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溫伊竭力的剋制了一下情緒,轉身笑著看向蘇清悅:「蘇小姐,別來無恙啊。」
蘇清悅裊裊娜娜的走來:「溫小姐似乎過得不太好啊,這扇門連條狗都進得去,你跟景琛結婚三年,怎麼就進不去呢?」
溫伊笑道:「沒辦法,有些人總是狗眼看人低,總不能好好做人。」
蘇清悅聽得出來,她這是在拐著彎罵她呢。
「溫小姐,沒想到三年來,你不似以前那樣溫婉了,當真讓我刮目相看。」
「彼此彼此,你也沒有以前那麼臉皮薄了,明知道暮景琛是有婦之夫,也上杆子來勾人。」
蘇清悅也不惱,只是揚了揚手中的保溫桶:「景琛從昨天到現在一直忙,估計還沒吃飯呢,我特意為他熬了蓮藕排骨湯,溫小姐如果有什麼事情,倒不如等他用完了午餐再說。」
她的話語里無不在炫耀她跟暮景琛之間的親昵。
溫伊冷冷的掃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蘇清悅,你真可憐啊,我當你有多大的能耐呢,眼巴巴的盼了三年都沒盼來名分,只能做這些粗活來獻媚。」
蘇清悅的臉色微微猙獰:「還不是因為你當年挾恩霸佔著暮太太的位置!」
「呵,如果暮景琛真想娶你,何必讓你等三年呢?」
溫伊這句話猶如一把冷刀子貫穿了蘇清悅的心臟,令她腳步有些踉蹌。
「排骨湯我幫你帶進去,蘇小姐就此止步。」
到底是自己愛了十年的人,她擔心自己面對暮景琛的時候不免露出些許的狼狽,斷然不能讓蘇清悅看到。
溫伊深吸一口氣,直接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只見暮景琛整跟炎安討論著什麼。
他矜貴、俊美,手段了得,也是整個京都名門貴女的人間妄想。
可誰又知道這個男人看似多情,實則薄情,就連那雙眼都時刻帶著侵略與鋒芒,令人無端的恐懼。
她也不知道那個溫文爾雅的暮景琛怎麼就不見了。
溫伊收回思緒,啪的一聲將那份離婚協議拍在他面前:「簽字!」
暮景琛的氣息驟然變冷:「鬧夠了就回去,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溫伊將手撐在桌面,微微彎腰,與他視線相接:「你簽了字,我立馬走人。」
兩人靠的很近,玫瑰香鑽入鼻息。
暮景琛這才發現今天的溫伊似乎精心裝扮過。
月白色的旗袍將她的身形勾勒的極其曼妙,纖腰不堪一握。
精緻的眉眼化了稍濃的妝容,俏麗中多了一絲嫵媚,只是那張臉依舊毫無血色,像是經歷了一場生死劫難。
呵,到了這種時候還不忘勾引他。
鬼才相信她是來離婚的,八成是變著法子讓他垂愛。
暮景琛抬手鬆了松領口,不耐煩道:「我今晚會回家。」
溫伊被他氣笑了,直接擰開保溫桶,將排骨湯潑在了他的身上。
「暮景琛,你哪來的臉,覺得我溫伊這輩子非你不可?」
暮景琛有潔癖,如今被油膩膩的排骨湯潑了一身,薄唇勾起一絲暴戾:「你瘋了?」
溫伊的眼眶泛著紅,一直在隱忍:「是啊,我當初是瘋了才想奮不顧身的嫁給你,好在現在清醒了,快點簽字吧,以後你我井水不犯河水。g」
暮景琛那雙湛黑的眼眸似是醞釀著一場暴風雨,他猛然拿起筆用力的簽下自己的名字:「滾!」
溫伊拿了其中一份,不緊不慢道:「明天九點記得去民政局。」
她走到門口時,忽然轉身道:「暮景琛,有件事情我必須解釋清楚,昨天我只是碰巧遇到了朋友,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齷齪。」
暮景琛冷笑道:「蕭實初是京都有名的花花大少,算你哪門子朋友?」
「如果我說他是我的大學同學呢?」
暮景琛嗤笑道:「溫伊,你騙鬼呢,一個連高中都沒上的人,有哪門子的大學同學,撒謊的時候記得動動腦子。」
溫伊譏誚的扯了扯唇瓣,也對,整個京都的人都覺得她這個被寄養在鄉下的女人向來不學無術,粗鄙不堪。
暮景琛的朋友也都覺得她之所以嫁給他,不過是貪圖暮家的名利,甚至卑鄙到用一顆腎的恩情把暮景琛拴在她身上。
無論她怎麼辯解,他們權當是個笑話,畢竟在這個世界上,一旦有人把你定義為弱者的位置,你所做的一切都帶有目的性,他們可以同情,可以憐憫,但絕對不會相信你有高人一等的能力。
「暮景琛,那個愛你愛到毫無尊嚴,毫無底線,甚至願意為你去死的溫伊已經死了,而且是被你親手扼殺的!」
她剋制著身體里的情緒,轉身離開,似乎每一步都走的極其決絕與堅定。
暮景琛看著她離開的身影,半晌沒緩過神來。
溫伊從昨天就有些不對勁了。
今天忽然想要離婚,怕是腦子進水了吧。
北炎已經幫他取來了乾淨衣服,怯聲聲道:「暮總,溫小姐真的要離婚?」
「呵,不過是唬人的把戲。」
他敢說,過不了今晚溫伊一定會哭著求他原諒。
「可我覺得太太這次是鐵了心啊。」
暮景琛冷嗤道:「就算是真的又怎樣,狗餓了,總是要回來的。」
十六年前溫家出了一件轟動京都的大事,真假千金謎底解開。
但奇怪的是,真千金溫伊雖然被溫家人認回,卻不怎麼受寵,一直寄養在鄉下養母家,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會被帶回來給溫家人撐撐面子。
假千金溫婉瑜反而成了溫家的寶貝疙瘩,直到溫伊嫁給了他,溫家人才高看她一眼。
溫家能有今天,全靠他暮景琛賞口飯吃,這樣以來,溫家人完全把溫伊當成了諂媚的工具,就算她真想離婚,也要看看溫家舍不捨得斬斷這條路。
結婚三年來,他把她當金絲雀一樣的養著,從未虧待過,吃的穿的都是極好的,每個月還有幾十萬的零花錢,他就不信,她捨得丟掉這富貴如雲的好日子。
更何況一隻被斬斷了翅膀,還沒什麼靠山的金絲雀還能飛多遠?
「那暮總明天的行程?」
「照舊!」
暮景琛自然不會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隨即將那份離婚協議書丟在了垃圾桶里。
她不就是因為他昨晚沒留在家裡過夜就耍小性子么。
今天他回家哄哄她就成了。
以前她不是沒鬧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