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惹禍上身
隨著江河的惱羞成怒,場子漸漸緩和了下來,一眾人的興緻已被破壞,紛紛付了酒水錢打算離開。
白姑娘想尋剛才為自己說話之人道謝,卻被身邊這幾名男子的圍護阻擋了腳步。
那位與江河一桌、戴著半臉面具的人一直靜坐在後方,將這齣戲是從頭看到了尾,此時才對著怒氣難消的江河,悠悠地開口:「江兄何苦與那女子置氣。」
「氣死我了,為一個不知好歹的琴妓惹了爺一身騷,那謝泠兒,明知我身份,竟敢跟我對著干。」
謝泠兒?怪不得他見那女扮男裝之人有些眼熟,原來是謝傅之女!
面具下的眼眸晃動,不過幾秒忽現陰險之色。
「江兄的身份未示天下,怎好與她計較,左右不過是個女人罷了,我替江兄出了這口惡氣可好?」話音剛落,不知他在暗中行了什麼命令,身後侍從已經消失了。
「賀兄打算如何?她可是謝傅的女兒!」江河就是那欺軟怕硬的主,他知謝泠兒看不起自己,平日里見了多虛張聲勢,話語間佔佔上風,實則並不敢拿謝泠兒怎樣,聽這話明顯氣弱。
「哈哈,江兄莫慌,派人給她點顏色瞧瞧,往後她便不敢再輕視你。」
江河本就在氣頭上,此時又有人在旁撐膽,再說不敢恐讓人小瞧,便沒再作聲,可旁人一看也當他默認了此事。
不過事實上,就算他不應,此事也早由不得他了……
正因為凡事由人,所以才複雜多變。
誰能想到,今日在這春熙樓上演的一幕幕,皆因百里松沂的一個計策而起。
自從得知黑商大有可能在綁架一些年輕貌美、能歌善舞的女子后,百里松沂想那黑商定會在一些易鎖定目標的場合出現提前踩點,於是便心生一計,與錦棠商量過後,故意放出將有貌美的女子在春熙樓演奏的消息,由此誘出黑商蹤跡,便可再派人跟蹤他們找到那些失蹤女子。
錦棠被人為難是他所料未及,他本不願在人前露臉,當他派人護下錦棠時已做好了出面的準備,卻被場上一女子先行一步解決了此事,心中也是慶幸。
眼下,正有兩個面目猥瑣之人鬼鬼祟祟地跟在謝泠兒和采月身後,一道走出春熙樓,讓百里松沂瞧了個正著。
他抬眼看了看樓台上還滿面怒色的江河,眼中閃過一絲驚詫,難道......
走出木橋,又過了條街,謝泠兒走著走著總感覺背後有些不對勁兒,不免回頭看看,發覺確有幾人一看就是心懷不軌之徒竟在跟著她們。
於是,觸了觸身旁的采月,引她到街道旁的攤子假裝採買,低聲道:「采月,我們被人跟蹤了。」
「什麼?被跟蹤?!」采月一聽明顯受了驚嚇,又趕忙收起了慌張,道:「啊,定是江河那小人,小姐,我們怎麼辦啊?」
「你先別慌,這街上人多,他們還不敢怎麼樣!再過一條長街就能回府,只是要路過一條人少的短巷,一會兒走過街角我們便使勁兒跑,若是不對,就大聲喊人,動靜大些會有人來的。」
「好,好,我知道了。」若是正兒八經地出府,雖不似老爺夫人那般有五六人跟著,也總有一兩名府中下人跟著提些重物、開道擦桌什麼的,遇上這種事還可頂上一頂,偏偏今日這......哎,這時怎還顧得上想這些?
采月心中顫得慌,腦海中思緒亂飛。
眨眼便要走出街道了,三兩步一拐,謝泠兒拉起采月的手拔腿就跑,兩人瞬間跑得飛快,卻是絲毫顧不得心頭鹿撞的難受,頭也不敢回地直向前奔去,她們只盼能趕緊跑過這條短巷,好甩掉那些人。
眼看就要到巷尾了,卻閃出兩個人影,擋了她們的去路。
她們忙撒住腳向後一看,那幾個鬼鬼祟祟之人已朝這邊而來,還未作反應,就被擋在前面那兩人跑來箍住了胳膊,像兩隻待宰的鴨子,瞬間動彈不得。
為首的是個一臉油膩的中年男子,搓著汗味朝天的手,朝著謝泠兒猥瑣地說道:「小姑娘,跑什麼跑呀?」
哎,這身男裝真是無用極了!這一整天下來,感覺自己壓根沒穿衣服。
謝泠兒故作鎮定,道:「你的目的是什麼?要錢還是要命?」
「哈哈哈,我們哥幾個都是有情趣的人,錢和命要來何用,我們要的是你們乖乖聽話,跟我兄弟們一起嗨上一嗨。」說著,竟將一隻臟手朝她臉上伸來。
謝泠兒奮力地想要躲開,卻被後面那人箍得死死地還朝前推去。
采月眼看著小姐馬上就要吃虧,「滾開,你個登徒子!」她一邊大聲吼道,一邊向後狠狠揚了腦袋,碰得身後那人捂著自己的鼻子疼得呲牙咧嘴,被鬆開的瞬間跑上前去抓住那隻伸向謝泠兒的手張嘴就是一咬,任憑那人如何甩動,都死死的不鬆口。
謝泠兒見狀,也奮力地掙扎著,場面一度失控,卻見對方一個手刀拍在采月脖后,直接將采月拍得暈了過去。
謝泠兒一驚,喊道:「采月,采月!」
那人的手上齊齊的鑲著一排血印,疼得直發顫,呲牙道:「媽的,這什麼狗丫鬟,敢咬老子。」說著便聯合身後幾人一齊上前踢踹已經倒在地上的采月。
「你幹什麼!別動她!!!」謝泠兒眼看著采月暈倒,還被毒打,眼中泛著淚光,掙扎著大喊道。
許是覺得謝泠兒聲音太大,為首的那人指著謝泠兒的鼻子,囂張地喊道:「給我閉嘴,幹什麼?你還問我幹什麼,這狗咬我你是沒看見?弟兄們!兩個都帶走,帶回去給我好好折磨。」說完便有人過來將她的嘴巴捂死,免得她再喊叫。
眼看又上來兩個人將采月無情地從地上拖起,謝泠兒有些崩潰,幾乎放棄了掙扎。
她不敢想這世上還有比眼前更糟的遭遇嗎!如此,該怨自己多管閑事?怨自己惹惱了江河?怨自己無法忍受不公?怨自己不安分守己待在府中,非要出來招事?總之都是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