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名逍遙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世間如此凄涼,少年有感而發,他環遊大陸,已有三載,見過上游社會的滄桑,也見過下流社會的人情冷暖。
「世間本是不公平的嗎?」
少年坑腔有力,抬頭望向先生。
先生也不甘示弱轉頭說道:「手有致富法,人無活命道?」
意思是大家都是人為什麼別人能夠成功?卻偏偏有人會餓死。
少年搖一搖頭說「終有一日,我要將手撐向天,必佑我萬千黎民眾,一朝黃土一朝天。」
他不屑於與先生爭辯,本身的目的就是想表達這個世界並不公平而已。
偏偏這時,先生又說:「各位同學若朝一日謀取個一官半職,在朝廷任官便極為好的。」
先生的話還沒有說完少年那頭又是來了一句「百無一用是書生」
少年之所以這樣講,是因為世間本就不公平,他游過山,玩過水,看過河,躺過海。
所見所聞,與上流高貴的世家子弟不同。
帝國滿目瘡儀,上流依舊高貴。
百姓苦,皇帝急,世家樂尋歡。
感嘆世態炎涼的少年姓何名逍遙,其父何晉為朝廷命官,官至兵部尚書,封侯拜相,老來得子,取名逍遙。
萬事不平,散盡千金,求得一學堂,希望子繼父業,馳騁沙場,但其次子已然做到,這最小的幼子倒也不必非要受其苦,於是又希望其如同自己的名字一樣,逍遙一生,不受官場所拘束。
官宦世家,兒女多閑職,何氏有三子,長子何念堂,次子何馳騁,老來得子何逍遙。
如同名字一樣,他希望大兒子務實,倒也爭氣,在朝廷高就一官半職,
他希望二兒子榮光,倒也爭氣,官至兵部大將軍。
後繼有人,何老按說無旁騖,卻偏偏小兒子是最讓他頭疼的,正如她的名字一樣,希望他逍遙自在。
但他的性格又少能夠與人有所交集。
何老常常道:「上戰場殺敵的事情已經由先輩完成了,後輩就應該及時享樂。」
卻被老三懟著啞口無言。
「江山社稷為重。人民樂業為重。繁榮昌盛為重。」
他很是欣慰,卻又時常抱怨,為什麼別人家的孩子都在貪圖享樂,自己家的卻關心起了江山社稷。
正此時,突有下人來報,小少爺已然放棄學堂,並且大罵天下。
老爺聽了倍感無語,卻又無可奈何。
「罷了,罷了,不樂意學就不學吧,反正家裡也養的起他,對了那小子去哪了。」
得到的答覆猶如晴天霹靂。
「小少爺參軍去了」。
原來,就在剛剛,他又不知死活的坐上了先生的座位,迎來先生的陣陣哀嚎。
卻又不知死活的說了一句,「先生坐得,我為何做不得?」
先生氣的大跳起來,將他趕出了學堂。
他途至一個小客棧,茅屋空擺,幾顆楓葉飄著,
茅屋前,一人扶古箏,彈首憂傷的曲子,
逍遙竟是有些看痴獃了,不忍去打擾。
竟是看到那些楓葉隨著她指尖的舞動,變得狂躁起來。
在地上胡亂的刮著,時而暴躁,時而平靜。
曲末。
人玲瓏啼透的眼睛盯著逍遙,他有些膽怯,卻又硬的頭皮上去,
真好聽。
發自肺腑的誇獎。
「是嗎?」女子看向他,一股說不出來的情緒。
「一曲殺一人,曲終人散。」
「這也是好聽嗎?」女子笑道。
「音樂也能殺人嗎?」逍遙吃驚的問道。
「豈止啊。」女子呵呵大笑。
「世間有三種情感,快樂,痛苦,還有希望…」
逍遙沒明白,但還是說「我時而聽的心痛,時而歡快。」
「那當然了。」女子驕傲的說。
「醉生夢死的境地里,多數人不會選擇向死而生,只有當人被逼到絕境的時候,才會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頑強。」女子又答道。
逍遙似懂非懂,連連擺手。
「你這個小孩子倒是有趣,姐姐我倒是提醒你,將來啊一定要小心表面上的誘惑,不然啊,人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她呵呵的笑了起來。
「只要不是痛苦的死去,那大概便可以接受吧。」逍遙諾諾的說。
「哈哈哈,痛苦的死去,你知道何為痛苦嗎?」她一臉浮誇,彷彿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
「不知。」
「有人英勇赴死,有人死不足惜,有人慷慨就義,他們死於屠刀,卻並不痛苦。女子憤憤不平道。」
「怎麼會?」逍遙一臉疑惑。
「為什麼不會?女子理所當然道。他們為了自己心中的信念去死,會痛,卻又不會苦,真正的苦,才做到殺人於無形。」
「一把劍,殺人與有形,一段冰冷的文字,一首憂傷的曲子,一個悲哀的故事,這可以做到真正的殺人於無形。」
「劍者,殺人也,形傷而魂不滅。」
「樂者,殺人也,型整而魂魄滅。」
「我曾經也以為,這世間好死不如賴活著,但經歷的多了,才發現如果沒有盼頭,那麼活著便沒有意義。」女子的眼神一陣憂傷。
逍遙看的有些出神,看到女子往樹林深處走去,漸行漸遠。
「等一下」
人卻在他的呼喚中,逐漸離去。
他嘗試波動她所留下的古箏,卻不能奈何其分毫。
耳鳴一陣刺痛,便暈了過去。
醒來時,已躺在集市瓦房上。
一個高挑的房屋,他猛然睜開眼,不清楚為何是如此盛狀,卻發現很多人驚奇的看著他,彷彿也想知道他是從何來為何至此。
他看向人群,彷彿找到了人生的意義。
在眾人驚艷的眼光中,跳下,他默默離去,漸行漸遠,直到走到一個軍營,主動前往。
「男兒應當,報效國家,揚我國威,壯我河山。」
這是他的原話,同時這番話落落他的哥哥,也就是軍隊的最高指揮的耳中。
他對此大加讚賞,萬萬沒有想到,這軍中還有如此崇高的人,只是不知道,如果他得知這個人是自己的弟弟會有什麼想法。
卻奈何,人言可畏,他退出學堂參軍之事很快在上流社會傳開了,老爺子成了笑柄,唯當今聖上似乎對比極為誇耀。
消息一出,語出驚人,侯爺親自點名要見主考官,說什麼也不能讓自己的寶貝兒子去戰場,這不是胡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