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張月娥的屍體
更新時間：2013-02-28
既然已經打定了去城裡的計劃，華小樂便開始在家裡收拾一些隨身攜帶的東西，同時還需要把自己的老父親安頓好。
華小樂將衣物裝進自己上學時買的旅行包里，然後將醫書和竹笛、銀針、火罐等物什一股腦的塞了進去。華小樂在自家的葯櫃里掃視了一圈，目光卻落在了幾位藥材上，華小樂嘿嘿一笑，走過去將那幾味葯拿在了手裡。看著華小樂那表情，便知道他手上的葯是幹什麼的。
一切收拾妥當后，華小樂便往老李家走，父親說要收老李家的小兒子做徒弟，所以這事他還得去當面和人家交代交代。
走出家門沒多遠，便聽見遠處有人在叫嚷著。華小樂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待離得近一點，便看見來人竟然是找自己的。來的人是村后的老王，老獵戶，全村就他一家有桿獵槍。
看老王那失魂落魄的表情，華小樂以為老王打獵傷了人，便急忙奔了上去，問道：「王叔，這麼急幹嘛？」
看到了華小樂，老王停了下來，嘴裡喘著粗氣，忙道：「小樂......快......快去後山竹林，張月娥倒在了竹林里，不省人事了。」
華小樂一驚，老王口裡說的張月娥其實就是張寡婦，這麼一想，華小樂倒是冷靜了下來。青竹是幾年前附在張月娥身上，如今青竹從張月娥的身體上脫離，張月娥的屍體自然還會回到之前死亡的地方。昨天從張月娥家回來，天色已晚，估計今天早上王叔上山打柴途徑竹林，發現了張月娥的屍體。
華小樂梳理清楚后，心裡也是落定了，便一揮手，道：「王叔，快帶我去。」
兩人快步向竹林奔去，感到竹林的時候，那裡已經聚集了好多村民。華小樂撥開人群，便看見張月娥躺在地上，看那樣子，的確像是剛才才暈倒的。周圍的村民議論紛紛，當然，痛心疾首的都是些老爺們，一個個臉上滿是愁容。倒是村子裡面的大姑娘小媳婦，個個眉目之間都隱隱有些的喜色。
華小樂也管不了那麼多，雖然知道張月娥已死，但還是走到張月娥的身邊，伸手在張月娥的勃頸處摸了下，然後又試探了下張月娥的氣息。良久，華小樂站起身來，無奈的搖了搖頭，道：「突發心臟病，已經來不及了，來幾個將她抬回去吧。」
周圍的村民中發出了一陣議論聲，華小樂掃了一眼，無非就是老爺們的嘆息，大姑娘小媳婦們的得意。女人們的醋意還真是嚇死人，張月娥死了，她們不僅沒有悲憫，卻還心生歡喜。想想平時這些個面目和善的婦人，此時的內心卻怕是相當的陰暗吧。
因為被華小樂認定是突發心臟病，所以張月娥的死也就沒有通報派出所，只是由村長去派出所辦理了一下相關的手續，把張月娥的後事料理一下。
張月娥下葬以後，華小樂一個人跑到了張月娥的墳前。雖然之前和張月娥並不是很熟，可是這畢竟是青竹曾經的肉身，華小樂過來祭奠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的。
這段時間整個村子都在忙活著張月娥的喪事，華小樂也沒時間去找老李的兒子談那些事情。待張月娥的喪事結束以後，華小樂便來到了老李家。此時，老李家的小兒子浮生正在門前劈柴。華小樂上前，輕聲道：「浮生哥，劈柴啦。」
浮生見是華小樂，便放下手上的活，欣喜道：「小樂啊，你怎麼有時間來我家坐坐啊，看你，我都回來這麼長時間了，你也不來玩玩。」說話間，便從屋裡搬了個椅子出來，給華小樂坐下。
華小樂笑道：「浮生哥，看你說的，我也想多來轉轉，可不是職業原因嘛，經常到你家來，不好。」
「哦，呵呵，看你還是大學生了，怎麼也這麼的迷信。以前吧，我或許還信這個，可是自打在大城市裡待了這麼些年，村裡的那些我還都不信了。」浮生端出一杯茶，遞到了華小樂的手裡，自己也搬了張凳子，在華小樂的身邊坐下。
「浮生哥，之前你不是在大城市裡做的挺不錯的嘛，怎麼現在回來了？」李浮生是老李家的小兒子，也讀過幾年書，在外面待了恐怕也有三四年了。之前都聽說浮生在外面混的不錯，就等著把老父母接到城裡去享清福了，可沒曾想現在又回到了這個小村子。華小樂也不清楚什麼原因，便好奇的問了句。
李浮生搖了搖頭，無奈道：「哪有挺不錯啊，大城市裡的確是賺得多，可是花費也高。再說，我在城市裡也不是做什麼腦力活，像我這種只讀過幾年書的，在大城市裡，也就是在建築工地上做做苦力，可沒村子里說的那麼邪乎。前兩年還行，賺了一些錢，可是這後來建築工地的負責人攜款潛逃了，我們的工資這個推給那個，那個又推給這個，反正就是沒有人願意承擔。找到派出所，派出所說要等抓到負責人才行。這不，工資一直拖著，工地上的活也停了下來。這在城裡沒事做，待在那裡每天可都是要錢的。於是我們工地上的人都回家了，哎，只是希望派出所早點將負責人抓住，也好把我們的工資給結了。」
聽了李浮生說的，華小樂倒覺得城市還真不是想象中的那麼美好，凡事都有利弊，這城市也是一樣。華小樂安慰道：「浮生哥，你放心吧，派出所會很快抓住負責人的，你也別太著急。對了，聽我爸說，你想要跟他後面學習中醫？」
「是啊，像我們這種沒學問的總得學些什麼吧。華叔行醫這麼長時間，醫術高超，那我們村子里的人可都是知道的。跟著華叔能夠學點東西，以後真不行了，還可以靠這個混點飯吃嘛。」李浮生笑道，看了華小樂一眼，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小樂，你可是我們村唯一一個大學生啦，醫術又那麼好，就沒想著要去城裡面闖一闖？」
看來大家都想我出去闖闖啊，外面的世界的確是充滿了誘惑。華小樂笑道：「浮生哥，你還別說，我啊，還真準備出去闖闖，這不，家裡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只是......我爸他一個人，我心裡還是有些不放心的。」
李浮生拍了拍華小樂的肩膀，道：「這個你就放心吧，我既然跟著華叔學醫術，那華叔也算是我的半個爹了，我怎麼可能不照顧好我的爹了。」
李浮生畢竟在城裡待過幾年，認識的理也多，不像村子里其他人那般的迂腐。見李浮生這麼的篤定，華小樂的心也算是落了下來，「浮生哥，老爺子說了，我出去之後呢，這診所就交給你打理了，以後還真得麻煩你了。」
李浮生有些受寵若驚，「什麼，診所交給我打理？這可不行，不行不行，這是你們家的診所，我怎麼能接受了，這讓外人見了，還不得說你出去了，我佔了個便宜嘛。」
「浮生哥，什麼叫佔便宜，你跟我爸後面學醫，打理診所，這個診所不交給你，交給誰。我爸都那樣了，照顧不來的，所以我是麻煩你打理一下。」華小樂勸道。
李浮生低頭沉思了片刻，抬頭道：「那行，你出去這些年，診所我先照看著，以後你要回來了，我再交給你。」李浮生說完，卻覺得哪裡不對勁，連忙呸呸了兩下，笑道：「哎呀，你看我，你出去了啊，最好在那裡住著，這個小村子，還是別待了好。到時候啊，賺了錢，買了房，把你爸接出去，讓他老人家也過過城市人的生活。
華小樂也跟著樂了起來，笑道：「那借浮生哥吉言，我到了城市，一定好好乾。哈哈。」
李浮生和華小樂兩個人坐在門前，邊說邊笑，李浮生一會和華小樂談論小時候的趣事，一會又給華小樂講城市裡的生活。雖然華小樂在江城讀了三年的書，但是天天鑽圖書館的他卻是根本無法體驗城市生活的精彩。即使李浮生說的也只是他眼中別人的都市生活，但還是讓華小樂聽得津津有味，竟有種急切奔向都市的衝動。
或許當時的華小樂還並不知道，他到了都市會是一個什麼情況，會不會也淪落到和李浮生一樣，幾年下來，還是回到了這個小山村。不過，華小樂相信，憑藉著自己的醫術以及那本華佗的醫書，再加上自己的人面妖身，就算再不濟，也不會混的重回山村的那個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