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落幕
「好了，是時候結束這場鬧劇了！」
紅塵仙意興闌珊地抬起右手，緊接著，奇迹的一幕發生了。
海水宛若被人驅趕一般，從四面八方聚涌而來。
碰撞濺起的水花凝成了一深藍色的龍頭。
紅塵仙只是輕吐了一聲「去」，龍頭便呼嘯著向渾身上下熠熠生輝的龍泰安襲去。
龍泰安也覺察到了危機，只是睜開龍眼的一剎那，深藍色龍頭已經張開了血盆大口將其吞沒。
「閣下，手下留情！」
一道青色的龍影在紅塵仙眼前閃過，想要拽出深藍色龍頭嘴中的龍泰安。
然而紅塵仙哪能如其所願，蒼老的手在虛空一點，深藍色巨龍頓時有了靈性一般。
一道龍吸水差點將青龍也吞入了腹中。
「插手別人的事情之前，自報家門，是最起碼的禮貌吧？」
紅塵仙輕抬有些厚重的眼皮，深邃的黑眸宛若一潭死水。
青龍看不透，只知道自己絕非眼前老者的對手。
「在下，青雉，是他的叔叔。侄兒年幼無知，還請前輩能高抬貴手。」
「哦，東海青帝？綠衣姑娘肯放你離開玉女潭了？」
「還是你瞞著綠衣偷偷來此，拯救你所謂的兄弟？」
紅塵仙呵呵一笑，對於青雉，他還是有所耳聞的。
龍王中的鋼鐵直龍，最後被綠衣的痴情打動。
當時，也算的上是一段佳話了。
五大龍王，他最看好的小龍也就是青雉了。
「小青啊，你想救你侄子恐怕不太行。」
「這頭小小龍吞了我徒弟體內第一縷鴻蒙元氣，縱使被我剝離而出，也消散了不少。」
「我要是放過了他，豈不是對不起我徒弟。外人又會怎麼看我這個當師傅的！」
「別人會認為我們師徒好欺負，認為我這個當師傅的不負責任，認為……」
紅塵仙大褂往地上一鋪，坐在地上就開始侃侃而談。
懷中確實抱著昏迷不醒的楚羽，在但是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青雉的儲物腰帶。
生怕青雉不明白他心中所想。
喂喂喂，那個誰，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要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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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給錢！
青雉被紅塵仙赤裸的目光看麻了，一咬牙把儲物腰帶扔給了紅塵仙。
瑪德，哪有人總是盯著別人褲腰帶看的！
青雉暗暗淬了一口，從深藍色龍頭中救出龍泰安后，就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唉，小青啊，你給的贖金不夠啊！」
「一條儲物腰帶換一條命，你這扛的是兩條命嘞！」
紅塵仙極為不厚道地笑了，一條儲物腰帶馬馬虎虎換一條龍泰安的命，但是龍泰安肚子中還有一頭白龍王龍魂啊。
嗯，估摸著已經成豆腐渣了。
不過，這也算龍魂啊。
龍族喜歡收集寶貝，不敲詐一波，紅塵仙都感覺對不起自己。
「前輩，可否拿我女兒的命，換我的命！」
「我女兒體內龍陰猶在，前輩若要將鴻蒙元氣渡回您徒弟體內，她可以是很好的爐鼎！」
青雉手中，昏迷的龍泰安突然蘇醒，臉面扭曲，白龍王的臉竟然緩緩浮現。
彌留之際，所言之語竟然是賣女求命。
都說將死之人，其言也善，龍珏的一席話似乎驗證了這一言論也不盡可信。
「龍珏你瘋了，那可是你的親生女兒！」
青雉龍首猙獰，眼角露出青光，帶著審視的目光盯著從其身邊脫離的龍珏。
龍珏也沒有迴避這一目光，悠悠長嘆了一聲：「青雉，你不懂的，我也愛自己的女兒，但是我更珍惜自己的命。在我心中，哪怕是繼續活在龍魂日漸消亡的日子中，也比化為天地間的一股能量強。」
「你……」
青雉還想說什麼，然而紅塵仙卻直接引動天地之力封住了青雉渾身的穴位。
旋即，笑眼微眯地對龍珏開口道：「老頭子我同意你的交換。將你的女兒喚出吧。」
「是！」龍珏沒有廢話，一揮手召來海底深處的一具冰棺。
冰棺中躺著龍珏的女兒——龍綺羅。
紅塵仙走上前查看，絕美的容顏讓他也禁不住感慨。
「好俊美的女娃，倒是便宜楚羽那小子了！」
一雙眼睛如星辰如明月，玲瓏的瓊鼻，粉腮微暈，滴水櫻桃般的朱唇，嫩滑的雪肌膚色奇美，身材輕盈，脫俗清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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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一樣白透的寒氣，襯得龍綺羅宛若凡仙。
「你們可以走了。」
紅塵仙見龍綺羅如此絕美，心情大好。
他甚至真的想認了這一徒媳婦兒。
「是！」
龍珏依然沒有廢話，卷著青雉就向東方疾馳而去。
少了兩個大電燈泡，紅塵仙開始放開手腳。
右手向冰棺輕輕一點，龍綺羅緩緩浮起。
左手再將楚羽往天空一拋。
二者觸碰的一瞬間，紅塵仙單手結印，一密閉的透明泡泡頃刻間將二人籠罩。
一縷粉紅色的煙霧出現在泡泡之中。
楚羽的傷勢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
龍綺羅身上的冰霜也迅速融化。
少頃，二人同時睜眼。
相抵著鼻樑，二人感受著對方呼吸帶來的溫潤，身體的溫度開始劇烈上升。
紅塵仙捋了捋白鬍，兩指彎曲，將鴻蒙元氣彈入了氣泡之中。
掏出腰間的酒壺，乘著風，駕著浪，逍遙而去。
他可不想也當一個大電燈泡。
不遠處，龍珏盯著海面上疾馳而去的紅塵仙，釋懷一般吐出了一口氣。
兩手輕點解開了青雉的封印，龍魂便開始劇烈顫抖起來。
「龍珏，你……」
青雉眸光複雜地盯著龍魂漸盡的白龍王，張了張口，沒有多說。
龍珏的時間不多了。
他還有遺言。
「青雉，綺羅那裡，如果可能，幫我照看一二。」
「鴻蒙元氣入體，她已然能夠涅槃，那小子若不是重情之人，我不希望在我走後，有人欺負我的女兒。」
「另外，我在泰安的龍魂中留下了白龍王族的傳承，待他涅槃后重生后，還請青兄幫襯一二，替他開啟。」
「咳咳，我的時間快要結束了，未來，拜託你了。龍珏，在此，拜謝！」
龍珏說完，深深地鞠了一躬，還未等其起身，龍魂便開始劇烈顫抖。
青雉沒有看見青雉最後的表情，但是想到也是難捨的。
試問天下哪個父母能放下自己的孩子？
（本章完）