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江山代有才人出
更新時間:2013-03-20
有人說,惹怒當官的,他讓你家徒四壁,家破人亡。而亦有人說,惹怒一名武夫,他便不會與你拐彎抹角,當面將你五馬分屍。
以陳慶之的性子,若是自己被一群人不由分說的圍住,他最多逃之夭夭,而此時那個狼狽坐在地上衣衫不整頭髮凌亂的妮子但凡被動分毫,他都會心疼的要死。他仍記得杭州那個小雨下午,她說你願意照顧我嗎,他只是回答了句好。
四十人對一人,即便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壯漢武夫,也容易被人群之中被無心一擊命中從而失去重心骨一敗再敗。畢竟,陳慶之僅是徒手一人,而對方手中不是水路管便是拳環,更甚平日用來裝逼的雙截棍都有個傻叉在那大喊著「我打」往陳慶之跟前沖。
可陳慶之是能兩刀砍死黑瞎子,單槍匹馬把狼群打退,五十回合把竹沐白擊敗的那個武夫第一。而跟前的無非時常打架沖場子沒腦子的一群愣頭青。所以勝負並無懸念。
陳慶之腳踏追馬步,以小稔頭為主,尋橋為輔。一路長驅直入,但凡與他貼了身的,非但手中武器沒能觸及其分毫,倒是被巧妙「借刀殺人」到了同伴身上。而陳慶之的貼身緊打更是拳拳含著內勁,一拳便震五臟六腑,兩拳就是五臟氣血翻湧,三拳內出血,四拳足以讓人短暫昏迷不省人事。而紅了眼的陳慶之,一息兩步,兩步三十六拳。拳影紛飛,便是四人直接沒了意識。
外圍的大學生,能清晰聽見骨頭寸斷的「咔嚓」聲,也能聽見拳頭擊打在胸膛後背臉頰手臂的沉悶轟擊聲,亦是清楚看見陳慶之步伐看似悍不畏死,卻不曾被人觸碰半分,仿若有與生俱來的預判,每每旁人的攻擊都能借著進攻的步伐躲過,如此又是放倒二三人,循環往複,一眨眼,四十人已倒下一半,大多倒地便不起,連在地上掙扎的動靜都無。整個球場中央愈發安靜,只因還能發出聲音的人愈來愈少。
季憶跌坐在球場中央,看著離自己約莫十來米的陳慶之,再也忍不住內心的委屈和難受。臉頰火辣而腫痛,先前被拉扯掉不知多少根的頭髮根也絲絲作痛,淚水自然而然從眼眶中流下,劃過臉頰劃過下巴。心裡卻滿是無名的感動與幸福,那個一臉蒼白卻帶著緊張的男人,此刻不就是因為她而那麼瘋魔的嗎?
許是陳慶之一路太過碾壓,在三十號人倒地不起的先例下,剩餘十人終於不敢盲目上前,紛紛拉開距離,一個個左顧右盼,將陳慶之視為狂魔。
在季憶邊上腦袋包裹紗布的女生見這般狀況,立即扯起季憶的髮絲手中握著一把美工剪刀,勒著季憶脖子,直勾勾盯著陳慶之。
事實上,陳慶之只能看到紗布下的一雙眼鏡,仇恨,嫉妒和癲狂。
「是你,就是你。上次我就是說了幾句你們的壞話,就被那狗熊一樣的男人打成現在這模樣。呵呵,我就說你們是婊子怎麼了?我還要把她臉弄成劃破,你還會不會喜歡她?反正我活著早就沒多少意思了!」毀容女生用極度刻薄的口氣說著,手中的剪刀已經迅速划向季憶的動人臉龐,縱使陳慶之輕功再鬼斧神工,也趕不及。胸腔氣息鼓盪,近乎暴躁的吼了一聲便沖向那女生,而在剪刀觸及季憶臉頰的剎那,一枚消聲子彈穿過毀容女生的額頭。由制高點射出的一槍,貫穿頭顱,隨之釘在水泥地上。僅是這麼錯了半息時間,陳慶之眨眼而至,單腳沉踏,擤氣提肩,甩膀一撞,那女生的渾身的骨頭便斷了大半,胸椎骨裂至骨斷,直接刺穿脾臟,陳慶之順手用手掌擋住將要劃過季憶臉龐的剪刀,手心出現一條豁口。而毀容女生的身軀早已被撞飛數米。
陳慶之將季憶緊緊樓在懷裡,腳下輕點便跨過中央六米有餘,目光順著方才那枚子彈的軌跡看去,不知是哪裡射出的神來一槍。
「那是白叔叔,爸安排保護我的。」季憶第一時間說道,不想陳慶之再有擔心。看著陳慶之正流血的虎口,甚是心疼,殊不知自己此刻要比陳慶之狼狽的多。
陳慶之得到答案便一陣心安,轉頭看著早已四散逃竄的剩餘十個小混混,又掃了眼地上倒下的三十號人,心下苦澀,前陣子還教訓三千,自己比起他來恐怕還狠心了些,心中如是想,卻是靜靜摟著季憶,不知該說些什麼,索性就抱著她吧。
因為動靜太大且持續了挺長一段時間,校領導也被驚動過來,幾個書記剛踏進籃球場看見那麼多沒動靜的「屍體」就背脊發涼,心想學校最近這麼總發生這檔子打架鬥毆的事。最讓人慪氣的卻是鬥毆的多是外校混混,而麻煩還得讓學校來收拾。
永遠最後到場的警車也到場,而不少報警的學生早已圍上去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了。而所有言辭都在幫著季憶與陳慶之,而事實的確如此,季憶本就是早上從圖書館借完書經過籃球場外,便被一群漢子圍住,為首的毀容女生扯著她的頭髮來到籃球場中央一陣羞辱打罵。一些看不下去的大學生立馬站出來想把美若天仙的小學妹救出苦海,可對方仗著人多勢眾還有傢伙立馬將幾個愣頭青學生揍的鼻青眼腫。再之後便是陳慶之神乎其神出現,再摧枯拉朽放倒三十人嚇跑十人的段子了。至於那消聲的狙擊一槍,現在也只有陳慶之和季憶知曉。畢竟在外圍的人只以為陳慶之在那毀容女生之前趕到以手掌擋住剪刀,再將其撞飛。
馬齊在了解大致情況后大致看了看現場的狀況,除了那倒地不起的三十號人,還注意到地面上一排腳印,心下詫異,他倒是相信國術這一套東西,只因小時候爺爺便經常與他說過響馬的諸多事迹。僅是遠遠看著陳慶之,怎麼都敲不出這廝是個單槍匹馬放倒三十號人的傢伙。畢竟身板太過纖薄了嘛。
可佩服歸佩服,公事還是得照舊辦才行,跟邊上一個年輕的同事走上前,剛想與陳慶之說話,便看見躺在地上早已沒有絲毫生氣的毀容女生,眼尖的馬齊注意到水泥地上的子彈,心下大驚趕忙蹲下身去檢查女生的傷痕。發現其渾身上下的骨頭幾乎都碎了個遍外,亦瞧見額頭上被射穿了的子彈空。包裹腦袋的紗布都被鮮血染紅,慘不忍睹。
沒有經驗頭回遇見這種狀況的年輕警察第一時間便想著拔槍,馬齊揮了揮手道:「小林,回車裡去。」
林興見馬齊開口說話,不好拒絕,只是看著陳慶之的目光甚為警惕,感情已經將他視為手持槍械的嫌疑人了。
馬齊相比林興冷靜的多,他能看出這個口徑的子彈是338lapuamagnum。至於使用的狙擊槍種類,不是awp便是awsm,約莫是後者的概率大些,因為它的穿透力要略強於前者,而穩定程度卻是相差不大。這枚子彈怎麼說也是貫穿了毀容女生的額頭后又深陷在水泥地里了。
再度起身,知曉腳邊的女生已經是具屍體,一時間覺得有些棘手。從方才大致的情況了解他知曉陳慶之的這種情況能算自衛,可撇開他將三十號人打的半殘不殘的,現在這個女人無端被狙擊槍狙殺了,雖然狙擊者百分百不是陳慶之,可太過巧合的事總容易讓人百口莫辯。
「小夥子,原本不想為難你,畢竟是正當防衛。最多與我回去做個筆錄就好了,可現在死人了,還是被狙殺,許多話就說不清楚了。」馬齊定定看著陳慶之,試圖從其目光中找到些許線索。可陳慶之目光平淡,看地面的那具屍體猶如無物,並未回答馬齊的話。
馬齊心下覺得麻煩,來硬的恐怕不是對手,對於這廝人而言襲警的罪名估摸對他也沒多大的威懾力,至於拔槍威脅他?怕是自己還沒拔槍自己的喉嚨上就是對方的龍爪手了吧。
「哥們,拿包煙去抽,坐回車裡等個電話,什麼都好說。」一聲沙啞滄桑的嗓音傳來,馬齊轉身找尋聲音主人,是個高壯漢子,穿一件白色背心,套一條迷彩中褲,以及一條軍用靴。遞給馬齊的是一包戰神煙。
馬齊大驚,接過煙便快步往車裡走。打開車門坐下後邊上的林興詫異道:「馬老師,什麼個狀況?」
「那是軍隊里的人,我們這些小嘍啰哪裡招惹的起。」馬齊揮了揮手中沒有寫任何捲煙廠的戰神煙,后怕道。當了小半輩子警察,不論道聽途說還是親眼所見,他都知曉自己這些混口飯吃的屁毛不算的小警察也就嚇唬嚇唬平民百姓。真正軍隊里出來的漢子才算混出頭了,而能拿到這種特供煙的,約莫都是個肩上有些份量的人物了。還不等馬齊唏噓多久,手機便響起來,剛接通那頭便是市局長的聲音,說是讓120來處理狀況,不要追究正當防衛者的任何責任。言語之中隱隱透露自己亦是接到直轄軍區線路電話的命令,半點不從的心思都不敢有。
馬齊掛了電話,便立即讓林興打個120,自言自語道:「怕是紅二代吧,不然哪有這種能耐驚動直轄的電話呀……」
球場中央,相貌狼狽的季憶看著熟悉的高壯漢子,輕笑道:「白叔。」
齊白微微汗顏,一臉鬱悶道:「小公主,我也就比你大了一輪,怎麼說也就是哥字輩的,你不要覺得我和你老爸是一個部隊出來的,就喊我叔吶。」
季憶微微吐了吐舌頭,回道:「誰讓白叔長的那麼著急。」說著,伸手摸了摸齊白一臉邋遢的鬍渣。
齊白怕癢,後退一步脫開季憶挑逗的手掌,定神看著季憶邊上的陳慶之,徑自給自己點了根戰神煙,深吸一口,吐出些許煙霧,道:「原本還不怎麼相信你這個莫名其妙就和季妮兒好上的小子,今天算是過關了吧。好小子,這身本事,軍隊里現在最巔峰的姜青褚興許都不是你對手,當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