擊:「可是你不是要為伍德女士定製晚裝嗎?」

來自紐約的設計師臉色一冷:「她聘用了一個叫希萊爾的設計師,天知道他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史密斯太太愣了愣:「我倒是知道這個人。」

「哦?」

史密斯太太把舞會的事說給他聽,富蘭克聽完眉頭緊皺,神色不悅:「就因為一條裙子,她決定聘用一個從鄉下來的設計師?」

「但是那條紅裙的確非常好看。」史密斯太太看富蘭克的臉色立馬黑了幾分,連忙補充,「當然不及你的好看。」

「哼,也不知道那裙子是不是他親手設計的,要從歐洲買來一幅設計圖已經不是什麼難事了。」

並不是只有富蘭克才有這樣的懷疑,包括史密斯太太在內的貴婦及名媛的態度也是一樣的。即使她們認為那條紅裙很驚艷,但「希萊爾」卻查無此人,正如富蘭克所說,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大大減少了她們的信心,所以除了伍德女士以外沒人真的會找他訂造衣服。

在她們看來,還是像富蘭克這樣的知名設計師更有口碑。

設計師這個職業出現迄今才半個世紀,而一個好的設計師是要熬出來的,他們都集中在巴黎,自然優先為法國人服務,除非你真的超級有錢,就像赫赫有名的布坎南家族,否則美國人要請一位巴黎設計師定製衣服至少要等上半年,因此像富蘭克這樣有名氣的本土設計師非常搶手。

史密斯太太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我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史密斯太太掩著嘴巴笑了,「伍德女士的晚會我也會出席,不如你為我設計一套晚裝?到時候會來很多記者,這不是一個證明你才是美國最好的設計師的大好機會嗎?」

「下半輩子都要在這樣的一個丈夫身邊生活,真是難以想象。」

「可不是么?明明布蘭登太太心地那麼善良,上次還免費給我的小兒子修補衣服呢,怎會嫁給這樣的一個男人?」

從這些對話,伊莎貝拉大概得知這位布蘭登太太的家庭狀況如何。

很可惜的是,就如那兩名婦人所說,布蘭登太太被捆綁在丈夫的身邊,因為女性目前還不能主動提出離婚,只要丈夫還在世,就一直被婚姻束縛著。

不僅不能離婚,她們還沒有選舉權。自上世紀中葉開始就有聲音提出婦女應該擁有選舉權,可是半個世紀過去了還沒有落實相關的修正案。

要不是戰爭令女性的社會地位提升,她們的權益開始被關注,相關的修正案才正式獲得政府的重視,有了落實的可能性。

在伊莎貝拉看來理所當然的事情,卻是由一次又一次的婦女運動爭取回來的。

她進去的時候女裁縫正在工作,她打量了幾眼,雖然只是普通的衣服,但能夠看出基本工非常紮實。

她直接把設計圖摔給布蘭登太太讓她打版,其實是有些強人所難。一個從未沒有接觸過禮服的人,光憑一幅設計圖是很難弄明白它的版型。別說是平面的圖畫了,就算她把實物扔給一名坊間的裁縫師讓他打版,都不一定能成功。

所以在布蘭登太太把做好的紙樣給她看時,她心裡驚訝極了。

所謂的版型,其實就是根據穿著者的尺寸用紙張製作出的紙樣,或者叫裁片,剪裁布料的時候要按著這些裁片的形狀去剪,可以說一件衣服的成敗就取決於這一步。

布料剪裁得不好,就算裁縫工夫出神入化也沒有用,做不出設計師想要的版型來。

設計師的工作是畫出平面的服裝設計圖,而打版師的工作就是將平面的圖畫變成立體的衣服。

對於初次接觸的衣服,沒有敏銳的觸角是不可能做出它的版型來。雖然不是很完美,但能在短時間裡做到這個程度已經很了不起了。

伊莎貝拉認為打版是需要天賦的,有些人就算沒有接觸過這類型的衣服,但只要看一眼,就能把衣服的每個部分都拆解出來。所以衣服就像機械一樣,由不同的零件組成,紙樣就是這些零件,可以砌成一件完整的衣服。

這就是所謂的高手在民間。

布蘭登太太詫異的看著伊莎貝拉,心裡劃過許多心思。

「請問我應該如何稱呼你?」

「布朗特。」

她一道出自己的姓氏,布蘭登太太便知曉了她的身分,原來是布朗特家的大小姐。

「布朗特小姐。」布蘭登太太深呼吸,「你說的機會,是什麼意思?」

少女垂眸,目光落在自己的設計圖上,卻答非所問:「這幅圖是我畫的。」

布蘭登太太猛然抬頭——是她畫的?!

「……你可以證明嗎?」

別怪她有這樣的疑問,先不說設計如何,光論畫工就能明顯看出畫者的功底很深厚,肯定是有些年資的,怎麼看都跟面前這位大小姐扯不上關係。

伊莎貝拉伸出手,布蘭登太太立即意會,遞給她一支筆。

她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在白紙上落筆,那隻白皙的手彷佛在創造奇迹般,一筆一筆嫻熟的勾出衣服的輪廓。

一模一樣的筆跡。

「你還要我畫下去嗎?」

「……不用了。」

這下,布蘭登太太看伊莎貝拉就像看怪物一樣。

這位布朗特小姐看起來才剛成年,就能畫出這樣成熟的設計圖了?

到底是什麼樣的怪物?

「不知道你對製作禮服有沒有興趣——」伊莎貝拉輕描淡寫的說出讓女裁縫心跳加速的話,「我在成立一個專門做私人定製禮服的工作室,而我需要有經驗的裁縫師。」

她向布蘭登太太坦白自己就是設計師本人倒不是一時衝動,考慮到將來有機會一起共事,這個秘密早晚都要曝光的。

上流社會的人將她視為身分比自己低下的人,對她所說的每句話都有保留,淺白的說,就是戴著一副有色眼睛看她,那不如少說幾句,省了解釋的力氣;布蘭登太太恰恰相反,在她眼中的伊莎貝拉身分比自己高,自然是不太敢質疑的,看見她即場畫稿,更是毫無保留地相信了她。

要是她在伍德女士面前做同樣的事情,不見得能立即獲取她的信任。

布蘭登太太怎麼可能沒有興趣呢?那可是禮服,比她現在做的高級多了,就不心動就是騙人的!

但問題是,她真的有這等資格嗎?

「我很感激你的賞識,真的。」她低頭苦澀的笑了,「但

是如你所見,這就是我工作的地方,跟禮服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大概不是你要找的人。」

「當我站在這裡向你發出邀請,你還覺得我是這樣的人嗎?」伊莎貝拉揚眉,「還是說,你質疑我看人的眼光?」

布蘭登太太忙道:「不是這樣的——」

「我要的是人材,只要你有足夠的能力,我不管你出身如何、性別如何,你就是我想要的人。」

女裁縫滿臉錯愕。

男女平等,在這個時代是多麼不可思議的概念。而說話的人滿目平靜,彷佛這是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布蘭登太太便知道,這不是說來打動她的漂亮話,布朗特小姐是真的這麼認為。

現在,她是發自內心的對伊莎貝拉有幾分尊敬,與身分無關。

她鄭重的鞠躬:「我會好好考慮的,我保證。」

「那我靜候你的好消息。」

伊莎貝拉也不急,伍德女士的禮服她一個人便可以處理,只是這樣長久下去不是辦法。

她一個人的工作效率有限,如果要在短時間裡累積名氣,必須提升生產速度。當然,重質不重量是一個道理,但如果你一個月里只能接一、兩筆單子,別人得等多久才能等到你有空?在那之前,她們早就去找別的設計師了。

布蘭登太太雖然沒有高級時裝的相關經驗,但她有天賦,而伊莎貝拉一向很欣賞自力更生的女性,也不介意教她,前提是她得同意。

……

康科德。

喬·馬奇收到了一封來自明尼蘇達州的信。她一看見上面的字跡,甚至等不及回房間,當場就把信拆開。

親愛的喬:

你的劇本很有意思,我想它在舞台上的呈現效果定會非常精彩,毫無疑問地孩子們很喜歡的,你完全不需要擔心。我很遺憾聽說梅格和艾米吵架了,但我相信她們很快就會沒事的,尤其是在馬奇先生參軍這個艱難的時刻,你們更要團結一致。對了,你還記得尼克嗎?我的好朋友?他也參軍了……

前些天我去路易斯維爾參加了一場舞會,認識了一位像小說女主角般的朋友,也許可以成為你的小說的素材……

如果情況許可的話,說不到我可以在聖誕節前來探望你們。另外,請替我問候姨媽。

你的,

伊莎貝拉

「伊莎貝拉說她可能在聖誕節過來看我們!」喬尖叫。

艾米立馬從椅子上蹦起來,衝到喬身邊:「真的嗎?!她還說了什麼?」

她們的聲音吸引了正在做針線活的梅格和看琴譜的貝絲的注意力,四姐妹堆在一起閱讀伊莎貝拉的信,你擠我我擠你的,場面混亂極了。

「我多麼希望明天就是聖誕節,伊莎貝拉已經很久沒有來過了。」梅格滿懷期待。

「路易斯維爾的舞會!那一定很好玩!」艾米的關注點明顯跟她不一樣。

這也無可厚非,艾米最後一次見伊莎貝拉已經是五年前的事情了,作為家裡最小的孩子,五年前她才多大?能記住伊莎貝拉就不錯了。

素來文靜的貝絲不說話,但可以從她閃爍的眼睛看出她現在的心情很雀躍。

馬奇家的姑娘跟伊莎貝拉在小時候玩得很開,這會聽說她想來,一個個都很高興。

「你們在吵什麼?我在樓上都能聽見你們的聲音了。」

馬奇太太從二樓下來,四個女孩子立即將她包圍,吱吱喳喳的說話和撒嬌。

「媽媽!是伊莎貝拉!」

「媽媽,伊莎貝拉可以過來嗎?拜託了!」

提到伊莎貝拉,馬奇太太便想到自己早逝的姐姐,她的眼神黯淡了幾分,隨即又打起精神來。

她擁抱可愛的女兒們:「我的甜心,當然

可以了,我們還得好好接待你們的表姐呢。」

……

路易斯維爾。

一位從紐約來的客人來到伍德宅邸,他是跟伍德女士合作多年的設計師,姓富蘭克,這次前來的目的是跟伍德夫人為她的慈善晚會商議新的設計圖。

在伍德女士進客廳接見客人之前,管家托著銀盤上前,盤上擺放著一封信。

「夫人,有你的信。」

伍德女士邊走邊拆開,發現裡面是一張設計圖。

她忽然腳步一頓。

……

「不需要我?這是什麼意思?」富蘭克面露驚訝,「你不去那場晚會了嗎?」

伍德女士搖頭:「不,只是我已經找到適合的晚裝了。」

「原來你已經另覓高就。」富蘭克的語氣立刻冷下來,「我能知道他的名字嗎?」

他倒是想知道是哪位高級時裝界的大師就讓這個忠實的客戶如此堅決的拋棄他!

伍德女士在心裡嘆氣,她倒不是嫌棄富蘭克,他是一位在紐約成名已久的設計師,名氣雖然不比巴黎那邊,但是在美國也算是數一數二了,很多有錢人都專程找他定製衣服。

問題就在於富蘭克的設計太千篇一律,不是說他的禮服令人感到沉悶,只是都是那種很傳統的美,而她想要一點不那麼傳統的東西,就像那天晚上的紅裙。

富蘭克本來是她的第一個選擇——雖然那天她跟伊莎貝拉說希望希萊爾先生能為她設計一件禮服,但可沒說過她一定會穿呢,畢竟她對這位希萊爾並不熟悉,那還是富蘭克比較保險。

不過事實證明那位神秘的設計師又一次突破了她的想象,看過剛剛的設計圖,她立即改變了主意。

「希萊爾?我可沒有聽說過什麼希萊爾。」聽見是一個陌生的名字,富蘭克從鼻孔里噴氣,不屑的說,「現在的年輕人會畫圖了就把自己當設計師,實際上連裁縫都不如,夫人你可不要被騙了才好。」

「我自有分寸。」伍德女士客套道,「讓你白走了一趟真不好意思,我希望你能夠留下來用餐。」

紐約人沒什麼心情:「不必了,我還有事情。」

希萊爾是么……他倒要看看,這個名不經傳的「設計師」能夠設計出什麼樣比他出色的衣服來!

富蘭克不快的離開后,女僕忍不住開口:「……夫人,恕我直言,為了一個寂寂無名的設計師而放棄富蘭克先生,這是不是不太明智呢?」

「寂寂無名?」伍德女士翹起嘴角,「是的,他現在的確是寂寂無名。」

但這樣的鬼才註定會在美國——不,甚至在法國的時尚圈掀起一場風雨。

如果是要去誰家拜訪,他會穿著軍服前去,因為這是他所擁有的最體面的衣服,但如果只是出去逛逛的話就沒有這個必要了。

換衣服的時候蓋茨比還聽見他的同僚們在談論「黛西·費爾」。

這個名字近日頻繁的出現在泰勒軍營的軍官口中,他們熱烈地探討著有關女孩的一切,甚至會打電話去費爾家懇求黛西和他們約會,或者直接跑到費爾家去找她,說不定某天黛西心情好了就會給他們一兩小時的獨處時間。

毫無疑問地,黛西·費爾是路易斯維爾最受歡迎的年輕女孩,如果有機會,蓋茨比也想去費爾家拜訪,看看那個讓他們如此神魂顛倒的女孩是怎樣的,但今天他只想自己一個靜靜的過。

軍營里沒有人知道他真正的過去,他捏造了假的身分,這讓他時常覺得自己格格不入,只有在一個人的時候才能暫時放下這些包袱,所以他偶爾會在休息日到市區享受不用在他人面前維持假象的時光。

換好了衣服,蓋茨比聽見今天他們談論的對象稍微有點不一樣。

「我剛剛從費爾家回來,你們猜怎麼樣?」

「怎麼?難道你見到黛西小姐了?」

「不,我被告知黛西小姐今天有客人所以不方便,沒能見到她,不過我離開的時候見到她的客人了——她坐在車內,我只能在車子經過時從窗戶瞧見她的側臉,但我肯定那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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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名著]和蓋茨比雙雙暴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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